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得了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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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鳳昭看著這個強忍著害怕站在那裏,淚汪汪望著她的小姑娘。
她微微彎腰,與小姑娘的視線齊平,柔聲說,“對,是我在出錢給人治病,小丫頭你是怎麽知道的呢?你是誰家孩子?”
小姑娘見姬鳳昭眉眼溫柔,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絞著手指,磕磕巴巴說起了她的事情。
“我,我是孫家的孩子,我住在趙七叔隔壁,就是西城那邊連著的大窩棚裏,我們都是沒房子沒地方住才去那兒的……”
“我,我們家原來是有房子的,可是我爹把家裏銀子賭光了,賣了房子,還把我娘賣進了窯子……”
“我娘,我娘因為不夠漂亮,伺候的都是很臟很壞又沒銀子的客人,伺候這種人很容易染病的,我娘,我娘她一個月前很倒黴的染了臟病,被趕出來了……”
“她沒有地方去,就來找我爹,求我爹救她。可是我爹不僅不救她,還狠狠打她,嫌她臟,又嫌她得了病。就,就把她丟到了西城的窩棚裏,還把我趕去照顧她……”
大概是因為緊張,小姑娘說得東一句西一句的,沒有邏輯。
含著淚結結巴巴說完這些,小姑娘就撲通一聲跪下來。
她仰頭望著姬鳳昭,抽噎著。
“剛剛我討飯回窩棚,趙七叔說,這裏有個活菩薩出銀子幫人治病,讓我來試試運氣,我,我就來了……”
她期待地望著姬鳳昭,央求道,“夫人,您能救救我娘嗎?”
不等姬鳳昭說話,她就伸出小手輕輕抓著姬鳳昭的裙角,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夫人您可憐可憐我們,您救救我娘吧好不好?我娘,我娘雖然染了病,但是她能治好的,只是窯子裏那些人不舍得給我娘花錢,才把她趕出來了……”
姬鳳昭不禁一臉錯愕地望著這個小姑娘。
如果這小姑娘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爹究竟是個什麽黑心爛肺的混賬?
自己賭紅了眼就把結發妻子賣進了那種骯臟的地方,現在妻子染了一身病,他竟然還毒打妻子,嫌妻子臟?
那種禽、獸他怎麽有臉嫌他妻子臟?
他妻子清清白白幹幹凈凈一人,不是他親手把他妻子推進了火坑嗎?
“夫人,您救救我娘吧,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夫人……”
小姑娘見姬鳳昭沒應聲,掉著眼淚拼命給姬鳳昭磕頭。
姬鳳昭咬牙壓下了對人渣的譴責。
她溫柔跟小姑娘說,“你娘還能走嗎?若是能走,你讓她來這兒看病,我付藥費。”
小姑娘擡頭驚喜地望著姬鳳昭,連忙說道,“能走能走!我這就去喊我娘,夫人您一定要等等我娘啊,您等等她,求您了!”
說完,她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就轉身跑了。
姬鳳昭看著小姑娘的背影,這才轉身回到櫃臺前,望著瞿老大夫。
她遲疑道,“瞿老,那小姑娘的母親染了花柳病,您介意嗎?”
她之所以有這樣一問,是因為有些迂腐刻板的男大夫很忌諱很嫌棄這種染花柳病的女子,他們會將這樣的病人拒之門外。
瞿老大夫摸著胡子,平靜地說,“所有踏入我醫館的人,在我眼裏都只是病人,他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男女之分,沒有良家女子和煙花女子之分。”
姬鳳昭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瞿老大夫瞅了一眼姬鳳昭。
他心想,姬鳳昭怕她不給那女子治病,他還怕姬鳳昭不肯救那女子呢。
畢竟一般良家女子都看不起那種煙花女子,遠遠看到就會繞道而行,生怕與那種煙花女子接觸了會讓人誤以為自己也是那種人。
瞅了姬鳳昭好幾眼,瞿老大夫奇怪地想。難道這個姬鳳昭當真洗心革面了,又變成以前那個善良的姬家女兒了?
瞿老大夫搖搖頭斂去心緒,開始拿櫃臺上的銀子。
“十五兩,三十四兩,二十八兩,三十六兩,三十一兩,方才那五人一共花了姬姑娘你一百四十四兩銀子。”
拿走了一百四十四兩,瞿老大夫又問,“姬姑娘,可要老夫貼一張告示,讓那些得了重病受了重傷沒錢的病人來我醫館,由姬姑娘出錢為他們治病?”
