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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和辣姜,他和辣姜的相處必須在面子上過得去。既然辣姜這麽客氣,他也只能同樣客氣地誇讚了辣姜身邊的女伴幾句,“辣姜哥和你身邊這位美女才是郎才女貌,讓人賞心悅目啊!”

辣姜的女伴蘇星柏沒見過,長得確實挺漂亮的,氣質很幹凈,人也文文靜靜的,不怎麽愛說話。她也只是適時地和蘇星柏、君諾打了個招呼,便專心地跳著華爾茲。好幾次辣姜顧著說話,舞步錯了或者跟不上節奏的時候,也是她拉回了辣姜。

蘇星柏還以為辣姜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很快就會跳離這片區域。畢竟現在他和辣姜之間的關系勢同水火,處於激烈的競爭狀態,互相不待見對方。

辣姜又繼續說道:“Co,我身邊這位美女可不是空有其貌,她可參加過國際國標舞錦標賽。”

蘇星柏挑了挑眉,等待辣姜出招,他再見招拆招:“怪不得剛剛我就覺得她的氣質特別好,原來是位深藏不露的舞林高手。”

辣姜依然帶著笑:“我為了烈哥這一次的舞會,可是特地抽時間,和我身邊這位美女教練學了好久。我雖然老了,骨頭也都硬了,可我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烈哥和義豐丟臉,你說對吧?”

辣姜頓了頓,又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烈哥舉辦這次舞會,特地交代我們好好玩。如果只是舞上一曲便退了場,豈不是辜負了烈哥的好心,不給他面子?Co,你覺得呢?”

辣姜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吻,可語氣卻是篤定的。他也沒有等蘇星柏的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君諾和蘇星柏難看的臉色,便帶著滿意的笑容,在蘇星柏出言反駁他之前,便和他的美女教練離開了蘇星柏和君諾所在的區域。

看著辣姜離去的背影,君諾一腳踹死辣姜的心都有了。她聽出來了,辣姜這是特地給蘇星柏下戰書,挑釁來了。蘇星柏和辣姜之間存在矛盾和競爭,彼此之間針尖對麥芒,互別苗頭,這很正常。可問題是,辣姜能不能不牽連她這個無辜的圍觀人士?能不能不要把舞蹈作為比試的項目?再或者她能不能要求讓蘇星柏換個舞伴?

據君諾所知,蘇星柏的國標舞跳得很不錯,在蘇家破產之前,蘇星柏作為一個富家公子,熟練掌握各種舞會舞蹈自然是標準配置。

當年,君諾住進蘇家的時候也學過各種舞蹈。不過大概是天賦不佳,她再怎麽認真練習,也只是勉強掌握了幾種常見的舞蹈。

不過君諾和蘇星柏的情況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當年,君諾和蘇星柏還是富二代的時候,君諾的年紀並不大,沒參加過幾次舞會。即使參加了,由於年齡和身高問題,除了蘇星柏,也基本沒人和她邀過舞,她經常躲在休息區裏當壁花小姐。換句話來說,她的跳舞經驗並不多。後來,蘇家破產了,君諾更是沒什麽機會參加舞會,也沒什麽時間練習舞蹈,所以連當初曾經掌握過的幾種節奏感比較強的舞蹈,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而當年的蘇星柏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了,每逢參加舞會,都是被少女們圍著,爭相邀舞,最後跳舞跳得腳抽筋的類型。蘇星柏的天賦再加上後天的練習,讓他的底子很好。哪怕是多年沒跳過舞,現在聽見音樂,他也能跟著音樂翩翩起舞。

