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電影學院，全國著名影視電影培育基地，走出了多名享譽海內外的傑出人才，國際電影節評委之一阮學鷲老先生為東影長期客座教授，每年親自授課十餘場，帶出十數名優秀電影人。每年慕名而來的學子多達數萬人，是一間歷史悠久，實力雄厚，師資力量強大的專業院校。

所以，這個學校就算占地面積再寬廣，都無法滿足學生和游者的需求，眼前這種擁擠的場面，也顯得能夠理解。

整條通向東影的馬路寬闊而擁擠，在東影面前形成環島，校門正中間可以行駛的路邊被柵欄和警衛隔開，車隊緩慢地前行，依次停在東影門前，由警衛指揮著停留和起步，從車上下來學生們，只能拖著行李箱徒步進校。

“誰選時機選得這麽好？”司機看著面前擁堵的車輛，不禁出聲問道。

項蒼生在大巴上敲了敲墨鏡，配合地承認：“是我。”

前方一片擁堵，不過這對於車上的乘客沒有什麽影響，高出私家車幾個車身的高度，誰也看不清大巴裏的情況。

“開機就得在迎新周，不然就錯過這一年一度的奇觀了。”說著他拿出手機，打起電話，“老杜，我來了，你的人呢。”

掛了電話，他直接說道：“跟著車隊進去吧，要是到門口還沒人接，就停前面。”

這輛大巴一起來的人主要是主角三人及助理及經紀人，後面的設備和劇組成員，在另外一輛車上。

原海和馮麗娜是怕知名度被圍觀，黃尚純屬段林書太累不想開車，所以主角三人齊聚一車，也算一種命中註定的緣分。

原海坐在大巴中部玩著手機，馮麗娜和助理小聲地聊天，而黃尚和段林書則是屬於同一類人——安靜地靠在最後排補眠，對於外界的一切聲響毫無反應。

馮麗娜在行程途中幾次回頭，他們兩人都保持著不變的動作，現在車行緩慢，過不了多久就到達目的地，她有些想叫醒他們。

走到距離兩人不過一步的地方，馮麗娜能夠清楚地看見黃尚的睡顏，他微微偏著頭，一副安然入睡地模樣，因為處於夢中，顯得輪廓柔和，跟他醒著時嚴肅認真和溫潤儒雅的狀態完全不同，讓她忍不住拿起手機將這幅謐靜的景象拍了下來。

她的視線從鏡頭裏黃尚的睡顏移開，忽然就見黃尚睜開眼，眼神清醒，並不像剛剛蘇醒的樣子。

他揚起嘴角，帶上溫和的笑意：“在女士面前睡著實在是有些失禮，請不要外傳。”

本來做好接受刪除照片要求的馮麗娜，聽著這話覺得心跳加速，她滿是驚訝答道：“好的！”

黃尚看著馮麗娜回位，身邊的經紀人早就被他們的談話驚醒。

“我以為你會要求她刪照片。”段林書有些煩惱黃尚的寬容，不過馮麗娜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演員，平日作風穩重，也算值得信任。

“畢竟我是個溫柔的人。”黃尚雙手交叉放於腿上，對剛才的插曲並不在意，“而且，我只是在閉目養神。”

段林書對他的說法保持著懷疑態度，早上在破舊的居民樓下接到他的時候，黃尚所展現出來的氣質和舉止，與程生的設定完全相符，段林書總覺得有些更深的意味難以言明，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只是不知道何時會爆發。

但是，手上的演員能夠如此敬業地還原劇本人物，段林書做沒法提出任何的反對。

不過，被馮麗娜拍下照片，確實是他作為經紀人的失職，在這種有外人的情況下，無論黃尚如何放任別人靠近，他從經紀人的立場和工作來說，都應該阻止，但是，他竟然睡得比黃尚還要沈。

最近的疲倦在剛才的幾小時休憩中得到了緩解，段林書拿出平時常用的片劑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工作，正在扳。開藥片，卻被黃尚抽了出去。

