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話題？是挺多的。”雲兮點頭承認,尤其是在對顧家的仇恨上。

“是麽？我還以為像小五這樣內向害羞的性子，不會和女孩子打交道呢。”顧盛君意味深長的看著在喝酸奶的少年。

顧修知低頭不說話。

雲兮點頭認同道：“修知哥哥是挺害羞的，拉他手都會臉紅。”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這句話,顧修知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他擡頭瞪了雲兮一眼：“你別亂說話！”

拉個手就臉紅，真不至於。

“我沒亂說,你現在不就是害羞了麽。”雲兮莞爾一笑。

兩人仿佛在打情罵俏。

顧盛君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他起身道：“我去廚房看看咖啡好了沒有。”

他一走，雲兮迫不及待的停下進食的動作,看向顧修知：“走嗎？”

“確定要跟我一起？公交車的體驗可沒有私家車舒服。”

“做戲做全套。”她可以不會半途而廢。

兩人起身離桌,雲兮走之前還沖廚房喊了一聲：“二哥，我跟修知哥哥上學去了，拜拜。”

不顧裏面的回應,她拉著顧修知出了別墅,兩人沿著馬路往公交車站走去。

清晨,陽光並不強烈,大約十幾分鐘後，兩人抵達了公交車站。

雲兮四處看了看，除了他們,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地方，你確定能等到公交車？”她一臉懷疑的問道。

“廢話。”顧修知沒好氣翻個白眼,“沒有公交車,難不成我天天走路去學校嗎？”

雲兮咳嗽聲,掩飾尷尬。

大約等了十分鐘左右,公交車姍姍來遲，臨近上車時，雲兮打開錢包,卻發現裏面沒有零錢，她扯扯顧修知的袖子，示意他幫忙投幣。

“記得還。”顧修知替她投了兩個硬幣後，特地多說了一句。

雲兮：“？？？”

兩塊錢至於？

“缺錢也不是這樣缺吧？”公交車上的乘客屈指可數，雲兮找了兩個相鄰的空座和顧修知坐了下來。

顧修知哼了一聲：“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你沒缺過錢，當然不懂。”

“好吧，我的確沒缺過。”雲兮聳聳肩，不過她體驗在末日物資匱乏，如此一想，也能理解了。

公交車的時間，比雲兮想象中要久，但因為起的早，倒也沒有遲到。

“你下課後等我，別一個人跑了，我帶你把頭發剪了。”

兩人一個高三一個高二，分開時，雲兮特地叮囑。

顧修知滿臉不情願：“知道了。”

他留長發，主要是去理發店會花錢，自己剪的話，很大概率翻車。

“你別想跑，等不到你，我就去你班上或者打工的地方逮人。”怕他後悔，雲兮又威脅了一番才離開。

放學後，雲兮拉著顧修知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發廊店，平價實惠。

“阿姨，給他來個洗剪吹套餐。”雲兮把人蒽在旋轉椅上，像老板娘簡單述說了下自己的要求。

“喲，小夥子這頭發夠長的啊，擋住眼睛了都，肯定會影響上課！”老板娘對顧修知的頭發長度有些吃驚，雖然好多男學生都喜歡留長發、染發，但長得好看的男生留著長發卻不多見。

一般這種都特別在意自己外貌，壓根不會留長發影響形象。

老板娘手腳麻利，給顧修知簡單的洗了個頭，就開始剪了。

細細碎碎的頭發在從剪刀往地上掉，顧修知坐在鏡子面前，渾身不自在，透過鏡子，他和雲兮饒有興致的眼神對上，連忙移開視線，盯著鏡子邊框的花紋。

大約十來分鐘後，隨著吹風機聲音的關閉，老板娘解開了顧修知身上的理發圍布，又抖落上面的碎發。

“好了小夥子，學生洗剪吹一共十五元，你們誰付錢？”

“我來吧。”雲兮遞過一張百元大鈔，收了找回的零錢後，沖站在那不知所措的顧修知說道，“快走啊，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顧修知跟著她離開了發廊，忍不住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做？”

理完發後，感覺腦袋輕了很多，視線也變得開闊，但他還是不太習慣。

“當然是買衣服了。”

顧修知忽然臉色大變：“你、你買衣服叫我一起去做什麽？！我又不是變態！”

雲兮嘴角抽了抽：“你想哪去了，是給你買好嗎？”

明白自己誤會的顧修知頓時漲紅了臉，不自在的說道：“我夠穿，不用你買。”

