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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他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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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李偉家的時候, 已是下午。

見林木木騎著摩托車來的,李偉不由佩服,這個小丫頭, 想不到真是個敢想敢幹的,不但思路清奇, 而且魄力不小, 連摩托車都買了。今日一瞧,臉還是那樣白嫩好看, 氣質卻颯爽了許多。

林木木帶來了一大摞合同,村裏的人文盲居多,像李偉已經算是好的, 起碼能識字,所以合同制定的相對簡明扼要, 又通俗易懂,稍微一講, 他們便明白了大概。

李偉聽得出來, 林木木制定的這些合同, 可謂雙贏,不是只為自己著想的霸王條款, 算是個講究的小丫頭。

“聽我的, 加快速度上生產,不要畏首畏尾, 也不要拖拖拉拉,手頭能有多少錢,都投到機器上來。”

林木木以前就詳細地觀察過一圈兒,在政策放開之後,有些人還是繼續自己的手工之路, 像李偉等能夠直接開始購買設備的比較少,一是膽量不夠,二是確實手頭沒錢,所以也有人是多家湊起來購買一臺設備。

“你們要是相信我,並且有心做的話,我建議你們可以去集資,多上設備,多出產量,回報一定會超乎你們的想象。”

對林木木來說,她總覺得,自己不會在這個時代待太久,可能只是一個過客,指不定哪天一晃就把她晃回去了,所以她沒興趣來投資建廠子。她想投的是三十多年以後仍然在增值,而不是已經衰落的東西。平城周邊的這些工廠,在履行完自己的使命以後,將來慢慢地都被騰退了,隨著產業轉型以及新技術的應用,大部分的小工廠也都日漸式微,慢慢改行或者破產。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該賺到錢的人還是賺到了。只是她不行,她若是投資設廠,一眨眼回到三十多年以後的話,可能只是一場空。何況,她對生產毫無興趣,也一竅不通。媽媽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經商的頭腦。所以林木木不打生產的主意,她的想法很明確,就是賺快錢,盡快先完成自己的“小目標”,在這個“小目標”中,無論是媽媽的愛好也好,還是四合院也好,都是永遠不會貶值的東西,不但不會貶值,將來是日漸金貴。

李偉含笑不語。

他已經三十多歲,但總是有種被這個比自己小那麽多歲的小丫頭引領的感覺。

林木木對李偉道:“我也說過,你們幾家的設備帶來的產量還是有限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作坊工廠都幫我聯絡起來,他們的產品我一概都要。規矩跟你們一樣,我不會讓他們的貨砸在手裏,但是貨款也得允許我過後支付。讓他們都放心,咱們白紙黑字的合同,是受法律約束的,誰都跑不了,也沒法抵賴。當然,實在不放心的,或者不夠信任的,我也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定金。”

李偉笑著說:“這個沒問題,我信任你,咱們又不是合作過一次兩次了。我去找他們挨個幫你談,有我在,他們知道錢是跑不了的,即便他們找不到你,還能找到我,所以應該不會有異議。再說了,我們弄出來的東西,你都給全部包圓了,有這樣的好事兒,大家肯定得上趕著。”

林木木一聽,隨即放心下來。

“我還想找點工人幫我搭建一些倉庫,接下來咱們貨物量上來了,我那邊現有的地方根本放不下,所以得提前做準備。你也知道,現在平城裏邊,不太好找工人,不知道你這邊能否幫忙物色下?當然,也不是很著急,你慢慢找。”

李偉又是來了一個痛快,答應幫她物色著。

林木木強調:“最好是能有個人包工了,我有什麽要求,直接跟他對接,而不是給我一堆工人,我還得跟他們挨個溝通。”

現在整個國家的建設步伐還沒正式拉開,她的想法再一次震驚了李偉。

就李偉他們來說,都是自己去找工人,而本人既是老板又是包工頭,真是一個一個地去講解和溝通。這個林木木說找個人直接包工,還真是一條比較好的思路。

待事情都談個差不多,時間也還早,李偉便讓其他人先回家了。

然後問林木木:“我正好要去施工現場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木木也確實想去看看他們上的設備,便欣然應允。

因離著近,李偉便打算直接走路過去,林木木騎著摩托車慢悠悠跟著,她想的是看完設備,直接回平城,不用再回來取車了。

一路上,李偉指著周圍向她做著介紹。確實有不少的廠子正在拔地而起,她不知道是這裏人真的觀念先進,還是因為她的“慫恿”,加速了這種進程。

林木木問:“這些在起廠子幹活的工人都是本村或者附近村子裏的嗎?”

