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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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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綁架一事兒後,林小青徹底和蘇卿言斷了關系;林小青覺得那件事兒簡直像一場夢,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恐怕早被撕票了。

林小青當了幾天媽,覺得小孩子很是麻煩,空閑下來就又去了醫院拿了些避孕藥。

之後的半個月,林小青在家養膘,沒事兒就上上網;看著當初和曲醉醉、蘇卿言在一起的QQ群,回想起來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世事變化無常,總讓人捉摸不透;蘇卿言的QQ頭像沒有亮過,倒是曲醉醉一見林小青上線,手快抖了一下她的QQ窗口。

曲醉醉告訴她,她和秦弈要結婚了。

林小青嚇了一跳,這節奏也忒快?他們這才在一起多久啊?林小青正想問,曲醉醉又告訴她:“我有了,他的。我們這是奉子成婚。”

這也就不奇怪了,秦弈是高宴的學長,秦弈能娶得佳人歸,林小青也替他開心;曲醉醉休了長假,因為秦弈的關系,高宴準許曲醉醉帶薪休半年。這條假的通知單到曲醉醉手中時,可把她樂壞了,在家睡了個天昏地暗,等醒來打開QQ,竟然奇跡的看見了林小青在線。

曲醉醉和林小青兩人約在了咖啡館見面,兩人習慣性的坐在窗戶邊兒;林小青死盯著她的肚子看,曲醉醉一伸手,敲了一下林小青額頭:“我這才剛懷上呢,你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個什麽。”

林小青嘖嘖感嘆:“你們速度可真夠快啊?什麽時候的事兒?”

曲醉醉低頭羞紅了臉:“畫展那天晚上,我和他被高總關在了後勤室……”

林小青驚訝:“一次就中頭獎了?好運氣啊!”

曲醉醉笑道:“你呢?和高總打算什麽時候生一個?”

“我沒打算生啊?”林小青從包裏拿出藥在曲醉醉眼前晃了晃:“喏,每次都有吃它。”

曲醉醉問她:“你吃藥啊?這東西會有副作用,少吃點兒,高總知道麽?讚同你這麽做麽?避孕的話,讓他帶套不就成了?你這樣太傷身體。”

林小青說:“他不同意。”

曲醉醉:“是我我也不同意啊!對了,最近你有看到蘇卿言麽?”

林小青撒了謊:“她回家了,估計是不會再來A市了。”

曲醉醉也好騙,林小青說什麽她都深信不疑;林小青就喜歡曲醉醉這點,性子單純,是只好騙的小白兔;秦弈能娶到這樣一個媳婦兒,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宇宙。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有說有笑,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朝她們所在的卡桌走了過來;林小青和曲醉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男人有些矮,圓臉西瓜肚,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林小青瞟了一眼男人的行頭,只是男人腕上的手表,價格就不低於百萬數字;那只手表林小青曾經在LI見過,2013限量版;她本想買來送高宴,看到價格卻一直猶豫沒有下手,畢竟她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男人指了指林小青身邊的空座,紳士的問她們:“我可以坐下麽?”

林小青和曲醉醉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男人很自覺地坐下,掏出名片,遞給林小青:“林小姐?”

林小青疑惑:“您是?”

男人將名片遞給林小青:“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途,一名導演。”

曲醉醉將錢途這個名字在嘴裏嚼了一遍,隨即輕吼出聲兒:“錢途?《江山》的導演?”

《江山》是年前上映的一部正史電影,主要講述漢武帝一生;這部電影林小青雖然沒有看過,但也知道個大概,這部電影裏明星陣容強大,阿雅飾演那位“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李夫人,演員不愧是演員,縱然現實裏驕縱蠻橫,在熒幕裏卻是另外一個模樣。

林小青有些納悶兒的擡頭看錢途,問他:“有什麽事兒麽?”

錢途笑了笑:“林小姐,我想請你參演我的新片。”

林小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讓我拍戲?錢導演,我不是明星。”

錢途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高宴的妻子,前段時間的頭條炒的火熱;你不要誤會,我請你參演我的新片,不是因為你是高宴的妻子,而是因為你是我見過最適合這部片子的女主角;袁易老人的畫展,當時我也受邀參加,你舞的劍很棒。”

錢途見林小青想拒絕,又說:“你雖然沒有什麽外貌上的優勢,但你絕對有氣質優勢。”

林小青喝了口咖啡,有些哭笑不得:“氣質?”

曲醉醉聞言,上下將林小青好一陣兒打量,忍不住捂嘴笑道:“你那天氣場真挺強大,皺著眉頭,招招出手狠厲,尤其是那想砍人的勁兒……嘖嘖嘖,言而總之,我覺得你挺適合演江湖第一女殺手!”

