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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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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來想去,她只能選了個笨辦法,未雨綢繆,在源頭下手,想辦法讓蘇星柏和以太會徹底斷絕關系!至於在這個過程中算計楊虹,借此渠道給她的父母報仇,那真的只是順帶的。

蘇星柏會生氣,君諾早就意料到了。無奈的是,君諾沒辦法和蘇星柏解釋自己這麽做的理由。穿越這回事,實在太玄乎了。哪怕她和蘇星柏的關系再怎麽親密,她也沒有勇氣告訴蘇星柏。

要是她真的說了,不外乎以下兩種結果——

要麽蘇星柏不信,認為她是最近壓力太大才產生了幻覺;要麽蘇星柏相信了,可她和蘇星柏之間必定會產生隔閡,再也無法恢覆以前的親密。

所以,她只能任由蘇星柏誤會,就當是她自作主張地懲罰好了。

而她也越發清晰地認識到,她和蘇星柏之間早就存在的矛盾必須盡快解決。否則,他們兩遲早會形同陌路。

君諾希望彼此能有安穩的生活,不再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而蘇星柏卻喜歡黑道這種逞兇鬥狠的環境,一心追求上位。他們兩人的理念完全相反,終歸需要有人讓步。

君諾還以為到了最後會是自己讓步。就像電視劇裏的姚可可一樣,為了蘇星柏放棄自己的事業,從前途光明的外聘檢控官到大眾厭惡的黑幫大嫂,專幫蘇星柏鉆法律的空子,做各種違背良心的事情。

沒想到居然是蘇星柏先一步妥協,甚至隱晦地提出願意幫自己的忙,處理楊虹的問題。

就算她再怎麽堅強,再怎麽強悍,她也只是個女人。她也希望自己的戀人能一切以自己為先,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Co,你真的願意幫我?”君諾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怎麽?你不相信我?”蘇星柏眉毛一挑,語氣裏帶著些許不滿。

“不。”

君諾努力克制住自己,盡可能平覆自己的情緒,這才重新開口說道:“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一切順利,我也不用過多的參與,只是……”

君諾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你真的願意為了我,退出江湖嗎?”

聽到君諾提出這個問題,蘇星柏楞了好一會,這才勉強地點了點頭,向君諾笑了笑。

君諾得到了蘇星柏的肯定回答,被蘇星柏的說辭感動得一塌糊塗。她站起身,憑借本能,避開了蘇星柏身上的重傷區,輕輕地摟住了蘇星柏,以此來表達她的心情。

這也讓她錯過了蘇星柏臉上的不自然。

在蘇星柏受傷住院的這段日子裏,君諾一直過著星河——齊家——醫院三點一線的生活,只要有空就帶著家裏傭人燉的愛心湯往醫院跑,希望蘇星柏能盡早恢覆健康。

君諾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知道涉足黑幫的人想要抽身也沒那麽容易,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可是沒關系,既然蘇星柏答應了她,給了她承諾,她願意慢慢等,等待她和蘇星柏的新生活。

而她所設想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蘇星柏恢覆了健康和行動的基礎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到處跑,實在太過辛苦了,君諾總覺得自己的腸胃有些不舒服,她最近胃口很不好,經常吃不下飯,而且極其容易出現疲憊的癥狀,頭也時不時暈暈沈沈的。

可君諾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又要照顧蘇星柏,又要哄騙爺爺齊亦輝,再加上她還要應付嚴旭和楊虹母子,搞得君諾每天都忙得團團轉。連星河最近的改革也不讓君諾安生——最近星河開了個新項目:星河的董事局決定試水電視劇的拍攝。為了保證最後的質量,君諾不得不親自參與劇本的創作和演員、導演的挑選,還有雜七雜八各種事務,忙得君諾連喝口水的時間都不一定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君諾實在不好倒下,退居二線,她只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努力撐過這段最為艱苦的時期。實在累得不行的時候,君諾就用精神暗示法,不停地默念自己是“打不倒的女金剛”,是“無敵奧特曼”,是“新一代鐵人王進喜”!

