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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然一笑惹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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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曾禁止自己的徒弟笑,但是白真真從來不遵守,覺得實在太過絕情無理,依然我行我素犯規矩。但是她後來才發現,師父是多麽有遠見。誰都沒有想到,這輕輕的一笑,竟然會帶來如此的災禍。

白真真離開王府後的晚上,阿正被拖進了刑房,原因只是因為他當著白真真的面笑了一聲。王府裏沒有人記得阿正上次笑是什麽時候,他總是低著頭,一臉傷感驚恐,或是痛得已經麻木的表情。這一次,他不僅笑了,還竟然破天荒笑出了聲音,實在讓人大吃一驚。

趙世德正妒火中燒,他殷勤獻媚了半天,竟然也換不回白真真一個真誠的笑容。然而阿正這一聲輕笑,卻帶來了白真真那屬於女人的真實柔美的回眸一笑。雖然只有一瞬間,卻美若天仙,驚若翩鴻。然而,這個笑容不是給儀表堂堂、富麗金貴的二王子,而是給賤奴阿正的。

豈有此理!這個女人在想什麽,趙世德實在想不到,但是阿正在想什麽,他卻能揣測:這個該死的奴隸,竟然起了骯臟的色心,一只癩蛤蟆,竟妄想天仙,甚至用諂媚笑容勾引美人,實在是惡心至極,猥瑣不堪。

為何賤奴阿正一個笑容能引得美人垂憐呢?趙世德想了半天,終於猜到了原由,阿正也是有幾分俊氣的,甚至聽王府裏的老人傳,王爺很早以前說過,阿正是他們兄弟幾個裏面生得最俊的一個,也是最機靈活潑的苗子,因此才在三歲前如此受寵愛。趙世德比阿正只小三天,卻在三歲前沒有得到多少父王的垂青,那個時候父親的眼睛裏的驕傲,是阿正。

想到這兒,趙世德更加憤恨,他走進被綁在刑架上的阿正,托起阿正的下巴,看著他慘白的臉和無神的眸子:雖然他因為臉型消瘦,顴骨突出;而且因為長年饑餓刑罰而臉色泛青,兩眼無神,眼窩深陷;但臉上骨架端正,鼻梁高挺,星眉劍目,生生給人一種英朗氣息。

就是這種英朗,搶了他的風頭,搶了他心愛的女人的目光!他咬牙切齒地吩咐道:“避開眼睛,給我狠狠地用烙鐵烙他的臉!烙到看不到一塊本色!烙到他以後再也笑不出來!看他以後還怎麽勾引女人!”

一聲聲慘叫聲連綿不斷響起,傳到了王府墻外的白真真的耳朵裏,她頓時心若刀絞,心神不寧。她慌張地安慰自己,那不是阿正,是其它奴隸,或許只是一般刑罰。但是白真真越是安慰自己,卻越是覺得那是阿正的聲音,越是覺得那慘叫聲淒厲,她陷入痛苦和猜疑的深淵。

“阿正,我求你支持下去,我在想辦法,我一定會讓你好過一點的。”白真真一個人在墻外默默祈禱。她今天來王府外圍的目的,是為了捉隱藏在王府的這只狐貍精,然後把事情好好問個清楚。

當嫡王妃要求修理幾個小妾的時候,白真真的心中就閃過一個鏡頭,她猛然回憶起世子的那句話:“你娘是個偷腥的賤人,背叛了王爺,你生下來就是最低等最下(和)賤(諧)的孽種,連地上的爬蟲都不如!”白真真心想,莫非阿正的娘親曾經是王爺小妾的一個,然後被嫡王妃用不正當的手段給治了?當她看到那只嫡王妃養的白狐之後,就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想:憑白真真多年驅鬼治妖的經驗,她能感覺到那只白狐有上千年的功力;而這種狐妖做事往往是沒有道德觀念的,她猜想當年那只狐貍在裏面是不是參了一腳?

不管怎樣,先把那只狐貍捉回來拷問再說。白真真白天的時候已經在白狐周圍步了法陣,她只需要在墻外施法,那妖狐的靈魂馬上會被捉回來。這招只對妖鬼管用,人的靈魂由於被神庇護,是不會被隨意調出的。

在墻外貼好符紙,凝神屏氣,念了咒語,一只白狐的靈魂便被從墻裏飄了出來……

……

深夜,閻王府裏,一個被鎖鏈所綁的白衣女人被白真真押了進來,只見她狐媚眼神,櫻桃小嘴歪斜,天生一副病態的美人樣子,眼神迷離,攝人心魂。

“給我跪下!”白真真怒斥!那女人便顫顫悠悠跪了下來,眼珠子不停轉著。

“白大人,您這是幹什麽?”一群小鬼和眾無常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問道。

“哼!這狐貍精,就是她把鄭大人害那麽慘的!”白真真怒目圓睜。

那狐貍精嚇得失魂落魄,發抖著回答:“大人們饒命!嫡王妃曾經救過我,我只是想報恩而已。而且白癡大人十七年前不是已經好好把小妖我教訓了一頓嗎?我的千年功力都被白大人化為空氣了!”那聲音異常柔媚,酥入骨髓。

