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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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紫衣的臉上淚水尚且流的一塌糊塗，任是那大夫這麽說，也是答不出來的，於是乎，紫衣就醫的過程中，白九蓮便聽了一個男人自編自導的說完了一個新嫁的小媳婦兒被丈夫家暴的故事，雖然汗顏，但並沒有要說些什麽的意思，只見著那大夫給紫衣包紮完，還要去給紫衣號個脈的時候，叫老王上去阻止了。
這脈是萬萬不能夠號的，紫衣的孩子早已經滑掉了，若是叫紫衣知道了，豈不是活著一點盼頭都沒有了？
彼時的白九蓮尚且不知道紫衣的想法，她活著豈止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簡直是只剩下覆仇了。
然而紫衣的這條覆仇之路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夫人，白姑娘。”
老王在醫館門口等著，看著白九蓮與紫衣出來，恭敬的說道，三人在上京尋了個客棧住著，至於為什麽不回都督府？
紫衣這一路上被那麽多殺手追著砍，雖然不一定是朝廷的人幹的，但朝廷之中也肯定是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覺著砍死紫衣最好，不砍死紫衣他們也不會少塊肉。
每每想到這裏，白九蓮便替紫衣感到心寒，她坐在紫衣對面，紫衣依舊是在翻著那些叫白九蓮有些食之無味的書。
爐中香繞了梁幾回，天色才漸漸變得黑起來，紫衣收了書，看著一旁撐著手臂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白九蓮，見她睡得深沈，面上面紗掉落了也並不知道，紫衣靜靜的看著白九蓮面上那火灼燒過的傷痕，目中閃過一絲覆雜來。
這不是紫衣頭一回見到白九蓮臉上的傷了，事實上在安泰巷的時候，紫衣便曾見過了，那傷痕看著是上了年份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楞是將一張完美的臉燙出了幾分紅塵的味道，若是沒了那麽一打道疤，只怕她也隨風飄逝在那天邊去了吧？
紫衣如此想著，便見著白九蓮睡得不安穩起來，口中喃喃著什麽。
“滾什麽滾？”
紫衣擡手推了推睡得有些不安穩的白九蓮，將她推醒。
“啊……”
白九蓮睜開眼，便看到昏暗的房間裏邊，紫衣那一身紫色的衣裳有些發黑，搖了搖頭，才正常過來。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白九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想起那個夢，卻覺得那般的真實。
夢裏邊有個男人抱著她一直在雪地裏滾啊滾，最後滾進了一個山谷之中，四周冰涼，只他身上傳來這世界上最後的餘溫，那黑色的衣衫染了血，有些粘稠的貼在她身上，在那冰天雪地裏，血色染了一路，變作了粉紅色。
自那一次從馬車之中破車而出之後，白九蓮不止一次的做著這個夢，夢裏有人一聲又一聲的喚著她。
“小白……”
“……”
紫衣意味深長的看了白九蓮一眼，也不說什麽，只有些繾綣的撫了撫自個兒的衣袖，就在此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夫人，可是要傳膳了？”
老王一直是個準時的人，是以白九蓮在這個點聽見老王的聲音，並不覺得驚奇，此刻天已經擦黑，也確實是到了該用膳的時候了，白九蓮聽了老王的話，已是緩緩站起。
“不用，我會和白姑娘下樓吃的。”
紫衣說罷，便真的是叫上白九蓮一起下樓了，推開門，老王並沒有走遠，只靜靜的站在門口，紫衣見狀，將一封沒有寫名字的信遞給了老王。
“速送去給我師兄。”
白九蓮自是從未聽說過紫衣還有個師兄的，紫衣已是如此能掐會算，那她的師兄的權謀之術會不會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裏，白九蓮打了個冷噤，不過很快她便淡定了。
紫衣的師兄來的很快，就在白九蓮與紫衣下樓點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的時候，她那位師兄翩然而至，身上穿著白色的軟甲，一身長衣，腰間佩劍，雖然五官並沒有多少出眾之感，但那長眉入鬢卻是像極了紫衣，面無表情的時候愈發的有那麽幾分剛毅的味道。
“末將見過公……夫人。”
那位白衣男子在見到紫衣的時候，面上的表情甚是豐富，幾欲是將悔恨、愧疚、傷心難過與懊惱融為一體，卻又各自分散，體現在那不曾笑的臉。
這是一張常年不笑的容顏，是以做起表情來，都顯得僵硬。
“一起用膳吧，全都是你愛吃的。”
紫衣看白衣的表情反而不似白衣那般豐富多彩，只雲淡風輕的，甚至是帶了些許愉悅之感，若非是不久前白九蓮還曾看紫衣哭得歇斯底裏，那狹長的鳳眼裏填滿恨意，望著誰便想要咒誰去死，說不得白九蓮是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位貴婦人，她既無喪子之痛，更無喪夫之實，她只是偶然踏青不願歸家，等著自個兒的夫君百忙之中抽出那麽點空隙出來尋她，她甚至是在秋千上踢掉了自個兒的繡鞋不願意叫地上的泥沙臟了自個兒的三寸金蓮，乖乖的等著自個兒的夫君去撿。
那一刻，白九蓮不願意去相信。
“不用了，我這也是私離崗位，若是叫皇帝知道了，怕是要罰我了。”白衣搖了搖頭，“實則只要見到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若是有事，再尋人來找我吧。”
白衣沒有留下來吃飯，只與紫衣客套了兩句之後，便告辭了。
“夫人這位師兄架子還挺大的。”
白九蓮夾了涼拌海帶絲入口，不冷不熱的說道。
“他可是禦前行走兼禁衛軍統領，能夠乘皇帝用膳的功夫出來見我，我便已經是很知足了。”
紫衣垂著眼瞼，擋住了眼中蕩出的那一縷傷來，把一切說的那樣自然，也把自個兒說得像是在高攀那位白衣男子一般。
“那看來還是位挺大的官的。”
海帶絲下肚，白九蓮開口說道，兩人三言並著兩語，一塊吃著桌上的飯菜，紫衣沒什麽食欲，卻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用完了大半碗飯。