這樣的暗示法一開始還有效,可時間一久,效果就開始打折扣了。

特別是今天的這個時候,君諾真的覺得很不舒服。她的頭很暈,思維有些模糊,再加上她現在感覺很惡心,那種感覺一陣接著一陣,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克制。可無奈,她剛剛從醫院自己開車離開。今天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君諾就讓司機先回家,她看完蘇星柏之後,自己驅車回去就好了。

她也沒想到,就在她開著車回家的途中,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再加上這一段路全程禁止停車,這讓她更加的絕望。她用左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指甲都掐進了肉裏,血隨著掐痕流了出來。她就是想要通過疼痛來幫助自己盡可能地保持意識清醒,又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在短時間內克制住想吐的欲望。

好不容易開過了這一段路,君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惡心,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將車停在了路邊,從後座拿出一個塑料袋,猛地推開車門,沖到街角彎腰對著塑料袋狂嘔……

“小姐,你沒事吧?”一道溫潤的男聲從君諾側邊傳來。除了男聲之外,同時出現在君諾眼前的還有一張紙巾。

君諾的意識有些模糊,全身乏力,她不記得自己幹嘔了多久,也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她只是依靠本能擡起了頭,望向了聲音的來源。她好不容易才聚集了雙眼的焦距,這才看清了身邊這個好心人的身影,“Ivan?”她虛弱得連聲音都細若游絲。

“Doreen?”溫爾彌同樣有些意外。

不過溫爾彌看著君諾蒼白的臉色,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的臉色很難看,我先扶你去那邊的椅子上休息一會吧!”

君諾現在的身體狀態實在是很虛弱,沒有力氣多說。她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便將全身的重量靠在溫爾彌的身上,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溫爾彌是個醫生,雖然現在只是實習醫生,可對於他而言,現在虛弱得說不出話的君諾就是個病人,他自然不會有什麽男女之防,也不會覺得這樣的肢體接觸很尷尬。

溫爾彌外型偏瘦,可他身上其實不缺結實的肌肉。他一把抱起了君諾,直接以公主抱的方式,將君諾送到了最近的椅子上。這一路走來臉不紅,氣也不喘,看起來完全不累。

“那邊那一輛車是你的嗎?”溫爾彌將君諾安置好之後,又伸出手指向君諾停放汽車的位置,向君諾詢問道。

君諾這一會已經恢覆了些許力氣,便輕微地點了點頭。

“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幫你把車子停好。”溫爾彌之所以會註意到君諾,也是因為君諾那輛沒有停好的車。

君諾剛剛下車下得急,車燈沒有關,車門也沒有鎖,車鑰匙也沒來得及拿出來,汽車停放的位置也很不規則。就是因為這輛車實在很奇怪,才讓路過的溫爾彌多看了幾眼,這才註意到旁邊有個彎腰嘔吐的女人,也就是君諾。

君諾對溫爾彌的要求自然不會有異議,便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溫爾彌暫時不用理自己。她的車大半個車身都超出了街邊畫好的停車位,現在又是晚上,要是有些司機沒註意,說不準就會撞上她的車。汽車被撞壞了事小,可要是因此害了人命事情就大了。

身為病人的君諾很安心,反倒是溫爾彌有些不放心,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君諾的身上,又細心地給君諾扣上扣子,一邊扣一邊說:“晚上的風有些大,你先穿著。我馬上就回來,等我。”

君諾勉強地提起唇角笑了笑,似乎在笑溫爾彌的瞎操心。可溫爾彌也沒在意,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君諾的頭發,然後就轉身走向了君諾的車。

溫爾彌的車技很好,不過幾分鐘,他就把君諾的車停好。很快,他就帶著車鑰匙和君諾留在車裏的財物下了車。他又跑進最近的小店,和店家要了兩杯熱開水和一個空的紙杯。

“你覺得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溫爾彌將手中的紙杯遞給了君諾,不過君諾的氣力沒有恢覆多少,連小小的紙杯都差點拿不穩,還好溫爾彌眼疾手快,在紙杯掉落之前先一步接住了杯子。

