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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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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扇子聽起來毫無攻擊力,其實崇麟派的鐵扇難對付得很,扇骨間均藏有大量的細小大片,在與人打鬥起來時可以趁其不備射出,讓人防不勝防。

且扇尾有一根細線藏於使用者的袖筒裏,既可作為遠程武器也可作為近戰的格擋武器,十分難纏。

左玄裳所習的七無決以及赤練刀本身就是至陽至剛之物,面對這種以柔為主的攻擊方式,難免稍許落了下風。

盡管場上一時之間難分伯仲,但每一枚刀片實在來得出其不意,左玄裳免不了中了一兩枚,好在殺傷力比起她過往受的那些傷來不值一提,故而絲毫不影響她動作的流暢性。

射中的刀片已被她用內力逼出,鮮血一經流出很快沈於黑色的布料裏,看不出它本身的顏色來,也讓人無法判斷她傷勢的輕重。

唐仲斐見她已受傷,心中竊喜,想趁此機會徹底將她擊敗,於是招式便攻得更猛了些,卻未曾想十招過後,左玄裳甚是不耐地直接用手纏住了那根細線。

一滴接著一滴的血從她的掌心,順著細線滴落在地,唐仲斐略感驚詫地盯著她。

這人難道感覺不到疼嗎?

一根足夠堅韌的細線甚至比刀劍更鋒利,輕而易舉便可割斷人的頭顱,更何況他這根細線的材質還是用桑頡絲制成,除削鐵如泥的兵器外,無一刃可以將它斬斷。

行,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想罷,他將袖筒裏的線頭拉得更緊了些,細線頓時肉眼可見地往皮肉裏陷得更深了點兒。

左玄裳眉頭都未曾皺一下,直接擡刀輕輕一揮,細線當即便在二人中間斷成了兩半。

“你,你怎麽會…”看著手中已被隔斷的線,還有她手中吊著的那把鐵扇,唐仲斐既驚訝又不甘。

她將鐵扇往身後遠遠一拋,神情滿是不屑,“我的赤練刀出自司寇一族,怎會割不斷你小小的一根線?”

這他倒還真不知道,江湖上多的是左玄裳的傳聞,卻甚少有她貼身武器赤練刀的傳聞。且司寇一族鑄造之物向來是千金難買,只送給有緣人,誰會想到一個女魔頭竟是有緣人之一?

“怎麽,還要比嗎?”她眉梢微挑,嘴角卻並無笑意,“還是說…你想像祝觀主那樣,不分勝負只分生死?”

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摸摸捏緊,唐仲斐憤憤然瞪了她一眼,長袖一甩便行輕功回了座位。

若是以前,瞧見這般貪生怕死的模樣,她定要好好嘲諷一番這群正義之士,可現下她卻沒那個心情。

池墨的命還吊在那,她必須得趕快贏得這場挑戰。

“下一個!上來!”

話音剛落,一位手持長/槍的碧衣壯漢立刻起身上場。

此人便是白虎堂堂主——王五。

王五是個粗人,自然學不會開打前先以言語羞辱對方那套,拱手以禮知會一聲後,便二話不說地朝她攻了過去。

白虎堂的創立者聽說曾經是位將軍,因為白虎堂的歷傳功夫裏,或多或少都帶了點朝廷剛硬的影子。

二人出招的力道極其重,刀槍碰在一起甚至都能聽見陣陣嗡鳴。同左玄裳論力道,王五竟然未落下風也屬實不易,不過好在習陽剛武學的人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那便是他們不會磨磨唧唧地將招數拖到五十招以上。

於是在最後一次刀槍相抵時,二人默契十足地將內力灌輸於另一只空手上,而後握成拳用盡全力揮向對方。

拳峰對拳峰,相觸不過瞬息,一道無形的氣波便將王五給彈飛了出去,他甚至能在空中聽見自己左臂骨頭斷裂的聲音。

左玄裳又一次贏了。

她喘著粗氣,不動聲色地將微微發著顫的左手背到身後,高喝一聲:“下一個!”

接下來躍上武場的這一位,可謂是與她“淵源頗深”了。

靈璣宮宮主裴嬰冷眼同她對視,發出一聲譏笑,“沒想到你左玄裳也會有今日,當初你我一戰被邢川打斷,今日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若不為裴聞報那一手之仇,我枉為靈璣宮宮主!”

“啰嗦。”左玄裳丟給她一個白眼,“打個架屁話這麽多,要上便上!”

隨著一聲暴喝,裴嬰手中的軟劍裹著深深寒意便朝她刺了過去。

不愧是坐到宮主之位的人,其本領與當初挑戰左玄裳的裴聞相比,相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若說裴聞當初的靈璣劍法耍得如一只逗樂的猴子,那裴嬰的劍法便是真正如江湖傳言那般——瀟灑飄逸,輕快敏捷,棟若海上蛟龍、空中飛鳳;靜似衙間蒼松,擎天玉柱。

深秋的涼風吹起在座每一個人的衣角和青絲,武場那邊的鐵器之音綿延不絕、你來我往、精彩紛呈。

即使裴嬰已身中數條傷口,但卻仍不妨礙他出劍速度。也不知是過到了第幾招,他的劍身終於割破了左玄裳的右肩,緊接著輕輕一抖,柔軟如絹布的劍身立刻朝她的脖頸刺去。

軟劍的殺傷力厲害就厲害在這,只要脖頸離它三寸之近,它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割其動脈。因此盡管她躲閃及時,卻還是不免被割破了一丁點皮肉。

一股細小的血流順著白皙的肌膚淌進衣領裏,她擡手沾了一滴鮮紅放置眼前,隨即在裴嬰得意又自負的笑容中,用袖角拭去了脖頸上的血跡。

激戰繼續,左玄裳的攻勢越來越猛,將心法的作用發揮至了頂重。裴嬰也不甘示弱,軟劍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仿若一條真正的蛟龍一般,纏繞追咬著她的招式不放。

就在左玄裳一刀刺去之時,裴嬰使出慣用的反擊招式,用軟劍纏上了她拿刀的右手。一般這種情況下攻擊的那一方都會選擇撤退,畢竟再繼續攻過去,那可是一條手臂全部被廢掉的結果。

未曾想,左玄裳不僅沒有及時撤退,反倒刺過來的速度不曾減弱半分。

她瘋了嗎?!

裴嬰稍稍驚訝一瞬後,當機立斷用軟劍割破她整條手臂。

二人的鮮血是同時滴落在地的,似乎流之不盡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她的手臂、她的刀尖、裴嬰的背後淌至地上,落了一大灘的觸目驚心。

眾人盯著武場上的情況屏息凝神,只見裴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貫穿的左胸口,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顆拳頭大小的東西,在胸腔裏跳動了兩下,隨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左玄裳面無表情地收回赤練刀,望著眼前那副死不瞑目的軀體漸漸倒下,她漠然回過身去,用沙啞的聲線沈沈吐出三個字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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