“是藥三分毒。”黃尚完美的演繹著一位善解人意的勸告者，“累了就要休息，硬撐下去會跨的。”

段林書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太認識黃尚，之前刻板嚴肅的印象直接被眼前這種循循善誘的風格取代，他揉了揉太陽穴說：“我還撐得住。”

大約十來分鐘的緩慢前行，大巴離校門只有百米距離的時候，校內開出來一輛校園車。

車停到門口柵欄處，車上下來幾個學生，在司機的帶領下往大巴走來。

項蒼生的手機響起，他一邊接聽一邊站起來看向窗外，看清學生最前面那位中年人，他喊到：“老杜。這邊。”

老杜點點頭，跟學生們說了些什麽，他們就四散走開，有三個男生走去解除柵欄，有兩個女生向兩邊的警衛做著解釋，有一個人跟著老杜，向這邊走來。

“行了。”項蒼生說著，指示道，“待會直接進學校，在前面林蔭道等著，看到校園車，跟上來就行。”

說完，他自己下了車，跟老杜說起話來。

“項蒼生，來得準時啊。”老杜拒絕了項蒼生的煙，看著眼前的大巴，“你有幾個車？”

項蒼生伸出手點了一下車輛，招呼著大巴往前開，自己跟著老杜站在一邊，等著車全部通行。

“主角都跟我來了，大巴上。”項蒼生解釋著，“後面是劇組的車。有的演員自己來，你不用管，讓他們走路。”

老杜聽他這話，放聲笑到：“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變了。”項蒼生叼著煙，隨口答到，“變得英俊瀟灑又帥氣。”

劇組的車輛通行十分迅速，老杜叫著學生們關閉柵欄，警衛恢覆之前的指揮狀態，受到後面幾輛私家車的質疑。

“怎麽前面的車都能進啊？”司機探出頭來問道，“什麽講究？”

“迎新周只有校內職工的車能夠進校。請新生迅速下車，學生家長將車停靠在前方的停車場，謝謝合作。”

項蒼生跟著老杜上了校園車，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回來，看著這個帶著墨鏡的人，有些好奇。一般校內職工放行，直接通知警衛就行，這次杜老師大張旗鼓地帶著一群學生，算是假公濟私？

“項蒼生，特聘講師。”老杜見這群學生從之前嘰嘰喳喳變得安靜，就知道他們心裏的小九九，“之前不是說我騙你嗎？項蒼生真人來了，我這不是給你們一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項蒼生的名字一出，學生像是炸了，之前老杜一直說自己帶班教過項蒼生，全被當作誇大其詞，畢竟項蒼生頂著講師的頭銜，三年從沒踏入過東影，等他傳說中的講座等到天荒地老都沒見過本人。

理由只有一個：忙。

這次為了征得校方同意，項蒼生總算想起履行一下義務，準備在拍攝期間，找個時間搞個講座。對此，校方求之不得，直接點了當初的帶班主任全權負責接洽此事。

劇組在東影校內酒店駐紮，老杜早就聯系好了校內酒店。校園車領著劇組的大巴，直接行駛到酒店門前，所有人浩浩蕩蕩地下來，引起了周圍人群的短暫關註。

“酒店的橫幅和宣傳照昨晚就搞定了，不過東影學生都很矜持，你們不用怕被偷襲。”老杜半開玩笑地說著，“禮堂已經準備就緒，之前你說明早9點開，媒體早就進來了。”

在老杜的安排下，劇組成員各自分配了房間。

進房間之後，段林書職業病發作，開始四處檢查設施以及用隨身攜帶的探測儀探查是否有針孔攝像頭。

“待會出門，把帽子口罩墨鏡帶上。”段林書確定房間沒有異常之後，打開行李箱，“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不要脫離劇組成員單獨行動，如果身體不適哪怕一點點你也……”