李偉搖頭,“也不一定,有些是外邊來的,從老家出來做工,找著找著就找到這了,我那邊的工人都是外來的,我不喜歡用本村或者附近村子的人,大家都熟,有些話反而不好說。這些外來的工人多半也是在家裏過不下去了,或者有些想法的人,然後出來謀出路的,留在我們這一片,起碼都能有個活兒幹,因為要起作坊和廠子的人家多。”

“行,那你幫我留意著。既然在自家門口就能找到活兒,想必這附近村子的人不太樂意跑到平城裏邊去找活幹,所以,外邊來的這些倒是適合介紹給我。”

李偉點了點頭。

到達施工現場,林木木發現工人們都在忙碌著。

看李偉這規模,在當地應該算不小的了。其餘的大部分,還是類似於家庭作坊,甚至有的是幾家一起搞一個作坊。

目前來看,要保證她的供應量,還真有點任重而道遠。所以,除了平城周邊這一片,以後她還得再去別的地方考察下才是。

“我現在用的工人,都挺不錯的,也能吃苦。尤其是那個,”李偉指了過去,“一股子蠻力,幹活硬實,還細致,關鍵的是從來不會偷奸耍滑。另外的工人也大部分都是他帶來的,據說是在找活兒的路上認識的,便都跟著他找到了這裏來。只可惜我這邊的事兒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否則我就把他推薦給你了。”

林木木笑了笑,“我那邊的事情不著急。”

說完,順著李偉的手指簡單略了一眼,都是些滿身泥土的人,倒也沒特特去註意什麽。

只李偉喊的那句話,把林木木震了個外焦裏嫩。

李偉喊的是:“大年,跟兄弟們休息下吧,慢慢幹,不著急。”

大年?!

林木木瞪大了瞳孔,血液有些倒流的感覺。

應該是重名吧?不可能是那個大年!那個大年應該在百山窪,那裏偏僻落後,那裏的人是不可能走出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的,包括那個只知道娶媳婦生兒子的男人,也不會!

但是,當那個人停了手頭的活,向他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林木木的血液徹底凝固了。

原來,真的是……那個大年?!

她發現那個男人也呆了,盯著她的眼神,像在滴血。

這裏不是百山窪,是平城周邊,她的身邊有李偉,也有其他人,她不應該害怕什麽,但她還是像出於本能一般,只想跑。

那個男人是沒有打過她,罵過她,也沒有強迫過她,但是,她騙了他,扔了他。她讓張偉民騙走了他爹娘的老命錢,雖然是從吳蘭花的手裏騙走的,但那錢歸根結底卻是老程家的,她人跑了,老程家落了個雞飛蛋打。所以,她得跑,如果抓到她,說不定會活剝了她!她可是聽過,有些農村媳婦跟別人跑了,被抓住後打個半死的都有。在所有人的眼裏,包括在那個男人的眼裏,她應該就是跟張偉民跑了。

當發現身邊的小丫頭忽然像只兔子般“呲溜”躥了出去,李偉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讓他更懵逼的是,自己手下那個叫大年的工人拔腿就追了上去。

林木木跑的時候,直感覺腿有些虛浮,心裏想的是,或許自己要死定了。

本來腿就打顫,再加上後邊那男人簡直一步頂她三步,一個緊張,腳下就開始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再也爬起不來。

男人上前壓住了她,林木木擡眼望去,男人的臉上,頭發上都帶著灰塵和泥土,只那雙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像是充了血一般。

看著看著,林木木心裏的懼意慢慢降了下來。

因為,她見這男人此時充血般的眼睛裏,流出的不像是仇恨和暴力,而是惱怒、急切,還有一絲……委屈?

程錦年確實心裏雜陳著五味的情緒,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近發狂,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眼前這個被他制服在身下的女人。

他真的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他只知道這個女人不屬於百山窪,他不知道她來自哪裏,但是他知道,她屬於百山窪之外的任何一個地方,所以,他離開了百山窪。他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他將來要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她的世界,他只想一直走在有她的世界,即便需要走一輩子,也在所不辭!他知道她的世界很大,大到可能他一輩子都走不完,所以他只是走著,從來不敢奢望什麽,因為他害怕奢望過後是永久的絕望。他本想,這輩子就這樣走著就好了,走著走著就習慣了。

可是,沒想到,老天竟給了他一個奇跡!

李偉跟另外的工人在反應過來之後,紛紛趕了過來。

包括正在做飯的於水秀聽到動靜之後,也跑了出來。她一直跟著程錦年在各處做工,有時候給他們打打下手,到了飯點,便是由她負責給工人們做飯。

他們走近後看到的就是程錦年死死地壓住林木木的這一幕,生怕這個女人再跑了似的。

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有於水秀一下子明白了幾分。難道世上真有針尖對上麥芒的巧事兒?沒猜錯的話,大年手底下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曾在百山窪的時候娶過的媳婦吧?於水秀心裏忽然被堵的密不透風。

程錦年直到盯了身下的女人好一會,才起了身,不在乎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是什麽表情和心情,只果斷伸手,一把將地下的女人撈起,直接扛在了肩上。

林木木心裏一驚:這村夫的習慣還真是萬年不變!