聽著辣姜的話,蘇星柏的笑容也僵住了。

辣姜的意思他聽明白了。辣姜說那麽多,無非就是告訴他,如果跳得不好,就是給莫一烈和義豐丟臉;如果只跳了一小會就退出舞池,那就是不給莫一烈面子。

辣姜這是明著給蘇星柏挖了個坑,就等著蘇星柏自個兒往裏跳。而辣姜自己,則請了個高手給他壓陣,他只要跟著女伴的舞步走,就基本不會出醜。

當然,他這話的邏輯,如果細究起來是經不起推敲的,可沒有人會去揪這個邏輯錯誤,只會順著表面理解。

蘇星柏也可以選擇裝作聽不懂,然後帶大大方方地帶君諾離場休息。可辣姜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放低音量,蘇星柏相信很多人都聽見了。這是莫一烈舉辦的舞會,這話肯定會一傳十十傳百,傳到莫一烈的耳朵裏。如果到時莫一烈不當一回事,只當做玩笑,那還好;要是莫一烈較了真兒,那蘇星柏就麻煩了。

“Co,要不然你換個舞伴吧?”君諾趁著這一首舞曲還沒播放完畢,便這般提議道。

剛剛已經連續放了兩首慢三步的舞曲了,按常理來說,下一首應該是節奏感較強的舞曲了。這正是君諾特別不擅長的。

“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來,誰願意和我換舞伴?再說了,我又不認識別的女士,萬一我換了舞伴,舞技比你還差,那我怎麽辦?”蘇星柏否決了小諾的這個提議。

“要不,你就和姐姐跳吧?我姐也是舞林高手。”君諾想了想,便提出了最適宜的人選。

“GoodIdea!可惜我剛剛看見她和嚴旭已經走了。”要是齊悠揚還在會場,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可最大的問題是,剛剛蘇星柏看見嚴旭帶著齊悠揚走出了大門,到現在也沒看見兩人回來。

“那怎麽辦?”君諾已經在思考,現在裝作體力不支,直接暈過去,來不來得及了。

“我帶著你跳。”蘇星柏也沒有辦法,既然辣姜這麽說了,他最少也得跳上三曲才能退離舞池,所以無奈之下,蘇星柏也只能提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君諾無奈地點了點頭,她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希望蘇星柏不會被她的高跟鞋踩得兩只腳都瘸了,阿米豆腐!

正好這個時候,現在正播放的圓舞曲到了尾聲。緊接著播放的曲目是《PorUnaabeza(只差一步)》,世界經典的探戈舞曲。

君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反倒是蘇星柏一臉的輕松,從某個角度來說,他應該感謝辣姜給他解了圍。要不是辣姜給他出了難題,轉移了小諾的註意力,恐怕此時此刻,他會被剛剛知道真相的小諾收拾得渣都不剩。

想到這裏,蘇星柏的腦海裏無法抑制地浮現了小諾單手捏爆啤酒瓶的畫面。一時間,蘇星柏覺得萬分的蛋疼……

45

就在君諾和蘇星柏打算硬著頭皮,跟著舞曲跳探戈的時候,穿著正裝打著領帶的火龍正好來到了蘇星柏和君諾的身邊。

“Co哥,Doreen姐。”火龍先向蘇星柏和君諾打了招呼。

“火龍,有事?”蘇星柏看著火龍點了點頭,便停下了舞步,伸出拇指指了指門口,“我們出去說吧!”

火龍點了點頭,便先一步走出了舞池。

蘇星柏轉頭看向君諾,他正想開口,就被君諾截斷了。

“Co,我先休息一下,你事情搞定了再來找我吧!”君諾也看出了火龍有急事要和蘇星柏說。在這個時間點,除了和K仔有關的事情,君諾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急事,能讓火龍這麽心急火燎地跑到舞池找蘇星柏。

她累了,實在不想再摻和進這些事,便主動開口,要求暫時回避。

“也好。”蘇星柏點了點頭,囑咐了君諾幾句,便跟著火龍走出了門口,離開了會場。

火龍來找蘇星柏這一幕,辣姜自然沒有錯過。他向手下使了眼色,手下便會意地點了點頭,跟在蘇星柏和火龍的身後,想偷聽兩人的談話。

君諾是和蘇星柏一起離開舞池的,只不過蘇星柏和火龍出了會場的大門,君諾則留在場內,和侍者拿了杯酒,輕抿了一口。她一直在註意辣姜的一舉一動,辣姜向手下的暗示君諾自然是看見了。

