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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章魚小丸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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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本來琢磨著游玩地點的五條悟伸手劃開鎖屏,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思考了一秒,他決定還是先看看手機。

是夏油傑的消息。

【傑】:你自求多福。老師來了。

他擡頭往門那邊一看,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公良笙。

圍著圍巾, 裹著羽絨服, 目光直直的看著門板後的他。

大概是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他也不慌, 隨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間, 喊了一聲馬上來,就抓緊時間跳窗跑路。

其實公良笙也沒指望他來開門。

她就是意思意思敲一下,畢竟五條悟的性格, 你不能指望他老老實實認錯。

五條悟以一個相當瀟灑的姿勢在窗下落地,還沒來得及自拍一下, 耳邊就傳來了公良笙陰惻惻的聲音。

“速度倒是挺快嘛, ”她說道。

五條悟拔腿就跑。

公良笙擡腿就追。

每次快要追上了,五條悟就利用自己的無下限術式, 試圖迅速拉開和公良笙的差距。

這也確實是一個辦法, 發動後,這個技能就會迅速將公良笙和他的距離拉大。

但是對五條悟來說,持續保持這樣的無下限術式實在是太吃力了, 又痛又費力, 連跑路都沒有那麽順暢了。

因此他靠著無下限術式和公良笙的差距又在不斷縮小。

恢覆,釋放, 恢覆, 再釋放…

等最後公良笙追上他, 試圖把他拉住的時候,手指卻在離五條悟兩寸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她聚集力量向下,卻始終碰不到五條悟的那條手臂。

而這時, 五條悟站住了,看向她。

“老師,”他嚴肅的說道,“我悟了。”

公良笙:???

她尷尬的和五條悟對視了一會,才想起現在應該說什麽。

“恭喜你,五條悟,”公良笙玩笑的虛空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挺好的,回去試試看具體的效果。但是我有這麽可怕嗎?”

“那當然——”五條悟正要回答,卻有一個球咕嚕咕嚕滾到了他的腳邊,在離他還有幾步的位置停住了。

“哪裏來的球?”公良笙楞了一下,尾巴無意識的甩了甩。

以兩人敏銳的洞察力,居然一個人都沒發現它的靠近。

“妖怪!可、可怕!”

童音抽抽噎噎的說道。

循聲望去,那裏站著一個穿著傳統和服、紅著眼睛的男孩,被一個纖弱細瘦的女人摟在懷裏,護在手臂後面,一下一下的安慰著。

“實在抱歉,”那個陌生女子說道,“小紀他有點怕生……請問兩位客人,為什麽會走到這裏?”

公良笙和五條悟對視了一眼,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闖入了別人的後院。

“請問,您是……”公良笙問道。

“我的名字為上井草稚子。這裏是側室的院子,兩位應該是走錯了吧,”那個陌生的女子並沒有在意他們沒有報出姓名的事情,只是簡單的答道,“看兩位的穿著,應該是正院的客人吧。”

“側室?正院?”公良笙重覆了一遍,想起了之前自己揍過一頓的、莫名其妙和她求子的加茂家主,“哦,想必你就是加茂家主傳聞中的那位側室了?”

想到加茂家主幹出的傻事,公良笙忍不住想,那個加茂家主應該在邊上?去再揍他一頓?

“是的,”上井草稚子微微屈膝,她以為兩人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擋住了懷裏憲紀的眼睛,上井草稚子想,她承受的非議已經夠多了,在正室暫且沒有把孩子奪走之前,就不要再讓孩子遭受這種目光了吧。

公良笙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悟,”她說,“你打的過加茂家主嗎?”

要是把雜活(指教育一下加茂家主)丟給學生,會不會不太好…

五條悟一揚眉。

“那當然,”他對公良笙的這個問題似乎頗為不滿,“老師,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只有一個答案,打的過。”

“好好好,”公良笙敷衍的答道。

她上前,打量了一下這位側室。

顏值很高,氣質溫柔,懷裏的小朋友也看起來聰明伶俐,教孩子應該也不錯。

正好還剩一個位置,不錯,就是她了。

公良笙清了清嗓子,“你聽過東京都立咒術高專這個學校嗎?”

