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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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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1)

更新時間:2014-1-11 15:19:52 本章字數:12466

“我最終是個什麽樣的結果,可惜你是看不見了,不過至於你嘛。”容離突然站起身來,腳步帶著一種沈悶的節奏,朝著長孫亦玉走進近,突然彎下腰身,在她耳邊低聲笑道:“現在,你將不得好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容離的聲音,依舊是清純如山澗清泉的,可是入了長孫亦玉的耳裏,卻給了她一種無法言語的懼怕。

長孫亦玉不得不去重新正視這個女人,她不在是從前那個只會低眉順眼在自己面前垂頭聽話的媳婦了。深深的吸了口氣,長孫亦玉還是不甘心,她是個多麽驕傲的女人,她的出生是那麽的高貴,怎麽能在這個破落戶面前垂頭呢!何況,何況這女人還是自己的媳婦。

這般想,長孫亦玉那心中又泛起了些許的底氣,容離就算是現在仗著身邊有了些心腹,可是這裏是京城,不是南黎,難到自己還怕了她不成麽?當即就扶著被嚇得不敢出聲的朱玉站起身來,橫眼看著容離,“你太年輕了。”

“這點不容否認。”容離欣然點頭,一面含笑看著長孫亦玉,“你也不用去想別的了,今日之後,我們商家的大夫人會病重,長則三五月,短則三五天,說不定就一下去世了。”她侃侃的說著,根本沒有將長孫亦玉當個所為個公主來對待。

“你想做什麽?”長孫亦玉依舊是一臉的鎮靜,可是她有些顫抖的聲音卻將她的害怕給出賣了。

但見知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來,只聽扶著她的朱玉一聲慘叫,旋即眼皮一翻,人便倒了下去,鎖玉見此,也嚇得急忙退開身,因有些急了,一個蹌踉,直接摔倒在地上,此時此刻,她多麽希望自己是朱玉,也那麽膽小的話,那麽就不會面對現在的場面,更不會要不要考慮,上前去護主。

但見這個時候,知了的手心裏,竟然憑空的多出幾條綠悠悠的小蟲兒,那朱玉方才正是看到這東西,才嚇得暈了過去。

長孫亦玉也是瞧見了的,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南黎的蠱,可是聽說那些蠱都是養在其他地方,不能這般拿出來,所以總覺得容離是有些虛張聲勢了。

而就在她猜想的這個間斷,下巴突然被人捏住,一個不及,她本能的將嘴巴張口,隨之便感覺到一個冰涼涼的東西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直至真切的感覺到了這股冰涼,長孫亦玉才真正的反應過來,一手捏著喉嚨,想要試圖阻止那條蟲子到喉嚨裏去。可是這樣做都是無濟於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心理作用,長孫亦玉竟然真的覺得自己的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在啃噬著自己。

這個時候,知了的聲音在她耳邊俏麗的響了起來,“你也真是有福了,這可是阿瑤才養出來第一批綠蠶子呢,正好配你這公主身份。”

長孫亦玉這下真的是面如死灰了,蠱她是聽說過的,那捏住喉嚨試圖將蟲子吐出來的動作也嘎然截至了,呆若木雞般的看著容離,足足楞了盞茶的功夫,整個人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容離撲過去,撕扯起來。

只是知了等人怎容得她近容離的身,她才站起身來,不知怎的就被地上的朱玉絆倒了,反而落了個狗吃屎倒在容離的面前。

此刻的容離絕對是居高臨下的,以這樣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剛好撲倒在自己腳邊不遠處的長孫亦玉。這個時候,她的心裏本該是高興才對,畢竟,今日她算是真正的動手給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報了仇,可是她看著地上此刻面若死灰,落魄不堪的長孫亦玉,卻也沒高興起來。

只是扯了扯嘴角,有些木然的看著長孫亦玉笑道:“我說過,你會不得好死,生不如死,接下來,你就好好的感受著如何不得好死吧!”說罷,朝著那還尚清醒的鎖玉看了一眼,“她到底是你們的主子,好生伺候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是個聰明的,心裏應該自己能斟酌的吧!”

