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的極光融化在北極上空的夜。

泡過氪星湯的西萊感覺前所未有的好，力量與溫度充斥了她的身軀，但這並不妨礙她膩在克拉克的懷裏——女人總有些通病，比如發生過有些事情以後就想要黏在另一半身上。他們坐在半開著的氪星天窗邊緣，是西萊拉著克拉克來的，她想把沒能說完的那些都告訴他。

雪花已經在指尖停駐半晌有餘，卻同剛落下的那片刻一般剔透無暇。

“……他殺死了小醜，”西萊沒什麽表情的回憶著這些曾經痛苦或是悲傷的過去，“這個消息當天就傳到了阿卡姆，不少人都挺開心的，畢竟和他有仇的人還挺多……後來是我主動找上他的，當時想著他替我報了仇，我就該追隨他為他效命，也沒有想太多……”

那個時候的西萊斯特·林奇已經一無所有，小醜是她的仇人，也是她掙紮著活著的最後一個理由，現在想來與其說是感激和信仰那個人，倒不如說那是她在求生，她又一次的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給了她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借口。

“我曾經做了很多錯事，”西萊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說，“也傷害了很多人。”

不管是夜襲阿卡姆的那一次，還是後來為超人效忠之後，她直接或間接的送了很多人上天堂或是下到地獄，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是意識不到那個人的獨裁統治並非完美，甚至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錯事。

可她需要不斷地把自己投入這些，來麻痹自己不去想活著的罪惡，茍且證明著自己存在的意義。

克拉克握緊了她的肩膀。

“有時候也會給自己辯解兩句，”西萊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輕笑出聲，“那會兒還挺不明白為什麽別人不能理解我的。”

她闖入阿卡姆的時候那兩個守衛正在開門，不是迎接她進來，而是想要放走一個罪犯。她就親眼看著衣冠楚楚的禽獸將大筆的金錢交給玩忽職守的貪財守衛，然後大搖大擺地就走出了那座監獄。

罪惡可以被金錢，被權利赦免，哪怕受害人再也回不到人間。

可她依舊在執行超人命令的時候放走了幾家人，那些人沒有傷害誰，意見不和倒還罪不至死。金發姑娘有些神游，她在想哥譚的法律為什麽一直沒能恢覆死刑——即使到現在，在她的眼裏小醜還是必須要為作惡付出代價的。

後來的那些就沒有太多值得贅述的內容了，多半都是任務和鬥爭，克拉克靜靜聽著西萊告訴他那些從今往後只會有他一個人陪她一起記住的秘密，突然有些慶幸。

慶幸西萊來到了這個世界，來到了他的身邊。

慶幸那個世界的卡爾-艾爾和別人結婚生子。

甚至卑劣地慶幸著那個世界的西萊離開了堪薩斯，沒有像他們一樣成為青梅竹馬——和西萊一起長大的人是他，戀愛，擁抱，親吻，甚至更親密的關系都是他。

“你以前都透過我在看他，還把他當成神……”克拉克有些委屈地看著西萊，還記著以前的仇，那害的他都沒能和西萊一起參加畢業舞會。

“事實上我甚至沒能靠近過他，至少不會那麽近對吧？”曾經觸不可及的面孔就在自己面前，西萊聞著空氣中好大一股酸味忍不住笑出了聲，就知道男人在那種時候根本聽不進去人話，“亞馬遜的半神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而他的心裏只有露易絲·萊恩……”

“那個記者？”克拉克突然想起了昨天在酒館裏聽到的那個名字，然後很快意識到西萊當時的失態是什麽原因。

這下輪到西萊有些醋了。

“我稱呼他為神明，是因為他替我完成了我實現不了的願望。”西萊靠近克拉克的臉，嘴唇輕柔地落在了他的唇上，“我不會，也沒有瀆神，因為那個神明不屬於我。”而這一次的願望，她會親手達成。

她的吻一路往下，在觸及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的時候愉悅地聽到氪星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西萊擡起頭，笑著同克拉克說：“現在我找到了我自己的神明，然後有了一些大膽的想法。”

她埋下首，然後很快被溫暖的手掌插過蓬松的金發，微微用力往下按著，肌膚相親的手指還有些冰涼，在這個時間就成了別樣的趣味。

“上帝……拉奧，”克拉克仰起頭，喉嚨間是有些不穩的呼吸，“我可不想當你的神……”

