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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逆襲63薇薇安與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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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

驚疑不定的聲音傳來,一轉頭,哈文正半跪在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比蒙被譽為地獄的歌唱家,它的嘶吼聲足以媲美一記高階法師發出的精神震蕩,在場除了毫無不受幹擾的我,只有肉身強悍的哈文還有些餘力,只不過想要像往常一樣自如行動還是太過勉強。

既然他不能動,我就貼心一點吧。

邁開腿走到他身前,趁著他無力動作,將沾滿了不明液體的雙劍在哈文的衣服上抹了抹,鋒利的劍聖讓血汙的清理變得簡單至極。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刀劍收藏家總是嚷嚷著要用什麽天鵝絨擦拭劍刃,在我看來都是不知所謂,兇器這種東西最大的意義就在於戰鬥和殺生,只要滿足了這兩點,你成天用麻布擦也能亮潔如新。

哈文對我無力的舉動毫不在意,或者是他內心很在意可是沒力氣抗議,只是保持著震驚的顏藝看著我,嘴唇顫動了好半天才吐出了下一句:

“……竟然真的是你。”

對於一個沈默寡言的大塊頭來講,如此表現無異於原地一蹦三尺高還瘋瘋癲癲的大吼大叫。

也難怪他的反應這麽激烈,畢竟我在大家的意識裏早就死了,還是那種屍體都被發現,死的不能再死的死法。然而就是這麽一個死人,突然冒出來還把我方的實力大將給砍死了,能不吃驚才怪。

“好久不見啊,哈文,”我將擦拭幹凈的杜蘭迪爾對準這位傳奇狂戰士的脖頸,明晃晃的劍尖正對脆弱的喉結,“我從地獄深處爬上來了。”

這句中二至極的招呼換來的是對方猛然瞪大的眼睛。

“還記得當初在聯盟招兵時的宣傳語嗎?”我有些懷念的瞇了瞇眼,“‘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麻木的活著’,你、我還有吉德羅他們,多少人是因為這一句話才投身這場沒有希望的戰爭的。”

“可這偏偏是一句謊言。這是一句彌天大謊啊,哈文!”

我手掌微微用力,鋒利的劍刃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不到死的那一刻,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多害怕。”

“薇薇安…你……”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微不可查的渾身一震。

“被人掏心太疼了,哈文,在被掏出的心臟的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事情,也許就是臨死前的走馬燈吧,”我努力對著這位照顧了我很多年的大哥笑了笑,從他的反應來,這或許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笑容,“為什麽非是我死不可呢?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去做呢?”

“怎麽想,怎麽想,也沒有結果,若是非要解釋的話,大概這就是命運?”

長劍隨著我的步伐在他的脖頸上繞了一周,絲絲鮮血隨著青紫色血管的每一下脈動,從淺淺的傷口中滲了出來。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就明白了過來,我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是因為有人想要我死啊!”

“我的敵人想要我死,覺得我不聽話的人想要我死,覺得我多餘的人想要我死,就連愛我的人也想要我死。”

“哈文,我的兄長,你告訴我,”我湊近的他耳邊,輕輕的問,“你也想要我死嗎?”

哈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而代之的則是冰冷的破空聲,我微微偏頭,一支秘銀箭伴隨著利嘯順著我的發絲擦了過去。

我擡頭向城墻方向望去,有著淡金色長發的精靈一手持弓,另一只手反手去摸身後背著的箭筒,顯然情況稍有不對就會再次行動。

答案昭然若揭。

“真是深厚的同伴情誼,”我評價道,“令人感動。”

我有個壞習慣,一感動就容易手抖,一手抖就容易握不穩劍,在見到如此感人的夥伴情誼之後,原本想要只想做個樣子的傷口也克制不住的弄得深了些。

被我這麽一折騰,鮮血不再是滲而是流了。

“真好,看到了嗎,哈文?這都是你生命的證明啊!”

