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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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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2)

轎子才停下,她就急忙走小跑過去,滿懷激動的喚朝著轎子裏頭喚道:“奶奶。”

聲音才脫口而出,就叫紅蓮打住,“流香你小聲些,小主兒們都睡著了呢!”

然紅蓮的話音才落,就見簾子被人從裏頭打起,旋即容離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出來,“無妨的,都醒了。”隨著她的話音,兩個小包子爭先恐後的從轎子裏擠出來。

早就知道了小主兒們的回來的消息,可是一直在沁園,她也沒能進到,心裏早就掛記得很,此刻見著這突然從轎子裏沖出來的兩個小玉娃娃,流香竟然看得眼花繚亂的,驚喜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更別提說是上前行禮了。

容離叫紅蓮扶著從馬車裏出來,看了青蓮的傷一眼,便與紅蓮吩咐道:“你先陪青蓮去瞧瞧臉上的傷吧,我這裏有流香就是了。”她的語調很溫和隨意,叫人無法去深究她是想將青蓮紅蓮調開。

而紅蓮也一心擔心青蓮的傷,所以便也點了頭,還謝了恩。

沒了這兩個老祖宗的丫頭,那些婆子容離倒也不放在眼中。

流香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待瞧見了容離那一頭的銀發,以及這陌生的面容,瞬間那眼淚就奪眶而出,“奶奶,您這究竟是受了多少苦頭,怎就不回家裏來呢!”

容離見她那樣兒,心裏難免是想起了從前的是是非非,一面將絹子遞給她,“你哭個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對,對,奶奶好好的就好。”她哪裏敢接主子的絹子,只用袖子急忙擦了眼淚,便去扶容離,“外面風大,咱們進屋去。”目光一面追隨著那兩個朝著前面跑的小玉娃娃,頓時又破涕為笑,“小主子們真像是假的一般,奴婢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容離很少叫丫頭們在自己面前稱做是奴婢的,只是她離開太久,流香漸漸的又恢覆了商家的規矩,這一不自覺的就開口自稱奴婢,收到容離的眼神後,方又急忙改口:“是我錯了,錯了。”

長生閣裏的一草一木依舊如初,看得出來,都是流香有心了。轉眼間進了暖閣,這一路上容離看了一下,伺候的丫頭的,都是原來的那些,沒有個多大的變動。

到底是許久不曾見到流香了,本是有許多話要說的,可是這車馬勞頓的,容離也想早些休息,畢竟這屋子裏的床比那船上的床要舒服多了。

沐浴了用完晚膳,容離便就這麽帶著兩個孩子睡了,怎說也是許久未見,兩個孩子都顯得很興奮,尤其是聽說這裏就是他們原本的‘家’,雖然也不怎麽喜歡這個所為的‘家’,不過有的吃有的玩還是不錯的。

商墨羽半夜才回來的,也不知道如何與長老們商談的,但是從他那緊鎖的眉頭來看,可見並沒有達成協議。

才到門口,隔壁廂房的燈就涼了,隨即房門打開,是流香掌著燈出來。

流香作福請著安,一面道:“爺,夫人已經帶著小主兒們睡了,你不如到這邊沐浴,以免吵到他們。”

聞言,商墨羽方收回自己準備推門的手,應了一聲,朝著右側的廂房去。

流香見他去了,便也回房關上了門歇下。反正熱水跟著衣服都是準備妥當的,爺又不用人伺候,她掌燈等著,就是為了等爺回來提醒一聲。

話說商墨羽沐浴完了,進了房間,便瞧見那橫七八豎躺在床上的母子三人,臉色當即就怔住了。他這還是頭一次跟著兩個孩子一起睡,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那個叫他心虛的女兒一眼,確定是睡熟了之後,這才將她抱正,給蓋上了被子,又才去將兒子的頭移到枕頭上去。

折騰一番,將這母子三人重新排序躺好,他才發現,留給自己的位置竟然只能夠一個側身。

不過也不管了,側著睡就側著睡吧!