“來,先漱漱口。”溫爾彌一手拿著盛著熱水的紙杯,一手拿著空的紙杯,供君諾漱口。

君諾現在確實嘴巴發苦,非常難受,所以她也沒客氣,在溫爾彌的幫助下,就著紙杯漱了口。

“來,喝點熱水吧!”說著,溫爾彌拿出另一個盛著熱水的紙杯,耐心地餵虛弱的君諾喝水。

平時幾分鐘不到就能喝完的水,今天喝了快一刻鐘,這讓君諾的臉有些紅。倒不是君諾本人沒耐心,只是君諾覺得不太好意思,太過麻煩溫爾彌了。

她擡起頭,剛想用微笑向溫爾彌致謝,可卻敏感地發現溫爾彌的神色有些奇怪。

就在剛剛幫助君諾喝水的時候,溫爾彌一不小心搭到了君諾的脈。他雖然主要學習的是西醫,可他出生於醫生世家,家族也有主攻中醫的長輩,他自小耳濡目染,望聞問切還是懂一些的。就在剛剛,他在不經意間扶過君諾的脈,再加上對君諾的觀察,對於君諾的狀況有六七成把握。

如果他沒有辱沒叔祖父教給他的知識的話,那他大致可以確定君諾懷孕了。

問題是懷孕完全不同於生病。

當病人們得知自己生病的時候一般都會不開心,可當準媽媽們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是憂是喜卻不一定。據他所知,君諾還沒結婚,所以他也拿不準君諾對這孩子有什麽看法。萬一君諾並不想要這個孩子,那他豈不是好心做壞事?這讓溫爾彌多少有些為難,他不知道是該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判斷好,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最後,他選擇了折中的做法,“Doreen,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親口告訴君諾這個消息,也不怕這話一說出口會讓彼此陷入尷尬了。

君諾依然很虛弱,全身沒什麽力氣,可她還是盡可能地用眼神和搖頭的動作向溫爾彌表達自己不想去醫院,只想回家的意思。她實在太想念家裏舒服的大床了,她現在就想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大覺。醫院雖然有VIP病房,可裏面的病床怎麽可能有家裏的床舒服?

她原以為溫爾彌不會這麽溫柔的人,一定會尊重她的意願,送她回家,可沒想到溫爾彌猶豫了一小會,還是堅持剛剛的說法:“Doreen,我覺得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君諾有些無奈,可明顯自己居於弱勢,只能任由溫爾彌將自己送進了醫院。

君諾有些感慨,明明一個小時前她才離開這個醫院,一個小時後,她又回到了醫院。不同的是,一個小時之前她的身份是探望病號蘇星柏的家屬,可一個小時後的現在,她也成了病人。

君諾這一路昏昏沈沈的,處於似睡非睡的狀態,直到幫君諾檢查的醫生說了一句,“恭喜你,齊小姐,你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不過你最近勞累過度,身體太過虛弱,我建議你還是留院觀察幾天,避免出現意外。”她才睡意消退了大半。

此刻的君諾正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可她依舊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

其實君諾已經休息了好一會了,按道理應該恢覆了語言能力了,可她一直沈默不語,這讓一只陪同在側的溫爾彌很擔心。

“Ivan,你說,我真的懷孕了嗎?”過了好一會,君諾終於開了口。

“是的。”溫爾彌輕輕地抓住君諾的手,讓她的手停留在她自己的肚子上,“這裏正在孕育一個新的生命,你有沒有感受到他正在和你打招呼?”

君諾被溫爾彌給逗樂了,“師兄,你是不是誇張了點?我才一個多月,胎動沒那麽早吧?”