轉眼月已高懸，客棧之中用膳的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白九蓮飽著肚子靠在窗前，已是吃不動了，紫衣招了招手，卻已是飯飽，找店小二要了一壇桂花釀。
“當日我也是因為這一壇桂花釀，而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今晚少庚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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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紫衣的這條覆仇之路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夫人，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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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這一路上被那麽多殺手追著砍，雖然不一定是朝廷的人幹的，但朝廷之中也肯定是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覺著砍死紫衣最好，不砍死紫衣他們也不會少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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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中香繞了梁幾回，天色才漸漸變得黑起來，紫衣收了書，看著一旁撐著手臂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白九蓮，見她睡得深沈，面上面紗掉落了也並不知道，紫衣靜靜的看著白九蓮面上那火灼燒過的傷痕，目中閃過一絲覆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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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什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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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蓮睜開眼，便看到昏暗的房間裏邊，紫衣那一身紫色的衣裳有些發黑，搖了搖頭，才正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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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想起那個夢，卻覺得那般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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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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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一直是個準時的人，是以白九蓮在這個點聽見老王的聲音，並不覺得驚奇，此刻天已經擦黑，也確實是到了該用膳的時候了，白九蓮聽了老王的話，已是緩緩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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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蓮自是從未聽說過紫衣還有個師兄的，紫衣已是如此能掐會算，那她的師兄的權謀之術會不會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裏，白九蓮打了個冷噤，不過很快她便淡定了。
紫衣的師兄來的很快，就在白九蓮與紫衣下樓點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的時候，她那位師兄翩然而至，身上穿著白色的軟甲，一身長衣，腰間佩劍，雖然五官並沒有多少出眾之感，但那長眉入鬢卻是像極了紫衣，面無表情的時候愈發的有那麽幾分剛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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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垂著眼瞼，擋住了眼中蕩出的那一縷傷來，把一切說的那樣自然，也把自個兒說得像是在高攀那位白衣男子一般。
“那看來還是位挺大的官的。”
海帶絲下肚，白九蓮開口說道，兩人三言並著兩語，一塊吃著桌上的飯菜，紫衣沒什麽食欲，卻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用完了大半碗飯。
轉眼月已高懸，客棧之中用膳的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白九蓮飽著肚子靠在窗前，已是吃不動了，紫衣招了招手，卻已是飯飽，找店小二要了一壇桂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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