“今天只是進場，你不要緊張過度。”黃尚看著段林書的謹慎，覺得對方有些過於緊張。

黃尚的話提醒著他，已經不是帶著傅景洪這種發光體的經紀人了，他有些輕松地答道：“職業病，習慣了。”

迎新周只有七天，而且最後兩天人數會變少，劇組幾乎是掐著時間在進行準備工作，對比起來，主角們就悠閑許多，晚上還能出去逛一逛校園街。

休息一晚之後，他們乘著校園車，一邊觀覽一邊從酒店出發往學生廣場前進。

“好懷念大學啊。”馮麗娜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年輕學生，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大學的時候，“我們學校沒東影大，上課也要跑斷腿。東影學生真是痛並快樂著。”

原海四處張望，他帶著墨鏡卻並不顯眼，東影的新生大多時尚，墨鏡這種標配反而不會突兀。

“黃尚你讀的哪兒？”馮麗娜問道。

黃尚自從進入劇組，臉上柔和的神情再沒有卸下，變得溫柔體貼，他笑著答道：“社會大學。”

段林書給出的資料，有關他自己的履歷，簡直是勵志典型，社會大學，熱愛演藝，被導演慧眼識珠從路邊發掘。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實事求是。

馮麗娜聽了這個答案有些感嘆，天降奇才就是黃尚這樣吧，演技好，顏值高，舉止優雅，為人和善，天生適合劇中存在的人物。

原海在一旁只是斜眼一掃，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開機儀式選在東影禮堂，外面學生廣場被醒目的迎新橫幅占領，然而最醒目的一條，卻是早就掛在禮堂最前方的“校友項蒼生導演、FHK新人黃尚、新生代小天王原海、偶像劇小天後馮麗娜主演青春校園電視劇《Men》正式開拍”的橫幅。

見過這條橫幅的新生們，就算對明星們不感冒，但是“校友項蒼生”五個字，就足夠他們展開討論話題，雖然宣傳照已經掛在了東影禮堂，但是在東影這樣的地方，學生對於明星和劇組都習以為常，大概只有傅景洪那一級別的人物，才能引發他們狂熱簇擁的熱情。禮堂是全開放的，FHK公司員工和邀請的媒體早已守在這裏，等著項蒼生帶著主演上場。

禮堂後臺，忙碌地進行著三位主角登臺前的工作，換裝造型化妝，劇組專業的工具箱在後臺準備室裏展開就能應對所有的匆忙趕場。

禮堂前臺，布景和臺上的座椅準備就緒，司儀調試著音響設備和投影，段林書在禮堂內確認到場的媒體，不時和一些熟面孔客套幾句。而項蒼生則是在角落裏跟老杜聊天，完全沒有自己是發布會主角之一的覺悟。

段林書巡場一周，覺得沒有什麽大問題，只有一個問題：“這麽長的橫幅上新聞怎麽辦？”

橫幅雖然帶上了黃尚的大名，卻不夠簡潔醒目，但橫幅是學校提供的，所以之前段林書並沒有見到。

“這種事從來不需要我去擔心。”項蒼生看著這裏，覺得段林書的擔憂有些沒必要，“基本上，他們會想盡辦法讓它完整。”

項蒼生覺得這種發布會並沒有什麽意義，他無所謂地答道：“大家知道項蒼生、黃尚、劇名不就足夠了？完不完整有什麽關系。”

開機儀式足夠簡單，司儀是FHK安排的，媒體是FHK邀請的，除了作為校友身份去聯絡學校借場地，項蒼生對這個發布會並不怎麽在意，大部分工作都是FHK為了黃尚出道做的鋪墊，如果不是段林書承諾全部工作由FHK負責，估計項蒼生連這步都直接省掉，讓劇組直接上路開拍。

