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只是偶然路過那間教堂的。

因為剛和家人談妥了條件，最後再打一年網球，贏了全國大學生網球比賽就去繼承家業，所以心情還不錯。

沒有開車，很悠閑的一個人走在路上。路邊的女生或者偷偷地瞟一眼或者大膽的喊帥哥，他都回以一笑。聽著她們的尖叫聲，心裏不禁無奈著。

或許是為了找個清靜，忍足拐進了旁邊那間教堂。裏面人不是很多，幾星幾點點綴四處，卻很和諧。

忍足在靠後的地方找了個位子坐下，靜靜的聽唱詩班敬仰而虔誠的歌聲。

“抱歉。”一個女聲傳來，微微有些沙啞，“抱歉您坐了我平時都會坐的座位，可以請您讓給我嗎？”

忍足微微一怔。他不信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都有這個傳統。於是他起了身，向旁邊挪了一個位子。

“謝謝。”女子坐下，將頭上的黑色小禮帽拿下，放在腿上。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口中默默地念著什麽。

忍足只記得，他看見了一雙灰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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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您能為我讓座。”離開教堂後，女子很有禮貌地鞠躬道謝。

“沒有什麽。”忍足回力。剛一走出小教堂，光就打在了身上，忍足看著面前的人，幾乎是立刻就認了出來。哪怕這個人他覺得他從未與之說過話，但是曾經相遇的那種特別的場合和那個人特殊的薔薇色的頭發，讓他不能把面前這個人和其他人混淆，“你是……風間辰？”

女子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恩，是的。”遲疑了兩秒鐘，她加上了稱呼，“忍足君。”

“原來風間桑認識我啊。”忍足推了推眼鏡，微微有些調侃。

辰低了頭，勾了勾嘴角，“同樣是生在世家，將來或許還會有相同命運的人，不認識又怎麽可以呢？”

“呵，也是。”忍足輕輕地嗤笑一聲。想想當時即使未婚夫妻的關系都還沒有定下來，風間辰也一樣被押去了跡部景吾17歲的生日聚會，以跡部女伴的身份出現。那是忍足唯一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她。

“不用同情，也不用自憐，即使一切已經由上帝安排好，阿姆拉也還是可以替我們申訴的，命運可以由我們自己決定。”辰幽幽的說著，回看身後的教堂，眼神堅定，“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忍足君，再會。”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送送你吧。現在可正是逢魔時刻呢。”忍足還不太想就這麽放她走。除了她的話，忍足有一點沒有聽明白以外，這個這麽不常見的傳說中的女孩子就這麽讓他碰上了，不多說兩句他也覺得有愧於這一次相遇。

“哦，不用了，家離的不遠。”被叫住的辰微微回頭應道。

“可既然遇到了又認識，身為一個男生卻不把女生送回家，會讓我感覺很失敗。”忍足站在原地，看向走了兩步有了些距離的風間辰。

“但我現在還是跡部的未婚妻，多謝忍足君費心了。”辰扭頭，意思很明確。她並不想讓人說她爬墻，還是和跡部的好朋友。

“就是因為是跡部的未婚妻，所以我才更有理由送吧。而且又有幾個人知道站在這裏的你，就是跡部的未婚妻呢。”被拒絕了三次，忍足有些不爽。還沒有女生敢這麽挑戰他。不過，現在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話，忍足的目的就已然不是之前的目的了。他現在只是有一種被挑戰的不爽。尤其是，當這個女生渾身上下都在發出一種“不要你靠近”的氣息的時候。嘛，他們應該沒什麽過節吧，他分明還給她讓了座位。這要說是沒點故事直接就被嫌棄了他可不信。

“……好吧。”辰嘆了口氣。真是敗了。他說的義正言辭，而且事實也是如此。她沒有必要因為送還是不送這麽較真，顯得她太矯情。

這回換忍足有些無語。他本以為還有更激烈的等在後面，明明都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誰知道她就這麽同意了呢。

“你走不走？”辰看著忍足還站在原地，便忍不住問道。她後面還有事情，不太想拖太久。

“來了。”忍足跟上，卻愈發覺得沒面子。他選擇來招惹這個女生到底是不是選錯了啊，怎麽感覺他一點好處也沒得到呢。嘛，反正是傳說中的女生，估計也就能讓他碰上這一回吧。不出原則問題就隨她去吧，“對了，你剛剛說的阿姆拉是……”

“上帝左邊的九個天使之一，掌管命運。”辰走著，淡淡的回答。

“那麽上帝右邊呢？”說到這裏他自己大概能猜到答案。之前是瀧還是向日來著，似乎是對這些東西有過一段時間的狂熱，她剛剛那麽一解釋，他似乎是想起來了不少。

“墮天使。”辰依舊是目視前方，回答著，“也是九個。”

這種不痛不癢一點也不感興趣的表情真是掃興啊。忍足推了推眼鏡，看了辰一眼又把註意力放回了路上。嘛，大概以後就見不到了，不用太糾結吧。

“忍足君還有問題想問？”辰這回倒是開了口，與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顯得有些違和。

“算是有吧。”忍足看了過去。既然有人願意提起話題，他倒也並不介意繼續下去，“風間桑信基督教嗎？”

“不。”辰搖頭，“我只信九個天使和墮天使。”

“哦？”忍足挑了挑眉，傳說中的女生和傳說中的信仰麽。真是夠搭。

“……反正我也沒受過洗禮，也不是真正能夠的教徒。信什麽應該不算是正宗的信仰吧……”辰自己倒也不是太確定，低低的說著。

“宗教不過是一種無形的政府，要不要信教倒是無所謂。人需要一種信仰來支撐自己的精神世界，你不過是選擇了天使和墮天使而已，無可厚非。”忍足和辰隨著人流過了馬路，他的話在人來人往中一字不落的傳入了風間辰的耳朵。沈穩鎮定，說著令人安心的話。

“……我知道了。”辰過了馬路之後停了下來，回身面向忍足的方向，鞠了一躬，“謝謝忍足君，我到地方了。”

“……”忍足停下腳步有些疑惑，但是想想這女孩子不住家裏也不奇怪。他倒是一開始也抱著能一起回本家在的地方都順路的想法想要送她一起回去呢，看來是打錯算盤了，“風間桑不回本家啊，真是可惜。本來還想和風間桑繼續探討一下關於天使和墮天使的問題呢，我倒是很感興趣。不過，看來是時候不合適。那麽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再見，忍足君。今天非常感謝。”辰回話，又鞠一躬。說罷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忍足看著那抹薔薇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轉過身，表情有些不同以往。

這個風間辰，明顯很是不待見他，但是又沒有真正狠狠地拒絕他，而且在風間辰的眼裏，忍足找到了躲閃。

自始至終風間辰都沒有和忍足有過正面的眼神交流，唯一一次讓忍足似乎是正正的瞅見她的眼睛還是在教堂裏，憂郁的灰色。

嘛，果然還是有故事的人啊。不過想一想也是，傳說中的女孩子麽，當然要有點故事。

風間財團雪藏起來的女孩子啊，風間辰。

“（傳說麽。）”忍足擡腳，向本家走去。要不要再見到不重要，反正他如果真要想的話，肯定是可以再見到的就是了。

：我會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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