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啊,是的,” 上井草稚子下意識的將懷裏的孩子護的緊了些,“但大人說……”

“他肯定沒說什麽好話,”公良笙毫不猶豫的打斷,摸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她看,“後續就不用聽了。你要跟我走嗎?最近高專擬開小學部,需要幾位老師,我物色了一些,但還是不太夠,包吃包住,有五險一金,孩子長大可以申領助學金。”

加茂憲紀掙紮著下來,牽住了母親的手,而上井草稚子用空著的手接過那張工作證,聽見這句話,楞了一下。

“我……嗎?”她下意識搖了搖頭,“謝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離開這裏。出門會被排擠,會被指責水性楊花……”

她說著這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卻在公良笙的註視下,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我走不了,” 上井草稚子還是說出了實話,“加茂家的勢力並非我一個人可以抗衡的……”

“但我可以,別想太覆雜,既然當了同事,照顧你一點也是應該的,”公良笙說道,“更何況,我得罪的不止他一個,也不止一次。”

見她明顯動搖了,公良笙又指了指邊上的五條悟,“他,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主,知道嗎?厲害吧?我的學生。加入高專,我們還有最強的術士殺手老師,有咒骸制作大師,有會反轉術式治療的醫生,有能吞噬指使咒靈的咒術師,還有我這只白澤——絕對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上井草稚子看了看懷裏的孩子,猶豫起來。

“我……”

她最近實在是被流言蜚語逼得活不下去了。

不停的有人來指責她背叛了家主,背叛了給她提供如今生活的加茂家,但是,但是,她只是和那家店的老板說笑了幾句啊!

不但是她在背後被指指點點,啊她的孩子也同樣被指指點點。她無法忍受。

自己也就罷了,小紀還這麽年幼……

上井草稚子之前想過自殺以平息這種可怕的傳聞,還自己一個清凈的名聲,但看著年幼的、只會抓著她的袖子喊母親的小紀,她又實在是狠不下心。

或許小紀沒有自己這個汙點般的側室母親會很好,他有咒力,正室會善待他。

但這難道是她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難道是她想當側室的嗎?她做錯了嗎?

不,她沒有。錯的是別人。

上井草稚子思索了一下,朝她遞出了一只手。

“我要活下去,”她堅定的說道,“我和憲紀一起跟你走。”

“這就對了。現在是現代了,”公良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執著卻溫柔,“相信我。你帶著孩子,也可以讓孩子過得很好的。”

**

“揍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吧?”五條悟看著腳下的加茂家主,“感覺好像是差不多了。”

“我也感覺差不多是這樣,”公良笙點了點頭,暫時對鼻青臉腫的加茂家主算是滿意了。

兩人就這樣瀟灑的出了門,在外面等候的上井草稚子母子默默看了一眼裏面的場景,加茂憲紀默默把門關上了。

“回去了,回去了,”公良笙說道,“孩子你抱著,稚子就跟著我。”

五條悟也沒有拒絕,單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則是隨意的拎起了母子的行李。

“我和你說啊,你們這的民法,第732條規定了你們男女締結的婚姻必須是一夫一妻制,”公良笙路上還和她聊起天來,“對,你到時候上法院,提前找律師寫好訴狀,告他重婚罪!到時候附帶民事賠償,可以要一些撫養費和你的精神損失費。”

“但是,他是加茂家的家主…”上井草稚子猶豫地說,“不會受理吧。”

“這有什麽,你才是正義的一方。造勢,請媒體,不要怕,到時候再請個好點的律師,資金就從你的工資裏面劃,”公良笙給她出主意,“怎麽能讓黑.惡勢力得逞呢。到時候他不但要賠錢給你,還要向你道歉。哦,還要進去蹲兩年牢。”

一邊的五條悟則是抓著懷裏的孩子逗他玩。

沒多久,幾人就這樣直接移到了高專的門口。

看著那一堆菜,公良笙才想起最開始本來找五條悟要做的是什麽事。

“這是…菜嗎?好可愛啊,”五條悟懷裏的加茂憲紀驚嘆道,“好厲害!”