此刻的鎖玉,哪裏敢不聽容離的話,何況她也見識到了,什麽是風水輪流轉,此刻的十四奶奶不需要十四爺站在身邊,也能將大夫人制得服服帖帖,而且大夫人若是真的沒了,她們反到能脫身,所以只連連的點頭,一面起身去扶長孫亦玉。

可是這個時候的長孫亦玉,哪裏還站得起身來,身子骨都給嚇軟了。

容離見此,只得蹙了蹙眉頭,朝著知了試了個眼神。但見知了突然從袖袋裏拿出個小鈴鐺,輕輕的搖了搖,原本還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長孫亦玉卻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站起身來。

一旁的鎖玉倒是給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嚇得都不敢去扶她。卻只聽知了說道:“你不願意走回去,我自有法子叫你走回去。”說著,拿起那鈴鐺特意的在長孫亦玉面前晃了晃。

銀鈴的聲音咋響,那長孫亦玉就急忙捧著肚子,現在也顧及不得什麽身份地位了,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連忙求饒道:“別∠別搖,本宮∠本宮自己走回去。”方才的那痛,雖然只是一下而已,可是卻叫她終身難忘,那樣的疼痛她再也不想感受了,所以為了自己好受些,她也只能先妥協。一面偷偷的瞟了一眼那鈴鐺,心想反正只要拿到那個鈴鐺,她們就不能夠在控制自己了。

鎖玉見一向強勢的長孫亦玉竟然就這麽妥協了,難以置信之際,一面將那被其他人叫醒起來的朱玉,二人扶著長孫亦玉,急忙急火的走了。

見著她們就這樣走了,知了卻有些不放心,不解的朝著容離問道:“夫人,你怎就任由那兩個丫頭走了,若是她們生出什麽心思了,那可如何是了。”

知香也甚是不解,所以聽到知了問,也朝著容離看過去。

對於朱玉跟著鎖玉這兩個人,容離心中還是有些數的,而且這兩人也算是可憐人,本來在這個所為的大夫人身邊,算是風光無限的,可是偏巧這公主也不是好伺候的,這些年那姐妹倆應該在她手裏沒少受苦,如今若是長孫亦玉有了個萬一,她們倆也算是解脫了,如此的好事,她們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容離敢確定,等她們反應過這件事情來,比誰都還要高興,比誰都還要巴不得長孫亦玉早死。

嘆了口氣,“她待人不好,如今她受了難,她們自然也不會好生相對,所以我不擔心。”一面朝著知香知了看去,突然問道:“我待你們如何?”

二人一時間都有些楞住,不知道容離怎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相視了一眼,知了才道:“我們的性命全然是夫人才得了的,現下會的一切,也是因夫人才學來的,便是這兩樣,我們此生此世也相報不了。”

容離聽著知了說完,突然揚唇笑了,“我才不要你們報答我,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便好。”

她那後面的一句話,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可是知香卻是聽進去了,她看著容離忍不住生出一種感恩的心得,有些激動的忍不住開口道:“夫人,你永遠會好好的,我們也會好好的,我們不會像是別的主仆一般,大難勞燕分飛,因為夫人說過我們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嗯。”容離頷首,雖然知香她們都在自己身邊做著丫頭該做的事情,可是容離卻已經早叫她們贖了身,不要她們在自己的面前自稱奴婢,現在她們與自己的關系,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上司跟著下司的關系罷了。

感嘆一番,容離便有些有憂心起來,“你們說我這樣,是不是太著急了?”其實如果今日長孫亦玉來,自己是不會去招惹她的,也許自己還會老老實實的等著商家的長老們召見,可是現在呢!

“今日是她自己找上門了的,夫人您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何況她曾經如此傷害過夫人,現在難道夫人還要對著她忍氣吞聲麽?”知了的性子到底是有些與柚子相像,這說起話來都稍微有些沖沖的,不過她的這話再理,倒是叫容離釋懷了。

“說來也是,該來的總是要來。”也許這裏的事情完了,還能早些回南黎也說不定呢!當然,這只是容離的想法而已。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屋中的爐子燒得旺旺的,容離抱著手爐盤膝坐在榻上,形象很是不好看,面前安放著一張小幾,上面擺滿了幾樣點心,容離時不時的伸手拿了一個往嘴裏塞去,一面埋怨著:“以前也不曾發現這京城的冬天這樣冷,看來還是南黎好啊。”埋怨的同時,也不忘記感嘆南黎的好處。

那原本老實吃著點心的月下突然擡起頭來,朝著容離瞧了過去,“阿娘,你今日是不是偷拿了我的鹿肉點心?”

