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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大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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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2喜氣洋洋

婚宴上來了許多業界知名人士,林小青挽著高宴的胳膊一一給他們敬酒;高宴知道林小青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便將林小青安頓在一個角落的卡桌坐下,林小青也有些疲,坐在角落裏喝著熱飲,看著婚宴上來往不息的男女。

林小青的目光在大廳裏掃來飄去,最終還是落在了高宴的身上,高宴握著酒杯對方交談,表情認真嚴肅,時而皺眉時而挑眉彎笑,儼然透著股威嚴,與平常哄她、寵她的阿宴全然不一樣。

林小青心裏甜滋滋的,目光落在高宴身上挪不開,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從小到大都疼著她,對她從一而終,她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分,才和這樣的男人走在了一起;雖然嫁給高宴時她是稀裏糊塗,可是現在,在人群中看著那個男人的側臉,心裏極暖。

婚姻,大抵就是如此;

過往許多年,她似乎忽略了高宴對她的情感;

“小青。”

林小青一擡頭,蘇卿言已經脫掉了婚紗,換上了一件兒淡色的旗袍,青花從蘇卿言的側腿勾勒而上,盤旋在腰際。

蘇卿言在她對面坐下,那雙眼睛似乎沒了往日清澈。

林小青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麽;只是笑了笑,回想和蘇卿言從認識到現在,很戲劇;從學校到社會,看似老實的蘇卿言,卻走上了一條同普通女孩不同的路,也差點兒,要了她的命。

林小青從來沒有想過,蘇卿言拿槍的模樣;直到那天晚上蘇卿言拿槍指著她,她才明白,這世界上沒有什麽的不可能;就連那電視劇裏的狗血劇情,歸根究底還是來源於生活;蘇卿言因為哥哥被害,才導致她原本平凡的人生開始顛簸起伏……

林小青的手指桌子上敲了兩下,沒有擡頭,語氣十分平淡:“想說什麽就說吧。”

蘇卿言看著她說:“謝謝你。”

林小青有些茫然,又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為什麽?突然要謝我?”

蘇卿言:“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

林小青看著蘇卿言一雙眸子,蘇卿言也看著她;兩人就這樣相互望著,半晌,兩人都噗嗤一聲兒笑了。

婚宴那天,蘇卿言和林小青坐在角落裏聊了很多;譬如,蘇卿言和袁慕相識,再到家庭變故;又譬如,林小青和高宴從小到大的趣事,林小青提起自己和袁慕一起在學校的日子時,卻是寥寥幾句帶過。

兩個女人間就像是一笑泯恩仇,聊了很多事兒,有些事兒也突然想開了。

聊到末處,林小青問蘇卿言:“你父母呢?怎麽樣了?”

蘇卿言的笑容嘎然而止,喉嚨一滾,溫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蘇卿言的手緊緊拽著餐布,隔了好半晌才說:“走了,去了很遠地方,如今我唯一留在這世界上的親人,就是阿慕。”說著,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了袁慕身上。

那樣的眼神,就像林小青隔著來往不息的男女,在人群中定然望著高宴一般。

恩,感情真像是變化莫測的天氣;早陰、午晴、入夜卻是一場猝不及防的暴雨,待到黎明,便又是烏雲散去,日出東方……

林小青覺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便起身去了洗手間;她從衛生間出來,經過長廊時,一名服務生從她身旁擦過;林小青神經一緊,眉頭一皺,下意識叫住女服務生:“等等。”

服務生背對著林小青,脊背一直,沒有回頭:“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

林小青轉過身,盯著服務生的背脊問:“背對著客人說話,很不禮貌。”

女孩儼然有些緊張,卻並沒回頭;林小青向前走了兩步,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手腕卻被女孩扣住;女孩偏頭那一瞬間,劉海劃過,那張熟悉青澀的臉林小青這一輩子都忘不了,袁蕭蕭;

林小青身子不穩,向前一傾,幸而她反應敏捷,借力使力,手臂一震,脫開了束縛,才沒跌倒。

袁蕭蕭也沒有多做糾纏,拔腿跑進了樓梯間;林小青手臂酸疼,有些沒晃過神,剛才那個女孩……可不就是……袁慕的侄女兒,袁蕭蕭?

