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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章二十二·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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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找到江原惠美的房間,來到門口時,辰看到江原正正在裏面坐著。

“扣扣。”既然有人那還是要敲門示意一下。

江原聽到聲音有些吃驚,回頭看到辰的時候就更驚訝了,“你……”

“抱歉,江原君。我昨天來覆查的時候,正趕上Y醫生分析你妹妹的情況,我就看到了。又聽說那還是你妹妹,總覺得還是過來看看比較好。尤其,咱倆有緣到跑去大阪都能遇上,吃個飯還能被打劫呢。”辰說話是一副努力改變尷尬氛圍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她確實是這麽想的事情。

江原站在門口定定的看了辰一會兒,還是讓開了位置,讓辰進了病房。辰心下也松了一口氣。若是江原正無論如何就是不讓她進,那後面的計劃也就全部泡湯了呢,“原先聽你說你不去上學是忙於家事,就是在照顧妹妹嗎?”

“恩。”江原點了點頭,“她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這樣當哥哥,其實很辛苦吧?”辰低頭,聲音有些悶悶的。

“其實我們還算幸運,那個‘母親’每月還會打錢過來,加上我在外面掙的一些,足夠支付每個月的醫療費就是了。雖然我不想動她的錢,可眼下沒辦法。”江原說話的時候微微有些自卑,家醜講出來確實是不怎麽好聽。

辰嘆了一口氣開口,“你也別太把那些雜七雜八的話放在心上,眼下還是看看有什麽辦法能讓惠美醒過來吧?”

“她……還能醒嗎?”少年瞬間沒了生氣一般,“我有時候寧可她一直這麽睡著,永遠也別再受這些折磨了。”

辰聽聞這些話,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麽能所這麽喪氣的話?!要是能根據原因對癥下藥的話一定可以的!”

“哈,原因?我若知道她為什麽會昏睡,她早就醒了吧。”江原正拉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我這個哥哥呀,完全不知道妹妹是受了什麽刺激呢。”

辰在江原正斜後方他看不到的地方蹙了蹙眉。昨天聽茅根的意思這妹妹手裏有什麽對他不利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幸虧”惠美沒有醒。可以鷹噬的能力殺了她比留著這個危險要容易得多,那難道留下惠美還有別的意義嗎?比如威脅江原正?目前的話,她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呢。不過一想到江原惠美手中可能有對茅根不利的東西,辰想要喚醒惠美的想法就更強烈了,“可是總不能這麽無緣無故昏睡吧?!”

“呵,Y醫生也這麽說。可事實就是我放學回家看她正在睡覺以為她太累了。吃飯時叫她她也沒醒我還以為是她太辛苦,畢竟那會家裏剛出事情她的精神壓力挺大的。可我沒想到第二天中午了她還是沒有醒,我才送了醫院,誰知,就再也沒有醒過來。”江原正伏身於妹妹的床邊,想來大約是在為自己的大意而自責,畢竟他那是是唯一能保護妹妹的人。

“江原。”辰聽了他的話,血氣上湧。什麽茅根什麽利益死去一邊吧,有什麽能比這麽一個青春陽光的生命要重要,“你真的有努力過麽?”辰斂去同情和悲傷,很認真的問著眼前的人。

江原神色一時楞怔,沒反應過來。

“你現在完全是活在虛偽的自責裏,我真替你妹妹感到悲哀。”辰看了一眼沈睡中的女孩子,眉頭緊皺的樣子確實叫人心疼。回過視線狠狠的掃向江原正,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出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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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Y醫生的辦公室裏,辰有些氣還是沒有消下來。本想通過精神上的支持拉近距離來著,沒想到這江原正的做法居然讓她這麽看不過去,支持先放到一邊不說,自己因為沒控制住情緒發了飆。但願是正向催化作用,或者說他現在無比期待江原正是個隱性的M,越虐越開心那種。

Y現在不在辦公室,或者說來Y這裏其實是突發奇想。辰在醫院裏面沒地方去,不爽了想找個地方呆一呆也就只有這裏了,Y那麽忙碰不上也不奇怪。

辰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但是心裏還是很亂。她還算冷靜地跟江原正甩了臉色,可是從重癥病房下來的時候一路上心跳極快,血壓絕對是高極了,突突地跳得她頭疼。但是自己身體不舒服也好,還是得罪了江原正也好,辰都一點也不後悔。