司儀的流程官方而簡單，重頭戲還是放在推出黃尚身上。

黃尚第一次面對這麽多的攝影機、閃光燈和話筒，他微微擡眼，就能看到臺下的陌生眼光向他們投來，終於進行到他出場的流程，除了閃光燈有些刺眼之外，他對於這種在眾人面前說話的場面並不陌生。

“大家好，我是FHK的新人，黃尚。”黃尚的演說詞是上臺前段林書擬好的，基友簡單的幾句話介紹自己，稱得上中規中矩，“也是本劇的程生，對此我覺得無比榮幸。”

他外貌和語氣展現著良好的修養，引得閃光燈不停地閃爍：“整部劇講述的故事簡單而明快，圍繞著三人之間的友情展開。”

“在我眼中——”眼前的閃光燈讓他有些不適，卻仍是保持著優雅的假象，“程生不是一個男孩，他從一開場就是個成熟的男人。我希望——”

——能夠表演出令大家滿意的程生。這句話簡單，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程生不會是這種輕易退場的角色。他狠利，決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讓別人滿意從來不是他的目的。

他要的是隨心所欲地掌控一切。

黃尚帶上笑意，完全脫離了準備好的臺詞：“程生將跨過紙質的劇本，走出平面的宣傳照，不僅僅停留在印象中，他將是我呈現在眾人面前最鮮明的男主角。”

他的這句話一出口，段林書在臺下就皺起眉，不是演說詞上的話，也不像黃尚嚴謹的風格。

“他是傾倒眾生的寵兒，是世間至情的化身，是顛覆常識重塑認知的信號。”黃尚的三個形容，句句帶著對程生的讚揚，他面對臺下的鏡頭，言辭肯定，“他完美，他偏執，他眼裏容不得任何的虛偽狡詐，因為他就是所有負面情緒匯於一體從極黑裏透出的極白。他不是正義也不是邪惡，他是遵從欲望將一切玩弄於股掌間卻被稱讚的善人。他違背常理，不應該存在於這個的世界。”

黃尚勾起自信的笑容，如程生掛起面具，對待每一個人那樣微笑：“但我，要讓他真實地活在你們面前。”

“這才是，我希望你們看到的程生。”他的總結簡短而有力，“你們是否滿意，並不重要。”

狂妄，傲慢，陪著黃尚那一臉挑釁的神情，媒體心中的定位，已經鮮明無比——是個心高氣傲、口出狂言的人。

黃尚的話無疑引起臺下一陣竊竊私語，到場的媒體人還第一次見如此誇耀自己的新人，句子完美得無可挑剔，形容的人物卻像傳說中才會存在的形象，不在乎世俗眼光，簡直是離經叛道的典型。

項蒼生被黃尚強大的自信折服，第一次對他這種在發布會現場砸場的態度表示百分百滿意。他拿著話筒接著沈默的空檔：“大家都喜歡年輕人謙遜，認為新人就該低眉順眼，中規中矩，一切的脫出庸俗範疇的表現都是傲慢。”

他說著這話，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但我就喜歡年輕人張揚，就喜歡年輕人像他這樣，用實力挑戰權威，你們覺得我誇大，但我從不在意你們的想法。”

項蒼生拿出一貫蔑視眾生唯我獨尊的態度，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自問自答：為什麽選一個新人當主角？”

項蒼生的傲慢源於長久以來的漫不經心，他對待媒體從來都是隨意，因為話語權永遠在他手上：“因為他年輕，有傲氣，有脾氣，有骨氣。”

說著，嗤笑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比外表謙遜內裏腐朽，整天不思進取癡人說夢的演員好了不知多少倍。”

項蒼生的話永遠都是驚雷，有人歡喜有人憂，有兩個超出常規的前車之鑒，後面兩位主演的發言總顯得沒有趣味。

司儀上前，終於用官方話語，結束這場令記者目瞪口呆的發布會。

“《Men》正式開拍，請各位繼續關註官網和微博，獲得最新訊息。”