他皮膚白皙，或許是常年劉海蓋住臉的緣故，剪了頭發後，臉紅的特別明顯。

雲兮打量他半晌，嘖了一聲：“別想太多好嗎？這是為了我們計劃。”

她在街上攔下一輛的士，和顧修知去了熱鬧繁華的步行街。

買了幾套適合顧修知這個年紀的衣服後，雲兮帶著他拐進了一家女性內衣店。

顧修知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死活不願意進去：“你不是說只是給我買麽？”

“我給我自己買還需要理由？”雲兮氣笑了，“裏面又不會吃人，真的不想進去見識見識麽？”

顧修知聽出她調侃的意味，頓時黑了臉：“不去，你要買就快點！”

“我盡量吧。”見他真的不進去，雲兮失望的搖搖頭，沒辦法看到他進內衣店的表情，有點遺憾是怎麽回事？

大約十分鐘後，雲兮挑好了合適的尺寸跟款式，付了錢拎著裝有內衣的紙袋出來了。

她看見顧修知蹲在門口不遠處的臺階上，懷裏抱著裝有衣服的袋子，像極了被主人遺棄還在等待的小狗。

因為剪短了頭發，他出色的五官吸引了不少的路人目光，雲兮發現，他長得和顧家五兄弟都不太像，卻很眼熟，她猛然想起，顧修知的五官和原身有些像。

“我買好了，回顧家吧。”雲兮走到他面前，顧修知從臺階上站了起來，他長得很高起碼有一米八，足足高出她一個頭。

“你怎麽那麽久？我都等了你十幾分鐘。”顧修語氣透著一絲不滿，路人的打量目光他心情有些煩躁。

“我已經很快了，裏面還有好多個逛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買好的。”雲兮為自己辯解道，“試穿總要時間啊，萬一買回去不合適怎麽辦？”

“行了行了，既然買好了，我們趕緊走吧。”顧修知不想跟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耗下去，拉著雲兮去對面馬路上打車。

兩人回到顧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樓的客廳裏空無一人。

“待會上樓小聲點。”雲兮朝顧修知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顧修知：“？？？”

“不是，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有必要這樣？”

“我們是沒有，但我們得假裝有。”雲兮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入戲一點？”

顧修知無法反駁，只好學著她躡手躡腳的動作上樓，但是走到二樓的時候，雲兮故意發出聲響。

“是清清回來了嗎”顧淵的聲音從走廊處傳來，隨著腳步聲的漸近，他看到兩手都拎著紙袋的兩人，十分驚訝的挑了挑眉：“你什麽時候把頭發剪了？”

這話明擺著是問顧修知。

“是我今天拉修知哥哥剪的，他頭發太長了，會影響上課。”雲兮替顧修知回答了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叔叔，你今天下班這麽早啊？”

“是啊，公司最近不忙。”顧淵點了點頭，他打量著顧修知半晌，突然笑了：“你這頭發一剪，跟清清倒挺有些兄妹相，都長得像你們的媽媽。”

顧修知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冰冷，他毫不掩飾對顧淵的厭惡：“你還有臉提我媽？”

這毫不客氣的話讓顧淵臉上的笑意散去，他淡淡的說道：“小五，你母親的死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雲兮楞在那，突然意識到，顧修知之所以這麽恨顧家人，恐怕和他母親的死脫不了幹系。

“好了，你跟清清趕緊回去休息吧，不過作為學生，就不要把心思浪費在學習以外的地方。”顧淵的話裏透著警告。

但無論是雲兮還是顧修知都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不用你操心。”顧修知冷冷的說著，轉身上了樓。

雲兮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修知哥哥，你等我一下。”

顧修知直接回了閣樓的房間，雲兮先把內衣放回自己房間，鎖好了衣櫃和門窗後，再去了閣樓。

原本逼仄的房間裏，新買的衣服被隨意的扔在地上，雲兮眉頭皺起：“你生氣也不用對著拿新買的衣服出氣啊，它們又沒有得罪你。”

她上前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重新塞回袋子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阿姨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顧修知坐在地上，背靠著冰涼的墻壁，他屈起雙膝，把臉埋在掌心：“是顧盛揚害死她的，當時我只有10歲，她帶著我來找顧淵，顧盛揚在場，推了她一把，然後有輛車開了過來……”

說到這，少年沙啞的聲音沈寂下去。

他至今還記得，她倒在地上滿是鮮血的模樣。

“因為顧盛揚未成年，顧淵花錢讓肇事者自首坐了牢，他還找人刪了當時的監控。我說是顧盛揚推的，他們都說那天是我看錯了，是我媽媽自己不小心摔倒在馬路上，倒黴的被車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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