“雖然胎動沒那麽早,可俗話說‘母子連心’,難道你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溫爾彌看著君諾現在的狀態,有些擔心君諾會出問題,這才試著用她肚子裏的孩子開導她。

聽著溫爾彌的話,君諾順時針慢慢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隨著君諾手上動作的進行,她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溫柔和放松,充滿著母性的光輝。

“Ivan,很抱歉,剛剛讓你擔心了。現在我沒事了。”過了好一會,君諾才擡起頭,臉上帶著微笑看向溫爾彌。

君諾的臉上恢覆了以前的神采,這讓一直很擔心君諾的溫爾彌松了口氣,“你沒事了就好。”

“Ivan,你知道我為什麽是剛剛那個反應嗎?”君諾開口問道。

72

溫爾彌搖了搖頭,他的心裏確實有很多種猜測,可每一個都不適宜說出口。

君諾倒是理解地笑了笑,她也沒指望溫爾彌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剛剛在想,這個孩子來的時機不太對。如果他能晚一些出現,那該多好,”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她最忙的時候——星河百廢待興,需要她這個掌舵人來控制航向,齊家支離破碎,需要她這個主心骨,齊博妮母女雖然暫時示弱了,可並不代表她們就不會再鬧出幺蛾子了,還需要她去周旋;蘇星柏受傷還需要她的照顧,而且他還處於義豐的漩渦之中,身邊難免會有各種危險;最重要的是,楊虹和嚴旭這對母子還沒落網,她還處於危險之中……

以前忙活這幾件事的時候,君諾就覺得自己的精力和時間根本就不夠用,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每天有四十八個小時,更何況現在她的肚子裏多了個孩子?

偏偏這些事又都是推脫不了的,時間也無法延後,這麽多事情都亟待她的處理,這讓她覺得頭痛不已,不知該如何處理比較合適。

“Doreen,難道你是擔心孩子的爸爸……”

君諾擡頭看了一眼溫爾彌。溫爾彌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君諾猜到溫爾彌是誤會了些什麽。她輕聲笑了笑,低頭摸了摸肚子,柔聲說道:“Ivan,我想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剛剛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還來不及告訴他,不過我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他會反對這個孩子的出生。”

這樣也好,她知道蘇星柏對他那些事業的熱愛,一旦金盆洗手,肯定會悶得慌。孩子適時地出現了,正好可以轉移蘇星柏的註意力。

“那就好。要我幫你通知他嗎?”溫爾彌松了口氣,要是這孩子的爸爸不要這孩子,那情況就覆雜多了。再加上他剛剛說的話似乎激出了君諾的母性,萬一孩子的爸爸不要這孩子,那他豈不是害了君諾更為難過?

“不用了。”君諾脫口而出。

說著,君諾正想倒杯水喝,一擡頭便看見站在一邊的溫爾彌表情有些古怪,君諾省得他又誤會,便補充了一句,“他出了點意外,現在就在這個醫院裏。”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等我一下。”溫爾彌聽了君諾的話,便小跑出了君諾的病房。沒有多久,溫爾彌便推著一輛輪椅回來。

“你這是要做什麽?”君諾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想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嗎?”溫爾彌覺得君諾現在傻傻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是說你要推我過去找他嗎?”君諾這才明白溫爾彌的意思。

“來,我扶你。”溫爾彌看出君諾不抗拒他的提議,便體貼地扶住君諾,幫君諾坐到輪椅上。

君諾還是有些虛弱,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了,還好溫爾彌適時地環住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形,她才沒摔倒,成功地坐上病床邊的輪椅。她感激地向著溫爾彌笑了笑,然後才告知溫爾彌蘇星柏的病房所在的位置。

剛剛扶住君諾的時候,溫爾彌發現手很涼。而且比之溫爾彌以前認識的君諾,現在的君諾瘦多了。想到大學裏流傳的有關於君諾、齊家的消息,一時間,溫爾彌有些心疼這個不得不把一切都攬上身的女孩。

“Ivan,前面就到了。”從外面到蘇星柏的病房和從醫院內部的住院部到蘇星柏的病房並不是一條路線,君諾並不認路,所以兩人是一路照著醫院的指示牌走的。可是走了半天還是沒到地方,溫爾彌便把君諾推到角落裏,讓她在這裏等一下,他去找人問路。