下場之後，項蒼生拍了拍黃尚的肩：“黃尚，說得好。”

黃尚微微一笑，用項蒼生最厭惡的笑容回敬道：“比不過項導。”

兩人心心相惜，段林書卻在一邊仇大苦深，黃尚的話不長，卻代表著他從這一刻起，將正式出現在觀眾的眼前，從今往後究竟是成是敗，全看天命。幸好FHK跟到場的媒體都打過招呼，否則段林書已經能夠預見頭條全部被炮轟新人傲慢不謙虛與項蒼生挑釁權威的風向帶偏。

“你真有些變了。”老杜在臺下看了全程，在項蒼生身邊感嘆道，“我一向跟學生們宣傳，項主。席當初有禮貌有才華做人還低調，大家都當你是傳說中的男神，以你的光輝歷史為榜樣。結果你一出場，估計學生們夢想都破滅了。”

“會破滅的不是夢想，是幻想。”項蒼生又夾起他的煙，點燃說道，“我就喜歡現在這樣，之前都是些什麽日子。”

項蒼生想著自己大學時期中二病蔓延，覺得年輕的自己還是有些幼稚：“還是現在好，活得隨心所欲，自由自在，誰給我臉色看，我就給他臉色看看。”

老杜開朗地笑出聲，覺得不像印象中項蒼生會說的風格：“這話說得，有點像蒲村西。”

項蒼生聞言一笑，發自內心地說道：“你這麽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迎新周的特點就是人多，多到不需要再去找些學生就足以支撐整個畫面，東影從入學到迎新地，有不同院系的校園車進行接送，程生在報名點登記之後，乘著校園車來到指定的地方。

程生推著簡單的行李來到宿舍樓下時，看著進進出出擁擠的新生，有些不確定地核對著樓號。

“叮咚”一聲，有什麽掉在他面前。

這種閃閃發光塑料一樣的東西，程生一般都不會感興趣，但是上面好像貼著紙條寫著“……禁止出手”前面的字看不清，他疑惑地撿起來，終於看清——上面的紙條完整地寫著“賤人與狗禁止出手”。

正疑惑著，有人喊到：“閃開！”

他循著聲源向上望去，二樓的陽臺翻出一個身影，那人就這樣順著墻邊早就藏好的繩索，熟練且迅速地跳下來。

程生站在一邊驚訝地看著全程，還來不及提出自己的問題，就被對方奪過手上的東西。

“同學，你好……”程生的笑容無可挑剔，任誰也會耐心地為他解惑。

“不好，再見！”藍西這樣說著，連正眼都沒賞給他半分，直接飛快地跑走了。

主角的第一次見面，就讓段林書無話可說。

雖然知道這部劇免不了青春校園劇的俗套小清新，但真的沒想到劇本上一筆帶過的初見，會體現出藍西如此骨骼清奇地從二樓毫無防護措施地爬下來。

先不論圍觀者的心情和周圍新生近距離學習拍戲的心情，原海的心情非常不好。

二樓雖然架好了繩梯，距離也不算太高，但是要在“爬繩索”過程中維持良好的形象，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以說這個動作，只會有難看和很難看的區別。

但是身邊劇組工作人員解說著導演的要求，如果因為別的什麽借口說做不到，其他導演可能是改改動作和要求，但是換成項蒼生，在發布會上都敢直擊媒體的導演，只會有一個結果——換人。

正好是剛開拍的時候，換人根本不會有太多損失，除了原海自己。

“辛苦了。”黃尚保持著良好的紳士風度，向原海表達著敬意，卻沒有受到相應的響應。

原海似乎對他帶有一些淡淡的敵意，只是撇了撇嘴，平靜地回答：“不辛苦。”

這種感覺從上次最後一組定妝照之後就開始了，黃尚在劇組中跟原海相處不多，這只算拍戲之外的第二次交談。

離原海遠點。這句話突然就浮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黃尚：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

媒體：大寫的懵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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