他更喜歡另外的稱呼。

西萊在護士小姐不舍但充滿祝福的眼神裏正式辦理了出院手續，可惜的是托馬斯被家裏人接走了，沒有辦法分享這份喜悅。

然後他們回到了堪薩斯，喬納森和瑪莎並不意外克拉克會帶著西萊回來，或者說他們一直都知道克拉克遲早會帶著西萊回來，當年的事情瑪莎也一直都很自責，現在看著兩個孩子好好的，老夫人走路都帶著笑。

米蘭達的心情有些覆雜，但到底沒反對女兒和肯特家小子的感情，不過這一次馬克在旁使壞的時候她可就沒有再出手幫忙了。

總之不管雙方家長都是什麽心情，西萊還是跟著克拉克來到了大都會。在星球日報找到了實習工作的克拉克已經在城市裏找到了一間還算不錯的公寓——單身公寓，在簽合同的時候他可沒想到西萊會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現在這個公寓只有一個房間，一張full size的小雙人床，還有完全透明玻璃的浴室門……

西萊背著小挎包，她的行李箱也在克拉克手裏，站在公寓的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們家在大都會的房產並不少，但是巧合的是克拉克這間公寓居然真的是所有能住人的房間裏面離大都會藝術學院最近的一套。至於她到底是因為這裏離學校近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還是因為被美色所誘惑嘛，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克拉克看著磨砂玻璃的浴室，神情也難免有些飄忽。

畢竟他們前幾天在北極……

“這個學期已經快要結束了，我只能趕上秋季入學了，”西萊索性直接坐到了床上，克拉克的床彈性很好，看來是買了個不錯的床墊，“你的實習什麽時候開始呀？”她挽起袖子，皓白的手腕從的米白色的蕾絲裏裸露出來，想從小挎包裏找出口紅補個妝，結果剛剛挽起的袖子沒一會就開始往下滑，還在翻包的姑娘直接上嘴試圖把袖子咬上去。

興許是姑娘的動作太過熟悉，青年剎那間恍了個神，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姑娘的雙手都摁到了床上。

“哦別吧！”西萊驚呼一聲，然後爽快地脫開那雙並沒怎麽用力的大手，把對方推到了下面的位置，左腿一擡，剛好跪坐在了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給我個機會？”

她笑盈盈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克拉克，舌尖輕巧地劃過上唇。

……

這一鬧騰就鬧騰到了傍晚。

新搬來的公寓還沒有置辦廚具，更不要說冰箱空蕩蕩的連包麥片都沒有。換上了新的奶黃色小裙子的西萊抱著克拉克的手臂連蹦帶跳地走下了四樓——問就是窮大學生租的老寓沒有電梯。

“我剛剛來的時候看了，三條街外有一家shake shack，不過今天晚上不想吃，”西萊挽著克拉克的手臂，柔軟的身體蹭的克拉克心裏癢癢的，“我們去吃烤肉怎麽樣，我聽拉娜說大都會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烤肉，就在七條街外，而且這個點去的話應該還不用排隊。”

克拉克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北半球的夏天太陽下山的時間都會比其他時候更晚，紅霞遍布在這座大都市的天際線上，不同於小鎮的安寧，城市的喧囂別有一種風味。街上的情侶很多，他們就像每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一樣，挽著手，摟著腰，男孩子替女孩背著畫風完全不合適的小背包，在等紅綠燈駐足的時候，姑娘會踮起腳尖，笑嘻嘻地湊到男孩的臉頰邊給他一個輕輕的吻。

不過西萊還是估計錯了網紅烤肉店的客流量，這個時候到達的他們不幸成了等排隊的一員。

烤肉店沿街放了兩排金屬板凳，萬幸等排隊的人還不算太多，大家都坐的比較散，西萊有些無聊，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轉過頭跟克拉克說：“吃完飯我們去看手機吧？我還沒有手機呢。”她一直住在療養院裏當然不會配手機，住進去之前哪有斯塔克手機那種高科技東西，不得不說紐約的斯塔克真的是個人間天才，比盧瑟還厲害。

“正好，我也得去換一個了。”說起手機克拉克才想起來自己的好像當時不小心丟在紐約沒拿走，現在估計十有八九也是找不到了，唉……希望他這個月的實習工資能夠還上買兩個手機的貸款吧。

其實遠在北極的氪星飛船裏積攢了足以讓他過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好的財富，實際上他甚至可以自己捏個鉆石什麽的，但當他側過頭看著無聊到在座位上左右亂晃的姑娘，還是想用自己的工資給他心愛的小青梅買禮物。

這大概就是……屬於克拉克·肯特的堅持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整個卡文卡飛了

謝謝小仙女們的支持，比心！！！

謝謝路人乙和阿暖暖醬的營養液，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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