其實君諾休息了這麽一會,體力倒也恢覆了不少。在溫爾彌離開之後,君諾不好意思讓溫爾彌一個人忙活,便從輪椅上站起來,自己幫忙找路。正走到一個拐角處,君諾看見穿著病號服的蘇星柏和爆登走過。

也許是因為君諾所在的位置正是兩人的視覺盲點,他們並沒有發現她。蘇星柏推開了樓梯的門先走進去,爆登在門口四處望了望,確定沒人了才走了進去。而先一步進去的蘇星柏在樓梯口上上下下看了看,檢查是否有他人。

君諾皺了皺眉,蘇星柏和爆登這麽神神秘秘,究竟想幹什麽?

君諾想了想,便緊貼在墻壁上,小心翼翼地挪動步伐,盡可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條件下更靠近樓梯口。

樓梯口——

“Co哥,這是你要的賬簿。”爆登說著,從內兜裏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了蘇星柏。

蘇星柏將冊子接過手,仔細地翻了翻,一邊看,一邊點頭,表示滿意。

爆登猶豫了好一會,終於才下定決心開口:“Co哥,要是讓Doreen知道了你轉移產業的事,我該怎麽回答?”

蘇星柏依舊低著頭瀏覽賬冊,只是翻頁的動作略微頓了頓,不過他很快就恢覆了過來,道:“那就不要讓她知道。”

“可是紙包不住火,你轉移的那些產業,Doreen是知道的。萬一被她發現了,她很快就會猜到你在騙她。”

“所以我才說不要讓她知道。”蘇星柏依舊沒有擡頭,只是淡淡地重覆了這一句話。

“Co哥,你應該知道,要是Doreen真的有懷疑的話,我是對付不了她的。”爆登有些急了,聲音一不小心提高了一些。

自認識君諾以來,哪怕他是為了君諾好,才說一些善意的謊言,他也沒有成功過,總是被君諾識破。他跟著蘇星柏的日子不短了,認識君諾也很長時間了,他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清楚君諾的底線。一旦這件事被君諾知道了,兩人的關系可能就真的走到頭了。

蘇星柏沒有說話,只是等看完手上的冊子之後才擡起頭,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依舊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地拍了拍爆登的肩膀,便推開門,向剛剛他走過來的方向而去,獨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爆登站在樓梯口發楞。過了好一會,爆登這才反應過來,追著蘇星柏的方向跑了。

君諾雖然站得遠,可她的耳朵很靈,關鍵詞基本都聽到了。她不傻,很快就猜到兩人談話的要點。爆登一直對蘇星柏忠心耿耿,蘇星柏要他辦的事哪怕會要了他的命他也會辦好,他也很少會和蘇星柏爭執。而這一場算不上爭執的爭執,君諾聽出了規勸的味道。爆登唯一這麽做的理由,肯定是為了蘇星柏好。既然提到了她和轉移產業,又是為了蘇星柏好,爆登暗指的事情,君諾已經很清楚了。

很好,原來他的承諾,都是騙她的……

想到這裏,君諾一手捂住腹部,一時間覺得腹部很痛,她的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得就像鬼一樣。她整個人都站不住,只能靠著墻,蹲下身子。她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酸澀,一時間,她也分不清從自己臉上滴落的究竟是汗水還是淚水。

恍惚間,君諾聽到一把溫和的男聲在自己的面前響起,“Doreen,你怎麽了?”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可她還是能分辨出男子身上熟悉的古龍香水味,這味道這讓她很有安全感,她只來得及向著男人笑了笑,便兩眼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君諾發現自己的病床邊多了很多精密的儀器,她的右手也插著針管在輸液。而溫爾彌正趴在她的床邊,枕著他自己的手臂睡覺。

她睡得太久,骨頭都有些發僵了。她嘗試著自己坐起來,可沒想到她剛動了動,溫爾彌便擡起了頭,望向她。

“抱歉,我吵醒你了。”君諾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動作已經盡可能放輕了,可還是把溫爾彌吵醒了。