“不錯,有眼光!”五條悟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是五條悟幹的,雖然可以算是另類藝術品,但實在是太費菜了,”公良笙面無表情的向身邊的上井草稚子解釋,“我先打個電話讓小學部的人來接你,你和小紀先把行李放下——”

“你們,又去幹什麽了嗎?”剛進校門的夜蛾正道頭痛的看著幾人,“這是誰?”

公良笙和五條悟對視了一眼。

公良笙:你先說。

五條悟:老師先說。

公良笙:行吧。

“沒什麽,”公良笙鎮定的答道,“找到了一位合適的小學部禮儀老師,單身帶著孩子,正好入讀小學,怎麽樣?”

“沒問題啊,”夜蛾正道莫名其妙的回答,“為什麽要問我這個?”

“嗯,順便問一下而已,”公良笙說道,“就是他們身上有一點小小的麻煩…”

這時,夜蛾正道看見了被五條悟遮住的加茂憲紀的臉。

“這不是加茂家的嫡子嗎!”他震撼的看了看公良笙,又看了看五條悟,“你們怎麽回事?”

“現在是高專小學部的學生了,”公良笙心虛地說道,“就一點小問題,小問題。”

“這是小問題嗎!”夜蛾正道崩潰的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打了加茂家主一頓?”

他路上接到的加茂家主被襲擊的事情居然是學校裏這兩個人幹的,“公良小姐,你怎麽和五條悟一起胡鬧。”

“沒錯,”五條悟比了個大拇指,表示對他敏銳洞察力的讚嘆,“是我們!他超菜的!”

夜蛾正道:???你以為這是誇你嗎!

**

辦公室。

面對著夜蛾正道,兩人不約而同的相互推卸起了責任。

“都叫了幾百遍讓你停下了!”公良笙甩鍋道,“你看,闖進別人家院子裏了吧。”

“要不是老師一直追在我後面,我早就停下了!”五條悟毫不猶豫的頂嘴,“到底是誰一直窮追不舍——”

夜蛾正道被他們吵得差點手一抖,把熊貓的眼睛縫偏了。

“行了行了,”他無奈的揮了揮手,“別吵了。現在問題是那對母子……”

夏油傑推門而入。

“我和硝子分開檢查了一下,那對母子身上分別有不同大小的傷痕,”他嘆了口氣。

“並且也一直被加茂家的人欺負。我去找人問了一下,好像是正室指使的,”公良笙補充。

聽著這話,夜蛾正道嘴邊的話不知不覺就拐了個彎,“……那就留下來吧。”

公良笙滿意的把回來的時候順路買的布料拍在他桌上,“這還差不多。”

“什麽,我不說你就不給我了嗎?”夜蛾正道晃了晃手裏的布料,“謝謝你啊,公良小姐。”

“不客氣,心懷熱忱的教育者夜蛾老師,”她歪了歪頭,“傑!悟!硝子,今晚我請客!喊上七海他們,去吃隔壁新開的料理吧!”

**

最後菜的事情被完美的解決了。

五條悟被罰種一個星期的菜,並且如果又在這上面搞破壞,那就重新來算起,最高疊加到六個月。

“種菜這件事,是不是太浪費他的精力了,”校長看著窗外,對身邊的公良笙說道,“畢竟比起這個,感覺上層更希望他們多祓除一些咒靈。更何況,他出身優渥,恐怕不會喜歡這種差事,也不適合這種懲罰。”

公良笙隨手晃了晃鑰匙串,金屬撞擊,在安靜的辦公室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能讓一群高專生去保護星漿體的上層,現在知道他們的特別之處了?又要繼續支使這些孩子了?” 她沒好氣地說,“我要謝謝他們嗎?”

更何況,五條悟不但做了,還玩的開開心心的。

少來這一套。

“公良小姐,你最好收斂一些,”校長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真心礙著他們的,但是三年任期一到,你就要離開這裏了。就是現在,他們不還是在試探著將你往外驅離嗎?”

