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聖誕節永恒的主題音樂悠揚地回蕩在飛鷹寨。立豪跟志宏把在網上訂的聖誕樹搬進客廳，阿芝在整理彩帶跟禮物，順便偷看下立豪給她準備了什麽驚喜。何年希照例是在廚房的，蕙如給她打下手，又去餐區擺擺碗筷杯碟，像是在擺弄著一件件藝術品。唐亦風踩著梯子高高地將彩燈掛起，繽紛了整個屋頂。於是，聖誕節的氣息一點一滴的在飛鷹寨彌漫開去，在空氣中凝結出歡欣幸福的滋味。

Merry christmas ，不下雪地溫暖聖誕節。

“聖誕快樂！”飛揚那批新晉機師抱著禮物就大大咧咧地走進屋內，不客氣地跟回家似的。江之晴帶來了香檳，阿波和嘉露買了聖誕老人跟麋鹿的公仔，直接擺到了聖誕樹下。唐亦琛把蘇怡抱到客廳的沙發上，蘇怡輕聲說句謝謝，她不再以抗拒的姿態面對他，他們也正慢慢變回本來的模樣。

“這一定是個美好的夜晚。”唐亦風站在梯子上向下看，揚起了嘴角。

如果說何年希大廚準備的佳肴是節日的序言，那立豪安排的節目就是節了。之前唐亦風倒是說對了一件事，只不過他預知了過程，猜錯了結果。在alex他們的慫恿下，唐亦琛真的開起了飛機講座，跟阿風的預測剛好相反，講座的反響驚人的好，學員們都聽到入神，講到精彩處一個個還都不自覺地鼓掌。當然，這其中包括了他家小媳婦。

“啊，sam哥永遠都是這麽紅。”立豪站在拐角處，眼神流露出一絲欽羨。

“我們的安樂組組長好像被搶了風頭哦，”唐亦風走過來，眼含笑意地接了句。

“那我肯定是心甘情願，只有sam哥的講座可以做到萬人空巷的地步。”

“哇謝副機長，我知道你崇拜我哥，”唐亦風叉著腰仰起頭，“其實你也可以崇拜我一下，畢竟我跟他流的是相同的血液。”

“神經！”立豪輕笑一聲，“啊，突然想念起sam哥的經典橋段了。”

"an airplane. I'm an airplane.."唐亦風清了清嗓子朗誦了幾句。

“唐副機長你夠了啊，神韻這種東西是學不來的，而且。。”他邪邪一笑，“你一向是走搞笑路線的。”說完便上樓了。

“餵。。”亦風無奈地搖搖頭，繼而看著亦琛的方向。那個神情認真，不茍言笑，對飛機的熱愛勝於一切，他永遠的大哥。

九點左右，唐亦琛和蘇怡要先回唐家，阿波和嘉露倒是無所謂，留下來跟這幫小鬼一起再瘋一會兒，這時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正式才開始。由立豪發起的游戲環節，必備懲罰當然是啤酒和整蠱。立豪不知是不是今天運氣不佳，被灌了好多酒，阿芝豪氣地說要包了他那份，結果不過一會兒就醉倒了。何年希跟蕙如也喝了不少，特別是蕙如，簡直是在自己灌自己。志宏屬於那種三杯就倒型的，也不知道誰整蠱他把凍檸茶換成香檳混啤酒，還沒到三杯就已經不省人事。

“ruby姐麻煩你了，”飛鷹寨唯一清醒的唐亦風在嘉露的幫助下終於把立豪跟阿芝分開，天知道他們兩個有多粘，“coco交給你了！我還要搞定這幫人。”

“放心吧，我回去就給coco煮解酒湯，”嘉露吃力地扶著手舞足蹈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的姑娘，“都不知道幹嘛要喝這麽多。issac，其他人都靠你照顧了，我們先走了。”說完又拉了拉已經有點分不清方向的阿波。

“唐教練，那我們也走了。”飛揚那幫小鬼也自覺回家，飛鷹寨又恢覆了安靜的模樣。

唐亦風看著東倒西歪的他們，輕輕地走到何年希身邊。姑娘的臉紅撲撲地特別可愛，櫻桃般的小嘴嘟著，好像還在說些什麽，她的手挽住蕙如的手臂，好像那最好的靠枕，抱起來格外舒服。