“不,我沒熟睡。你等等,我去叫醫生幫你檢查一下。”溫爾彌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沒過一會,溫爾彌便領著一位男醫生和一位推著小車的女護士走進了君諾的病房。

醫生問了君諾一些簡單的問題,又用聽筒幫君諾檢查了一下胎兒的狀況。醫生的表情很輕松,情況還不錯,他便囑咐護士給君諾換輸液瓶和讓君諾服藥,說完他便先行離開了君諾的病房。在女護士忙活的時候,君諾看到了她的銘牌。原來她是護士長,難怪業務很嫻熟,三下五除二,她便搞定了醫生的囑咐。她和君諾、溫爾彌說了些註意事項,便推著小車離開了病房。

女護士走後,君諾和溫爾彌兩人的臉上都有些尷尬——

女護士是看著溫爾彌一臉焦急地抱著君諾回病房的,她自然而然就把溫爾彌認作孩子的爸爸,也理所當然地認定就是溫爾彌刺激了君諾,這才害得君諾差點小產。同是女性,君諾又很年輕,護士長便說了溫爾彌幾句。

護士長的話雖不重,可君諾卻很不好意思。溫爾彌今晚只是剛巧路過,做了件好事。他已經辛苦了一整夜了,還莫名其妙地躺槍。她確實是受人刺激了,可那個始作俑者還好好的,他這個活雷鋒反而挨了罵。要她是溫爾彌,哪怕他脾氣再好,也會心裏堵得慌。

“對不起,Ivan,害你被罵了。”

“沒事,那位姑娘(護士)也是好意。倒是你,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溫爾彌本來就是心胸豁達之人,自然不會生這種無謂的氣。反倒是君諾那個痛得臉色發青的樣子,讓他更為在意。

君諾楞了楞,沒想到溫爾彌第一句話,便問到這麽讓她難受的話題。她咬著唇,沈吟不語。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說了一句:“我運氣不好,一不小心發現自己生活在謊言裏。”

溫爾彌不笨,一聽就猜到了君諾的意思。剛剛他們倆是去找君諾的男友的,君諾的樣子明擺著又是受了人刺激,所以刺激君諾的主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73

一時間,病房裏又陷入了沈寂。

溫爾彌是不知道可以聊點什麽,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刺激到君諾。

君諾是不知道什麽話題可以聊,怕一不小心就踩到雷區。不管有心還是無心,她終歸知道太多秘密了。她突然有點後悔,如果昨晚她沒有去找蘇星柏,沒有剛好聽見蘇星柏極力想隱瞞她的秘密,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苦?

“Ivan,你也忙了一天,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回去休息吧!”君諾考慮再三,這才開口打破沈寂。

“好。”溫爾彌知道君諾是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所以他並沒有拒絕。他只是體貼地扶著君諾躺下,又給君諾蓋好被子,這才腳步放輕,離開了病房。

君諾背對著房門側躺著,她真的很累,可她就像得了強迫癥一樣,眼睛根本就無法閉上。

她就這麽默默地盯著視野正中央的窗戶看,頭腦裏不斷地盤旋著小時候與父母相處的情景,想起父母對她的照呵護與寵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重生到5歲以前,繼續當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當父母的掌上明珠。

她就這麽躺著,直到黑夜完全過去,太陽徐徐升起。

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她的床沿,她才從床上坐了起來。君諾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將濁氣吐了出去,這才覺得心情平靜了不少。她下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不巧擡頭掃了一眼鏡子,君諾差點被鏡子裏那個面無血色的女人嚇了一跳。

從5歲家破人亡開始,君諾就告訴自己要堅強,即使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也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活下去。這些年,她做到了。雖然她過得很辛苦,每天起早貪黑,從早忙到晚,可是她並不覺得難過,她反而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充實。

可現在,她真的很難受。原來真正能傷害自己的,並不是生活的苦,而是被最信任的人的欺騙。

君諾看著鏡中瘦削的自己,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傻。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為了別人而活,為了別人而努力,可現在她想任性一回,只為自己而活。

想到這裏,君諾從自己隨身的包包裏拿出了化妝袋,給自己上了個淡妝,讓自己的臉色不會那麽難看。接著,君諾又打電話回家,隨便扯了個臨時緊急出差的謊,給陳管家和爺爺報平安。

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君諾才打開病房的門,打算出去找點吃的。雖然她現在確實一點胃口都沒有,可她不吃,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啊!