“你總得為他們長遠的想一想,你現在做了這些完全踩住上層底線事情,走了之後,他們怎麽辦?”

“我?”公良笙看向他,第一次認真端詳這位不常出現的校長,“你覺得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

“不服就幹掉,身為白澤,看見這種骯臟的東西我只覺得堵得慌,”她皺著眉頭,“你不覺得惡心嗎?為了某些人的利益,就要犧牲掉別人的生命。不說別的,如果不是我招攬並強行壓著詛咒師清理詛咒,他們現在可還是在接‘私單‘和咒術師對著幹。額外工作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想對我本職指手畫腳?”

校長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數落起她自從進了學校之後惹出來的麻煩。

“你把伏黑甚爾招了進來,得罪了禪院家。”

公良笙不服氣的敲了敲窗臺。

“扯淡,我從伏黑甚爾那裏知道了他和禪院家的交易。這種人販子家主活該蹲大牢好吧,我這是替□□道。”

校長指指外面。

“加茂家主的庶子和側室被你搶過來…”

說到這個,公良笙更氣了。

“凈說瞎話,都現代了居然還搞嫡庶之分,封建!正好高專小學部還缺個小學老師。”

多好啊,加上正規招入的、入讀師範類大學並且通過相關教育考試的三大家無咒力孩子,空缺一下就只剩一個了。

她真聰明。這個老師可以當禮儀老師。

“那你為什麽要把加茂家主打一頓?”校長頭疼的問道。

加茂家主足足找他哭訴了半個晚上,困的他差點早上在辦公室睡過去,太丟臉了。

“教教他道理,讓他明白什麽是優生優育,一夫一妻,”公良笙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那是他生不出孩子才找了側室……”校長答道。

這是知情人公認的利用。

“男人,就不知道找找自己的原因嗎?”公良笙語重心長的說道,“都現代社會了,搞三妻四妾這種東西,不好吧?我聽說加茂家主情人也不少,居然只有這一個孩子,校長你是不是也……”

“誰有!”校長嘶啞著聲音,毫不猶豫的反駁,“你少血口噴人,公良笙!”

“那就別為他辯駁,除非你接受你妻子也找一個男人當側室,並且你也相當大氣,那我沒話說,”公良笙聳了聳肩。

“凈會胡說!”校長怒氣沖沖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邊寫著這次的批準書邊說道,“這次我給你壓下來,下次再也別讓我知道你幹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再壓……”

“校長,您明天卸任,”夜蛾正道適時擡頭,提醒道,“沒有下一次了。”

“閉嘴!”校長怒吼。

夜蛾正道:行吧,我閉嘴。

他做了一個嘴拉拉鏈的姿勢,不說話了。

“但他們也有親朋好友。你走得掉,他們不可以,他們必須考慮清楚這裏的覆雜關系,人的世界比妖怪的世界更覆雜,”校長疲憊的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了。”

他明天就要卸任了……

公良笙聳了聳肩。

“你得試著相信那些學生,他們沒你想的這麽脆弱,”她答道,“放心吧。”

“隨你怎麽瞎說,”校長答道。

他將自己的架子鼓收拾了起來,又愛惜的摸了摸鼓面,“反正我這個老不死要走了,跟我無關了。”

明天卸任,他今天要把辦公室清理好,把舊物件都帶回家,給自己選好的接班人騰出位置。

也是時候離開了。

“我不是瞎說,”公良笙反駁。

“我說,夜蛾老師,你覺得呢?”她轉頭看向沈默的坐在沙發上,一針一線的縫著玩偶的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不想說話。

在兩雙眼睛的註視下,夜蛾正道放下了手中的玩偶和針線。

“我沒什麽好說的,”他說道,“說實話,我看不慣他們做事也很久了。能夠直接和政府對接,那為什麽要通過上層?”

公良笙之前從總部抱回來了一堆資料,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學生的傷亡率中充斥的水分有多可怕。

為什麽要把機會全部交給上層呢?這是另類的縱容,上層需要制衡,而不是一言堂。

他不想將更多的孩子送上一條不歸路了。

窗外的夕陽逐漸下落,染紅了層層疊疊的雲彩。

校長嘆了口氣,“隨你們吧。”

**

看著學校內青春依舊的學生,校長又嘆了口氣。

他提著行李箱,回望著校門,他曾經度過的那些時光,他的……

“我撒!我撒!”