“程大年,你放我下來,你不要以為這裏還是你們那鳥不拉屎的百山窪。”

“你聽到沒有,放我下來。”

“……”

林木木扯開喉嚨大喊,並不斷地拍打著男人堅實的背。

她這麽一喊,於水秀便徹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心裏頓時猶如被灌了鉛。

李偉本想上前阻止,但聽林木木說什麽百山窪,還知道程錦年的名字,喊他程大年,難道他們是認識的?

“李哥,沒事,年哥不是個沒分寸的人。”

“是啊,看來他們應該認識。”

“……”

工友們紛紛安慰起來。

接著,一頭霧水的眾人轉頭看向此時正有些魔怔的於水秀,心想,這女人一定能解答他們的疑惑,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於水秀是一直跟在程錦年身邊的。

“水秀,到底怎麽回事?那個女人跟年哥是什麽關系?”

於水秀緩了緩神,不悅道:“俺不清楚。”

她只是不想說。如果說那女人是程錦年以前娶的媳婦,估計沒人相信。況且,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程錦年曾經娶過媳婦的事兒。

沒人看到前邊扛著林木木走了的男人,嘴角帶著怎樣的笑,這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遇到了這輩子都沒敢想的奇跡,他又見到了這個女人,又將她扛在了肩上,就像在百山窪的時候一樣。

這是他的媳婦,是他仙女般的媳婦,此時好聽的聲音正響在他的耳邊,女人滑嫩的小手正捶打在他的背上。

一切都是這麽的虛幻又真實!

“走,看看熱鬧去。”

一個工友起哄後,其他人都跟著走回了院子裏。

他們住的工棚就在院子的後邊,程錦年將林木木扛了進去。

屋子裏是一派集體宿舍的樣子。

一進屋,程錦年就把肩上的女人放了下來,直接牢牢地抵在了門後,眼睛也赤/裸/裸毫無掩飾地再次盯在了她的臉上。這個女人還是跟記憶中一樣好看,即便她現在穿的跟以前不一樣,氣質也有些不同,但是她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他本已勞累的夢中,猶如從不曾分開。

娶了這個女人後,他的人生都五顏十色起來,好似生命充盈的再也不需要任何東西,已經極盡圓滿。但是,後來,她毫無征兆地走了。不,有征兆,是在給了他極致的愉悅和瘋狂以後走的,只那時已經跌入了溫柔鄉的他又怎知那是什麽征兆。

這個女人走的時候給他留了四百塊錢和一張紙條,那紙條他找人念了,她讓他再娶個媳婦,去娶水秀。可他明明是有媳婦的,為什麽還要再去娶別人?

他的媳婦就是她!

“木木,你是俺媳婦,你為什麽要離開俺?”

程錦年的聲音壓抑著怨懟和委屈。

這個女人以前有過別的男人,她曾經親口說她還想著那個男人。眾人都道這女人跟那叫花子是一夥的,他們都是騙子,跑到他們那附近,就為專門行騙的。過去的日子裏,他從來不敢想,那叫花子是不是就是這女人嘴裏的那個男人。

林木木見這樣問她的男人,眼睛裏充著血,聲音也如帶血一般。她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個穿的,也不會告訴他自己當時只是失憶了。但是她不希望以後的人生再與這個男人有關,更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她曾經做過一個村夫的媳婦。

“程大年,今天必須要告訴你,在百山窪的時候,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我沒想過要做你的媳婦,所以我不會留在那裏。”

程錦年:……

誤會?

明明是這個女人自己非要留在他們老程家的,是她說願意做他們老程家的媳婦,現在卻說只是一場誤會?

“況且,我們沒有結婚證,所以從法律上來說,並不是夫妻關系。出點所謂的彩禮,就以為扛回家的那個女人是自己媳婦了,你們那一套在平城根本就不好使!”