君諾雖然不喜歡蘇星柏販賣毒品的行為,可她更不喜歡辣姜找蘇星柏的麻煩,讓蘇星柏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君諾特意向著那個男人走去,趁著他穿過人流比較多的休息區域的時候,伸出腳絆了男人一下,害得男人摔了一跤。男人摔倒的時候,下意識地想抓住身邊可以抓住的物品,意圖穩住自己的身形,沒想到一不小心拉到的是剛巧經過的某位貴婦的裙子。還好裙子的質量過硬,沒引發更為嚴重的後果,只是造成了一片混亂。等到這一出鬧劇結束的時候,蘇星柏和火龍早就不見了蹤影。男人想偷偷跟上去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耷拉著頭,向退下舞池的辣姜道歉。

而罪魁禍首君諾早就躲到了一邊,喝著酒看好戲,順便等蘇星柏回來。

會場裏的混亂蘇星柏和火龍也註意到了,不過兩人都沒有看好戲的心思,而是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來談事情。

正好這個時候有一個清潔人員推著車,從擺放清潔用具的房間裏出來。門沒有關緊,蘇星柏和火龍便溜進了這個房間,將門鎖上之後,兩人又仔細地檢查一遍,確認了沒有其他人,火龍才開口和蘇星柏匯報要事。

“Co哥,有個一直跟我們進貨的小子因為服食太多K仔出了事,現在進了醫院,生死不明。警察跟他的家人錄了口供之後就盯上了我們,有消息傳出,說這次警方打算咬死我們。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附近有不少CIB的人,還有些奇怪的人,估計是O記(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的人假扮的。”火龍的匯報雖然很簡潔,可條理清晰,重點突出。

“我們的倉轉移了沒有?還有,那個和那小子聯系的拆家,讓他先出去避避風頭。”蘇星柏和梁笑棠雖然還沒撕破臉皮,可也差不多了。

“倉在出事的時候就轉移了。那個拆家還沒來得及處理,我等會馬上就去辦這件事。”

“不,你目標太大了,讓你手下不常露臉的人去辦吧!記住,別用電話,小心被監聽。”蘇星柏擺了擺手,否決了火龍的說法。

“好,我知道了。另外,CO哥,我已經把CIB的絕密資料搞到手了,還備了好幾份。”

“做得好!”蘇星柏拍了拍火龍的肩膀,誇讚了火龍,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沒被CIB的人發現吧?”

“應該沒有,少傑不知道我借用了他的證件進CIB。我進去之前,也確認了CIB幾位頭目不在,剩下的人都沒特別註意我。這套竊取機密資料的軟件又是特地用高價和世界頂級的黑客買的,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不會留下痕跡的。除非事情露餡,CIB特地調出監控錄像和少傑對質,或者CIB裏面有比那位黑客更厲害的電腦高手,要不然應該不會被發現的。”火龍信心滿滿地說道。

“這事辦得很好,記你大功一件。放心,這個月的分紅少不了你的。”蘇星柏對這樣的結果也很滿意。

“謝謝Co哥。”火龍這麽勞心勞力地做事,能得到蘇星柏的讚賞和獎勵,自然也很開心。

“對了,今晚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蘇星柏想起這事,突然有些緊張,很怕再次掉鏈子。

“放心,CO哥。一切就緒,就差Doreen姐到場這道東風了。”火龍也看出了蘇星柏的緊張,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很想放聲大笑。在他眼中的蘇星柏一直都很淡定,哪怕是和烈哥對上了,也能從容應對,沒想到一碰上齊君諾的事情,就變得那麽緊張。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蘇星柏真的很想告訴火龍,你的心思已經暴露了,你向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你。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省得自己被火龍噎到。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想辣姜看我們離開那麽久,也應該著急了。”蘇星柏多少也能猜到剛剛那出鬧劇是誰主導的。剛剛摔倒在地的男人,可是辣姜的心腹,所以蘇星柏敢肯定那絕對不是意外。就此,蘇星柏的猜測是,剛剛那個男人應該是想跟來偷聽,沒想到被人給暗算了。而據他所知,在場的也只有小諾會這麽做了。