林小青推了推錢途的名片,笑道:“抱歉,我沒有興趣。”

錢途擡腕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將自己的名片壓在了杯子下,輕聲說:“林小姐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有多少小明星,巴望著這個機會都沒有。”

錢途走後,林小青將那張半透明的個性名片拿在手中好一陣把玩,想著高宴名下也有一家娛樂公司,可以把名片交給高宴,讓他推薦自家的名下的簽約藝人去爭取拿個角色;近幾年,光影的簽約藝人逐漸在國際上打下天空,連帶著光影也走向順勢;雖然光影是再高宴的名下,但實際管事兒人,是高宴的父親。

林小青和高宴家的情況差不太多,他們的父親皆是少時從軍,成時從商;在林小青印象中,高爸爸特別嚴肅,林小青從小就特別害怕高爸爸;好在高媽媽很喜歡林小青,林小青特喜歡吃高媽做的糖醋排骨,那叫個香~~

林小青走在回家路上,路過一家教中國功夫的青少年武館,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

林小青走進武館,有許多小孩子在嘿呀嘿呀的練打拳踢腿。林小青曾經開過武館,可沒做多久就和就關門倒閉,後來無奈,才賴上了高宴。

林小青覺得有時候緣分這東西挺神奇,她和高宴從小就認識,卻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才嫁給高宴。 她想,如果中間省略掉袁慕,那她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很平淡?很幸福?無憂無慮?

武館的老板見林小青立在門口發呆,上去問她:“小姐?您是來替孩子看課程的麽?”

林小青搖了搖頭,鬼使神差的說:“你們這兒還招收教練麽?”

老板將林小青好一陣打量,笑說:“小姐,您要應聘?”

林小青這才清醒,想了想,嘆了口氣說:“哦,沒有,我就隨便問問。”說完便轉生離開了武館。林小青曾經最大的願望,有家屬於自己的武館,可以教孩子們強身健體,自保自衛。

可是現在看來,她是挺沒用的,什麽也都做不好,只能在家當條米蟲。

林小青從包裏摸出錢途的名片,她想,如果接了這部戲,應該能拿到不少的酬金;有了酬金,不就有足夠資金開武館了麽?

林小青離開武館後,前臺小姐撐著下巴問老板:“老板,剛才那女的怎麽看的那麽眼熟?”前臺小姐隨手翻了翻前段時間的舊報紙,再盯著林小青離開的方向看了看,一拍大腿:“哎呦,她可不就是那個勾引高宴,破壞高宴和阿雅幸福的第三者麽?”

老板白了眼前臺小姐:“好好工作,她要真是,也不會來我們武館問工作!”

前臺小姐的聲音不小,林小青微楞在門口,自己什麽時候變成第三者了?林小青沒想到,阿雅的粉絲如此死忠,堪比高級黑的腦殘粉。

林小青走在路邊,吱的一聲剎車脆響,一輛紅色轎車在她身邊停下;林小青嚇了一跳,哪兒有人這樣踩急剎車的?

袁慕從從車裏走出來,火急繚繞的朝她走過來,拉住她往車裏塞;林小青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麽狀況,下意識抵觸;袁慕拽住她的手腕,一臉嚴肅的告訴她:“老爺子在醫院,快不行了,臨終前,想見你一面。”

林小青不敢看袁慕,心裏突兀跳的厲害,低著頭悶著聲音說:“袁易?那和我有什麽關系?他是你大伯,不是我大伯,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袁慕的語氣裏有些哀求的意味:“去見見他吧,我大伯於我有養育栽培之恩,他膝下無兒無女,終身未娶;如今上了年歲,臨終前想見一見你,你就當圓他一個夢成麽?”袁慕緊緊抓住林小青的雙肩:“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

林小青終於還是心軟,跟著袁慕,去了袁宅;袁易一百零六歲,縱然袁易以前威脅過她,但現在轉念一想,她一年輕姑娘何必和一個老頭子計較?顯得她心眼太小。

林小青隨著袁慕到了袁易老人的家,偌大的別墅裏,客廳裏卻沒有沙發家具,每個角落擺滿了畫架,四處放著未完成的畫;林小青跟著袁慕往二樓走,一路上像是到了畫廊,連樓梯上都擺著畫架;而每幅畫,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畫上穿著艷紅旗袍的女人,便是夫人。

林小青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藝術家的心思了,窮盡一生只為了畫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絕壁是真愛。

林小青跟著袁慕走進了一間足有八十平米的寬敞房間,房間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兩米五左右的大床,然而其餘空當的地方,全擺放著畫架;前腳一踏進去,一股刺鼻的藥味兒便混合著顏料的特殊味道,撲面而來;