感覺到變得擁擠了的床,容離這才睡眼迷離的睜開眼來瞟了一眼,見著那熟悉的面容,嘀咕的問了一句:“你怎麽才會來啊?”說罷,沒等那商墨羽回話,便轉過身將背對著商墨羽,一頭銀發就直接灑滿了商墨羽的臉。

商墨羽將她的發都給拂下,正欲回她的話,卻發現她呼吸平穩無比,顯然又已經睡熟了。

不由得苦苦一笑,心想這陣子趕路,她確實也沒休息好,將被角給壓上,正欲合上眼睛,便覺得膝蓋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旋即被子也給人掀了起來。

商墨羽不由得蹙起眉頭來,卻也不得不爬起身來,將那個踢自己的罪魁禍首又睡偏了的身體移正,然後給他蓋好被子。

功德圓滿,終於可以躺下來,只是沒等她松口氣,卻又發現一只小腳越過中間的容離,伸到了自己的胸前,他無奈的輕輕擡起女兒的小腳,正欲移回去,突然小腳猛的擡了起來,若非是他習武之人反應快,只怕是要提在臉上了。

他是避開了,沒有被踢到臉,可是被子卻又給踢開了。

於是,商墨羽第一次全家團聚就在這樣漫漫長夜中勞碌度過。

所以,一大早就等著伺候在門口的流香看到的不是自己期待中精神煥發,幸福洋溢的商墨羽,而是滿臉倦意精神不佳的商墨羽。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朝著屋中瞟了一眼,而且昨晚她就在隔壁,也沒聽到什麽爭吵聲音,可爺怎麽這副樣子?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聲問道:“爺,您昨晚沒休息好麽?”是不是太過於高興激動,所以沒睡著?

可這事實上,商墨羽除了從進去那會兒有過一陣短暫的幸福感之後,就一直忙著給兩個輪流踢被子的孩子蓋被子,他沒空去想那些多餘的。

此刻聽到流香的問話,楞了一下,卻沒有回流香的話,而是問道:“小孩怎樣才不踢被子?”

流香顯然被他的這問題給驚住了,一面心思活絡的想著,莫不是昨晚因為兩位小主子一直踢被子,所以爺才沒能睡好?一面見爺還等著自己回話,只好支支吾吾的回道;“這個奴婢哪裏曉得。”她都還不曾嫁人,哪裏懂得小孩子的事情。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去問老嬤嬤們麽?

商墨羽自然沒有發現流香的尷尬,只是見著她不知道,便頭疼的揉著眉心去另外的房間洗漱。

見此,流香便知道那母子三人只怕還沒有醒吧!因此便將房門輕輕的帶上,這才去給商墨羽準備早膳。

容離起來的時候,那已經快晌午了,兩個孩子也跟著賴床,捂了一會兒便開始在床上打鬧,那聲音好不熱鬧。

流香進來的時候,正看著容離已經搬到軟塌上來看書,而床上兩個孩子正玩得熱火朝天的,枕頭被子都給弄得亂七八糟的,尤其是那慕容,總爬到床頂上去,然後又跳下來。流香是看得心驚膽戰的,急忙沖上去接住,一個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一面急得喘著大氣道:“我的小爺,您可不能這麽玩,摔著了可如何是好?”一面朝著看專心看書的容離,也忍不住的責備著,“奶奶,差點都出大事情了。”

聽到她的話,容離卻是眼睛皮也不眨一下,自顧的翻到下一頁,然後漠不關心的回道:“能出個什麽大事情,我看什麽時候能摔他一摔才好呢!”

“奶奶,您··您怎能如此?”流香一面如捧至寶般的小心翼翼將慕容放下,一面回頭朝著容離著急起來。

卻不想就在她回頭的這一光景,慕容已經像是個小猴子般的又爬到床頂上,借著那床頂上帷帳的力道,彈跳到屋中的大梁上去。

所以待她得不到容離的反應,氣急敗壞的轉過身來,卻見床上只要一臉含笑凝望著她的可愛月下。心裏頓時一急,急忙問道:“哥哥呢?”一面擡起頭朝著床頂上看去。可是哪裏看到半個人影。

這下可真的著急起來了,急步朝著容離奔了過去,也顧不得個什麽了,一把將容離手上的書躲去,“奶奶,出事了,小主兒不見了。”

書被流香奪走了,容離這才轉過頭來朝流香看去,一臉不以為然的將眼睛朝著上面翻了翻,“這不在那裏麽?”

“在哪裏?”流香有點不解,一面順著容離的眼神向上望去,只見著慕容就盤坐在房梁上,當即就傻住了。而就在她傻住的這一瞬間,慕容卻是斜身往下栽倒下來。

這大戶人家本來房屋修葺都十分的講究,這正房更是講究,修得比尋常人家的都還要高出許多,所以這麽個小孩子,若是真從上面摔下來,那哪裏還有什麽活命可言。

所以在他往下栽倒的這一瞬間,流香就被嚇得直接暈倒了過去。

可是那個看似栽倒下來的慕容卻在半空中做了個漂亮的反身,然後穩穩的落在地上的後毯上。

容離見著這被慕容舉動嚇暈過去的流香,不禁瞪了他一眼,“胡鬧,把流香姨姨嚇著了吧!”