姬鳳昭點頭,“好,麻煩瞿老了。”
瞿老大夫挑眉,“姬姑娘,老夫得提醒你一句,落鳳城裏困難的人家挺多的,這告示一貼出去,聞訊前來治病的人可就不得了了,你這兩千兩,怕是治不了多少人……”
姬鳳昭搖頭說,“無妨,這兩千兩花完了,我再去弄銀子,瞿老您安心給他們治病就行。”
瞿老大夫是信不過姬鳳昭的。
他目光越過姬鳳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燕長贏。
見燕長贏對他隱晦點頭,他才應了下來,讓小藥童去準備紙張,他來寫告示。
姬鳳昭見老大夫去忙了,便低頭思考,等會兒去哪裏弄銀子。
盜墓她是不會去幹的。
不過她之前已經想了兩個法子——
第一個,去官府那裏看一看重金懸賞的通緝畫像,利用遍布在落鳳城中的鬼魂幫她指路,抓到那些隱藏在民間的通緝犯。
抓到通緝犯讓他們認罪伏法,這是替天行道,這本就是功德一件。
再從官府那裏拿到賞金,這賞金又能用來救人,又是功德一件。
而她想的第二個辦法呢,就是去找那些魂魄不散的冤魂們,幫他們伸冤。到時候就能從冤魂的家屬那裏拿到謝銀。
比如,京城謝尚書府上的千金,謝婉婉。
謝婉婉因狄曼姝而死,可至今沒人知道狄曼姝害死了她,她的魂魄還在謝家飄蕩。若是能幫她伸冤,謝尚書一定會給不少的銀子感謝……
想到謝婉婉和狄曼姝,姬鳳昭眼神忽然變得覆雜。
狄曼姝……
狄曼殊才是姬家爹娘的親生女兒。
若是她揭發了狄曼姝的罪行,好不容易原諒她的爹娘,會不會再次怨恨她,不認她?
她這個被二老養大的養女,敵得過狄曼姝這個親生女兒在他們二老心目中的地位嗎?
“你在想什麽?”
姬鳳昭沈思時,燕長贏自己推著輪椅,來到了姬鳳昭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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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彎腰,與小姑娘的視線齊平,柔聲說,“對,是我在出錢給人治病,小丫頭你是怎麽知道的呢?你是誰家孩子?”
小姑娘見姬鳳昭眉眼溫柔,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絞著手指,磕磕巴巴說起了她的事情。
“我,我是孫家的孩子,我住在趙七叔隔壁,就是西城那邊連著的大窩棚裏,我們都是沒房子沒地方住才去那兒的……”
“我,我們家原來是有房子的,可是我爹把家裏銀子賭光了,賣了房子,還把我娘賣進了窯子……”
“我娘,我娘因為不夠漂亮,伺候的都是很臟很壞又沒銀子的客人,伺候這種人很容易染病的,我娘,我娘她一個月前很倒黴的染了臟病,被趕出來了……”
“她沒有地方去,就來找我爹,求我爹救她。可是我爹不僅不救她,還狠狠打她,嫌她臟,又嫌她得了病。就,就把她丟到了西城的窩棚裏,還把我趕去照顧她……”
大概是因為緊張,小姑娘說得東一句西一句的,沒有邏輯。
含著淚結結巴巴說完這些,小姑娘就撲通一聲跪下來。
她仰頭望著姬鳳昭,抽噎著。
“剛剛我討飯回窩棚,趙七叔說,這裏有個活菩薩出銀子幫人治病,讓我來試試運氣,我,我就來了……”
她期待地望著姬鳳昭,央求道,“夫人,您能救救我娘嗎?”
不等姬鳳昭說話,她就伸出小手輕輕抓著姬鳳昭的裙角,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夫人您可憐可憐我們,您救救我娘吧好不好?我娘,我娘雖然染了病,但是她能治好的,只是窯子裏那些人不舍得給我娘花錢,才把她趕出來了……”
姬鳳昭不禁一臉錯愕地望著這個小姑娘。
如果這小姑娘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爹究竟是個什麽黑心爛肺的混賬?
自己賭紅了眼就把結發妻子賣進了那種骯臟的地方,現在妻子染了一身病,他竟然還毒打妻子,嫌妻子臟?