對於袁蕭蕭,林小青的印象太深刻,袁蕭蕭為了逃跑,痛下狠手一槍打中蘇卿言;若不是袁慕在當中調節,袁蕭蕭和蘇卿言一早便被送進了監獄;

林小青楞了兩秒,想追,小腹卻突然開始刺痛;

林小青知道自己是動了胎氣,也不敢走動,就扶著墻蹲下身子,緊緊捂著小腹。

高宴半晌沒看見林小青,端著酒杯東張西望;高宴皺眉看了看周圍,心裏騰升起慌亂情緒,隨即摸出手機撥通了林小青的電話,但接電話不是林小青,卻是蘇卿言。

蘇卿言拿著林小青的電話站起身子,對著高宴揮手;

高宴掛了電話,擰著眉頭走過來,不客氣的質問蘇卿言:“小青呢?”

蘇卿言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洗手間,還沒回來。”

高宴順著方向過去的時候,瞧見林小青蹲在走廊裏,手指緊緊掐著裙子,疼的一身冷汗;高宴心頭一驚,沖過去將林小青抱了起來;林小青冷汗直冒,慘白的小臉兒緊緊貼在高宴的胸口,擡起手指掐住了高宴的襯衫;

林小青紅色的裙子上被血液浸濕,濕潤血液蹭在高宴的袖子上,尤其顯眼。

高宴的心臟跳到了嗓子口,腦子轟隆一響,趕緊抱著林小青往外沖;

李秘書過來的時候,看見高宴懷裏的林小青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高宴便斯歇底裏的沖著他吼:“叫救護車!”

李秘書不敢怠慢,趕緊摸出手機撥通了120;

袁慕正在應酬賓客,一回頭卻看見高宴抱著林小青往外沖;大廳裏的人聲開始嘈雜,大抵都被高宴的歇斯底裏嚇到了,高宴抱著林小青在人群中扯著撕心裂肺的吼著讓開……

救護車不過幾分鐘便到了婚禮現場,然而就在林小青和高宴上了救護車的那一剎那,身後的酒店突然轟隆一聲爆炸,一樓二樓的窗戶被震碎,火舌從窗戶裏爆出來……

林小青暈暈沈沈,也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兒,只聽見一陣巨響,和鼎沸的叫聲……

林小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高宴睜大眼睛盯著自己剛才出來的地方,不過頃刻,方才那富麗堂皇的酒店便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

救護車很快到了醫院,高宴依然有些楞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高宴的襯衣被林小青抓的皺巴巴的,他低下頭,習慣性的理了了自己的衣服;他將手指停留在自己的衣服上,晃了會兒神。

高宴沈默的坐在走廊裏,直到李秘書趕來時,他才擡頭看李秘書;高宴在部隊時,不是沒有見過爆炸,他也不是被嚇到,他只是覺得心有餘悸,如果林小青不是突然腹疼……他們,會不會就死在了裏面?

李秘書拍了怕高宴的肩膀,安慰他:“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不是夫人突然到了醫院……恐怕……”

高宴定了定心思,問李秘書:“現場情況如何?”

李秘書回答:“爆炸的只是每個角落的小範圍,目前5死16傷,袁老板背脊被灼傷,昏迷不醒;蘇小姐那邊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高宴繼續問:“人抓到了麽?”

李秘書搖頭:“警方正在調查跟蹤。”

林小青被推出了急癥室,高宴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沖過去抓住了醫生的胳膊,模樣兇的駭人:“我媳婦兒怎麽樣?胎兒可好?”

醫生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宴便一拳頭打在了醫生的臉上:“這點兒能耐都沒有,當什麽醫生!”

高宴這股子邪火讓醫生很是無辜,男醫生捂著自己青腫的臉,委屈的看著高宴,喉嚨裏好容易才擠出未說出的話:“母子平安……先……先生……”

高宴表情微微松,松了松拳頭,心底有些許慚愧;

李秘書有些責怪的問醫生:“那你搖頭做什麽?驚的人一身涼汗。”

男醫生的表情更委屈了:“我搖頭是因為這位夫人的身子很弱,如果不好好調理,流產是遲早的事兒。”

高宴一直坐在林小青床邊兒,直到林小青噩夢驚醒。

林小青額頭冷汗直冒,猛然一睜眼,發現已經在了醫院;

剛才……是不是……爆炸了……還是自己的噩夢?

