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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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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番外

◎如果沒有重生之落子無悔。3◎

路楠知道,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把父親逼到了絕境、如果不是因為父親另外還有一個需要撫養成人的孩子、如果不是近來父親的朋友們紛紛開始投資別的行業……他是不太可能願意在過了知天命的年紀還要這麽拼的。

就當下這份產業,哪怕他從今以後只能拿不到1/3的盈利,也足以讓他衣食無憂且存夠養老錢。

【只可惜, 他的新孩子似乎是個‘吞金獸’呢。】

也許是因為年初三的時候被女兒堵在小區門口撞個正著, 無從抵賴。

路父從今年年初開始,在路楠面前沒有繼續遮掩了,反而正大光明地接文愛林那邊給他打的電話。

既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又像是試探路楠的反應。

路楠?

路楠永遠是面無表情(其實是豎著耳朵的)。

她聽得出來, 出差之前,電話那頭會詢問路父有沒有收拾好行李;到飯點之前,對方會打聽路父今晚是不是準時回家吃飯;應酬之前,對方會叮囑他少喝點酒,早點回家。安靜的辦公室足以讓路楠聽清楚對面還有一個稚氣的孩子喊爸爸。

【回、家?】

可真是溫馨的一家三口呢。路楠面無表情地吐槽。

四五月份的時候,準備意思意思匯報一下近期工作的路楠眼角瞟到父親辦公桌上被其他文件壓著的招生簡章:是鄰市一所挺有名的私立學校。

【哦, 這麽算起來,這個新孩子也確實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三個孩子分屬於兩個妻子,其中最大的和最小的年齡相差二十多歲, 老路……不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可不行吶。】

路楠不無諷刺地想著。

樁樁件件都推著路父向前走, 因為他已經沒有後路了。

路楠能夠湊夠錢將他手中的股份全部買下,路父還是頗為欣慰的。

他從結婚後開始創業,將小小一個手工作坊幹到頗具規模的工廠再到工貿一體的公司,已經快三十年了。

這是他的事業,也是他多年拼搏的成果。

如果將股份賣給外人(那些老朋友們即便是二三十年的老相識, 也是外人),他心中總會有幾分不甘。

現在這樣也挺好, 等於說是提前將家族企業交到了女兒手裏。

↑路父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他的老朋友們將事業的接力棒交給他們的子女之時, 可沒有和他們的子女丁是丁卯是卯地算賬要錢。

不過, 路楠也從未因為見識了那些叔叔伯伯家中事就對她父親心生期待。

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望。

她固然有辦法,將父親在公司的影響力縮減至更小,可是再纏鬥下去,需要耗費她相當的精力。

路楠覺得有點累了。

她發現自己開始不願意和父親面對面交談,哪怕這些年他們父女面對面大多時候都是聊公事,偶爾有父慈女孝(偽?)溫馨場景,她也不願意為這一兩次繼續虛與委蛇。

面對路父不知道是因為生疏而生硬的關心,還是因為虛假而僵硬的神情,路楠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被感動,他一定是另有目的的!

這樣千萬防備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路楠每次面對他,都是一種很矛盾的狀態。

既痛恨——那是她長大以後終於意識到出軌這種事,根本不能只怪小三的頓悟,艱難承認的現實;

又憐憫——就算無數次告誡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無法徹底斷絕的對父親白發和皺紋的嘆息。

想到他做的事會痛恨,見到他小心翼翼與自己說話又會不忍。

種種情緒交織,路楠既疲憊又麻木。

與其等對方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贈與,並且將自己的心態也折磨到崩潰,不如直接花錢買下來,理直氣壯、一刀兩斷!

因為上次說錢財來源是否由路母提供的事兒使得父女兩人不歡而散,所以,今日看到支票的路父沒有問路楠是怎麽湊夠錢的,只是正色道:“當初因為你弟弟沒有成年,所以他那1/3的股份由你代持,我想著,要麽沈這次變更股權關系,你把你代持的股份轉給你弟弟?”

