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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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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喝得迷迷糊糊,吐過以後可好受了一些,加上冷風一吹,終於有些清醒了,心說這麽大的禦花園,怎麽都見不大太監宮女?雍正這和皇帝越做越回去了,連個宮人都管不好。老十也找不著,只好走走看。

遠遠的看到澄瑞亭,老十胤俄就在那站著,胤俄木呆呆的,胤禟心裏笑,像失了魂一樣的敦郡王,他可是頭一次看見。於是悄悄地走過去,正準備狠狠拍他一下,誰知道走得近了,手還沒拍下去,自己也是一怔。

遠處的澄瑞亭中,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格外顯眼,把一個人壓在亭柱上,胤俄和胤禟的位置正好看見倆人的側面。

那著龍袍的人,肆意的進1入著被壓在亭柱上的人,被壓制的人癱了一般靠在柱子上,用手捂著眼睛,使勁咬著下唇,唇上被咬裂了,染了刺目的殷紅。兩人相連的地方,也溢出紅白混合的細流,一路滑下來,看得人睚眥盡裂。

胤俄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轉頭一看,竟是老九跟過來了,胤禟攥著雙拳,兩眼瞇著,臉色慘白的不似人色,全身都在顫的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恐懼。

胤俄看他看看靜靜的,知道他這個人,氣急了反而會最安靜,如果老九一鬧,眼下大家還都不知道,恐怕一會兒就要進人皆知了,那讓八哥的顏面往哪裏放?堂堂一個廉親王,總理大臣,居然淪為皇上的……胤俄也攥緊了手。

胤禟咬著牙,指甲摳破了手心,下一刻卻被胤俄拉住了,胤禟狠狠瞪他,眼睛圓睜著,雙目赤紅充著血,胤禟想說話,就被老十一把捂住了嘴,往遠處拖。

托了老遠,胤俄手勁兒剛一松,胤禟一拳就揍了過來,直接打在老十的臉上,胤俄沒防備,被打得眼前一黑,有一瞬間看不清楚,等省過來,心裏也是噌噌的冒火,想也沒想提手也是一拳。

胤俄的手勁比老九大得多,一拳過去,老究竟是退了好幾步,“撲通”一聲仰躺在地上,好久都起不來。

胤俄打過以後就後悔了,他窩火也不是氣胤禟打自己,就算他再冷靜,再有心計,看見自己哥哥被別人肆意的踐踏,怎麽可能不生氣,如果他夠強,早就上去殺了那個不可一世的人。

胤俄將他半天不起來,心裏慌了,放下面子,走過去蹲下碰了碰他,道:“快起來。”

胤禟沒反應,只是慢慢伸手捂住了眼睛,整個人又有些發抖。

老十看不下去了,一把掀開他的手,胤禟眼框紅紅的,手心裏濕了一片。

“王八羔子!雍正這個王八羔子!”胤禟沒什麽表情,赤紅的雙目不斷滾出淚來,“剛才你就卸磨殺驢…… ...

應該讓我殺了他!”

“你還不清醒?”胤俄皺眉,“如果能殺了一了百了,我攔你做什麽?還用的找你去出手?我難道還沒把你打醒麽?!”

“總有那麽多顧慮!天天有那麽多顧慮!什麽時候是個頭!你就不生氣?你有沒有看見八哥被……”

老十被他說得怒了,一把抓住胤禟的前襟,一下子整個人提了起來,壓著聲音道:“你就知道我不生氣?你就知道只有你自己心疼八哥?他是你兄長,同樣是我兄長!你也是在皇宮內院長大的,什麽時候是個頭?你還看不透這個皇宮麽?生在宗室,你沒有頭了!你手上沒有兵權,能幹什麽?你說你自己能幹什麽?你除了對八哥表忠心,能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要是出去,廉親王一輩子的名聲就砸在你手裏了!你想過沒有?!”

胤禟聽罷,有些脫力,竟是“呵呵”一笑,“你終於說實話了,我沒用,大家都是郡王王爺,我卻只是個貝子,你也看不起我?”

