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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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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中,無需太過粘人,縱然是脾氣再好的人,對牛皮糖似的女孩子,心裏總是有幾分忌憚。有的時候,表現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他一直都抓不著你,給他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比單方面的對一個人好,更能激起他的愛意。細心想想,這也無疑是一個有效的手段。

可是,在做這件事情之前,莫要忽略了一個前提,那便是,他對你還有那麽一絲愛意,那麽一絲想要抓住的欲望。若連這些最基礎的都沒有,那還是不要輕易采用這種策略,否則,它會逐漸演變成你一個人的游戲,最後的結局不可避免地變成了:你一個人自娛自樂的很舒服,可那你想他在意你的人,被蒙在鼓裏,絲毫都不知情,一切,也不過是你的獨角戲而已。而這便是秋落意在這份感情中的失誤,也是她的現狀。正如她這樣,一如既往地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到了許英眼裏,也不過是落得一個,“本王與王後不甚熟悉”的言語。

這便是秋落意想要的?很明顯,不是。

在這個極為寒冷的冬天,降下第一場白雪的時候,秋落意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女兒出生的時候,啼哭聲嘹亮得天際都響了一聲驚雷。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唇紅齒白,眼睛圓溜溜的,一塵不染。都說女兒像父親,可秋落意的女兒,竟是像極了她,和那許英絲毫都沾不上邊。聽說王後生產的時候,許英很夠意思的匆忙的趕來了。

他和人間的所有父親一樣,焦急的等在門外,焦急的聽著屋內的掙紮痛呼,焦急著一切應該焦急的事情。

在聽到女兒啼哭的時候,他依舊是欣喜地壓抑不住,這一切,和人間正常的夫妻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女兒出生了,許英確實是很開心,開心的合不攏嘴。也一度安慰過秋落意幾日。可這不妨礙,幾日之後,他便過上了自己的生活,和往日一樣,行蹤詭異,沒有秋落意的傳話要求,他甚至是連王後宮殿的大門,也吝惜地不肯踏上一步。

那場雪下得很大很大,十天之後都沒有要停止的趨勢。生產完後的秋落意坐於床榻之上,看著窗外的蒼茫落雪,心裏都變得蒼茫起來。

孤獨啊……門外大風將雪花吹得如同輕霧,紛飛的落雪,將嶙峋的枯枝點綴的別有一番韻味。

不過是時日,秋落意的身子依舊無甚力氣,便斜依著床榻,將那懷中安睡的女兒,輕輕搖晃著,一句句哼著熟悉的小曲兒。一旁的丫鬟菲兒羨慕地看著門外人影追逐,聽著他們的輕言笑語,不覺出聲建議道,“娘娘,這數百年來,還未見過這麽大的雪花哩,一定是小公主帶來的福音呢!不如……娘娘我們帶著小公主,去宮外看看雪景如何?”

秋落意停住了搖著女兒的手,隨即擺了擺手,“罷了,菲兒你若是實在想去看,自己便去好了,本宮這裏,現在還不缺人手。”那菲兒尖叫一聲,欣喜地都忘了謝恩,便手舞足蹈的轉出宮去了。秋落意搖頭笑笑,隨即向著四周望著,下令道,“你們若是想出去玩,隨著菲兒出去便是,本宮這裏,尚能照顧好自己。”眾人聽了,皆是滿面欣喜,匆匆叩頭謝恩之後,碎步邁出了。

秋落意一人靠在榻上,望了望空蕩蕩的四周,不覺慘淡笑了兩聲,喃喃著,“我還以為,有了孩子之後,事情會變得不一樣呢……原來我錯了,本宮錯了……”她忽的覺得很累很累,累得,都快要想放棄了。放棄?可有的事情,早已形成了一種習慣,即便說說放棄,也不是那麽輕易,便能做到如何如何。況且,此時此刻的她,早已學不會放棄了。其實愛一個人,說白了,也不過是一種習慣而已。習慣了自己心裏的感覺,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習慣了好多好多。

這突然不習慣了,一時間接受不了,因而演繹出一幕又一幕的虐心大戲。

“女兒啊,女兒……”秋落意晃了晃手中的女兒,見她膚若凝脂,唇似霞點,不覺恍然笑笑,“女兒啊……你可真漂亮啊……”一語出後,那笑容變成了近乎自嘲,她喃喃著,“可是,漂亮又有什麽用處呢?毫無用處,毫無用處……”

她驀地想起,懷中的小女兒,好似還沒有名字。秋落意皺了皺眉頭,很埋怨起許英來,女兒來到這個世界上,算算日子,也已經有十餘天了,她的父親,竟沒有給她取名字?滿心不滿中,秋落意抱著女兒下榻,隨便披了一件披風禦寒,便向著門外走去。這……又為她尋到了一個得見許英的借口,不是嗎?

