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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匪匪,你知不知(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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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低沈,若低低的大提琴之音劃過心坎。

這聲‘匪匪’,叫得她心悸。

更有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直勾勾的看著你,便似一潭漩渦,讓人不由自主便沈溺其中。

“嗯?匪匪?”說話間,秦琛低頭,拿額頭輕觸她的鼻子。

男人的舉動讓她心中一個激靈,她靜下心,沈下臉,扭過頭,咬著唇,看著他,皺眉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說呢?”

“你能不能不要發瘋?”

他湊近她,暖昧的瞇著眼睛,聲音輕得似春風拂過:“那得看心情。”

她還是那麽美,不,應該說比五年前更美了,不知怎麽的總覺得如今的她多了一絲韻味,這絲韻味原來他就沒發現過。吸引得他不斷的想靠近,她越是抵抗他就越想靠近。

海藍色的床罩更襯她烏黑的頭發、蜜色的膚肌,對他而言,無一不是致命之傷。

察覺到他眼底的火焰,她急忙提醒,“秦琛,你別亂來,你不要忘了雲珊、雲業。”

男人眼中的火焰有了絲動搖,語氣似也極度的洩氣:“連翹,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特別的殘忍。”

“不是殘忍,只是提醒,提醒你疏可為、疏不可為,免得逞一時之快而誤了終身。”

“她是她,你是你,不要相提並論。”說話間,他便想吻她。

她的櫻唇非常好看,但說起話來非常的煞風景,還是先封住她的嘴再說。

連翹頭一歪,避開了。

男人的唇落在她的鬢間,‘哧’的一聲笑了。

其實,他沒想將她怎麽樣,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一如原來她總是逗他,逗得他丟下一切陪著她瘋。

“連翹,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你會求我?”

男人今天的神情不對勁,眼特別的黑,其內閃爍著絲絲興奮,這絲興奮和情和欲無關。

她心念一動:

難不成真贏了付一笑?

不會啊,付一笑應該不至於輸得紅花會都沒有了吧?

更何況,付一笑就是賭壇的老大,誰能贏得了他?

念及此,連翹說:“記得記得,但那不是明天的事嗎?所以,今天,你先放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

“你到底要幹什麽啊。”她也感覺到他不一定是想要她,更多的是逗她。

“睡覺吧。”語畢,他便從她身上下來,習慣性的長臂一展,將她拉入懷中,大手撫上她的額頭,替她的眼睛擋著光。

仍舊是那強有力的心臟跳動的聲音,曾經,多少個夜,她就是聽著他的心跳聲入夢。

只是如今嘛,連翹舔了舔唇,眼睛瞄向了他胸前第二、三肋骨間,只要摁下去,不死也得暈。到時候她就可以出門大吉了。

“不要想著按我的穴,否則,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麽輕易的饒過你。”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連翹嘴角一抽。

秦琛多多少少有些變了。

比原來瘋癲、狂恣一些了。

呃,等等,怎麽他變得有點像原來的她。

而她呢,變得有點像原來的他了。

這都是什麽事?

但目前,她最好是一動不動,免得惹得男人火起,到時候倒黴的是她。

撇了撇嘴,連翹不得不閉目養神。

可是,習慣這東西真的太可怕,哪怕這中間隔了五年,但聽著這熟悉的有節奏的心跳聲,就似一支催眠曲般,催得她的頭越來越沈,眼皮也越來越沈。

聽到沈穩均勻的呼吸,秦琛這才睜眼看著懷中的人。

如今,她將他們之間的界線劃得相當的分明。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初,他冷情冷性,她熱情賽火。

如今,他熱情賽火,她倒冷情冷性。

“匪匪,你總怨我不相信你,但你又何曾相信過我?”