她這一問,旁人不過是當作她貪吃罷了,可是容離卻心裏有數,一面忍不住的好奇,自己拿的時候,月下一直沒看到啊,她怎就知道了。而一面也忍不住的慶幸,幸虧這是自己親閨女,若不然的話,她若是盤算起自己來,那哪裏還有什麽活路。沖著月下苦苦一笑,算是給了答案。

見到她的苦笑,月下竟然也沒在細問下去,只是懶洋洋的說道:“阿娘,我不喜歡這裏,咱們還是回南黎吧!我想娑羅城了,也想阿蘿她們了。”

“我也想回娑羅,這個時候可以跟著亞目長老去冬獵,還有騎大馬,哪裏像是這裏似的,整日都在這屋子裏。”慕容也忍不住埋怨起來,一面從椅子上跳起身來,拿著手裏的木刀擺完著。

簾子突然打起,知了一見來人,便急忙朝著知香使眼神。

知香見此,急忙迎上去,“十四爺回來了。”

她這聲招呼,便通知了容離母子三人,不過卻沒人買賬,母子三人都各自各的捂在自己的地盤上。知香見此,有些無奈,只得跟知了使了眼神,二人先行出去。

商墨羽早就想猜測到了,回來會遇到這副場景,不過即便如此,那心裏還是有些不快,怎說這裏才是商家的根本,他們也是商家的人,卻不願意待在這裏。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容離說的對,商家沒有給她們母子三人什麽,她們沒有必要對商家點頭哈腰。

片刻間整理好這點小情緒,攜著笑意直走到廳中,隨意的撿了個靠著兒女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方問道:“這裏住不慣?”一面朝著孩子看去:“不是很喜歡這雪麽?”

“現在不喜歡了,太涼了。”面對著這個在他們面前沒有什麽威嚴可言的父親,慕容說話都是不帶過腦子的,直接就開口回道。

商墨羽倒也沒有怒,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他的母親,反而笑了笑,轉過了話題,“明日的臘八節,都要去祠堂,到時候可得穿暖和了。”

就這麽的,不管你去不去,反正他已經決定了。不容母子三人有反對的機會。

但是,商墨羽顯然是小看兩個孩子了,尤其是這月下,本來就是個心智十分聰慧的,她一聽到父親的話,立即就板起小腰來,當即就與商墨羽問道:“去祠堂,那是不是那些人也要來。”她說著,一面朝著容離看了一眼。

容離聞言,便朝著商墨羽望了過去,“難道,明日長老們也要來麽?”

商墨羽點頭,“嗯。”隨即見到容離的臉上的變化,旋即又急忙說道:“你不必擔心什麽,一切有我。”

不知道怎的,容離竟然就因他這短短的一句話而不在去多想,天知道她是如何的相信這個男人,哪怕他曾經的承諾沒有做到。只是看向了兩個孩子,“我倒是沒有什麽。”話到此處,口氣突然生硬了幾分,“可若是誰敢讓我的兒女吃虧受氣,我便是拼了一切,也要掙個魚死網破。”

見她說的這麽緊張,兩個孩子頓時都坐直了身子,肅然的朝著商墨羽看去,好像商墨羽這個親爹也是仇人一般似的。

如此,反倒叫商墨羽有些哭笑不得,“他們是商家的骨血,你想哪裏去了。”

“沒有什麽心思最好,若是生了其他的心思,我自有各種手段等著。”容離不忘甩下狠話,反正毒或是蠱什麽的,她多的是。

聽到她這話,商墨羽只連連點頭,還正欲說個什麽,外面傳來知香的聲音,原來是請飯了。

“你今日回來的倒是早。”容離見著這才到晚飯點,忍不住的沖商墨羽嘀咕了一句,便自行下了榻。還沒等她穿好鞋子伺候兩個小祖宗,卻見商墨羽的身影竟然已經閃到了孩子們的面前,竟然彎腰低頭給孩子穿鞋。