她只要想起惠美病的快要死了的樣子,和那個哥哥不爭氣的自我逃避,她的怒氣就下不來——

“扣扣。”兩聲敲門聲,“Y你在嗎?”這聲音無比熟悉。

辰心裏的怒氣終於是因為這聲音沖到了最高點,“Y不在!還有!忍足!你進來!”幾句話幹凈利索,命令感極強,隱忍的怒氣夾在裏面使那話如刀般淩厲。

“風間小姐?”想是忍足也聽出了辰的聲音,只是對於這來勢洶洶的架勢有些莫名。

辰站起來走到開了門進了屋的忍足面前,微仰著頭,問他,“你為什麽不願意去試著恢覆你7歲以前的記憶呢?恩?”

這個問話對於忍足來說有些突然,他努力地跟上辰的節奏,“恩,這個問題你以前問過了的,因為既然沒有想起來,那就說明不重要。”

辰聽著這話只感覺血都湧上了大腦,“對!對……不重要。那你征求過你自己記憶的同意嗎?問過它們能否允許你忘記嗎?你問過記憶裏的人嗎?曾經共同的回憶現在只剩他們才有了而你已經丟失了?!這公平嗎?!”

辰怎麽看忍足這張臉在這個時候都那麽不順眼,幹脆回身不看忍足,試圖把劉海捋到後面降降臉上的溫度,“你們一個一個都這樣。出了事情也不想辦法解決,就這麽殘缺著還硬撐著過活。”深呼吸努力平覆心情,閉上眼睛,休息大腦。

辰很難過。她替江原惠美難過,替自己難過。

明明是那麽年少,那麽燦爛的年華,卻這樣在醫院裏睡了過去,連醒的機會都沒有。睡得安穩也罷,現在睡得都快神經衰弱醒了都會死了卻一點解決辦法都沒能有,甚至最直接相關的那個人連試都不願意試就以為自己不行。江原正,你有什麽權利讓你妹妹睡這麽久?!明明是自己的懦弱卻要自己的妹妹來買單,憑什麽?!

拖著病體撐了那麽多年,那麽辛苦的辰看到那麽一個健康正常的女孩子就這麽被熬得醒了之後都可能活不下去,她怎麽能不心疼?當她知道背後還有江原正那樣的理由的時候,惋惜便變成了指責和怒火。

生命那麽可貴,怎麽能隨便浪費呢。

忍足侑士也是。那7年的時光,就這麽不負責任的拋棄了。照他的理論,失憶的人是不是就別回憶了,從前的喜怒哀樂,存在過的證明,又要到哪裏去找呢……?

她風間汐,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一個完整的她啊……忍足不在乎他自己,可是風間汐想找到他記憶裏的她啊……找到她還是“風間汐”的時候,那本就不多的證明……

風間汐的快樂和幸福,沒有忍足侑士不完整。

辰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覆下來,只是又湧上了許多不安和不甘,沖的她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於是仰起頭,拼命把眼淚憋回去。

她現在是風間辰,那種屬於風間汐的脆弱,現在不屬於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感覺有點突兀,但是風間辰把兩件事情聯系到了一起,十分激動的main point是“你們一個一個都這樣。出了事情也不想辦法解決,就這麽殘缺著還硬撐著過活”。

江原正任妹妹沈睡不思解決。

忍足侑士失憶也不考慮找回。

江原正以為自己對妹妹好,但其實快把她害死了也不覺得。

忍足侑士不拿記憶當回事,但他這樣就丟失了存在的證明。

這句話對與風間辰其實也同樣適用。

風間辰明明十分期待忍足侑士記憶中自己的存在,但是她又因為忍足一句“如果有必要的話,總有一天能夠想起來的”而犯倔一定要忍足自己回憶起來。

她自己也是在殘缺著還硬撐著過活。

當然這話說得稍微有點嚴重,對於江原和辰或許確實是“硬撐”,對於忍足來說記憶其實沒什麽,但是以風間辰的角度的話,她當然希望丟失的記憶能給忍足帶來極大影響了^^

如此還會不會突兀……?

希望不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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