林小青張了張口,瞪著眼睛看著高宴;高宴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似得說:“沒事兒,胎兒還在。”

“爆炸……剛才是不是……”林小青喉嚨痛極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高宴沒有回答,林小青拽著高宴的胳膊,情緒有些激動:“袁慕呢?他怎麽樣?”

高宴知道林小青會問這個,如實告訴她:“昏迷不醒,新娘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

咯噔——

似乎有什麽東西,猛然打翻在地,脆生生的裂開;

晚上八點,李秘書送來消息,新娘蘇卿言傷重死亡;而袁慕,依舊是重度昏迷,沒有醒轉的跡象,醫生說,十之八、九會成為植物人。

這個消息對林小來說無疑是個打擊,幾個小時前,還漂亮鮮活的人,就這麽沒了……

太意外,太突然,讓林小青覺得世事實在太過無常。

第二天一早出院時,高宴陪著林小青去看了袁慕;隔著一層玻璃望著病床上的原慕,由於角度和距離,她看不見原慕的臉;

她緊拽著高宴的手,心裏有多難過,她捏的就有多緊實;

這個時候高宴說不上是吃醋,連他自己的心情都異常低落;病床上的那個男人雖然是他的情敵,也是他曾經的合作夥伴、曾經的朋友;生命的珍貴,他高宴比誰都清楚;正如幾年前,他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離去……他見多了死別,最終毅然選擇退伍。

高宴為了不讓林小青的情緒受到太大的波動,在西郊置下了一棟獨立的覆式別墅,環境優雅,遠離市區;林小青在那裏安心養胎,高宴也不多透露原慕的病情,只是告訴她暫時無生命危險。

林小青也知道高宴用心,自己也克制著不去多想,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保胎;現在看來,她肚子裏的胎兒才是她的全部,她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生怕腹中胎兒脆弱的流掉;

近一個月來,高宴都是早出晚歸,林小青不知道高宴去了哪兒,林小青也不過問;陪著林小青做保胎的阿姨總是笑林小青對丈夫太放心,林小青只是抿嘴笑,她相信高宴,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認定了高宴對她好,就是真心的好;高宴說會捧她一輩子,就是真的會將她捧在手心一輩子。

林小青擡頭問高宴:“如果以後你厭倦了我怎麽辦?”

高宴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一如小時候:“從小到大我有嫌棄過你麽?你小時候那麽醜,我不一樣寵著你?”

林小青摸著小腹低頭傻笑,沒有人能比高宴更了解她。

婚禮上的那場爆炸,長腦子的人都知道是袁氏內部矛盾的結果;林小青腦子裏閃過袁蕭蕭的臉,她告訴警察,親眼瞧見袁蕭蕭出現在酒店裏,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了什麽;那場爆炸和她一定有直接的關系;

林小青不懂豪門恩怨,家產紛爭,從頭到尾不過也是隔岸觀火。

袁氏集團亂成一片,袁慕病危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從醫院彈開,但幾乎每一次又神奇的彈了回去;袁氏的股票似乎也跌落起伏的讓人心嘆,誰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狀況;

直到三月後,警方逮捕了袁慕的大哥,袁氏股東之一的袁晉安,和袁慕的侄女兒,袁蕭蕭;這件事兒在A市鬧騰的沸沸揚揚,原來他們不僅僅是爆炸案的罪魁禍首,也曾走私多數量的毒品;這次更是想謀奪家產,不惜對自己親弟弟痛下殺手……在婚禮現場埋下炸藥。

爆炸案真兇被捕,恰巧袁慕也醒了過來;

大家都覺得這是巧合,卻只有高宴知道,婚禮的那場爆炸案,不過是袁慕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計;這件事兒,高宴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雖然氣憤,但更多的理解,袁家就好比一個小的戰場,勝者為王,弱肉強食;

林小青看著報紙上的報道,袁慕醒來,她懸著的那顆心也徹底放下;她掃了眼袁晉安和袁蕭蕭被捕的報道,總覺得有哪兒不對頭,卻實在說不出來;林小青揉了揉額角,果然是懷孕了腦子不夠用,無奈放下報紙,撐著腰朝洗手間走;