這般的待遇,容離還不曾享受過呢,那心裏到底是有些小小的嫉妒,可是心裏卻也是暖洋洋的,這樣的男人才像是個父親,而不是居高臨下看著孩子們的爹。

晚飯吃的算是和諧,兩個孩子吃完了晚飯,不知怎的突然有了興致,非得出去堆個雪人,知了等人自然是要緊緊的相護著,這如此一來,廳中竟然就只剩下容離跟著商墨羽夫妻倆。

不約而同的走到那半開的窗軒前,商墨羽瞧了外面院中的嬉笑玩耍著的孩子一眼,嘴角那原本看似優雅的笑容裏頭,終於見到了一種類似幸福的成份。不知怎的,突然心情大好,回頭望了容離一眼,突然笑道:“能娶到你真好。”

女人就是這般,正兒八經的跟她說著情話的時候,她還不曾這麽感動,可是這陡然間的,對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竟然覺得特別的真實,特別的動情,比我愛你那三個字更叫人喜歡。容離是俗人,所以也免不了因此而生出些小小的感動。對著商墨羽這凝眸淺笑,毫不客氣的笑著回了一句:“能娶到我,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商墨羽聞言,忍不住低眉笑起來,一面頷首應聲,“是呢!”而就這話間,手臂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挽上了容離的纖腰,將她往自己身邊一帶,夫妻倆就這麽緊緊的靠在一起,相擁依偎在窗前。

原本這般的甜蜜場景,是該多讓時光延續下去,可是容離卻突然回頭朝商墨羽說道:“今日,我與大夫人餵了一只蠱。”

“我知道。”商墨羽並沒有太太多的吃驚,似乎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可正因為他這麽不當一會事,容離心裏才擔心起來,一面問道:“這麽說,那些老家夥也是知道了?”反正現在不得罪也得罪了,在假正經的在他們面前裝孝順裝孫子,就太假了,所以容離也懶得客氣,直接一個老家夥就將那些長老們概括了。

對於她變得不在如同從前一般的尊老愛幼,這點商墨羽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可這事實上卻還是有些不習慣,忍不住的微微蹙了蹙眉頭,有些發愁起來,不過卻也沒說過什麽,反而覺得,她遷就了自己不少事情,自己自然也要讓她一切隨性。何況這般的容離,確實比從前那個墨守成規的容離更叫他覺得真實。一面想起長孫亦玉過來的事情,便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到底是有那孩子的隔閡,所以容離想都不曾想,便直接惡狠狠的開口道:“叫她生不如死。”她說完,聲音變得突然沈穩了許多,卻又敘敘的跟商墨羽說道:“我曾經感受過的痛苦,我雖然不能叫她感受到,可是卻也要她嘗嘗什麽是真正的生不死。”只可惜,不能讓她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失子之痛。

不知怎的,商墨羽的心裏砰然的翻響起來,他竟然從來不知道,容離口中的生不如死是什麽,可是這一刻,他才幡然反應過來,那個孩子的失去,對於她內心的打擊是有多大,而那個時候,自己都做了什麽?甚至還像是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此時此刻,商墨羽的心中是何曾的悔恨,悔恨當初自己是多麽的無知。想在起來,突然覺得自己是如何的對不起容離,他心中甚至生出害怕來,有些驚慌失措的急忙握緊容離的手,可是那些話卻又不知道如何說出來。

他這突然間的轉變,倒是叫容離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禁有些好奇的瞪著他:“你怎了?”

面對著容離的開口疑問,商墨羽越加的覺得自己這個丈夫,曾經是當的那麽的不稱職,只是現在說什麽,卻也不能彌補當時,所以他只能在以後的日子裏,對她好,無微不至的好,也不知道是不突然心生出來的念頭,沈眸深深等等凝望著容離,“待這裏的事情處理好,我便與你走,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都由著你,只要你高興。”

這話實在是叫容離有些受寵若驚,一面急忙甩開他的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商墨羽:“你沒事吧!”她看慣了這個男人的優雅從容,看慣了這個男人的處事不驚,可是卻沒有看到過他何曾如此唐突過,所以容離忍不住的疑惑,甚至是有些懷疑此刻自己聽到的話。

