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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夢魘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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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邀請信的第二天,蘭瑟.沙爾頓就給伊麗莎白回了一封親筆信,說是他的幾位朋友還住在薔薇莊園,要到這個周末才離開,且都對大名鼎鼎的彭伯裏莊園充滿向往,達西先生和達西夫人是否允許自己帶他們一共赴宴,並再三保證,朋友們都是品行正直的人。

伊麗莎白以為威克姆和莉迪亞還在浪搏恩,便向丈夫轉告了蘭瑟的意思。

除了厭惡威克姆之外,達西對沙爾頓一家以及他們的朋友們印象不錯,自然無不答允。

於是伊麗莎白立即回信,表達了丈夫和自己誠摯的恭候客人們的大駕光臨。

周五是一個大好晴天,到了傍晚,夕暉映著晚霞,將美麗的金紅色,從天邊一直渲染到彭伯裏莊園的上空,更顯得這座古老的建築愈加的恢弘氣派。而臺階下延伸出去的寬闊蔥蘢的草坪和波光瀲灩的湖水,又為它添加了幾分清新柔美。

仆人來報,客人們的馬車已經繞過了前方的路口,廚娘和女仆們加緊忙碌起來,達西和伊麗莎白則來到大宅前的露臺上,迎接他們的客人。

達西小姐則跟在兄嫂的身後,她對沙爾頓小姐是越發的仰慕了。

客人們乘坐三輛馬車到達大門外,雷諾茲太太早帶領仆人們在那裏先行迎接。

達西夫婦和喬治安娜遠遠的看著客人們陸續下車,當一個雀躍的身影跳入伊麗莎白的眼睛,她先是一楞,隨即生出了非常糟糕的預感。

暮色中,伊麗莎白還不敢確定那個身影是莉迪亞,可當她再靠近一點,那個一刻也不肯安分的走路姿勢,還有隱約可聞的放肆笑聲,讓她幾乎可以確定,莉迪亞也來了,還有身後一身紅軍裝的高大青年,多半就是威克姆!

達西似乎也看出了一點兒不對,為什麽除了沙爾頓夫人和小姐之外,還會有其他女性隨行?

他眉頭微蹙,擡頭眺望,想把那個身影看的更清楚些,就聽見伊麗莎白在耳邊低聲問:“親愛的,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莉迪亞?”

“什麽?”達西的面色驟然變了,直接的反應就是霍的回頭,瞪著身後的妹妹。

“啊,哥哥?”喬治安娜嚇了一跳,達西先生表情,看上去竟然有點兒可怕。

“嗨,麗齊,麗齊——”莉迪亞也看見了伊麗莎白,沖她揮著手,一路當先的跑過來。

這下完全看清楚了,那個亦步亦趨追著莉迪亞的,不是威克姆又是誰?

一股強烈的憤懣之氣,登時沖上了達西的肺腑,他完全無法冷靜思考和詢問是怎麽回事,就低吼著質問伊麗莎白,“是準許你把他們也叫來的!”

“親愛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們也在薔薇莊園……”伊麗莎白只覺得喉頭苦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怎,怎麽了,哥哥,麗齊?”喬治安娜還未看見下方的情形,完全不明白,兄嫂為什麽會突然口角。

“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把他趕走!”達西咬著牙說。

“哦,別這樣,這樣沙爾頓男爵會怎麽想?”客人眼看就到了,達西的臉色卻越來越青,怎不叫伊麗莎白慌張。

她對威克姆的到來,也是驚慌失措,可不管怎樣,莉迪亞是無辜的,又是親妹妹,伊麗莎白也不想她在眾人前丟臉。

再說,達西要是真的將威克姆夫婦拒之門外,豈不是讓沙爾頓一家太下不來臺?傳揚出去,對彭伯裏和達西的名譽,也會造成不小的損害。

最糟糕的是,要是威克姆和莉迪亞不知分寸,當眾鬧起來,那麽喬治安娜的那段可憐往事,或許就要會被弄得人盡皆知。

快速的思考之後,伊麗莎白做出了決定,她盡可能沈著低達西說:“請務必冷靜,親愛的,現在來的都是我們的客人。你放心,我保證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說完她後退一步,輕輕的拉了喬治安娜的手,挽住自己的臂彎,拍了拍她微涼的手心,柔聲安撫,“別擔心,親愛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可是,麗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喬治安娜,你是最好的姑娘,任何不愉快都已經過去。”

得不到伊麗莎白明確的回答,喬治安娜越發忐忑不安,何況看見哥哥的背影,兩只拳頭捏得緊緊的,顯然是極力的在隱忍著什麽。

“麗齊,我沒有事先告訴你要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莉迪亞提著裙子,小鹿一樣歡快的跑上數十層的階梯,撲上來摟住伊麗莎白的脖子,又叫又跳。

“快別這樣,莉迪亞。”伊麗莎白還挽著達西小姐,被她這麽一拽,連喬治安娜都險些趔趄。

“好吧,對不起。”莉迪亞眼波一轉,向達西小姐勾起了一個快樂得意的笑容,“你就是達西小姐吧?我是莉迪亞.威克姆,麗齊最小的妹妹,可是姐妹中最早一個結婚的。”

“莉迪亞.威,威克……”喬治安娜瞳仁一縮,說話都不利索了。

盡管此刻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即將出現在眼前,單這個姓氏,就已經是糾纏她多年的夢魘。

“莉迪亞.威克姆。”莉迪亞的心裏,生出了一絲的輕視。

這位達西小姐出身好,樣貌好,可真是太不大方了,見了陌生人連說話都不會。

“承蒙二位的慷慨,達西先生,達西夫人,希望我們的冒昧到來,沒有給府上帶來困擾。”客人們陸續走上露臺,沙爾頓男爵率先向達西夫婦致意。

“怎麽會,諸位大駕光臨,我和內子都感到榮幸之至。”達西先生勉強應對,眼睛卻死死盯住站在蘭瑟身邊的威克姆。

他已經克制到極點,不至於當場把這家夥掃地出門,但也下定決心,只要威克姆有一絲一毫不得體的言行,特別是傷害到喬治安娜的話,就絕對不會再對他客氣。

就算一時對彭伯裏的名譽有損,他也不會讓喬治安娜受到更大的傷害!

威克姆似乎也挺聰明,知道該怎樣做,才不至於激怒達西,那就是老老實實的只做一名普通的隨行賓客。

因而他只在沙爾頓男爵身後,和其他客人一樣,向達西夫婦鞠躬行禮,只更多了一抹暗示的微笑,給他的童年夥伴和姨姐,表示他誠心誠意的示好。

雖然伊麗莎白做好糟糕打算的同時,也懷著一點僥幸,希望三年過去了,當年那段往事的陰影,在喬治安娜的心裏已經淡去許多。

可她的僥幸落空了,當喬治安娜靦腆的目光,從賓客們的身上一一掃過,終於落在那張英俊面孔上的時候,伊麗莎白感覺到手臂驀的一緊,被抓的生疼,耳邊聽見達西小姐“啊”的一聲驚恐的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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