林小青剛走到洗手間門口,下腹便一陣疼痛;她捂著小腹,疼痛感愈發強烈,不似往常的陣痛,那種從體下湧上的撕裂感,似乎要將她推向極端;最先發現林小青的是近幾個月伺候林小青的阿姨,阿姨好在有經驗,不慌不忙的指揮人將林小青擡進了房間。

好在高宴一早便有準備,家裏提早備下了醫生和看護;

高宴惶恐不安的盯著門,林小青的聲音像是刀子一樣刺著他的心;高宴在門外等了足足三個小時,才聽見門裏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母子平安,是個女孩兒,小女嬰緊抿著嘴,皮膚皺巴巴的,像揉成一團的小肉球,柔嫩極了;

高宴想伸出手抱女兒,卻有些手足無措,生怕弄傷了她;高宴接過小肉球,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化開……暖意洋洋,春風覆蘇……

小時候,高宴經常摸著林小青的頭,不屑一股的說:“林丫頭,你就是只小肉球!”

林小青一聽小肉球,就哇的一聲哭了,哭的那叫個撕心裂肺;高宴也是個糾結的主兒,將林小青惹哭,繼而又去沒臉沒皮的哄;

高宴看著懷中的小肉球,思緒飛回小時候,似乎從女兒的臉上看到了當初的林小青;稚嫩、可愛……有著比白色還要幹凈的氣質;

“高素素……”林小青有些虛弱,好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三個字。

高宴點頭:“素素,素素長大後啊,長相隨你,智商隨我。”

林小青躺在床上,沒好氣的盯著高宴:“你這是變相嫌棄我笨?”

高宴抱著懷裏的小肉球,歡喜極了:“你多笨我都不嫌棄,人家說懷孕傻三年,看來接下來的三年,我都費心費力嘍——”

“高宴!!!”

誰說生完孩子就一定虛弱?林小青這一聲河東獅吼穿透了玻璃,直竄出院子;別墅西面的圍墻外,青翠的爬山虎架下停了一輛黑色轎車;車內後排坐著一男一女,女人打開窗戶抽了口煙,吞雲吐霧,聲音嘶啞:“看來是生了。”

男人偏頭看著窗外,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似乎能穿透過蔥翠的爬山虎:“母子平安就好。”

蘇卿言將煙頭掐滅,丟出車外,也偏過頭,只不過她的眼裏只有袁慕;而袁慕眼裏,似乎只有……林小青;

蘇卿言不解,問他:“既然放不下,為什麽要放手?”

袁慕的聲音穩而有力,沒什麽悲傷的情緒:“不是放手,是遺憾,你不懂。”

蘇卿言低頭苦笑:“我怎麽會不懂?你和我假結婚,真的就只是為了演出苦肉計,掰倒你大哥那一撥勢力?你想演苦肉計,可不止和我結婚這麽一個方法,你和我假結婚,最大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林小青將你狠狠的從她心中踢走?袁慕,在感情上,你太沒有運氣。”

袁慕沒有說話,苦笑。

蘇卿言繼續說:“不論怎麽說,謝謝你;讓那個走錯路的蘇卿言徹底死掉,從此之後,又有了一個全新的我;”

林小青母子平安,袁慕心中的石頭也總算落下,那段可遇而不可求的感情也徹底壓下;

袁慕將蘇卿言送去了機場,送蘇卿言進去的時候,他像個多年好友一樣,對蘇卿言揮手作別;蘇卿言是個好女孩兒,可惜走錯了路,歸根究底,也是袁家欠了這個女孩兒,索性也由他來彌補;

蘇卿言死了,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活潑善良的女孩兒,蘇沐;

蘇卿言說,她在人生最黑暗最糟糕的時候喜歡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癡漢;

袁慕說,他在最熱血青春的年紀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可惜他卻和那個女孩的中間隔了幾條世俗的河;

林小青說,她在剛出生時,就邂逅了一個男孩兒,那個男孩兒趴在她身上,用手指好奇的戳著她的臉;那個男孩兒就是她的竹馬,也是她未來的老公;

高宴說,他從小到大都喜歡、迷戀一個女孩兒,從未曾變過;然而那個女孩兒,就是他的青梅,他的妻子————林小青。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會有林小青和袁慕學生時代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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