“我沒事。”商墨羽見到她被自己有些嚇著的反應,突然忍不住輕聲笑出來,爽逸磁沈的笑聲像是溫風般清清的拂過耳畔,給人一種身處風花雪月奇境的感受。

容離聞言,撇著嘴角看了此刻又恢覆了那一貫優雅的商墨羽,冷哼一聲,“不是後悔當初沒好好對我吧?”她本來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卻不想商墨羽竟然垂頭朝她看過來,老實的應聲道:“嗯。”而且還沒等容離反應,竟然溫言細語的與容離開口道:“你可願意在給我一次機會?”這口氣是絕對是陳懇的。

這倒是叫容離忍不住的怔了一下,不過旋即反應過來,只是到底有些不自然,她實在是沒法面對這樣坦誠在自己面前的商墨羽,因此說話難免是有些含糊起來,隨著耳畔傳來外面的孩子鬧聲,便趁機轉過話題,“你不出去陪孩子玩玩麽?”

她其實只是這樣說,沒指望商墨羽會真的出去與孩子一起玩樂,可不想商墨羽竟然對她的提議欣然讚成,還反手拉著她朝著外面去:“好啊。”

於是,容離就這麽被他拉著出去。

終於到了這臘八,作為管事的五娘自然是最忙了,這個時候她不止是要趁機立威,而且還要借著今天長老們的面,讓容離認清楚現實。

當然,這些長老她並麽有見過,對長老們的了解,從來都是來自她這個枕邊人泫五爺的口中。

與現在坐在鏡前興致勃勃描著眉的莫五娘相比,泫五爺反而顯得一臉的疲憊,在他的眼中實在是看不到任何的欣喜,他此刻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即將要接替商家未來家主的得意模樣。

從那模糊中的銅鏡中看到自己這個夫君那不安的面容,莫五娘突然有些瞧不起他,只覺得五爺十分的不出息,沒由來的橫起了眉頭,“今日是咱們三房的好日子,你愁眉苦臉的作甚?”

這三年來美妾環繞的五爺,並不如原來那麽精神抖擻,甚至是神情有些頹廢,聽到妻子的埋怨,心中無端的更加的煩躁起來,一面與她不耐煩的說道:“好日子不好日子的,還說不定,家裏的規矩自來怪得很。”所以,他也不敢確定,長老們會不會因為是自己將他們從十四手中解救出來,就推選自己當做下一任的家主呢?而且他對於商家的這個家主之位,其實並沒有那麽熱切。

他的話,莫五娘卻全然沒放在心上,反而冷冷一笑:“哼,這已經是釘在釘板上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還以為,長老們會錯過你這個真心實意為商家好,為他們著想的人麽?而去另外選擇別人麽?”她一邊別著簪子,說話也有些不專心。

可是,泫五爺這會兒反而給聽進去了,在看還在梳妝打扮,卻又偏巧不要丫頭幫忙的五娘一眼,“罷了,你趕緊收拾著,我也外面瞧瞧去。”不知道怎的,就還是覺得那心裏並不安。

莫五娘自是沒管他,只是想著今日是自己這一身的轉折點,過了今日她的身份,那將是商家的主母,百年之後,萬年之後,還守著商家每一個子孫香火的主母。

泫五爺才出去,邱嬤嬤就進來了,眼神有些鬼鬼祟祟的,關門的時候還特意的瞟了瞟外面,確定沒人在外頭,這才急匆匆的踩著小碎步朝著莫五娘走來。

莫五娘從鏡子裏早就瞧見了邱嬤嬤的這副神態,心裏難免是有些不喜,所以沒等邱嬤嬤靠近來開口,她就開始責備起來:“與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這麽神神叨叨的。”

在說邱嬤嬤,這自打昨兒起,就一直叫人盯著長生閣,那大奶奶跟著大夫人去,她自然是盯得清清楚楚的。她素來是知道,這兩位與容離都是有些私怨舊仇的,可是昨日她看到大奶奶從長生閣裏出來,卻是一臉的談笑風生,根本沒有什麽她們所期待的那樣。