本睡得熟的人,眼皮卻是動了動,眉頭微微的蹩起。

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的揉著她的額頭。

曾經,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寶。

曾經,他只希望用自己的雙翼護著她不被這個骯臟的世界感染,不被這個骯臟的社會所累,不被這骯臟的現實撞得頭破血流、傷痕累累。

她,只要有他就夠了。

他要為她開辟一片天空,她可以在那片天空下無憂無慮、恣意的生長。

曾經,這一切,他都做到了。

而一切,自五年前,又都變了。

當事時,估計是雲珊被綁被輪的慘境,再加之他欠雲珊太多,所以他的天平自然而然便傾向了弱者。

“是我太寵你、太縱容你了嗎?你怎麽敢、怎麽能……”

可是,冷靜下來後,他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奇巧,連翹是他帶大的,她是什麽性子他最懂,她是那種敢做便敢當的性子。

既然她口口聲聲否認,那他便要替她查清楚這其中的內情,還她一個清白。

在雲珊提出一審前期,他便已著手開始調查了。

只是當事時,綁匪死的死,跳崖的跳崖,屍骨無存,取證太難。再加上時間緊迫,終究在一審前期,他沒有搜集到確鑿的無罪證據,反倒是讓他查出連翹大量的轉移財產予安相。

秦琛有史以來第一次慌了神。

他可以縱容她胡作非為,但絕不會縱容她觸犯律法。

他怕,怕連翹是因為心虛,所以轉移財產。

一審時,連翹拒不認罪,雖然沒有無罪證據,但也沒有有罪的證據,法庭宣叛連翹無罪,雲珊提出了二審。

他長籲了一口氣,他仍舊選擇相信連翹,他寧肯相信她轉移財產是因為想還安相的救命之恩。

他決定繼續查證此事,準備在二審時為連翹取得充分的無罪證據。

就在他的查證有一線光明的時候,偏偏,車禍發生,父母相繼入院。

那個時候,他焦頭爛額。唯一帶給他快樂、欣慰的就是連翹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很快,連翹便擅自流掉了孩子。

“秦先生嗎?檢查過了,您妻子的卵巢存在嚴重的問題。”

“我想問一下,您妻子是不是有過高燒驚厥的病史?”

“哦,那就對了。在她發病的時候,她有一側卵巢因高燒發生病變,已徹底失去了生育功能。不過秦先生您別急,所幸的是她另一側卵巢尚存有部分功能。”

“但這部分功能只說明您妻子的受孕機率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五左右。”

“百分之五也就是所謂的不孕癥。”

“當然,這世上總是有奇跡的,我曾經接觸過一例這樣的病例,經過長期跟蹤治療,那對夫妻最後懷上了孩子。所以,如果秦先生願意,我願意為您的妻子擔任主治醫生。”

“依我們的經驗,任何一個女人得知自己得了不孕癥的話都會有壓力,所以秦先生,您最好不要讓您妻子知道這事。女人在沒壓力的情形下,受孕機會也會高一些。”

曾經,他非常的想要一個和她的孩子。

可在知道這件事後,他非常的後悔,後悔不該當著她的面說“匪匪,給我生個孩子吧,我要予他整座秦氏帝國”的話,如果沒說這話,她就會依舊避孕,至少暫時不會發現她的不孕癥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她不避孕了,他倒避起了孕。

他避孕不是采用什麽外用手段,而是內在的,他逼得自己冷情冷性。

“啊,秦琛,你前世是不是齋公啊,怎麽在這方面一點也不積極。”

“秦琛,不是你說要一個孩子的嗎?你這麽冷情冷性不積極,孩子怎麽可能來得了?”

“就算來了,也會被你這一副高冷嚇得跑回去。”

當然,為了不讓她懷疑,他也便總是在她安全期的時候放縱一二,裝作被她攪得沒法了,放縱一二以打消她有可能的疑慮。

雖然她大學畢業,但一路跳級的她在生理衛生方面非常的懵懂,只以為看幾部島國大片就懂夫妻那點子事了,也認為夫妻那點子事就是所謂的生理衛生了。

所以,瞞她非常的容易。

為了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他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利用體檢的功夫暗中替她看病、診斷、調理身體,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孩子來了。

可是,卻被她無情的拿掉了。

匪匪,你知不知道,之於你而言,這個孩子在你的肚子中不過一個月。但是之於我而言,卻是盼了整整三年。

他是我整整孕育了三年的孩子,就像一個已經三歲的孩子般,突地就那麽沒了。

我的心有多痛。

“秦先生,你太大意了,怎麽不看好您妻子呢?流胎?哈,你知道這個孩子來得多麽的不容易,怎麽就不看好她?更何況,流胎之於她這種本就不易受孕的身體而言,傷害是無法挽回的。”

“秦先生,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尊夫人的卵巢本就不佳,再加上流胎嚴重的傷害了子宮,以後尊夫子連百分之五的受孕機率都沒有了。說白了,也就是徹底的不孕了。”