“你還真會享受，”唐亦風笑了笑，一把抱起何年希，懷中的可人兒往他懷裏縮了縮，好像在尋找一個舒服的睡姿。

“你啊，躺到床上好好睡吧。”他看著懷中的她，就像看著心中最珍愛的寶物，他摟緊了她，將她抱進房間。

立豪顯然也是喝多了，坐在地上，眼睛緊閉著頭靠著沙發。蕙如這時有些清醒，她想站起來卻一個踉蹌不小心滑了下來，也靠在了沙發旁。她揉揉眼睛，那個在她腦海中揮散不去的人，此時就在她眼前，這麽近。今天的她也不知是怎麽了，只想把自己灌醉，好像喝得越多越能忘記那些不開心，越能讓自己什麽都不想地靠近他身邊。

她坐在他身邊，手慢慢撫上了他的臉，他的眉毛，他的鼻子。這個不屬於她的男人，為什麽會抓住她的心，為什麽能讓她沈淪於這無止境的想念。

“chris，你知道嗎，我喜歡你，”酒精在她的神智中慢慢揮發，最終釀成話語從她嘴裏吐出，那是種苦澀的芳香，“你聽不見我說話對不對。。”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臉頰，他仍沒反應。她滿意地笑笑，昏沈沈的腦袋搖搖晃晃，“只有這樣我才敢告訴你。。。我喜歡你。。你不用知道。。只要我一個人知道就好了。。我好喜歡你。。”

她讓自己的紅唇附上了他的薄唇，酒精的刺激下散發著迷離的氣息。

她一定是瘋了。

最後，趙蕙如終於還是靠在那結實的胸膛上沈沈睡去。既然只能在夢中才會觸及這般真實，那就讓她放肆的做一場夢吧。

夜深人靜。一雙黑亮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將躺在自己懷中的姑娘輕輕抱起放在沙發上，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好像還有一些濕潤。他看著她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將臉埋入手中，頭只覺得深深地疼。

謝立豪不知道原來蕙如在喜歡他，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遲鈍。可是，知道了又怎樣，他身邊早已經有了一個要跟他一生一世的人。

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酒精的作用依舊在他腦子裏揮散不了，他的思緒仍然無法控制。

其實真正控制不住的，是感情。

“kate你喝！我也喝！”唐亦風把何年希放到床上，她還是不安分地揮舞著雙手，“阿風，你幹嘛不喝啊，你也喝，喝嘛！”她猛地坐起來，微醺的臉頰泛起紅暈，帶著撒嬌地口氣跟他說話，接著又不穩地搖晃了下腦袋一歪，倒在床上。

“好好，我們喝，你安靜一點。”亦風把被子扯過來蓋在她身上，“你乖一點。”

被窩裏的姑娘突然沒了聲響。唐亦風憐惜地刮了下她鼻子，“又不能喝，還逞強。”

“誰說我不能喝的！喝！”她又突然甩起手臂，把他嚇了一跳，媳婦這次是真醉了，醉著酒還能跟他對話呢。

“阿希，阿希。。”他輕聲地喚她，而她並沒有理會，繼續自己的碎碎念。

“kate，你知道麽，我好喜歡阿風，我想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能跟他在一起。。在一起。。。”她閉著眼睛，眼皮微微顫動下，側過身去。

“其實。。其實我。。好羨慕zita。。。issac曾經。。這麽喜歡她。。”她砸吧了下嘴，繼續喃喃道，“如果我能再早一點。。再早一點認識。。他會不會。。先喜歡我。。沒有zita。。沒有回憶。。唔。。。”

唐亦風俯下身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他靈巧的撬開她的貝齒，探尋著香甜的記憶，唇齒相磨，溫熱的氣息彌漫開去。這個傻瓜，小腦袋裏都是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看來堵住她的嘴才是讓她安靜的最好方法。

這是一個溫柔而悠長的吻。唐亦風的深情已紊亂了何年希的思緒和氣息，她本能地回應著，直至酒精的作效下沈沈睡去。最後，他輕輕放開那已微紅的唇，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又靠近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觸碰了下。

“希，聖誕快樂。”

日本 東京

下雪了。

飛雪紛至，淺草寺院的屋頂被雪覆蓋上一層潔白的紗。現在的時節寺院內人不多，只有零星的游客與三三兩兩結伴的信徒來寺中祈福，在白雪中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子航戴著亞麻色的厚圍巾，米色的線手套，踩在雪地中發出細微的聲音。雪花星星點點地落下他棕色的頭發上，隨即落上了他的圍巾，他的手套，他的深藍色大衣，悄悄地融化。他一人踱步到懸掛祈願牌的祈願墻面前凝視了好久，然後微微一笑，取下了手套。

一塊新的祈願牌被掛起，在白雪紛飛中輕輕碰撞在旁的木牌，發出清脆了聲響。它搖搖晃晃，黑色的字跡映射在純白中，隨著遠去的深藍色背影，漸漸模糊起來。

何年希，永遠幸福安康。

雪，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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