這大奶奶也就罷了,畢竟當初那個給十四爺的妾室,只是她族中外支的,她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可是奇了怪了的是,這大夫人竟然也面色平和的從長生閣裏出來,這究竟算個什麽。邱嬤嬤是一宿沒能想明白,所以一直叫人盯著,而今日還真的叫她發現了個苗頭,昨日原本身體還好的大夫人,今日竟然對外宣稱病了,連著祠堂都不去了。所以一聽到這事兒,邱嬤嬤就急了,料定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貓膩,因此就趕緊來給五娘稟報。

此刻叫五娘責罵,也顧不得許多,只急忙說道:“昨兒大夫人不是去了長生閣麽,今日竟然就病了,聽說連著祠堂都去不成了。”

此刻的五娘眼睛裏看到的只有繁花似錦的未來,耳朵裏能聽到的也只有別人那羨慕嫉妒她的言語,所以她壓根沒把邱嬤嬤的話聽進去,反而不以為然的笑道:“去不成最好,多她一個也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話是這麽說,可是奴婢覺得她這病,來的是不是太巧了。”邱嬤嬤見著五娘不當一會事,那心裏反而是越加的擔心,只跟著五娘後面絮絮叨叨的說道。

“什麽巧不巧的,這三年來她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哪裏如同從前滋潤,大老爺那裏妾室通房又一個接著一個的,何況她年紀都那麽大了,依照我看啊,她這病還來的晚了些呢!”如今的五娘,在商家也是有地位的了,談論起長輩們屋子裏的事情來,那也不忌諱,反而當是玩笑似的。

邱嬤嬤還欲說個什麽,卻叫突然轉過身來的莫五娘打住,只見莫五娘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一面責斥著邱嬤嬤道:“我看你也是年紀越來越大了,做事情倒不如丫頭們,這丁點兒大的事情,也值得你琢磨,我看你若是有這功夫,倒不如先給我去祠堂那邊瞧瞧,布置得怎樣了。”

如此,邱嬤嬤只好住了嘴,應聲道:“那奴婢先過去瞧瞧。”

邱嬤嬤走了,莫五娘這裏念道著幾句,這才叫丫頭進來更衣,因是她自己梳的頭,簪花步搖都是插好了的,所以丫頭們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就生怕給她弄亂了,被責罰一頓。

不想這莫五娘才收拾好出門,就見著七娘四娘已經在門口等她著她了。莫五娘掃視了二人一眼,卻唯獨不見六娘,不由得挑起眉頭來問道:“她呢?又是哪裏不舒服?”

她這才開口問,那七娘卻已經等不及她的話完,就急忙開口回道:“她呀,素來是比我們姐幾個嬌貴,方才說頭疼,爺剛過去瞧她呢!”

什麽嬌貴不嬌貴的,都是庶出的女兒,而七娘這麽說的話,主要還是有些嫉妒五爺過去瞧了六娘,那心裏嫉妒,所以著重的提了一下。

不巧的是,今日五娘心裏很好,所以竟然也不生氣,反而道:“她有身子了,嬌貴也是正常的。”話雖然這般說,不過旋即就朝著身邊的丫頭吩咐道:“去請爺過來用早膳吧!”話畢,這便領著四娘跟著七娘去花廳用膳。

姐妹三人才各自入了座,沒多大的功夫,六娘就挽著泫五爺來了,那眉眼間竟是溫柔蜜意,她涓涓的走過來,似乎並沒有看到花廳裏打扮得比往日端莊,依舊倚著五爺撒嬌說笑。

七娘跟著四娘相視了一眼,並未有什麽反應,而都是齊齊的偷瞄著五娘。

果然,五娘的臉色終於暗了下來,見著進到廳裏的六娘,便開始板著臉責斥道:“你如今有了雙身子,在院子裏用膳就是了,這大雪天的還跑出來作甚,是不是就不願意讓我省省心。”

不想她的話音才落,結果話去的不是六娘,而是泫五爺。泫五爺從來都是個溫柔的男人,而如今還更加的多情了,但見他一面扶著六娘坐下身來,一面說道:“是我叫她來的,何況有丫頭陪著,不礙事。”言下之意,是要六娘一並過去。