想了想,蘇星柏又補充了一句,“你先去我那裏再確認一下,看看有沒有缺漏。如果沒有問題,你就可以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火龍對此自然沒有異議。

蘇星柏回到會場的時候,君諾正和鞏樂勤和阿風聊天。蘇星柏不想找事,便先去找了莫一烈,向他匯報了CIB正在盯著會場的情況。

蘇星柏知道,莫一烈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可蘇星柏這麽做,並不是浪費時間,而是向莫一烈表明態度,告訴莫一烈,不管他上位上得多麽快,心裏還是有莫一烈這位話事人的。

蘇星柏順便向莫一烈告辭,“烈哥,我給Doreen準備了驚喜。如果什麽事的話,我就和Doreen先走了。”蘇星柏特意向莫一烈露出了一個暧昧的笑容。

“去吧!”莫一烈也會意地點了點頭,帶著同樣暧昧的笑容拍了拍蘇星柏的肩膀。

“烈哥,敏姐,玩得開心點!”說完,蘇星柏便轉身,向小諾的方向走去。

“事情談完了?沒事吧?”君諾給蘇星柏遞了一杯酒。

“放心,不是大事。”蘇星柏確實渴了,便喝了一口酒,“你呢?你的事情也辦完了?那兩個小子走了?”

“你是說Aidan和阿風?”君諾這回沒有裝傻,“他們事情辦成了就走了。”反正阿風和鞏樂勤已經搞定了北區騰龍會的主席,成功爭取到了參賽的名額,人也已經走了,蘇星柏知道了他們曾經來過也奈何他們不得。

“哦?”蘇星柏挑了挑眉,看著小諾,等她的進一步解釋。

君諾聳了聳肩,低頭喝了口酒,沒有接茬。

阿風因為有案底而被拒絕到韓國參賽的事也不是什麽好事,君諾也不好告訴蘇星柏。再說了,君諾也有些擔心,蘇星柏會利用阿風的過去做什麽文章。畢竟,阿風是鞏樂勤的好友,鞏樂勤又是CIB高級警司鞏家培的兒子。有這層關系在,蘇星柏會做手腳,君諾也不奇怪。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蘇星柏便牽著君諾往外走。

既然小諾不想說,蘇星柏就不問了,最多事後再找人打探一下。而且今晚的重點可不是那兩個小子做了什麽,而是他精心準備的告白。

“什麽地方?我們現在先走沒關系嗎?”君諾被蘇星柏拉著走,她原以為蘇星柏只是帶著她去會場的某個角落,沒想到居然是往外走。

“我已經和烈哥說過了。至於什麽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蘇星柏當然不會直接告訴小諾要帶她去哪,他只是笑著和小諾賣了個關子。

“好吧,那我不問了。”君諾無可無不可地說道。

蘇星柏帶著小諾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走到了他的跑車邊,幫小諾開了車門,讓她上車。

雖然君諾見了蘇星柏的車好多次了,可她依舊覺得蘇星柏的車真的好騷包,特別是那火紅色。

“Co,我以前從來沒發現,現在看著你的車,我才發現你真的很悶騷。”君諾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向駕駛座上的蘇星柏用著感嘆的語氣說道。

“……我該感謝你的誇讚嗎?”

“不用。”君諾頓了頓,“因為我真的沒有誇你的意思。”

“……”

“對了,我好餓。能不能在去那個地方之前,我們先去吃飯啊?”君諾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今天下午兩人做完了造型,就直接趕赴會場。直到現在,兩人都沒吃過東西。

“當然。”燭光晚餐也在蘇星柏的計劃之中,只是沒想到被小諾先提了出來,他也就沒隱瞞小諾這個安排了。

回答了小諾之後,蘇星柏便啟動了汽車,向著他的目的地——他新買的房子而去。

蘇星柏的新房子離會場有些遠,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當蘇星柏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的時候,君諾在副駕駛座上已經睡死過去了。

蘇星柏輕拍了拍小諾的臉,試圖叫醒小諾:“小諾,到點了,可以下車了。”