走著走著,秋落意心裏便沒有那麽不滿了,甚至還有一絲欣喜。許英不在宮裏。秋落意尋了個空。尋了個空,她心裏當然是不怎麽舒服,四處望望,他不在宮裏,那他會去哪裏呢?秋落意定睛想想,心裏又不免酸楚來,思維也慢了半拍,想必,他是去那常去的小閣樓裏了吧……那曾經藏了翠兒的小閣樓……

那個姘頭!

不知這個時候,又藏了個誰!

一股無名業火自秋落意的胸膛猛然躥升,直直燒上她的大腦,不覺間,邁去小閣樓的腳步越發越匆匆了起來。此時的她恨不得用極其齷齪的詞句來辱罵許英,順便辱罵下那被許英費心的珍藏了許久,事發之時,卻棄之如敝屣的翠兒。

這個時候,秋落意覺得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許英是什麽樣的人了。事實上,她從未真正的認識過他。

秋落意自己都覺著自己喪失了理智,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生氣的?許英再怎麽說,也是赤鳳族的大王,沒有個把嬪妃倒顯得不正常了,藏一個丫頭,又齷齪什麽了?自己真是大驚小怪,何況,翠兒已經被自己殺死很久了。

說來也怪,自翠兒死後,許英便搬離了那座閣樓,重新修建了一棟宮殿作為寢宮,大約是覺著那樣詭異的閣樓,太容易招人嫌疑,這次的寢宮,修建的和普通宮室沒有什麽區別。那座閣樓,看起來也荒廢了許久,久而久之,也漸漸被旁人忘卻了,連那閣樓邊的雜草,都長得快要有半人高了。然而不知怎的,一旦在寢宮裏尋不到許英,秋落意腦海中的第一反應便是那座荒廢的閣樓,仿佛是那裏邊,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閣樓一旁,站著三四個守衛,歪歪扭扭的靠著長戟,腳步踉蹌著,一看便是喝多了酒的樣子。秋落意走過去,果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的味道,那三四個兵士仍是歪歪扭扭著,不知道嬉笑著什麽。

一個兵士發現了她,猛地打了個機靈,伸出一個指頭來一指,“嗨,你哪裏來的?擅闖此處,是為何故?”

“走走走,大王說了,閑雜人等,不許靠近!”“閑雜人等,擅闖?哈,”秋落意冷笑著,眉眼猛地一瞪,“赤鳳宮室,本宮去不得哪間?何來擅闖?”說著,便是抖了抖身畔飛雪,將頭上的風帽慢慢拉下。

當那絕世的容顏顯露在他們眼前時,那些兵士才大吃一驚,惶恐著跪了下去,“王後娘娘金安,公主殿下金安。”“哼。”秋落意冷哼了聲,念著上次來時,空氣中彌漫著的詭異血腥氣,若是將小公主抱了進去,恐怕是嗆到,便將女兒交與一個兵士,“本宮一人進入便好,公主熟睡,看好公主了,若是出了什麽閃失,要你小命!”眾兵士見了,忙惶恐著欠身,“諾,諾。”

秋落意再不多言,徑自邁步而入。木門初開之時,撲入鼻間的血腥氣,讓秋落意都快要窒息了。她迅速關上門,隨即掩住口鼻。秋落意靠著門框,側身幹嘔起來。這裏的血腥味,比上次來時更加濃烈很多倍,怎會……怎會如此?他,他究竟在這裏,做些什麽?

秋落意掩著口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起來,試探性地念著,“夫君,夫君?”“夫君……”喊了大約是四五聲,除了杳杳回音之外,聽不見任何響動。秋落意想想,大約是他不在此。他既不在此,那自己便應當離開了?恰好……他不在此。那麽對於這種詭異的來源不明的血腥氣,自己是否,該要找出源頭?

莫不是,許英背著自己,在練什麽陰毒邪功不成?若是這樣,自己是該好好勸勸他,畢竟練邪功什麽的,容易走火入魔,甚至是需要一定的代價作為交換的。不過看著許英,也不似那些醉心於追求高階術法之人。

秋落意如是想著,便慢慢在宮中游離,屏了呼吸,試圖找出那腥味的來源。空氣中的腥味均勻分布著,所有的角落裏皆是濃度適宜,找不到任何飄出的源頭。又走了很久,觀察了很久依舊是一無所獲,秋落意都有些氣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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