慕容卻是一臉的無辜,小嘴兒咬著手指間湊了上去,“我哪裏曉得姨姨這麽不經嚇。”兩只烏溜溜的眼睛朝著地上流香瞟了瞟,然後有些害怕道:“不會··不會真的嚇死了吧?”

月下這個時候已經自己穿了鞋子下來了,見著哥哥闖禍了,不忘幸災樂禍。

容離瞥了這兄妹倆,廢了好些勁兒才把這流香拖上軟塌,取來了嵐嬤嬤自制的香露,放到流香的鼻間輕輕滴了一滴,才將瓶子放好,流香就睜開眼睛來了。卻是滿臉的絕望,口中喃喃喚道:“小主兒··小主兒··”

見此,容離只上前提著慕容湊到榻前,“這小子好好的活著,你管他作甚。”

看著這活蹦亂跳朝著自己笑的慕容小公子,流香以為是自己嚇傻了,所以才會眼花,急忙抹了抹眼睛,卻見人還是好好的,這才確定了容離的話,一骨碌的反身起來,一面上下檢查著慕容四肢是不是完好的。

慕容叫容離瞥了一眼,這才朝著流香道歉道:“流香姨姨,是我的錯了,不該嚇唬你。”說罷,似乎覺得流香不經嚇,又道:“才這麽點高,摔不死我的,想當初我跟阿蘿也亞目他們一起從妖女風上滑下來也沒事呢!”說畢,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說漏了什麽,急忙將兩只手將小嘴兒捂著。

只是已經晚了,容離的手已經揪上了她的耳朵,“你個小混蛋,我說過多少次,不準去妖女峰玩,你不要命了啊?”容離罵著,又想到是亞目長老跟著阿蘿帶著她去,不禁又罵起阿蘿跟著亞目長老來。

流香已經恢覆過來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主子的榻上,當即急忙下來,一面忍不住的擡頭朝著那大梁瞧去,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卻只聽身後傳來個軟糯糯的聲音:“流香姨姨,你會不會做好吃的?”

聽到月下的話,流香才反應過來兩個孩子對自己的稱呼,當即又給嚇了一跳,“小小姐,您··您這是折煞了奴婢。”

月下見此,若有所思一般,便道:“哦,那以後我就叫姨姨,不叫流香姨姨。”

可是這有什麽區別呢?

這當頭,卻聽外面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只說是五奶奶那邊打發人過來了。

流香出去應了聲,待回來之時,那臉色卻很是不好看。

“說個什麽,不是叫我娘三過去給她請安吧?”容離一面給女兒梳著頭,一面詢問道。

流香聞言,撇了撇嘴巴,“說的是好聽,不過那意思也就是這樣,說什麽他們五奶奶現在管著家,忙得很,奶奶您也是管過的,應當要理解,所以只得麻煩奶奶您帶著兩位小主子過去。”說罷,又憤憤道:“待過去了吧,估摸著只怕是又說她在忙,要請奶奶您稍等片刻,至於這稍等片刻,指不定又是三兩個時辰了。”

容離笑了笑,“你可回了她的話?”

“奴··我哪裏知道怎樣回,那位到底是和奶奶您一個門子裏出來的,所以我這才來問奶奶您的意思。”流香回著。

“我現在可是姓容的了。”容離說著,竟然沒了後話。

錄流香以為她在考慮,便沒有催促,卻不想這都將兩個小主兒收拾好了,奶奶卻還不去打發那五***人。不禁問道:“夫人,那咱們如何回木珠?”

卻聽月下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答覆她的話?”

