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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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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偌大的天幕間掛著或稀疏或繁密的星光,尹夏沫癱坐在沙發上,手裏緊握著手機,手心裏滲著細密的汗珠,不時往玄關處張望,身體有些顫抖,饒是誰都看出來她的緊張與,似乎是一種叫做欣喜的東西。就在方才,歐辰給沈管家打了電話,已在來歐宅的路上,尹夏沫的心情便像是坐上了過山車,心內五味算是嘗了個遍。

當門鈴響起,她幾乎是立刻便起身飛奔過去開門,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映入眸中,心底暖流通過,有那麽一瞬間,尹夏沫想要緊緊地抱著面前的父子兩,仿佛如此便可壓下心底翻攪的內疚,然而視線望到身旁那張清麗的臉龐時,尹夏沫生生地壓下了這個念頭,眸底是懊悔萬分,這樣的神情無疑被面前的兩個人盡收眼底,反應卻各異,歐辰心底是刀刺般的疼痛,而斯坦利.萱則是滿臉嘲諷的神情,毫無懼色地瞪著尹夏沫,她討厭這個女人,幾乎毫不掩飾,而小丫頭有些囂張的氣焰似乎是惹怒了歐宅的傭人們,憤怒的目光齊刷刷投來,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

倒是沈管家率先反應過來,用眼神喝退蠢蠢欲動的人群,然後幾步走上前去,恭敬地對歐辰說道:“少爺。”眼裏似乎是星星點點的淚光,自幼看著歐辰長大的他,打心眼裏便是拿他當兒子對待,沒想到當年一別,分離竟是兩年杳無音訊。

如今,看到少爺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饒是像沈管家這般訓練有素的人也不禁紅了眼眶。歐辰沖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從小淡漠如她,並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又或許,所有人刻意的畢恭畢敬早已在他心間築起了一道牢不可摧的城墻,他曾經敞開過心扉,只是父親不在意,而夏沫,從未放於心上。

歐辰抿唇,但只是一瞬間,神色便已恢覆,望向夏沫,語氣裏是全然的陌生:“尹小姐,孩子我送回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便將懷中的小家夥往尹夏沫那邊送了送,但澄澄許是聽懂了歐辰的話,知道他要走,小手緊緊地環住爸爸的脖子,哭鬧著不讓尹夏沫將他抱走,嘴裏喊著些話:“爸爸不要丟下澄澄,澄澄要跟爸爸一起,澄澄聽話,不惹爸爸生氣,爸爸不要離開澄澄。”

嚎啕的哭聲,天真的話語,狠狠地刺痛了在場人的心,傭人們自是心疼小少爺的,如此年幼便缺失了父愛,心底對那個插足的女人更是憤恨了幾分,怒視著斯坦利.萱,似乎是想用責備的眼神趕走卑鄙的破壞者。而斯坦利.萱對於那些異樣的眼神倒是不在意,只是擡起纖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美目望著哭成淚人的小肉球,面色一點點陰沈下去,莫不是礙於歐辰在場,她怕是早已咆哮出聲。

而歐辰,看到兒子這般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心底一冷,一股沈悶的窒息感在血液間蔓延,喉間梗塞,將手臂收緊些,更深地將澄澄抱進懷中,像是要就此將他融進骨血。

許久,他才找回些音調,沈黯著聲音勸哄:“澄澄乖,不哭,爸爸哪都不去,就在這裏陪著澄澄。”說著,用指腹拂去那張柔嫩小臉上懸掛的淚珠,動作那般輕柔,饒是誰都看出了歐辰對孩子的重視,這讓在場的傭人們欣慰,得意洋洋地昵了斯坦利.萱一眼,那眼神,許是在說,你還是趁早離開吧,少爺是不會拋棄小少爺和少夫人的。某個小丫頭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直覺這幫人是太過悠閑了,暗自在心底盤算著要修理修理,小懲大誡,這麽一來便顯得格外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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