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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哪一面才是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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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完,花想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就被他拉下水,向著溫泉中甩了過去,濺起一池水花。

搞什麽!

花想容從水中冒出頭來,帶火的眸子望向風宸寧,卻只見那罪魁禍首此刻正雙臂張開,半倚在池壁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沾染上水珠的臉,一眨也不眨。片刻後,才媚眼一彎,忽而就笑了:“在宮樓這幾年,我見過那麽多女子,都是塗了胭脂畫了眉好看,獨獨你,怎麽畫了眉比不畫眉還難看?”

“……”不打擊她會死嗎?

“不過,”似乎是察覺到了花想容已經黑了一半的臉色,風宸寧好心地來了個轉折:“你現在這個樣子,倒還像個女人。”

隔著氤氳的熱氣,他可以看到此刻花想容半露出水面,被池水浸濕衣衫的身子,以及,那水紅色衣衫之下,胸前肚兜上繡著的朵朵祥雲。這胸……

風宸寧正打算在心底裏評價一下花想容這一覽無餘的身段,猛然間就見某人微微彎下腰,下一刻,花想容腳下的白色繡鞋就從正前方向著他擲過來,讓他不由自主地一閃身子,打算躲過去。可是,像是早就算準了他會有此動作一般,那鞋子沒沖著他身子而去,反倒是在離他咫尺之遙的地方落下,成功地濺了他一身水。

他收回他剛剛的話,這家夥,不管何時何地,都不像個女人。

風宸寧看了一眼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儼然把這兒當成野生大河游來游去的花想容,斂了斂眸子,擡手捧起溫泉,將自己身上在宮樓中沾染的脂粉味洗盡。

雖然北堂鈞沒說,可是他能猜到,他此番接他回宮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南域太子風君彥被殺,東尋聖女在牢中焚火身亡。

兩國因為同一件事接連受損,雖表面上都未有所動作,可實際上,和平共處,已無可能。只是,若是南域要與東尋公然抗衡,為確保萬無一失,單槍匹馬自是不行,它需要幫手。而這幫手……

按照風祁雲那好鬥的性子,他只怕不日,便會打著探親的名義,派人來北疆尋他這個被棄了多年的質子。

而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等著南域的人來。

想到這裏,風宸寧眼光一閃,望著花想容,嘴角勾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讓原本在水中游得不亦樂乎的花想容背脊一涼,向著他的方向轉過了眸子,卻正好看到風宸寧轉過身,腳尖在水中借力一點,美人出水的瞬間,那搭在屏風上的黑色衣衫在半空中展開,隨著他的動作一起起舞。

人落地,衣已必。

風宸寧光腳踏在地上,白皙的腳踝在黑袍子中若隱若現。隨著他的腳步,花想容隱約間可以聽到,那之前在宮樓一舞中聽見的銅鈴聲。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這聲音清脆悅耳,隨著他行走的節奏敲打著,像是箜篌撩撥,又像是古箏輕掃,惹得她心跟著一顫,在水中的動作停滯了半秒。

她原本以為他腳上的鈴鐺是拿來做舞臺效果用的,原來竟是他的貼身之物嗎?居然連洗澡都不拿下來。不過,有一點她沒想明白,既然他隨身都戴著鈴鐺,可為何之前她都沒有聽到過聲響?

“洗好了沒,洗好了就趕緊出來。”花想容心中的疑惑還沒理出個頭緒來,就被另一邊已經出了屏風的風宸寧的喊話打斷。

“馬上馬上,”花想容說完這話,突然想到自己是在毫無防備時被風宸寧推下來的,根本就沒準備幹凈的衣裳,只得對著屏風外道:“那個,我出不去,我……”

話還沒說完,一套宮女的衣服就隔著屏風,從外面甩了過來。

花想容穿好衣服走出來,一擡眼,就看到風宸寧臨窗而坐,仍舊是剛剛那身暗黑色的衣衫,只是腳上,已經穿好了鞋,掩去了他那雙白皙的足,也掩去了他腳踝上綁著的那一串一步一搖的鈴鐺。

他此刻正背對著她,擡手攏著自己那頭烏黑的頭發。他白皙纖長的指尖在墨色的發絲中穿梭,黑與白間,兩兩相對又兩兩相襯,一舉一動,皆能成畫。

許是太久沒綰過髻了,風宸寧的手法有些生疏,拿著簪子穿了幾次都沒有穿成功,還反倒惹得鬢角的發絲撒亂,灑了他一肩。見綰不上,某人不禁有些氣惱,一把將半插入發絲中的墨綠色簪子拔了出來,就要甩在桌上。

只是,他才揚了揚手,手中要扔出去的簪子就被人奪了過去。下一刻,一雙嬌小的手就撫上了他的發,替他完成著剛剛未完成的任務。

她的手很輕,撫在他發上,好像生怕弄痛了他一般。這動作明明只是無意,卻讓他覺得帶了無盡的溫柔,讓他忍不住透過銅鏡望向身後的人。

不施粉黛,不著彩衣,就已然清麗無雙。

其實有句話他是騙她的,她不難看,至少,現在不難看。

“好了。”花想容將手中的最後一個動作收尾,風宸寧頭上就已經多了一個整齊的發髻。

之所以用整齊這個詞,那是因為,乍一看上去,並沒看出多少美感來。不過破天荒,這一次,風宸寧看著頭上花想容的成品,沒發表任何吐槽觀點。

“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想把頭發綰起來了?”花想容望著綰了髻的風宸寧,如實的表達了她的觀點:“這樣的裝扮,都不像你了。”

眼前綰起頭發的風宸寧,少了絲在宮樓初見時的嫵媚妖嬈,卻多了份凜然和戾氣,讓她有一種是他又非他的感覺。

“不像我?”風宸寧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勾了勾唇,坐在窗前的身子站了起來,向著花想容靠近。凜冽的氣勢瞬間就壓了下來,配合著他高出她半個頭的身子,讓花想容莫名感到一絲壓力。

隔著這般近的距離,花想容聽見他在她耳邊微嗤了一聲,輕道:“你又了解我多少?你又怎知,哪一面才是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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