可小諾依舊閉著眼睛,她只是伸出手,像揮蒼蠅一樣揮開了蘇星柏的手,然後轉了個方向,面向窗戶,之後就不再動彈,繼續睡了。

蘇星柏無奈地嘆了口氣,便認命地下了車,以公主抱的形式,將小諾抱進了早就給她準備好的房間裏。

蘇星柏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然後將小諾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又細心地給小諾蓋上了被子。

做完了這一切,蘇星柏才坐到了床邊。他思考了一下,最終決定將兜裏的心形項鏈放到小諾床邊的床頭櫃上。他雖然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小諾,可他也不想再拖了。他相信,明天只要小諾醒來,看見了這條項鏈,就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當然,他明天一大早,就會守到房門口,等小諾醒來,不給小諾逃避的機會。

“你可睡得真不是時候。”蘇星柏伸出手點了點君諾的鼻子,輕聲埋怨道。

看著小諾因為熟睡而紅撲撲的臉龐,蘇星柏有些心猿意馬。一時間,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來。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氣氛越來越暧昧,蘇星柏的臉也越來越燙。

“就當我先收點利息好了。”最終,蘇星柏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小諾的臉。

當然,他的吻也只是點到即止,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輕點過君諾的臉頰。

“好好睡吧!”蘇星柏在小諾的耳邊輕聲說道。說完,他又幫小諾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慢慢地走到門口,有些不舍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小諾一眼,最終還是關上了點燈的開關以及房門,離開了小諾的房間。

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房間之後,黑暗之中,君諾睜開了雙眼。她伸出手捂住了蘇星柏吻她的位置,心跳加速著。

其實蘇星柏第一次叫她的時候,她的意識就有些恢覆了,只是她實在太累了,便想偷會兒懶,不想動;之後蘇星柏把她抱上了樓,放到了床上,雖然動作很輕柔,可動靜還是不小,這讓她又醒了五分;最後讓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是蘇星柏的那個吻。不過剛剛那個時刻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太尷尬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讓她不得不繼續裝睡。

現在問題來了,蘇星柏雖然離開了,可空氣裏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耳邊還殘留著他的聲音,臉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這使得她久久不能入睡……

46

此刻的君諾正坐在蘇星柏送自己的咖啡屋裏,拿著調羹,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

此刻,她的腦海裏正在第N次重播著舞會之後的第二天早晨,她和蘇星柏的對話——

“小諾,我們才小就相識,一起經歷風雨,可始終對彼此不離不棄,互相扶持,我們誰也離不開誰。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我會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哪怕是我自己,我也決不允許。所以,小諾,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君諾承認,當她聽見蘇星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她的眼淚差一點就流了出來,“好”字差點脫口而出。可就在那一瞬間,她的頭腦恢覆了清醒,她知道她不能因為感動而答應蘇星柏。

君諾認識的蘇星柏確實是一個無可挑剔的深情好男人,更是現代社會少有的專情男士。

也正是因為這樣,君諾才更不能沒心沒肺地接受蘇星柏的感情。

要說她從未對蘇星柏臉紅心跳過,那肯定是謊話。可她的每次臉紅心跳,都是因為蘇星柏做了一些超越親情的暧昧舉動。如果有別的男人對她做出同樣的舉動,她可能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所以,在她理清自己的感情,確認自己對蘇星柏的感情是愛情還是親情之前,她沒辦法對蘇星柏做出任何承諾。否則,對蘇星柏而言太不公平了。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

君諾需要時間思考。這是君諾對自己也負責,也是對蘇星柏負責。

Susan是咖啡屋的店長,也是店裏的咖啡師,煮的一手好咖啡。她今年才三十出頭,可在這一行已經做了十多年了。當初結婚的時候,她原本是打算留在家裏相夫教子的,可她的老公心疼她,不想把她禁錮在家裏,她這才留在了這家充滿家的味道的咖啡屋。

自君諾走進咖啡屋的時候,她就看出了君諾有心事。只不過君諾沒有多說,她也就不好多問。正好現在這個時間點,來喝下午茶的客人比較多,整個咖啡屋的員工都很忙,她只能先處理單子。

好不容易客人走了一撥,她和店員們才有了休息的時間。她這才有時間關心坐在角落裏、滿懷心事的君諾。她想了想,便泡了杯熱茶,端給了君諾“Doreen,你就別折騰這杯咖啡了。來,喝杯熱茶吧!”