君諾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溫爾彌靠在門口的椅子上睡覺。

“Ivan,你怎麽還在這裏?你昨晚沒有回去嗎?”君諾想了想,便上前拍了拍溫爾彌的肩膀。溫爾彌似乎睡得不太踏實,君諾剛碰到他的肩膀,他就立馬睜開了眼睛。

溫爾彌向君諾溫和地笑了笑,“我看你昨晚情緒不對,我有點不放心。”

一低頭,他發現自己的領帶有些松,便低頭重新系。可不知道是他昨晚沒睡好,還是怎麽的,一直系得不好。

“我來吧!”君諾看著他有些笨拙的樣子,再對比平時他溫文爾雅的模樣,忍不住捂著嘴低聲笑了笑。不過想到對方到底守了自己一個晚上,這麽笑人家似乎有些不厚道,便收斂了笑容,坐到溫爾彌身邊,伸出手利落地給他打好了領帶。

“你平時也要打領帶?”溫爾彌有些臉紅,特別是在君諾幫他打領帶的時候,他總覺得這樣的舉動於他們二人而言有些過於親密了。

“不,我只是經常幫別人打而已……”君諾並沒有發現溫爾彌的不對勁,因為她想起了她口中的那個“別人”。

提起他,君諾便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在一起這麽久,才確認自己和蘇星柏終究不是一路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千百種,蘇星柏偏偏選擇了最讓她反感的方法。他選擇通過欺騙來解決兩人之間的矛盾,這讓知道真相的君諾以後如何信任他?一對情侶之間,若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還如何在一起,怎麽規劃未來?

她對蘇星柏確實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想給蘇星柏一個機會,就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別說這個了,你先進去洗漱一下,然後我們去餐廳吃飯。我在門口等你,快去!”君諾不想讓溫爾彌繼續問下去,便轉移了話題。

溫爾彌原本是打算打包給君諾吃的,可是看君諾的精神頭還不錯,就沒反對。他快速地洗漱好之後,便和君諾到醫院的餐廳用餐。

吃完飯後,君諾知道溫爾彌其實很忙,自己已經耽誤他太長時間了,便堅決要求溫爾彌回去休息。君諾知道溫爾彌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多半不會放心留她孤身一人在醫院。可君諾有自己的顧慮,她暫時不想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家人,還有蘇星柏。再加上她這幾天必須住院,星河那邊就要找人看著,並給這幾天的缺席找個借口。

想到這裏,君諾便打電話給助理Jane,把事情跟她簡單說了一下,又讓她幫忙找個陪護。在君諾好說歹說之下,溫爾彌等到陪護和Jane出現之後,才同意離開醫院。

大概是君諾還年輕,再加上平時的身體底子不錯,養了幾天,胎就基本穩住了。這幾天似乎病房有些緊張,再加上君諾也不想多住,住院第三天,君諾的主治醫生便簽了出院紙,放君諾出院。

君諾住院的消息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她出院的時候自然也是靜悄悄的。君諾只是安排了Jane來接她出院,順便載她回星河。

她只住院三天,其中兩天還是周末,所以問題不是很大,堆積的工作也不是很多。君諾只花了半天的功夫,便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

她現在手頭上最大的項目,就是自制電視劇。雖說電視劇的投資不需要太多,可畢竟是初入這個行業,想要擠進這個行業,生存下來,並不是件易事。看著手中的幾個劇本,君諾有些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君諾擡頭看了下時鐘,便喊了聲“請進。

“Doreen,姚先生來了。”開門的是特助Jane,身後跟著姚年和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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