五條悟抓著一個灑水壺,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校長忍了忍,他決定重新醞釀情緒。

他的青春,他的學生,他的教育,他送走的那些……

“我躲,我躲!”

五條悟興高采烈的跑過去,身後追著一身濕乎乎衣服,大喊站住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校長繼續忍,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醞釀一下多愁善感的情緒。

那些快樂的,悲傷的,離開的人與仍然固執守在原地的……

滋——

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細細的水流,直直的對著他澆了下來。

校長這次忍不下來了。

他和最初到高專來的時候一樣,罵罵咧咧的踹了一腳這破學校的路沿,然後罵罵咧咧的帶著自己的架子鼓走了。

這個時候還偏偏有人打了電話來。

校長哐當將東西往路邊一方,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電話。

讓他看看是哪個混蛋。

劃開鎖頻,赫然是老夥計樂巖寺嘉伸,京都。

“餵,樂巖寺嘉伸,”他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暴躁的說道,“我明天卸任,這幫破學生,氣死我了,可算結束了。卸任儀式你會來的吧,結束了老地方嗨一波,去嗎?”

樂巖寺嘉伸本來是來問他突然卸任的事情的,但是想到時隔多年好不容易可以放肆玩一玩,他的手又蠢蠢欲動的摸向了桌子下面放著的、盡心打理的電吉他。

“……行,”他答道,“夥計,老地方駐唱,不見不散。”

於是,那次的卸任儀式進行的很順利,新上任的校長也相當有排面。

公良笙幾人還混進了那場露天的聚會中,看著幾個上了年紀的潮流老頭敲著架子鼓彈著電子吉他瘋狂甩頭。也是夠瘋狂的。

“據說這是他們年輕的時候組織的樂隊,”一旁的夏油傑說道,給公良笙倒了一杯氣泡水。

“啊,這樣,”公良笙接過氣泡水,“但是…”

“都玩電子吉他了,還固執保守什麽啊,”坐在下面,邊喝氣泡水邊和身邊人聊天的公良笙難以理解的說道,“是我,我就拋棄這些事情,去追求音樂夢了,這多有意思!酷!”

“說起來,”公良笙順手把一旁插在花瓶裏的花往臺上丟,“你們要不要試試看?年輕人有幹勁是好事!出道嗎?”

她隨手指了指對面的海報,“老師可以給你們介紹關系,看對面的演唱會,她們的經紀人就是老師的朋友。”

對面臺上的赫然是三位動人又青春的偶像美少女,洋溢著活力的蹦蹦跳跳,看起來相當的迷人。

想想無論是自己,還是硝子,又或者是五條悟穿裙裝的樣子,感覺都很古怪。

夏油傑:…還是算了吧。

“什麽!出道!”五條悟竄了過來,“好玩嗎!”

他的嘴立刻被夏油傑和硝子捂住了。

“不,不用考慮他的想法,”夏油傑平靜的說道,用力把五條悟拖到後面去,不管他“不要嘛不要~”的聲音,然後把他丟到了後面,“不用擔心我們,老師。”

似乎是看見公良笙坐在外面,一位穿著黑西裝、帶黑墨鏡的銀發老人走了過來。

“是公良小姐嗎?”他微微欠身,“好久不見了啊。”

“是,好久不見了,犬金組組長,”公良笙笑著和他打招呼,“您還是這樣的有精神啊。要留下來喝一杯氣泡水嗎?”

“啊,謝謝您,但還是不了,”這位看起來不是很正派的犬金組組長客氣的說道,“畢竟還要回去照顧他們三個。這三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總是這樣。”

他看向一旁仍坐在公良笙邊上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喔,是您的學生嗎?”