百歲老人躺在床上,沒了往日的精神勁兒,就像是快要幹涸的老松樹,躺在那裏,靜靜等死。

袁易半瞇著眼睛,吃力的對林小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林小青走過去,二話不說的在袁易的床頭坐下了。

袁易已經說不出話,秘書遞給她了一本厚重的筆記本;

看著林小青接過筆記本,袁易才釋然的閉上了眼睛,張嘴小聲兒的說:“等到了……等到了……”隨即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的睡了去。

這一睡,就再也沒能睜開眼。

林小青眼看著這位百歲老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心裏平靜沒什麽起伏,人死如燈滅,縱然這位老人風傲一生,到頭來不過白骨一堆。

林小青翻開筆記本,密密麻麻的字跡讓她有些沈不下心來去看。林小青不明白袁易臨終前為什麽非要見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給她這麽一本年代久遠的本子……

她隨意翻了兩頁,手一抖,從筆記本裏掉出一張已經泛黃的黑白照片。

照片年代久遠,早已斷不清年代,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女人端正的坐在屏風前,笑靨如花。

照片背面用水墨筆寫著:夫人顧琳,攝於1920年。

1920年,距離現在已經整整92年,這張照片能保存到現在,也算是個文物了吧?

袁易去世,袁家一片哀沈;半個小時後,房間闖進三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端正的立在了床邊;但三個男人似乎對這個大伯沒什麽感情,就這個呆楞的看著袁易的石頭;伺候的護士禮貌性的叫他們: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

隨後又有人稱呼袁慕為,小少爺……

林小青覺著風中淩亂,這日子可真夠淩亂,袁慕竟有這樣老的幾個哥哥;隨後,一個黑衣女孩兒走了進來,林小青皺了皺眉,打量著那個女孩兒,臉色嗖然沈了下來。

那個女孩兒,可不就是袁蕭蕭?

林小青擡頭看了眼袁慕,綁架的事兒她答應袁慕不再追究,她自然不會說話不算數;林小青覺著房間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了,隨即站起身子,準備告辭。

袁慕拉著她的胳膊,柔著聲音說:“我送你。”

林小青將胳膊從袁慕手裏抽出來,淡淡的說:“不用。”

他們彼此都不大清楚,什麽時候互相變得如此生疏;曾經那樣親密的兩人,現在卻陌生至此,兩人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彼此的隔閡,很深。

鄧崇在送林小青回去的路上,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有些事兒應不應該告訴林小青。老爺子前天晚上和鄧崇說了許多話,包括當年拆散林小青和袁慕的事兒;老爺子很後悔,但為時已晚。鄧崇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小少爺,是那樣癡情的男人;

林小青坐在車裏,有些疲累,這兩日天氣沈悶,天空陰沈著,厚重的雲層就像壓在頭頂似得,正讓人心情十分不暢快。

鄧崇說:“林小姐,你信緣分麽?”

林小青笑了笑:“信。”

鄧崇說:“老天真是捉弄人,你和小少爺的感情那樣的好,最終你卻嫁給了別人;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選擇和別人結婚,而放棄小少爺麽?”

林小青簡直笑的淒涼:“笑話,你覺得我會為了死去的初戀,守一輩子活寡?你覺得可能麽?你家小少爺,詐死四年,折磨了我整整四年;呵呵,如今我可算是從陰影裏走出來了,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他卻跳出來告訴我他沒死?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極大的笑話麽?”

鄧崇嘆了口氣:“如果我告訴你,四年前小少爺是用了他的命換了你的命呢?”

林小青不明所以。

鄧崇補充:“小少爺曾經為了見你一面,自己打折了一條手,現在雖然醫過來了,卻落下了後遺癥。”

林小青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一年暑假,我生日,我嚷著要見他,他說家裏有事兒出不來;但是在那夜十二點,他還是出現了;不過在來的路上摔折了手……是……那次麽?”

鄧崇點頭:“應該是,當時我也在場;老爺子說,若是想走出家門,有本事就廢了自己的胳膊,結果讓老爺子沒有想到的是,小少爺真的一咬牙,撿起凳子砸在了自己手臂上;老爺子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韌性……”

林小青心口是揪著的,半晌說不出話。

“兩年前,小少爺去J市找過你,那年是袁家最緊張的一年,黑白兩道吃緊了袁家,小少爺背著老爺子離家出走去J市找你,被人盯上,差點兒丟了命。”鄧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他現在這裏,還有子彈留下的傷疤。”

林小青已經說不出話,鼻尖兒酸澀,眼淚像是滾燙的開水似得,奪眶而出。

車裏循環著抒情的音樂,容祖兒的一首《借過》,讓她的情緒徹底到了崩潰的邊緣:傷我或是害我都慘不過叫我記得一起幸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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