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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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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嗎?

...並不。

不是她狂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所有的想要殺死櫻谷裏繪的想法,如果沒有立刻付諸於行動,就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

只要對上少女的眼睛,所有的冷硬就會化作一汪春水;只要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殺意就會化作抑制不住的愛慕與憐惜;而如果...如果櫻谷裏繪受了傷,那麽【富江】的能力就會被動地最大化,讓所有在她面前的人去保護她、呵護她、不惜一切代價地毀滅害得她受傷的存在——哪怕那個存在就是這個人自己。

正因如此,在之前的很多世界,不是沒有野心家覺得自己被她影響太大想要殺死她,可是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就能是例外嗎?

櫻谷裏繪閉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神色仍然是平靜的淺淡,只是眼底相較之前仿佛流動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情緒。

“你要殺我嗎?”她輕聲問。

飛坦不知怎的就避開了那雙琉璃色的眸子。

...沒用的,少年。

如果【富江】的能力這麽簡單就能被回避掉,她早就在之前那些危險指數max的世界裏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微微抿起唇,片刻之後,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為什麽?我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兒上,你至少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少女的聲音越發沈靜柔和。

她徹底轉過身來,正對著飛坦——在這個轉身的過程中,她刻意稍稍靠近他一點,於是本就銳利的傘尖自然而然地在她纖細的脖頸處留下一道血痕。

大概是這傘尖實在過分銳利,第一眼看上去,這傷痕仿佛只是少女在脖頸上戴著紅色細鏈的首飾。只在短暫的延遲後,血珠才一滴滴滲下來。

...到底有點疼。

櫻谷裏繪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疼痛感,不由得蹙一蹙眉。

——很輕的動作,轉瞬即逝,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漣漪。可落在別人的眼底,就讓男人的心莫名覺得刺痛。

“別靠過來。”他冷聲道,想要轉開視線,卻又不知為何做不到。

...那一道紅痕怎麽看怎麽刺眼。

少女略略露出些驚訝的神色,她擡起手來碰了碰傷口處,然後倒吸一口氣。眉尖不由自主地就蹙起來。

垂首,白嫩纖細的指尖上,血漬格外鮮明。

“真鋒利啊。”

她順從本心感慨一句,笑意仍然是平日裏萬事不放在眼中的漫不經心,只用舌尖輕輕把停留在指尖的血珠吮掉。

這一連串的動作...對於一個受到生命威脅的人來來說,似乎很是放肆;可發生在她身上,卻又讓人覺得再合情合理不過。而當她吮掉血跡擡眸看過來的時候,明明是再沈靜淡漠不過的神色,卻驟然生出無限的暧昧與旖旎,美得足夠迷醉世間。

那句詩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用在此處大概是最合適的。

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為什麽一定要殺我?”

她又問了一遍,安靜又專註地看著藍發青年的眼睛。柔軟的唇瓣微微抿起來,剛才的血漬讓唇瓣似乎有了些嬌艷嫵媚的紅,讓人不由得心生親吻的念頭。

但正因為如此。

正因為如此......

“好吧,看你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一點。”柔軟的睫翼似是不堪重負而垂下,流動的眸色憂郁如迷霧輕煙,“我明白了。”

還能有什麽理由呢?

或者是因為自己的理智被影響,或者是覺得自己旅團已經因為她快要分崩離析,或者還有更多更多難以言說的原因,誰知道呢?

——也許他自己都說不清呢。

“你明白了什麽?”

飛坦的聲音很冷硬。可是冷和冷是不同的,他此時根本不是真正地厭惡她,而是努力想要厭惡她——至少偽裝出厭惡她而刻意的惡聲惡氣。

這一點,櫻谷裏繪還是能聽出來的。

她垂著眼眸。因為裝不出驚慌,也不想裝成那種模樣,所以音調裏就只剩下平靜和半真半假的憂郁。

“你真的那麽討厭我嗎?”

她突然轉移開了話題。

她擡起視線,那雙琉璃色的眸子裏仿佛盛著這世上最溫柔的水。當她靜靜看著一個人時,明明知道她心裏對他無意,也有一種被她深愛著的錯覺。

——讓人逃無可逃。

這樣的目光是根本不可能拒絕的。面巾下,飛坦只能咬緊牙關試圖讓自己保持理智,以至於隱約嘗到了唇齒間血腥的味道。

狹長的金眸裏流動著的是野獸一樣的暴虐。

少女安靜地看著他。

她能感覺到抵在脖頸上的傘尖微微向後撤回一小截。

但這很顯然不是結束,因為男人握著傘柄的手臂微微有些顫抖,眼底的柔和與殺意交錯流露而出。他並沒有徹底放棄殺死她,只是正處於理智和情感的糾結中,被【富江】的影響力一點點侵蝕。

他一開始沒有動手,現在就絕對不可能殺死她了。

...畢竟,這就是【富江】啊。

殷紅的血珠連成細長的線,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長長一條,最後滾落進她的衣領,勾起一種另類的性與欲。

茶發的美人恍若未覺。

她全部的註意力似乎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存在,或者說,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定要殺我嗎?”她又問了一次,這次的音調似乎有點委屈。

“...你認為呢?”