隨著小月下的話,容離也笑道:“正是呢,咱們為什麽要回她的話,她們算個什麽,有那功夫去理會,倒不如四處轉轉呢。”

流香猛然一個反應,“正是了,是我愚笨了,竟然還想著去搭理那樣的人。”說罷,彎腰抱起月下,這便出了房門,直徑去了花廳那邊。

在說那五娘打發來的木珠,在院子裏涼颼颼的等了許久,見著來來回回的丫頭,擡著飯菜的也好,竟然當她是個透明人似的,當沒瞧見她這麽個人站在院子裏。一連著問了好幾個人,也就只得了個不知道。

想她的主子,現在可謂是當家的主母,這些賤人竟然如此不長眼,尤其是那個流香,守在十四爺身邊這多年,都已經成了老姑娘,竟然還不死心,這也罷了,她還看不清楚現在的形勢,如此怠慢自己,難道就打算一輩子守在這院子裏當老姑娘麽。

她自顧的想著,越想越遠,想到自己跟著主子得意風光的,突然覺得一點涼颼颼的東西落在脖子上,伸手一抹,竟然是半片已經快要融化了的雪花。她低聲罵了句小蹄子,也不在這院子裏等了,就直接去屋子裏進去了。

卻是見這前廳裏沒人,又不見下人,便順著長廊走過去,偶爾見著兩個下人,卻還沒說上話,那兩個下人就急急的避開了。

見此,木珠心裏更是堵得慌,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目中無人了。一面想到主子常常拿她跟費珠相比,而自己處處卻不如費珠,這次她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十四奶奶,這樣定然能在主子面前立下頭等的功勞,以後看費珠如何在自己的面前得意。

想到此,木珠心裏算是有了目標,而且想到那個假象結果,她的底氣也十足,撐直了腰桿,這就朝著前面去。才走了沒一會兒,就繞到了花廳門口,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香味兒。

在外冷了多時的木珠頓時覺得饑餓無比,在看著這漫天飛舞而下的雪花,更是覺得寒冷。瞟了一眼那花廳處垂下來的厚簾,隔壁的小間裏正站著幾個丫頭在裏面烤火,瞧見了她,那話聲便就打住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的沈默了下來。

木珠急步走過去,朝著幾個丫頭責罵了幾聲,便自己掀起簾子進去。

果然是天外兩重天,這一進簾子,似乎就到了春天一般,暖烘烘的。

到了冬日,大家都喜歡在廳裏擺上屏風,以此來阻擋住這外面的人進來時候灌進來的風。木珠一看見這屏風,眼睛就亮了,這不正是主子在五爺耳邊念道了許久的火晶石屏風麽?聽說到了冬天是會發熱的,跟手爐一樣。木珠壓住心中的喜悅,上前輕輕的摸了摸,果然是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咦,沒有見過你,你難道就是那個站在院子裏的母豬麽?”慕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一臉好奇的看著木珠那一臉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模樣。

木珠本是姓木,真名早就人忘記了,跟費珠一樣,也是買來之後,叫莫五娘從新改的名兒。正巧那會兒莫五娘喜歡珍珠得緊,因此便給她們齊刷刷的改了個珠兒,然為了區分開張三李四,所以又將她們原本的姓加在前面,別的丫頭倒是還好,叫個什麽王珠李珠的,可是這木珠跟著費珠總叫人聽岔了。

不過眼下莫五娘得勢了,她身邊的這些丫頭也跟著一路水漲船高,沒人在敢取笑,漸漸的也就都忘記了,所以眼下即便聽到慕容說的是母豬,木珠也沒能反應過來。

而是滿臉詫異的盯著慕容:“你是哪家的孩子,這裏也是你能來的麽?”

她才問完,就聽裏面傳來一個女人溫和的嗓音,“慕容,你在跟誰說話?”

木珠來這個家裏晚,不曾見過容離,所以也不能分辨她的聲音了,不過能在這廳中如此說話的,想來除了女主人之外,也不可能有別人。所以她頓時戰鬥心十足,也不在管那慕容,直徑繞過屏風,就進了廳裏去。

廳中容離還在用膳,流香在一旁伺候著月下。見著這突然不請自來的木珠,楞了一下,旋即放下手中的碗,有些憤怒道:“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主子沒有傳喚便敢進來。”一面朝著外面的小丫頭責罵了幾句:“你們這些死人,怎麽什麽東西都亂放進來,連看門都不會,你們還能做什麽?”

容離依舊是慢條斯理的喝著湯,聽到了流香的話,這才道:“流香,你的性子怎變得如此火爆了?”

此刻木珠的處境就如同昨日莫五娘的一樣,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不過想來是這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或者是她立功心切,所以木珠竟然也不畏懼容離,上前就直接朝著容離開口道:“你就是十四奶奶麽?我們家奶奶叫你過去,你為什麽不去?”

木珠的開場白,還真的叫容離大吃了一驚。心道這商家究竟是怎麽了,怎麽連個丫頭都沒有腦子了,說話跟個白癡一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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