十七年前?白真真剛才滿十七,難道是她在轉生之前做的最後一筆?沒把她弄死真是太便宜她了,白真真又罵了一句:“我呸!你還有資格提報恩兩個字!?別侮辱了這兩個字的含義!”白真真踢了她一下,“你幹的罪惡,都給大家說清楚!”

白狐不滿,但是迫於氣勢還是滿臉委屈說了起來:“當年明王府有一個小妾叫丹姬,生得眉目誘人,有著傾國傾城之容顏,是王爺娶回來的賣唱的江湖女子,二十年前王爺專寵丹姬,冷落了嫡王妃,甚至寵愛丹姬的孩子阿正勝於嫡王妃的兒子;所以我當年化作一個奴隸的人形,和丹姬睡在一張床上,再讓嫡王妃派人來捉奸。自此,丹姬被殺,他兒子淪為奴隸……”

周圍一群人聽得面面相覷,低聲議論起來。

“你們聽到了沒有!這賤人狐貍精幹的好事!我今天非讓你吃盡苦頭,給阿正和阿正母親報仇不可!”白真真憤憤不平。

“一只道行淺薄的小狐貍精,也值得白大人生氣?”白真真後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回頭看,鄭大人已經端坐公堂上,手裏捧著一本生死簿正在專心致志翻看,並沒有看向白真真這邊,似乎對此漠不關心。但與平常不同的是,生死簿三個大字下面寫的是“四川府”,平時鄭大人常看的那一本那幾個字都是“遼東府”。他專註地翻看,似乎在找什麽內容。

白真真插著腰:“鄭大人!你居然被這種低級的賤狐貍擺了一道還滿不在乎?如果不是她,阿正現在應該是養尊處優的王子,哪用得著受這個苦?你趕快把這只狐貍罰下十八層地獄去,讓她也嘗嘗生不如死的味道。”

鄭大人清然一笑:“就這小小狐妖還有能力擺我一道?再說這狐貍該由管畜生的陰司管理,你真要想管她就把他交給張鶴再送過去,我只管判決人類的善惡。”

白真真把烏溜溜的眼睛恨向白狐:“你居然不恨她?她可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

“我為何要恨一只狐貍?白大人你多慮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其實人間的各種因果由來不過是表層原因。你學醫的應該知道,人身上各種疾病,生瘡發癢,都是由於人的體內陰陽之氣不順反應到表面上來,才稱之為病。如果只是在皮膚上用藥,那五臟的氣息還是不順,這病隔幾天還是會繼續犯出來的,所謂治標不治本就是如此。其實阿正現在受苦的原因是人之間積累多生多世的的仇恨被我擔了很多,這才是根本原因,不信你看,”鄭大人拿了旁邊遼東府的生死簿翻開給白真真看,本來是一張張白紙的生死簿投影出一個場景:

一群兇猛的契丹人正在殘忍廝殺一個村落的漢人,並用繩子把一群漢人拴著拖走。

“我知道歷史,幾百年來,天朝軍事軟弱,邊境上很多漢人被淪為契丹人的奴隸,做牛做馬,任意廝殺折磨,所以……”白真真突然間明白了什麽,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說,王府這群人就是當年的這群漢人奴隸轉生?他們是來報仇的?”

“正是如此,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對這群契丹奴隸如此恨之入骨,你看”鄭大人指著畫面上一個高傲的領頭漢人奴隸,“這個人就是明王爺趙責,他幾次轉生都是這群漢人奴隸的領頭,那群報仇的人多多少少都聽他的。所以,只要他願意原諒寬恕,幫助覆滅奴隸制度,以後這群人都不會再有那麽強烈的仇恨,也不會再有如此巨大的痛苦。我轉生成阿正,就是為了用饒恕來代表我的決心,勸他放棄仇恨。”

前幾次鄭大人解釋自己動機的時候,白真真都聽得糊裏糊塗的,這次有了畫面,她的頭腦更清晰了,只是還是顫顫地問:“那這事情根本不關你的事,你幹嘛去承擔那麽多罪?”

鄭大人裂開嘴笑了,笑容親切,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和你一樣,楞頭青唄,看到人家受苦心裏就不舒服,喜歡打抱不平。”

白真真苦笑一下:“當楞頭青的代價還真大。”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毀男主容是要掉收藏的,所以提前劇透一下:治得好,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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