君諾的沈思被Susan的叫喚聲給打斷了。她下意識地擡起頭,這才看見站在一邊的Susan正一臉關心地看著她。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Susan?”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面前的熱茶,她捧起茶杯,小啜了一口,這才讓她原本有些冰冷的雙手恢覆了些暖意:“謝謝你,Susan。”

“可以坐下嗎?”Susan指了指君諾對面的沙發,柔聲問道。

“當然可以,請坐。”君諾揚起笑臉,做了個“請隨意”的手勢。

“想和我聊聊嗎?”Susan看得出來君諾的狀態很不對,這才有心勸解一下。君諾這個年齡的困惑,她是過來人了,基本都經歷過。Susan還挺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的,自己拼搏進取,追求上進,脾氣溫和,為人禮貌又誠懇。自從君諾當上老板之後,她也沒有當甩手掌櫃,而是提出了不少可行性很強的建議,讓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好。所以,她才想拉君諾一把,拉她出泥潭。

君諾猶豫了一下,她現在的心還是很亂,確實需要找個人聊聊。說不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可尷尬的是,她找不到合適的人討論這件事。

她的朋友圈裏,周望晴想抓蘇星柏很久了,給的建議肯定不客觀;齊悠揚原本還算是個合適的人選,可她最近剛回國,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就連君諾想回齊家大宅探望爺爺齊亦輝的事情,也因為齊悠揚實在太忙而延後了;至於喬語,君諾可以和喬語學姐談生活談學習,可感情問題,她實在說不出口。

想到這裏,君諾忍不住撇了撇嘴,苦笑了一下,原來她做人這麽的失敗,一到關鍵時候,連找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君諾想了想,最終還是斟酌著語言,“如果有個一直被你當成兄弟的男人,突然說喜歡你。Susan,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那就要問你的心了。你喜歡他嗎?”Susan伸出手,指了指君諾的心臟。

Susan善意地笑了笑,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煩惱的果真都是感情的事。

“如果我的心很亂呢?”君諾並沒有否認這件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而是直接承認了並且提出了疑問。

“那只能將這個問題留給時間了。時間久了,你的心會告訴你答案的。”Susan大概能猜出君諾口裏的那位“兄弟”是誰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多半就是那個讓店員們喊齊君諾“老板娘”的老板了。不過後來,由於君諾不喜歡“老板娘”這個稱呼,應君諾的要求,大家都改叫她“Doreen”了。

君諾知道,感情這種東西,只有自己最清楚。所以,她雖然沒在Susan那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她也不失落,還感激地向Susan笑了笑,“謝謝你,Susan。我也在這裏坐了一個下午了,我想出去走走。”一邊說,君諾一邊收拾散落在桌面上的東西。

“Doreen,當你害怕、傷心、開心的時候,你會第一時間想找誰來分享和陪伴,那個人便是你心裏最重要的人。”Susan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清楚的。”君諾向著Susan笑了笑,便離開了咖啡屋。

君諾走出咖啡屋之後,就隨意地選了個方向走過去。沒走多久,她就走到了附近一間叫“臺嵐小吃”的店鋪門口。

其實君諾並不餓,可她挺喜歡吃這家店的招牌小吃“皮蛋肉松豆腐”的。所以君諾沒有猶豫多久,便走進了這家店。

“Doreen,一位?”幫君諾推開門的是一個叫撻Q的男人。君諾來的次數多了,是熟客,他自然也認得君諾。

“嵐姐,來一份皮蛋肉松豆腐,一杯港式奶茶。”君諾笑著和撻Q打了個招呼,便來到櫃臺前,和老板娘點了單要了一份皮蛋肉松豆腐。

老板娘具體叫什麽名字,君諾也沒去仔細問。不過多半是名字裏有個“嵐”字,大家都叫她“嵐姐”或者“嵐姨”。聽說以前這家店不叫這個名字,也不是嵐姐經營的,她最近才盤下了這家店。除了老板之外,廚師們並沒有換,食物保持了原來的風味。附近有一家學校,所以這裏的客人之中學生居多。

“好的,你先坐,馬上就來。”袁君嵐利索地下了單。

君諾沒坐多久,她點的小吃和飲料很快就到了。

“Doreen姐?”就在君諾正打算埋頭大吃的時候,有兩把熟悉的嗓音在君諾身邊傳來。

君諾擡起頭,笑了,“阿風,Aidan,這麽巧?”