胤俄楞了一下,慢慢放開了手,有些支吾,“九哥,我不是這意思……剛才是我被氣得昏了頭,你別放在心上,我嘴爛你也知道。”

“你說的都對,”胤禟嘆了口氣,“是我想得太簡單,魯莽的人是我。”

“九哥……”

“我沒生你的氣,快出宮罷。”

………………………………

三天後,胤禩親往西寧。

這幾天,自從宴後,胤禟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府裏,半步也沒出來,還招過一次太醫,看樣子是真的病了。

雍正帝親自領朝中眾臣送行,胤禟也沒出列。胤禩問起來,老十就笑笑,沒心沒肺的說,“九哥那天喝多了,又吹了涼風,發些小病沒什麽好擔心的。”

胤禩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不過也不知道說什麽,也就沒提,只是又問他的臉怎麽了。

胤俄摸摸自己顴骨,烏青了一片,心想著九哥這些天不出門,臉上的傷也是個原因,胤禟比他傷的可重,腫了一大片。

老十揮手道沒什麽,和老九切磋的時候傷的。

廉親王去了西寧,胤祥也在送行的眾臣之列,剛剛送完,就見李衛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了。

胤祥沒理,轉身要走,李衛一見,趕緊跑過來,道:“哎呦怡親王啊,您走個什麽勁兒!”

“還要十三爺等你不成了?”胤祥不停步子,接著走。

“哎哎!”李衛小跑著一路追,道:“十三爺您不想見鄔先生了?”

話音方落,胤祥霍的停步,李衛收勢不及,撞了一個酸鼻兒,疼得直捂臉。

李衛哎呦哎呦的喊疼,道:“十三爺您這是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

“你也就是頭驢。”胤祥淡淡的道。

“咳!”李衛正了正官帽,道:“得了,十三爺,咱們說正事兒!這八爺出京了,還不趕緊上廉親王府?”

“幹什麽去?你小子嫌我上次一鼻子灰不夠好看,是不是?”

“哪有?”李衛笑呵呵的道:“十三爺您這就不知道了吧?上次碰一鼻子灰,那是因為八爺在,眼下八爺都出京去了,廉親王府沒人,怡親王就最大了!您還不直接去搶人啊!”

胤祥皺了皺眉,“又不是搶婚,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無賴了?”

“嘿嘿嘿。”李衛拖長了聲音笑,道:“無賴不無賴還是其次,主要是這次鄔先生肯定跑不了。十三爺,一句話,您去還是不去吧?這會兒不去,我可告訴您了,鄔先生是聰明的人,多精啊,跑了我可不管了。”

胤祥眉頭皺得更緊,李衛翻個白眼兒,道:“十三爺哎!您怕個什麽?!”

“滾你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見十三爺我怕了?”

“我李衛的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李衛道:“十三爺,我就明說了吧,就您那點兒心思,您真當李衛這幾年飯都白吃了?”

“……你說什麽。”

胤祥楞了一下,隨即瞇了瞇眼睛。

“嘿!”李衛一笑,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嬉皮笑臉,“您別不承認了,我這倆招子亮著呢。您真是想讓鄔先生做謀臣?置於漫天漫地的去找?都要把北京城翻過來了!別人不知道您下多大功夫,我這個參謀還不知道麽?再說了,真要是皇上想讓鄔先生從官,一個聖旨就夠了,勞您十三爺去找人,太閑得慌!”

“……”胤祥不說話,只是盯著李衛看。

李衛道:“別盯別盯,十三爺您那雙虎目,再把我看到地底下去!”

頓了頓,李衛終於有些正經的道:“十三爺,我說了您可別生氣。”

“說。”

“喜歡就喜歡,看對了眼兒就去追唄!”

“你小子說的好聽!鄔先生他……”

“嗨!”李衛擺手,道:“十三爺您不敢去搶人,不就怕鄔先生跟您的心思不對盤兒嘛?”

“……”

“我可說了,鄔先生跟您想的一樣樣的!”

“你小子說了管個屁用!”胤祥揉了揉額角。

“別不信!”李衛道:“鄔先生不見你,知道為什麽麽?他可是怕毀了您,十三爺,您是王爺,怡親王,你可想好了?”

“……”胤祥頓了頓,嘆口氣,口氣竟有些溫和,有些無奈,“我早就想好了,沒想好,我能這麽勞師動眾麽?”

“您想好了不就得了?去八王府搶人啊!”

“我說你就不能說的好聽點?”

“好聽能當飯吃啊?”

李衛又“嘿嘿”笑,笑得一臉奸詐,小聲道:“鄔先生就是腦袋瓜太死了,轉不開彎兒,你還轉不開麽?怡親王以前也是帶過兵的,什麽時候這麽文雅了?”

胤祥瞥了他一眼,隨後淡淡的道:“我說李衛……”

“紮!”

“這件事不管你多聰明,招子多亮堂,怎麽看出來的,要是多一個人知道,十三爺也不能怎麽著你,是吧?頂多是拉到怡親王府裏曬曬太陽,知道了麽?”

“卸磨殺驢……”

“什麽?”

“……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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