路楠聞言,擡眼看向路父。

路父用的是陽謀。

是他經歷被奪權、被迫讓出股份之後,對女兒行事手段心有餘悸的最直接體現。

因為代持的那部分股份確確實實是屬於路楊的。

只是,路父到底還是不夠了解他前妻生的這對子女。

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將錢看得那麽重的。

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將親情也算計到了生意裏,衡量價值幾何的。

路楠勾唇笑了笑,笑意絲毫未達眼底:“我已經和老弟商量過了,為了公司發展擴張更便利一些,他的股份這幾年依舊由我代持,等到他大學畢業再考慮轉移給他,期間產生的分紅也不必提出來,用於公司擴大再生產和其他投資等等,一應事務由我全權處理。”

路父聽到這裏,終於認命地點頭:“那就這麽辦吧。”

之後,路楠趁熱打鐵,‘邀請’父親趁著行政服務中心還沒暫停業務辦理,直接驅車去更改了法人代表和公司章程。

再接著就是年底發獎金、發年貨等事宜了,這些事前年路楠是從旁協助,去年路楠就是主導,今年順理成章地由路楠操辦。

路父要走,就走得徹底,工廠和公司的年末尾牙宴他只講了兩句話,第一句感謝員工們一年的付出,第二句就是介紹路楠的新身份。

聽著臺下圓桌熱鬧的鼓掌聲,路父有著怔忪:這些老員工、新員工們對公司工廠易主這件事的接受程度比他以為的高多了。足可見,路楠在這兩三年的時間裏,已經充分向眾人展示了她的能力。工廠和公司在她手裏,或許真的會做到前所未有的規模吧……只可惜,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了。

自此,路父拿到了一大筆錢:一千萬出頭。

這個數額恰好和他給老友老謝擔保的金額差不多的現金,如果沒有擔保後連著三年虧損這件事,他手裏的股份應該還能更值錢一點。

多想無益,路父拋開紛繁覆雜的思緒,年後準備進入另一行。

……

路楠沒有騙路父。

十八九歲的路楊正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年紀,他和路楠的感情一貫深厚,路楠這個當姐姐的一開口,路楊九點頭答應了,只是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過老姐:“這事兒,老姐你是不是要和老媽說一聲?”

路楠當時皺眉:“等塵埃落定再說吧。”

現在一切結束,不好再拖延——畢竟路母在工廠還有耳目,昨天尾牙宴發生的事情,不出兩三天,她肯定會知道的。

‘吉時已到’、坦白從寬。

在臘月二十四的小年夜晚餐後,路楠輕描淡寫地告知路母,整個公司和工廠,現在都在她名下。

路楠曾經設想過,母親聽到這件事,會是什麽反應。

是大仇得報痛快飲三杯,還是會怪她自作主張?

聽著耳邊連珠帶炮機關槍一樣的責問,路楠微微垂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果然還是後者。

大概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面對母親的不理解和詰問,路楠深吸一口氣,用上這幾年慣用的‘不聽不聽’大法。

路母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只能皺著眉兇巴巴地問:“不要和我裝聾,我現在問你話呢!你哪裏來那麽多錢把你爸的股份買下來?是海臨的房子賣掉了?”

“差不多吧,抵押了。”

路楠本來是想二次抵押的,但算了算能拿到手的錢,發現還是提前還清按揭、重新評估房價、再做經營類抵押貸款能夠貸到的錢比較多,遂是這麽操作的。

至於海臨那套房子抵押之後貸出來的錢僅夠購買路父手中不到三分之一的股份這種事,就沒必要和路母詳細說了。

畢竟她是一個心裏承受能力不太好的人,路楠沒少聽她抱怨當年父親下海做生意背著幾十萬上百萬(那時候還是二十年前)的貸款,害的她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等等。

現在要是路母知道路楠去向小額擔保公司借了六七百萬,那就不是睡不睡得踏實,而是睡不睡得著的問題了。

路母將信將疑,這個年過得也不甚快樂。

當親戚朋友誇路楠有本事的時候,路母以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傻!她只要待在那裏,就那麽熬著就行,熬到她爸兩腿一蹬,還需要買什麽買?不都是她和路楊的?”

這是咒前夫死後分遺產。

事實上路楠知道,這不可能。

哪怕文愛林現在依舊沒有和路父領證,但是《婚姻法》有規定,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享有同樣的權利。

路楠聽著她媽媽說這些,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母親的天真:就父親對自己和路楊這幾年越來越不上心的狀態,她居然只是有所懷疑,至今未找到證據。

……

路楠瞞的許久的事兒,還是被路母發現了。

大概是因為已經將固定資產徹底脫手,也安頓好了新孩子上學的事宜等等讓路父覺得無後顧之憂了,路父今年大年初三帶路楠去掃墓、拜年,大年初四帶新孩子又去了一次。

豪車進村、招搖顯眼。

路父和路母有太多重合的親戚朋友,終於有人做了通風報信第一人,然後陸陸續續有了第二人、第三人……

路母,毫無意外地炸了。

她第一反應又要去打砸,但——公司和工廠現在已經和前夫毫無關系!

然後,她想到女兒還花了三五百萬收股份,現在這個錢說不定都被前夫用來養新家庭和孩子!

路母的火,頓時沖著路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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