“薇薇安!”他低吼道。

“哈哈,別這麽大聲,我聽得到。”我咯咯的笑著。

“你墮落成亡靈了嗎,回答我,薇薇安。”

他粗黑眉毛幾乎要達成一個死結,認識哈文這麽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以外見到他如此嚴肅的神情,哦不對,現在也是戰場,是我和他的戰場。

“是的。”

我聽到自己這麽說道。

“你想殺了我嗎,哈文?”

回答我的是迎面而來的利斧。

真不愧是最強的狂戰士,近距離的挨了一記比蒙的咆哮還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恢覆到能夠行動的地步,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一個後跳躲過哈文的攻擊,我不禁輕笑一聲,轉身一腳將他踹了出去,將近2米高的壯漢被踢飛的畫面美的讓人不敢看,落地時還有飛揚的塵土特效。

“你想殺了我,哈文。”

“真巧,我也想殺了你。”

“這可真是太棒了!”

我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在狂戰士的眼中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驚愕和痛苦,大概在他們眼裏,我已經變成了邪惡的瘋子吧。

但是我沒瘋,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只是由人變成了亡靈。

假如亡靈只是活人換另一種活法的話,那生靈為什麽還會敬畏死亡?那為什麽還有無數瘋狂的學者沈迷於早已失傳的覆活術不可自拔?

亡靈是沒有人性的扭曲怪物——這是光明神殿公布的官方說法,按照我這麽久的體驗來看,其實並不準確。

硬要說的話,視亡靈為一個特殊的種族更為合適,只不過這個種族天生就站在生靈的對立面。

有光必有影,有讚頌必有詆毀,有喜愛必有厭惡,有崇拜必有嫉妒,世間萬事萬理都是如此,亡靈的出現也同樣。

在大陸漫長的歷史裏,不是沒有出現過特立獨行的亡靈,他們否認自己的本性,向往自己的生前,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以期融入到活人的世界,標榜著愛與人性,標榜著標榜著就被他們所謂的“愛人”、“親人”、“友人”給幹掉了。

啊,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悲慘故事。

為他們鞠一巴同情淚,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得選個智商高一點的家庭。

哦,亡靈沒有來生,抱歉,忘掉了。

劍聖薇薇安擁有生者的人性,亡靈君主薇薇安擁有死者的本能,一個是曾經的我,一個是現在的我,這都是我,哪有高低貴賤?

“……薇薇安,”哈文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抹掉了嘴角流出的一縷鮮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哦,大概是因為我膚白貌美胸大腿還長吧。”

“……”

“死亡真的是太冷了,足以冰凍你的骨髓,凍結你的靈魂,”我緩緩說道,“最重要的是,它還可以永葆青春。”

“你看,我的皮膚是不是比當初風吹日曬的時候好多了?”

哈文看我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智障,連拎戰斧的動作都隨之一頓,算了,我本來也沒指望這群大老粗能明白青春美貌的重要性。

“薇薇安,你變了。”沈默良久,哈文突然開了金口。

“你要殺了我嗎,哈文?”

“是的,我要殺了你。”

伴隨著這句宣言而來的是對方猛然前沖的身姿和城墻上如瀑布般湧來的箭雨。

哈文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於是我將他第二次踹了出去,這次用力稍微有些過,直接讓他撞到了城墻上,將灰黑色的墻面撞出了蛛網狀的碎紋。

腳下一蹬,我冒著箭雨三步並兩步竄到了哈文的面前,將被撞的有些暈的狂戰士一把拎了起來,將他狠狠的向墻面上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城墻上的箭雨也停了下來,不知道是被我狂暴的行為嚇到了還是因為找不到角度只得放棄。

結實的墻面被我用蠻力生生撞出了一個大坑,而哈文不愧是最強狂戰士,身體素質好的沒話說,接連接受高強度的打擊還沒有暈過去,反而用粗壯的手臂抱住了我的腰,試圖將我整個人抓起來。