“對,這幾個,”公良笙指了指,又往後指了指,“後面還有幾個,都是的。”

犬金組組長的眼睛亮了一下。

“看起來很有潛力,”他問道,“如果您願意的話…”

“不,謝謝您,還是要他們的個人興趣的,”公良笙客氣的回答,“就先不勞煩您了。”

等犬金組組長的組長離開後,七海建人坐到了公良笙邊上。

“老師是怎麽認識這位經紀人的?”他問道。

“之前教訓過他一次,”公良笙回答道,“當時認識了,然後就一直保持著聯系。”

她笑了一下,“他的夫人也是很有趣的人。”

“哦,這樣,”一旁的灰原雄問道,“那,那些偶像是他們招募選拔的少女嗎?看起來好可愛哦!感覺也很會吃飯!哇!”

“啊,不是,”公良笙若有所思的說道,“據說之前這三個是他犯了錯的手下,改造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她托著下巴,晃了晃杯子裏的冰塊,“之前是男生好像,我有點印象,長得和你們差不多,很健康。”

灰原雄:“哎哎哎!什麽!”

“據說是去了一趟泰國好像,我也不太清楚,”公良笙說道,“你有興趣嗎?要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嗎?”

她還肯定的點了點頭,“到時候出道了不要忘記提攜我們啊!”

灰原雄拼命搖頭。

“不不不不了,”他慌亂的抓起位置上的包就跑,“我我我有事情,我先走了!”

夏油傑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灰原雄落荒而逃的樣子。

他無奈的笑了笑,“老師,別捉弄他啊。”

“隨口開玩笑而已,”公良笙將杯子往桌上一放,“走啦,傑,硝子,七海,回去吃飯了。伏黑甚爾說飯菜都做好了。”

“不喊悟嗎?”

“…他已經到了。再不回去要被他吃光了。”

**

最近夜蛾正道自稱做了一批“可愛”的玩偶出來,能夠訓練學生穩定的註入咒力。

“接收到穩定的咒力就會沈睡,但如果中途停止,就會對他們輕輕來一下,”夜蛾正道解釋道,“我打算讓他們邊看電影邊練習。”

公良笙伸手捏了捏小玩偶的拳頭和氣呼呼的表情,“我給他們安排一下,正好下午是空閑時間,拿來看電影正好。”

下午,原本在教室組織學生上課觀影的公良笙臨時接到消息,七海建人出任務回來了,他傷得很重,灰原雄也受了輕傷。

她皺起眉頭,“我這就過去。”

“是學弟們受傷了嗎?”守在教室裏、自告奮勇來監督小朋友們的五條悟探出頭來,“我也要去!”

“得了吧,連續通宵三天捉一只咒靈,你還是先歇著,”公良笙將門用力一關,“沒事的,我去就行了。”

也是很巧,公良笙剛踏入醫務室,就聽見了一個陌生學生在那裏抱怨。

“既然五條悟是最強,那就讓他去做好了,”他埋怨道,“反正交給他,他肯定會解決的。”

公良笙皺起了眉頭。

“我現在確實不方便揍你。不過勸你還是少說這種話,這不但是垃圾話,”家入硝子拿著針管,對著燈光看刻度,“而且,要是被公良老師聽見了,你還會倒黴的。”

她說完就看見了站在一邊的公良笙,“啊,公良老師,你來了。”

“嗯。外校的?”公良笙指了指那個陌生人,問道。

“啊,是京都府裏那邊的學生,這次分到一起做任務,”家入硝子給靠在墻角的灰原雄註入藥劑。

灰原雄的情緒似乎也不太好。

“我們這次碰見的是越級的咒靈,”他輕聲說道,“七海是為了讓我們來得及撤走才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的…”

他平常活蹦亂跳的,現在卻有點萎靡的縮在角落裏。

“沒事,”公良笙答道,走到了半躺著的七海身邊,“我看看情況。

她拉開被子,接過邊上硝子遞來的手套戴上,稍微檢查了一下。

腰腹側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現在被一層層用繃帶包了起來,隱隱能看見靠傷口的內側血液滲出的淺紅色。

“被咒靈的毒素汙染的地方已經完全處理幹凈了,”公良笙點了點頭,“硝子清的很幹凈。七海,你感覺怎麽樣?”

