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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要麽以兄妹相稱,要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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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珞給了個阮瑜能接受的解釋:“孤進客棧時, 你正上樓,遠遠看見了,只是當時還不能確定, 孤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之後林速又認出了你的小廝,問到了你住的房間, 這才見到你。”

其實除了有意略掉的有關上一家客棧的事, 之後的一切這就這樣, 梁珞一開始幾乎在懷疑那只是一個和阮瑜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直到從白林口中問出阮瑜的名字,才承認自己確實沒有看錯。

在之後就是見面、問話、決定同行去涼州。

可阮瑜又不傻, 在梁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神色有異的沈默時, 她就已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殿下聽過那個尋夫的故事。”阮瑜語氣肯定, 直接陳述了這個事實,連一絲疑問都沒有,但太子殿下的情是要領的, “多謝殿下顧及臣女的顏面。”

知道姑娘家心思細膩敏感,卻沒料到這般警覺, 梁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阮瑜幾眼,見對方既沒有要哭的跡象也沒有發火的前兆, 便放了一半的心下來,另一半則仍懸在半空,以防阮瑜突然爆發。

兩人皆是沈默了一會兒,梁珞看了兩眼桌案上的東西,勉強看進去幾個字後, 忍不住擡頭找補道:“其實……阮姑娘很有講故事的天賦。”

說完梁珞就後悔了,隨即發現自己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不知該如何哄好一個姑娘家,所以只能期望阮瑜能自己迅速恢覆過來,最好還能笑一笑。

或許是梁珞難得在心裏祈禱上一件事,所以立刻就得以實現了,他剛剛想完,便聽到一聲輕巧的噗嗤聲。

梁珞隨即擡眼看去,阮瑜正看過來,眉眼間隱約帶著點笑意,梁珞楞了楞,問道:“沒有生氣?”

阮瑜搖了搖頭,她剛剛繃著一張臉,只是因為尷尬到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來才好,原本以為梁珞會笑話她,沒想到對方反過來想逗她開心。

阮瑜眸光閃了兩下,仍舊有些別扭,所以錯開了對視的視線,道:“臣女這還是頭一次聽殿下講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梁珞肩頭放松了下來,神色柔和,不過還是認真道:“不是笑話,有人信了,自然是你故事編得好。”

阮瑜詫異擡眸,問道:“老板娘信了?”

梁珞予以肯定答覆:“信了。”

阮瑜有些開心,本以為自己編得故事還有漏洞,老板娘只是沒當面戳穿她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信了,阮瑜十分肯定的下了個結論:“定是臣女平日看了許多話本的功勞。”

梁珞倒是第一次聽說阮瑜還看這個,便隨口問道:“話本兒?都有哪些?”

阮瑜撿著好看的挨個報書名,順道極力推薦了一下昨晚上剛看過的兩本,安利道:“故事寫得十分有趣,解悶打乏的效果比這些提神的香要好多了。”

梁珞心道,難怪早起時不清醒,原來是昨晚熬夜看話本的緣故,不過這一段已經揭過去了,顯然不適合再提,所以梁珞只問了問:“哪兒來的話本,孤怎麽平時沒見你看過?”

阮瑜也沒瞞著,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小箱子裏放著呢,臣女有兩天沒看了,昨兒晚上才得了空。”

“小箱子?”梁珞想了下,貌似他只看過一個,不確定的問道:“白林隨身帶著的那個?”

阮瑜點頭,嗯了一聲。

梁珞看著對方理所當然的樣子,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那箱子是當時阮瑜據理力爭一定要帶著的,且還是上了鎖的,他以為是姑娘家的什麽貼身衣物,便讓帶上了,倒是沒想到裏面放的居然全是話本兒。

梁珞記得之前有聽梁歡提起過,說是去茶樓聽新戲,遇上了阮家的幾個姑娘,也不知自己東宮的藏書閣裏有沒有這種書,梁珞在心裏搖了搖頭,不用找也知道多半是沒有的,不過梁歡那裏應該有不少,梁珞頭一次覺得梁歡還有點用,並認真思考了下要不要把寧王府的書房搬空。

見太子一直沒說話,阮瑜忍不住問道:“殿下在想什麽?”

“在想那些書有什麽值得看的地方。”還是搬空好了,梁珞在心裏拍板決定,繼而問阮瑜道:“你很喜歡聽什麽樣故事?”

阮瑜把自己看過的類型都擰出來想了想,發現包羅萬象,什麽都有,於是道:“臣女都喜歡,看著話本上的人最後得了個好結果,臣女也會跟著開心。”

梁珞追問道:“若是結局不好呢?”

阮瑜攤了攤手,道:“那就不看了,本就是閑暇時用來打發時間的,徒增煩惱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梁珞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發覺阮瑜的性子到比他以為的要灑脫,轉而又想到同行的這兩日似乎從沒見對方喊過疼喊過累,他聽過柳十四的匯報,知道阮瑜身上有傷,可對方背著他也沒有抱怨過什麽,所以以前他為何會覺得阮瑜嬌蠻無禮,令人生厭呢。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阮瑜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恐怕該影響梁珞處理政事了,於是便起身告退。

從太子的屋裏出來,阮瑜在屋檐下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天上的雨還下著,可比起進去她的問題全部解決了。

雖說開頭有些不大愉快,但整體來看,這番對話還是很有效果的。

回到自己的屋裏後,阮瑜給自己泡了壺茶,方才被太子那的一杯茶勾起了茶癮來,坐在窗前慢慢細品,窗外雨珠連成了線,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阮瑜覺得這雨一時半會兒應當是停不了的,恐怕他們還要在這個莊子上再住半日,她也正好趁這機會好好休息一番。

茶香氤氳,撫平了阮瑜因為雨天而略顯煩躁的心境,也不知父親母親有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京城了,還有阮潞安,應當也就是這兩日出發,她沒去送行,哥哥恐怕已經意識到不對了。

之前梁珞決定要帶她一道去涼州時就說過,父親和哥哥那裏由對方去解釋,阮瑜沒問梁珞具體是如何說的,但知道她跟在太子身邊,應當能讓父親母親放心一些。

這場雨果然如阮瑜預估的那般,一直到午飯過後才漸漸停下來,氣溫逐漸攀升,眾人迎著正午的太陽出了莊子,梁珞不知從哪拿了頂帷帽扣子阮瑜的頭上,正好遮住了直射下來的日光。

越靠近涼州氣溫越高,阮瑜之前還沒察覺,等帷帽落在頭頂上了,才發現這兩日沒有白梨在旁邊提醒著,她臉上手上的皮膚都曬紅了一點,好在還不是太明顯。

接下去大約每隔兩日都會在莊子上休息一晚,加上大雨耽誤的行程,大約第八天下午,他們趕到了涼州城外。

進城前,一行人沒有再騎馬,而是換了馬車,阮瑜身上的衣服已經在莊子上換回了羅裙,本來以為用不上釵環,便都沒有帶,好在莊子上都有備著,梁珞親自挑了一套給她,阮瑜穿戴好後照了照銅鏡,覺得太子的審美還是在及格線內的。

馬車內,梁珞正在同阮瑜交代進城前的最後一件事,“到了涼州城,你我以兄妹相稱。”

阮瑜立刻就拒絕了:“臣女不敢。”讓她喊當朝太子為哥哥,還不如對外說她是服侍太子的丫鬟,起碼少點心理壓力。

梁珞沒容阮瑜拒絕,伸出兩根手指,言簡意賅道:“要麽以兄妹相稱,要麽以夫妻相稱,阮姑娘確定不選第一個麽?”

“……”

阮瑜被迫選了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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