要是放在從前,我絕對不會跟這個人形泰坦比力氣,可亡靈的力氣似乎是無限大,竟然能硬生生的頂住他的力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第二十五次將哈文的腦袋撞向城墻後,堅固的墻面終於徹底破碎,一個大洞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這可太意外了,我從未試過全程用蠻力來解決戰鬥,總覺得解鎖了一個新世界呢。

解鎖新世界的喜悅讓我的精神小小的跑了一下神,這下子哈文可抓住了機會,他幾乎是瞬間開啟了狂戰士的暴血狀態,渾身青筋暴起,眼睛也化為血紅,憑借著暴血時的恐怖爆發力,竟生生掙脫了我手臂的挾制,將我攔腰抱起扔了出去。

失策了。

我在空中努力調整姿勢,以期落地時能夠少受些傷害,可城墻上的安奈爾沒有給我這個機會,秘銀箭接連發射,貫穿了我的四肢,將我整個人釘在了地上。

對於身為亡靈的我來說,哪怕被上百支箭矢射中也不痛不癢,安奈爾的秘銀箭上被人附加了最基礎的光明法術,射到我身上還比不上撓癢癢的力道,可見幫他做附加法術的神職人員並沒有多高的神術造詣。

很好,安吉麗娜出場的可能性基本上就為零了。

無視大動作對傷口會造成撕裂,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將四肢上的秘銀箭□□,扔向了正向這裏大步奔來的哈文,幾乎是箭頭離開皮膚的同一瞬間,原本的貫穿傷就迅速愈合,僅僅是呼吸之間,除了破損的衣物,任誰也不想到我剛剛被人弄成了刺猬。

比蒙被殺的反噬足以讓艾維斯在短時間內喪失所有戰鬥能力,他一直沒有新的動作似乎也應證了我的猜測,而科威爾就更不足為懼了,只要他敢出現在墻頭,我就敢不服一切的對他進行強殺。

當然了,這位法聖並不是拿我毫無辦法,只要一個禁咒下來,我照樣會被打的灰頭土臉,只是如今已不是上古魔法橫行的年代,用禁咒如喝水的法師已然銷聲匿跡,就算科威爾能用,隨便一個禁咒下去,起碼幾百年內,這塊土地會寸草不生,旁人連靠近都不能,成為名副其實的無人區。

這樣算來,四個對手裏已經廢了兩個,我只要應對眼前的哈文和安奈爾就行了。

說的很輕巧,安奈爾的戰鬥夥伴還沒現出真身,而我已經暴露在了他的攻擊範圍內,巨獸比蒙嚎叫的威力正逐漸褪去,高樂高人和林斯特士兵陸陸續續有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在高端戰力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基層戰鬥人員的人數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很遺憾,林斯特王國的士兵足足是野蠻人的十倍之多,就算我能一打五,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想到這裏,我將雙劍緊挨著插入地面,互不相容的兩股力量在泥土裏交匯,剎那間爆發出的氣流將已經跑到我面前的哈文直接頂了回去。

每一個亡靈君主都有特別的領域,能夠重現生前最深刻的一切,每一個踏入私人領域的敵人都遭到無情的絞殺。

我也不例外。

“讓你們看看吧,我的劍之領域。”

隨著剛落下的話音,數以萬計的刀劍憑空出現在戰場上空,這些刀劍款式不一,形狀也千奇百怪,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個要塞,若是讓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說不定會直接白眼一翻就暈過去。

哪怕沒有密集恐懼癥,看到自己被如此之多的兇器指著,是個人都不會覺得舒服,哈文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看上去緊張萬分。

“薇薇安,你要做什麽?”

我沒有回答這個略顯白癡的問題,而是伸手對著天空打了一個響指。

“將軍。”

懸浮在半空中的刀劍隨著這兩個字轟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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