會這樣回答的人,恐怕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殺她的能力吧。

少女淡淡想著,卻沒有在面上流露出來。

她的微笑沈靜又無奈。

“...算了。”她輕輕地說著,緩緩合上眼睛,“那就請您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下手輕一點可以嗎?老實說,我很討厭疼。”

櫻谷裏繪閉著眼睛的模樣安靜而乖巧。

與其說是等待死亡,在男人面前露出這副模樣,倒更像是在索吻。

飛坦握著傘柄的手越發收緊。

“你很怕疼?”他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加含糊不清,讓人有些揣摩不清他的意思,眼底習慣性的暴虐仍然存在著,卻到底多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真可惜,我最擅長的,從來不是讓人死得毫無痛苦。”

...餵。

大兄嘚,別吧。

這話怎麽好像暴露了些東西?你老實說,鎮長身上那些怎麽看怎麽像是刑訊逼問的傷口是不是你做的?

茶發少女顫動的睫羽如同蝶翼一般。

良久,她才露出一個近乎無奈的笑容。

“...別了吧?”

好像只是在和自己的朋友開玩笑,她的聲音比剛才更加嬌氣,嬌得一瞬間近乎甜膩,“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也好歹要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啊。”

她睜眼看過來。

眼底蘊藏著的如同最璀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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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旅團的收藏品。”

“在我們失去興趣前,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走,你也絕不可能逃得掉。如果被我們發現你有逃走的念頭,我們會讓這個小鎮為你的魯莽付出代價。”

“你屬於我們。”

醒一醒,年輕人們。

這年頭已經不流行中二病,霸道總裁什麽的更是早就不吃香了。不信到某個姓晉名江的網站看一看,歸類一回這兩年的男主類型,中二款霸道總裁現在比小奶狗小狼狗都難找好嗎(bushi)。

“疼,疼疼疼,輕點。”

少女吸一口冷氣,小聲地抱怨著,同時按住金發青年拿著棉棒的手。

有關於他們的事,櫻谷裏繪差不多已經全部清楚了。可足夠讓人驚訝的是,她面對他們的態度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轉變,該說笑就說笑、該抱怨就抱怨、想說什麽仍然會直接地說出口,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是真的不在乎嗎?

其實不是。

只是她太清楚,她畏懼不畏懼終究無用:他們不想殺她,她所有的糾結就都是杞人憂天;而他們如果要殺她,她的畏懼顫抖也沒法救她一命,只會讓她更被看不起。

櫻谷裏繪其實是不喜歡這樣的命運的。

...只是她必須接受罷了。

“你恨我嗎,裏繪?”俠客一直帶著笑意看她,此時突然開口,語調仍然是輕松愜意的,可說出口的內容卻不是這麽回事,“說到底,這些都是我給你帶來的: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裏,之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你恨我嗎?”他又問了一遍。

於是少女轉過頭去看他。

俠客外貌英俊又陽光,金發碧眼更是加重了他給人的這種感覺,就是此時,他的笑容也只讓人覺得可親。只有看進他的眼睛裏的有心人,才能察覺到那種來自於他的骨血中的、深沈的陰暗與晦澀。

她沈默片刻。

“你覺得我會因為這個而恨你嗎?”她笑起來,語氣頗有一分無奈,“天啊,我真不知道你居然是個會這麽多想的人。”

短暫的安靜後,她含笑對他伸出雙臂。

“這樣吧。”她的聲音仍然是輕快的,“你就當做我恨你好了。然後你現在抱一抱我,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如何?”

她笑著環住他的肩膀,然後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一派溫情裏,男子有力的懷抱,遮住她所有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裏繪:我有特殊的應對中二病的技巧,別問我是怎麽掌握的

以及,飛坦想要殺裏繪的原因,就是裏繪猜測的那樣,會不會有更多就由你們自己腦補啦(餵!)

最後,我看到有人說到飛坦身高?在這裏我給出官方答案:155cm(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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