“唉,當然,現在懊惱也沒用了。問題已經發生不可挽回,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調養你妻子的身體,調養她的精神。”

“啊,為什麽要調養精神?從秦先生你所述的種種來看,尊夫人可能患有輕度的產前抑郁癥,正因了這抑郁之癥,才導致她走了極端。”

匪匪,匪匪,你知不知道,為了不要我,你寧肯流掉孩子,實則受傷最重的是你自己啊。

我心痛孩子,也心痛這般作踐自己的你。

我更恨我自己,在你患產前抑郁癥的時候沒有發覺你的異常。

“匪匪,別鬧,我和雲珊不是你想的那樣。”

“匪匪,你怎麽越來越無理取鬧?”

“匪匪……”

其實,那個時候應該就有苗頭了,可我疏忽了。

自從那個孩子失去後,我覺得我欠雲家的一切都償還清了。

是的,雲姨為救我母親至今還躺在療養院休養。

雲珊呢,為我失去了一個腎。

但我呢,因為太過維護雲珊從而讓你誤解我、恨上我、怨上我,更不惜流掉孩子逼我發瘋,逼我失去理智。

從而,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你……

其實,五年裏,我恨著你的同時也恨著自己,因為是我,是我和你這對當父母的共同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所以,你遠在監獄坐牢服刑。

而我,亦在佛光寺用長明燈劃地為牢。

你坐牢坐的是身。

我坐牢坐的卻是心!

人大抵自私,只看得見他人的錯,看不見自己的錯,我是凡夫俗子,自也走不出這個局,這也是我總也走不出心魔的原因。

只到佛光寺那個大師的一襲話才令我幡然醒悟。

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

我秦琛一生,唯一跌倒的一次也不過一個你罷了。

如今心魔已除,我找你要一盞明燈,與其說那盞明燈是孩子,不如說那盞明燈其實是你。

纏著你要明燈,不過是找著借口讓你推不開我罷了。

既然我秦琛註定一輩子無子,那有你便足夠了。

一逕思緒,一逕感慨,一逕看著熟睡在他懷中的人,他動作輕柔的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多少年了,能夠再一次抱著她睡,這感覺,真好!

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秦琛亦緩緩閉上了眼睛。

兩個小時後,秦琛醒來,懷中的人仍舊睡得極沈。

“嘁,虧千杯不醉,虧嗜酒如命。卻不知Romai後勁十足?也不給我留一口。”

懷中佳人因為睡得太香,嘴角都有口水。

不知不覺,他想起有一年,她趁他也這般睡得香沈之際,將他畫了一張形象誇張的臉,並且給他紮了兩個小辮,最可惡的是,她居然將這一切給錄了下來,從此以它為挾,挾制他幹各類他不想幹的事。

念及過往,他眼珠一轉,小心翼翼下床,找來錄像機,打開,發現沒有內存卡,他又四下找了找,終於在枕頭底下找到內存卡後,裝好,將攝像機對準了她。

攝像機中,放大了一張連翹睡得香甜且流著口水的臉。

秦琛又想了想,去洗浴室找了支口紅,開始在連翹的臉上作畫。

很快,一張血色劍眉,血色額痣,血盆大口的女巫活生生涎生在了攝像機前。

攝像機記錄下一切,而只記錄下了秦琛的一只手,那只堪比藝術家的手。

看著傑作,秦琛滿意一笑,丟了口紅,這才輕輕的開了房門而去。

房間內,攝像機仍舊開著。

見秦琛出來,安丞迎上前,“總裁。”

“都準備好了?”

“是。”

“付一笑那邊有沒有動靜?”

“一切如常。”

輸了200億,不動如山,秦琛讚道:“倒也是個人物。好了,這裏的一切都交予你了。”

“是,總裁放心。”

帝京的一切撲朔迷離,秦琛決定親自去帝京看看。他就不信查不出連翹的點滴。雖然他已經篤定她肯定是在給政府幹什麽臥底之類的,但……

最令他擔憂的是她居然進的是付氏。

付氏啊。

一切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些?

------題外話------

今天的四更就到這裏了。

下午認真碼字,妹子們,明天早上見。不出意外,應該仍舊是這個時間段。我們不見不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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