“是啊,我剛放學,就和阿風一起來這裏吃東西。”先開口的是鞏樂勤。

阿風也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了Doreen姐你的幫忙,所以這一餐你放開了肚皮吃,算我的。”

君諾放下手裏的筷子,開著玩笑道:“說要感謝我,你就請我吃這麽便宜的東西?”

“Doreen姐,我這不是囊中羞澀麽!”阿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也知道這樣的感謝好像太廉價了,可他的零花錢都是自己賺的,實在奢侈不起來。

“這樣吧!你們要是真的想感謝我,”君諾頓了頓,喝了口奶茶,才繼續說道:“那就把總決賽的冠軍贏回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阿風和鞏樂勤都自信滿滿地打了包票。

“那好,那這一頓就算我的!就當是我提前給你們慶功了。”

“哪有這樣慶功的?Doreen姐,你耍賴!”這回輪到鞏樂勤不滿了。他和君諾也熟了,知道君諾其實很好相處,說話自然沒那麽多顧忌。

君諾聳了聳肩,“愛吃不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啦!”說完,便不再理兩位少年的不滿,埋頭大吃。

“不吃白不吃!走,阿風!我們去下單!”鞏樂勤搭著阿風的肩膀,一起去了櫃臺前點單。

“咦?嵐姨?這麽巧,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你。”走到櫃臺前的鞏樂勤,看見袁君嵐有些吃驚。

“你是在這裏上班嗎?”鞏樂勤問道。

正好撻Q走到了櫃臺邊,解釋道:“我才是在這裏上班,嵐姐是這裏的老板娘。”

“原來是這樣,恭喜你啊!嵐姨!”鞏樂勤帶著笑容真心地恭喜袁君嵐。

“謝謝。難得來這裏,我請你吃東西。”袁君嵐也笑著回應了鞏樂勤。

“那怎麽行呢?你要做生意的嘛!再說了,今天有人請客,讓我們放開了肚皮任點。”鞏樂勤指著君諾說道。

“餵餵餵,你們可不要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我請客是為了提前慶祝你們得冠軍。你們到時要是沒得冠軍,可要請回我的喲!”正好,君諾吃完了最後一口豆腐,便走到了鞏樂勤的身邊,搭住了鞏樂勤的肩膀。

“你可真小氣,阿風,你說是不是啊?”鞏樂勤看著君諾的笑臉,有些頂不住了,只能尋求外援。

“怎,怎麽了?”原本阿風正在看角落裏的一桌,現在被鞏樂勤這麽一問,才轉頭望向身邊的鞏樂勤。

“發生什麽事了?”鞏樂勤也發覺阿風有些奇怪,便順著他的視線,向那一桌的兩位少年望去,“你朋友?”

“我以前的朋友。”阿風有些猶豫,該不該管這閑事。

“那些朋友?”鞏樂勤在“那些”二字上加了重音。他知道阿風曾經墮落過,吸食過K仔,也曾經和一群小混混做過朋友,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嗯。”阿風點了點頭,“不過那個白衣服的和我一樣,已經改邪歸正了。可那個紅衣服的,我不認識,但我好像見過他……”

其實,阿風不是好像見過,而是絕對見過他。他知道這個少年是義豐旗下的一個毒品拆家,他以前和這個人買過K仔。不過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阿風說不出口,也怕惹麻煩。

在說話這一當口,白衣和紅衣少年已經搭著肩離開了“臺嵐小吃”店。門在櫃臺的右邊,所以兩人離開的時候,他們說的話傳進了阿風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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