話說五娘,這些年來,倒是生了一個兒子,可是對於已經有了兒子孫子的泫五爺來說,母憑子貴實在是太難了,所以她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周轉與五爺的身邊了。卻疏忽了像是泫五爺這樣的年紀,正是喜歡兒孫滿堂的年紀,所以如今沒有任何喜訊的她,吸引力實在是不如身懷六甲的六娘多。

聞言,五娘心中雖然有些怒氣,不過最後還是息事寧人,沒在多言,只是叮囑著六娘身邊的貼身侍女道:“好生的伺候,若是有個差池,饒不得你們。”

一頓飯就這麽不慍不火的吃過了,那邊也準備妥當,這才一個個出了門。

在說容離這邊,比起五娘那邊,倒是有些過於緊張了,便是知了那小手袋裏,都裝著蠱,時時刻刻的準備著防備。

月下跟著慕容倒是先聽說過今日,要見那些把他們強行帶來的人,所以早有了心理準備,而且臉色都不大好。

一行人出了長生閣,在半道便遇見起他幾房的人,大家也都只是點頭打了招呼,這都匆匆往祠堂去,一路上倒是沈靜得很。

容離到祠堂這邊的外廳之時,但見二房的人已經來了,二老爺也在,風華絕代的二夫人正坐在他輪椅側。老祖宗也早來了,居坐在廳中的正位上,左側都站滿了孫子或是玄孫,好不熱鬧,根本沒有所謂的莊嚴氣氛,反而像是家裏的團園飯似的。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長生閣的人來了,老祖宗旁邊的孩子們就一窩蜂的散開,這總算將裏面給包圍著的老祖宗給展現了出來,孩子們也敘敘的回到老祖宗旁邊老實的站著,不過那眼睛一個個的都是朝著容離他們這邊望來。

容離這才想起,兩個孩子自從來到商家,都是被老祖宗給圈養在沁園的,還不曾有人見到過,這也難怪一個個都跟看西洋鏡似的盯著了。

“快過來給我瞧瞧。”老祖宗先開口喚道,慕容跟著月下也就順勢跟著過來的丫頭去了,一面乖乖巧巧的給行禮磕頭,不過老祖宗哪裏舍得叫他們兄妹磕頭,不等彎腰就給喚到了身邊去,可以看出來,她對這孩子,還是真心實意的,見此容離也放心了不少。

“怎覺得才兩日不見,好像長高了些。”老祖宗摸著那無所忌憚依偎在自己懷裏的慕容,笑著說道。旁邊同齡的孩子看著,那眼中竟是羨慕。

這時二夫人也開口了,她的容貌一如從前那樣,歲月似乎特別的眷顧她,也是滿心歡喜的看著兩個孩子:“好個玲瓏可愛的,也難怪老祖宗日日念道著。”一面笑著責怪容離,“你也真是的,這兩日也只管捂著藏著,也不帶著出來叫我們大夥兒瞧瞧。”

客氣話既然已經開始了,容離自然也要接下去,不過她有的是理由,“孩子們頭一次在北方過冬,都怕冷,所以只好待在暖閣裏了。”

這邊女人們開始嘮起,男丁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二老爺便叫小廝推到隔壁的廳中去。而這邊,便一下成了女跟著孩子們的天下。

到底是三年不曾見了,不過早就聽說了容離的容貌變化,又曉得她身邊現在跟隨出入的,都是些絕色的,因此大家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不過對於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倒是比較好奇,好幾個已經為娘了的媳婦,都忍不住的湊上前去瞧。

說來也是,這般看起來如此惹人疼愛的孩子,哪個不喜,又是這樣的年紀,正是惹人喜歡的時候,事兒也不懂個什麽。

老祖宗看在眼中,似乎也很是喜歡,容離叫知了知香看著,倒是也不擔心,這才得了空,畢竟時隔三年,當初與商家的這些個媳婦們也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開口談論了一下孩子的事情,大家便都無言以對,容離這才得以與二夫人說上話。

大家似也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容離與二夫人向來關系好,因此見著她們坐在一處說話,除了時不時的偷瞟幾眼,倒也沒上前去打岔。

不過這事實上,容離與二夫人也還真沒說個什麽,左右說的最遠的,也就是商纖纖跟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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