“我感覺還可以,老師,”七海回答道,“剛剛吃了藥,下面傷口流血的地方速度似乎在減緩…”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似乎傷口帶給他的更多是無法克制的疲憊,他微微瞇著眼睛,卻仍然堅持著想和公良笙講清楚過程。

看他難以掩飾的疲憊,公良笙給他掖了下被子,“你先睡吧。藥裏面有安眠成分,睡了就會少痛一點。事情我找灰原了解也沒問題的。”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靠著枕頭,呼吸輕淺的睡了過去。

“你們也睡會吧,”公良笙轉向一旁的家入硝子和灰原雄,“先歇會再說。”

硝子點了點頭,隨手拽過躺椅,讓灰原雄睡了上去,又輕手輕腳的打開櫃子,拿出了一張折疊床。

“老師去忙吧,”她說道,“我們就在裏面稍微睡一睡。”

忙的時候也就是這樣隨便的睡睡,家入硝子是已經習慣了。

“好,”公良笙答道。

她關了燈,帶上門走了出去,對著坐在外面長椅上的外校生勾了勾手指,“過來。”

外校生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什麽?”

他不滿的說道,“妖怪,我可不是你的學生,別想我受你的擺布…”

外校生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了一陣壓力,他猝不及防的被公良笙一壓,下意識朝前撲去。

“是啊,不是我的學生,”公良笙重覆了一遍這句話。

她忽然說起了無關的話題,“今天進來的時候,看見了很多在懸賞名單上的詛咒師吧?”

“是啊,”外校生不屑的回答,“也就是你們東京都立的人會和詛咒師混在一起——”

他早就聽說了,東京都立的高專自從接了一只白澤妖怪當老師之後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不但派詛咒師去執行原本是學生做的某些任務,還到處找上層的麻煩,幹了不少糊塗事情,真的是丟臉。

“看來你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公良笙一腳踩上了他的手,慢條斯理的碾了幾下,沒這麽用力,“挑撥離間,暗中傷人,說吧,派你來這裏的人,是誰?”

公良笙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貼著他的耳畔在說,外校生卻本能的從心底泛起一絲涼意。

“你在說什麽?”他咬牙說道,“我沒聽懂。快放開我,不然我就…”

他拼命扭動掙紮,身上那只腳卻紋絲不動。

“是誰派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故意摘掉他們的護身珠的?誰告訴你的?”公良笙驟然發力,腳下傳來清脆的骨裂聲,“挑撥我的學生,要他們之間產生嫌隙,那句‘讓五條悟一個人去做就好了’,是誰說的?”

外校生發出了一聲痛呼。

公良笙慌忙撤掉了腳,嘀咕道,“別把他們吵醒了…”

聽了半響,發現裏面沒有任何動靜,幾個學生也睡得很香,她才松了口氣。

“再給你一次機會。下一次,你就別再想我會因為你是學生而寬恕你的行為了,”公良笙她心有餘悸的問道,“是誰?”

“我…我沒有,”外校學生艱難的掙紮,“是我自己隨便說的…”

公良笙幹脆的砍暈了他。

她將人交給身後跟來的夏油傑,“我去找人算賬,回來你把五條悟喊到我辦公室去。”

“好的,老師,”夏油傑答道,“那這個人暫時就先扣押在學校儲物間裏。我先去找夜蛾老師來。”

公良笙點了點頭。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他說的那句話…”

“明白,我不會告訴悟的,”夏油傑想了想,加了一句,“老師註意安全。”

“放心,”公良笙看了看他,又嘆了口氣,“剩下的就麻煩你了。”

**

處理完那些又蠢蠢欲動的家夥,把契約重新鞏固了一下,又加了幾道保險,公良笙才出了那邊的門。

街道上傳來了一股章魚小丸子的味道,公良笙不自覺地跟著味道的方向走,就這樣站到了那家店的門口。

門口正站著另一位小客人,黑頭發的男孩毛衣遮住了半張臉,看見她也只是點了點頭,給她讓了一個位置出來。

“客人,要點什麽?”臺子內的老婆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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