“跪下！”

言歡出言不遜早成習慣，沒想到今日撞槍口上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自己掌嘴！”言歡跪著，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打，一聲聲十分響亮。

祝芊道：“讓所有丫鬟們都過來。”

眾人全都放下手裏的活，聚集到正院。

院子裏面鴉雀無聲，眾人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言歡跪在地上自己掌嘴。

“這個丫頭不敬主上，口出惡言，小姐覺得怎麽處置是好？”殷霏問道。

祝芊現在哪裏還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面沈如水道：“既然她是夫人調教出來的，如今犯了錯，不如送回夫人那裏？”

殷霏道：“瞧這個樣子的，確實是沒調教好的，不如送到老夫人那去，讓我們姐妹幾個，好好教教她該怎麽伺候主子。”

祝芊一楞，完全沒想到殷霏會這麽說，也順勢道：“都聽姐姐的。”

“那我就不叨擾小姐了，奴婢帶著這個賤婢回去了。”

“霏姐姐慢走。”

祝芊笑意融融地送走了殷霏，看向院子裏的眾人時，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在這個院子，你們給我記住了，我是主子，你們是奴才，誰要是敢忘了，別怪我不給臉面，都卷鋪蓋滾回家去！”

祝芊居高臨下望著眾人道：“現如今三大丫鬟有了空缺，這些日子，我會尋個有心的補上這空缺，你們好好做事吧！”

有獎有懲，廢了這個夫人的狗腿子，讓她們都知道知道小姐不是好惹的，連有夫人作靠山的都被人發落了去，何況她們這些毫無背景的呢！

若是好好幹，沒準真的能被選中當大丫鬟呢，月錢能漲，而且還能揚眉吐氣，命令別的丫鬟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整個院子的被打掃的幹幹凈凈，精神面貌也是煥然一新。

一切都在祝芊的計劃之中，但讓祝芊意外的是殷霏似乎太配合了自己了。雖說自己把話往老夫人和夫人爭權的方向引，但殷霏也不該有這麽大反應。

自己一肚子融情入理的臺詞還沒說，殷霏就直接替自己出頭了。最後還主動把言歡帶走了，真是有點看不明白。

要麽這個殷霏是個性子火辣受不得激的，要麽就是太聰明了，分明是賣給自己一個人情。能在祖母身邊得寵的，怎麽會是個按不住性子的？

水很深啊。

……

轉眼間就到了月底，祝芊的父親祝士友，準備奉旨南下，召集了後宅的女眷們。

大姐祝萋淡雅出塵，和祝芊坐在一旁，低聲說些話。二姐祝菽嬌美高貴、不時用眼睛掃著姐妹們，看見沒人的比她美，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四妹祝薔安靜柔弱，如同蓮花般惹人憐愛。

五怯祝苧妹怯弱不勝，膽子小小的，一下子見到這麽多人，有些害怕，總往付姨娘身後藏。

小妹祝菁還小，如今才六七歲的樣子，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絲毫不像她姐姐和母親那般令人厭惡。

這六個姐妹正是祝府後宅所有的女兒們了。祝菽和小妹祝菁是呂夫人親生的，其他都是各個姨娘的女兒。

祝士友坐在中間，見到一室女兒們，總板著的臉上也露出幾分和藹。

想當年祝士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極俊的少年，不然姜夫人那有名的才女怎麽會偏偏看上他？

也怪不得能生出祝菽那般漂亮的女兒。

當然，如果讓祝芊在美貌與智慧中選，祝芊一定會選擇智慧。雖然美貌可以當飯吃，但是架不住被人嫉妒算計。

祝芊不由輕笑，也幸虧這個祝菽只是臉蛋好看，身段窈窕，腦子並不怎麽好使，不然會難對付得多。

祝芊只隨了祝士友那雙眼睛，別的地方，倒是不大像。

祝士友問道：“我這次去江南，女兒們都相要些什麽禮物？”

一聽禮物，小妹兩眼放光：“爹爹，菁兒要吃桂花糕！”

祝士友被逗笑，抱起小妹寵溺道：“桂花糕有的是，吃多少爹都給買！”

祝芊看了這祝士友寵愛小妹的樣子，不禁有些黯然，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有沒有這樣被抱過。

記憶裏的童年，全都是娘親在昏暗的燈光下，熬夜繡花的樣子。沒有歡樂，只有寂寞、困苦。

二姐祝菽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爹爹，女兒聽說江南的胭脂水粉最是養人，爹爹可能帶回來些？”

祝士友知道自己的二女兒是非常愛美的，倒是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像……點頭答應了。

祝芊見其他人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道：“江南水草豐美，多奇花異草，希望爹爹能帶回來些北方不常見的花草。”

這倒也不難，祝士友略有遲疑，也答應了。

四妹祝薔柔若無骨，微風吹過似乎都能把她刮跑了。

祝薔溫聲細語：“女兒什麽也不求，只求爹爹此去順利，平安歸來。”

祝士友聽得此言，心中似有暖流流過：“好孩子，放心吧。”

祝芊一聽，哎呦，還有這種操作，很可以嘛！一句話，就讓父親感動不已。到時候帶回來東西，能真少了她的嗎？那肯定不能啊。

祝芊不由得反思，當初夫人選擇自己替祝菽進宮，而不是四妹，必定也是有原因的。誰不喜歡挑軟柿子捏呢？

祝士友記下了女兒們要的東西，環視一周道：“三月之後便是一年一度的‘三願會’的日子，郡主已經向各個府下了請柬，當然咱們祝府也受到了邀請，屆時府上的所有的人都要參加，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年太子殿下也會出席，都好好準備，不求拔得頭籌，只不要給咱們祝府丟人就是。”

眾人紛紛應道：“女兒明白。”

聽得太子也要去，祝菽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三願會是慧寧郡主舉辦的宴會，實際上是一次小姐們的才藝大比拼，其中位列前三的能得到郡主的賞賜。各大家族的公子也會參加觀看，沒準就會對哪位小姐傾心。

據說慧寧郡主和夫婿，就是在一次宴會上相識相戀，最後走在了一起，這件事在京城中傳為美談。有人說慧寧每年主持三願會，就是為了給小姐們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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