程錦年默然。

這個女人說的沒錯,他們沒有什麽結婚證。他也是從老家出來後,才知道“結婚證”這個詞。在他們那裏,過了儀式,娶回家的女人就是媳婦了。而在他這裏,只要讓他睡了,就是他媳婦了。

他眼裏的媳婦仍在慷慨激昂地刺激著他:“實話告訴你,吳蘭花、胡躍進也好,還是你們老程家的人也好,都讓我感到惡心,本以為都是些老死不相往來的人,我也基本上要忘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到你。不過我也奉勸你,以後好自為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關於我們做過夫妻的事兒,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我不想再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更不想再跟你,跟百山窪的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你最好也還是把一切都忘了吧。”

程錦年:……

此時的女人不再是那個綿羊一般的小仙女,甚至連蒙了一層冰霜的眼神都不再給他。

她的眼裏只有對他的鄙夷。

他恨不得告訴全世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媳婦,可是她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們曾經的關系。

那些讓他再也無法自拔的日子,在她那裏是“不堪的過往”。

明明已經掏空了他的心,卻要讓他忘了她。

.….

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惡。

這個女人也是他的毒,任是怎麽可惡,他都戒不掉了。

可惡的女人使勁用手推著他,用可惡的語氣說:“程大年,你放開我!”

他怎麽可能會放開?

既然老天給了他奇跡,讓他再次見到這個女人,那麽他便永遠都不會再放開,哪怕她鄙視他,討厭他,都無所謂,哪怕她心裏想著別的男人也無所謂。不管她心裏想什麽,有什麽,他的心裏都只有她,所以,他必須要抓住!

被死死抵住的女人見男人眼裏似是升騰起火燒般的顏色,她覺得自己好像又給刺激大了,如果這個男人敢造次,她是可以喊外邊的人,但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系,更不想讓他們看到一些可能不太好的畫面,於是語氣稍微緩和了下來,以期捋順下這個兇獸的毛:“我知道,那一千塊錢是你們家的家底,我可以還給你,已經給過你四百了,我會再給你六百,這個錢我本可以不給你的,因為我是從吳蘭花的手裏拿走的,我就是一分都不拿,那吳蘭花和胡躍進也不可能把錢還給你們老程家。現在,我都可以還給你。”

到目前為止,林木木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揪住她,不過最在乎的還是錢罷了,畢竟那是他們整個的家底,人丟了,就代表著錢丟了。

拿著她還回去的一千塊,回去再娶兩個媳婦都夠了。

誰知,聽了她的話,男人眼裏血紅的神色不但沒有退卻,反而越來越濃,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斷地加重,像是要將她捏碎。

因為這個女人,確實是讓他們老程家丟了錢,爹娘的老命差點沒了,畢竟媳婦一跑,花出去的錢就打了水漂。

但是,現在他哪是想要回什麽錢,他想要的始終只有她。

“程大年,你……”

“放開我”三個字剎那間被牢牢地堵在了喉嚨,只發出了“嗚嗚”之聲。

林木木一瞬驚呆。

驚呆過後,心裏怒罵:這個聽不懂人話的村夫竟然還敢再來親她?!

瘋狂親著她的村夫似是要將她徹底吞噬幹凈,絲毫不給說話的機會,整個人被他牢牢抵住,實在動彈不得。

他們的身體對抗,就實力來說,猶如綿羊對猛熊。

這男人實在親得太猛。

不只是猛,還有點狠。

林木木在慌亂中想,這男人大概會吃了她,啃得她連骨頭渣都不剩。

所以,在被吃幹抹凈之前她只能對著幾乎已經失控的男人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一下子便放開了她。

映著男人眼裏赤紅的顏色,嘴角也滲出了絲絲血漬。

林木木想,看來情急之下咬得有點狠了。

被咬狠的男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就像以前那樣裂開嘴,露著白白的牙齒。

程錦年就是想笑,被咬了也想笑。

因為他又親到了這個女人,哪怕就是昨天,他也沒敢奢望過還能有這一刻。他以為此生都只能在夢裏才能做的事,沒想到老天給了他現實。

林木木望著這笑,心裏那股子莫名的感覺又鉆了出來。

這笑,很傻,很憨。

見慣了三十多年以後,形形色色的男人們那些或虛偽,或端著,或精明,或算計的各種笑之後,這個村夫的笑像黑洞吸著宇宙萬物一樣,在吸著她身體上的每個細胞。

覆雜的情緒一閃即過,林木木見男人忙著癡癡地盯住她,倒放松了身體的力道,所以,不做他想,擡起右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趁男人吃痛,將其一把推開,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李偉等人就站在院子裏,見她出來,剛想問點什麽,就看到程錦年也從裏邊追了出來。

林木木悄聲對李偉道:“攔住他,別讓他過來,還有,給他六百塊錢,算我借你的,下次來帶給你,另外,跟你說的安裝電話的事兒,你也抓點緊,以後咱們什麽事,盡量先電話聯系。”

她可不想再親自過來,被那個男人再堵住。但是她又沒法為李偉做主,讓李偉將那個男人辭掉。

被李偉拉住的程錦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騎上了摩托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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