那種禽、獸他怎麽有臉嫌他妻子臟?
他妻子清清白白幹幹凈凈一人,不是他親手把他妻子推進了火坑嗎?
“夫人,您救救我娘吧,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夫人……”
小姑娘見姬鳳昭沒應聲,掉著眼淚拼命給姬鳳昭磕頭。
姬鳳昭咬牙壓下了對人渣的譴責。
她溫柔跟小姑娘說,“你娘還能走嗎?若是能走,你讓她來這兒看病,我付藥費。”
小姑娘擡頭驚喜地望著姬鳳昭,連忙說道,“能走能走!我這就去喊我娘,夫人您一定要等等我娘啊,您等等她,求您了!”
說完,她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就轉身跑了。
姬鳳昭看著小姑娘的背影,這才轉身回到櫃臺前,望著瞿老大夫。
她遲疑道,“瞿老,那小姑娘的母親染了花柳病,您介意嗎?”
她之所以有這樣一問,是因為有些迂腐刻板的男大夫很忌諱很嫌棄這種染花柳病的女子,他們會將這樣的病人拒之門外。
瞿老大夫摸著胡子,平靜地說,“所有踏入我醫館的人,在我眼裏都只是病人,他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男女之分,沒有良家女子和煙花女子之分。”
姬鳳昭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瞿老大夫瞅了一眼姬鳳昭。
他心想,姬鳳昭怕她不給那女子治病,他還怕姬鳳昭不肯救那女子呢。
畢竟一般良家女子都看不起那種煙花女子,遠遠看到就會繞道而行,生怕與那種煙花女子接觸了會讓人誤以為自己也是那種人。
瞅了姬鳳昭好幾眼,瞿老大夫奇怪地想。難道這個姬鳳昭當真洗心革面了,又變成以前那個善良的姬家女兒了?
瞿老大夫搖搖頭斂去心緒,開始拿櫃臺上的銀子。
“十五兩,三十四兩,二十八兩,三十六兩,三十一兩,方才那五人一共花了姬姑娘你一百四十四兩銀子。”
拿走了一百四十四兩,瞿老大夫又問,“姬姑娘,可要老夫貼一張告示,讓那些得了重病受了重傷沒錢的病人來我醫館,由姬姑娘出錢為他們治病?”
姬鳳昭點頭,“好,麻煩瞿老了。”
瞿老大夫挑眉,“姬姑娘,老夫得提醒你一句,落鳳城裏困難的人家挺多的,這告示一貼出去,聞訊前來治病的人可就不得了了,你這兩千兩,怕是治不了多少人……”
姬鳳昭搖頭說,“無妨,這兩千兩花完了,我再去弄銀子,瞿老您安心給他們治病就行。”
瞿老大夫是信不過姬鳳昭的。
他目光越過姬鳳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燕長贏。
見燕長贏對他隱晦點頭,他才應了下來,讓小藥童去準備紙張,他來寫告示。
姬鳳昭見老大夫去忙了,便低頭思考,等會兒去哪裏弄銀子。
盜墓她是不會去幹的。
不過她之前已經想了兩個法子——
第一個,去官府那裏看一看重金懸賞的通緝畫像,利用遍布在落鳳城中的鬼魂幫她指路,抓到那些隱藏在民間的通緝犯。
抓到通緝犯讓他們認罪伏法,這是替天行道,這本就是功德一件。
再從官府那裏拿到賞金,這賞金又能用來救人,又是功德一件。
而她想的第二個辦法呢,就是去找那些魂魄不散的冤魂們,幫他們伸冤。到時候就能從冤魂的家屬那裏拿到謝銀。
比如,京城謝尚書府上的千金,謝婉婉。
謝婉婉因狄曼姝而死,可至今沒人知道狄曼姝害死了她,她的魂魄還在謝家飄蕩。若是能幫她伸冤,謝尚書一定會給不少的銀子感謝……
想到謝婉婉和狄曼姝,姬鳳昭眼神忽然變得覆雜。
狄曼姝……
狄曼殊才是姬家爹娘的親生女兒。
若是她揭發了狄曼姝的罪行,好不容易原諒她的爹娘,會不會再次怨恨她,不認她?
她這個被二老養大的養女,敵得過狄曼姝這個親生女兒在他們二老心目中的地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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