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八章懸鏡空餘雪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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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八章 懸鏡空餘雪寒心
天尊臺並不廣闊，論面積，或許與嵩山山頂的封禪臺一般無二，但論威勢，人界皇宮，封禪臺，聖皇冢，妖域古妖殿等等倒映一方國土千年威儀的建築加起來，都不會是天尊臺上那把座椅的對手。
天尊臺上的一切都不是完全真實的，除了那把椅子與陽泉。
其上的一切，包括陽泉在哪，都不過是為了襯托這把看上去就不平凡的椅子。
它是尊位，準確來說，是天地至尊之位，唯有主宰天下之人，方有能力與魄力坐下，否則，不等他將屁股挪正，就會魂飛魄散，斷無幸理。
同時，它還是天尊臺的仙境核心，與幽泉境的泉眼地位相仿，但不同的是，離了泉眼，幽泉境並不會受到太大影響，身為仙境的一切功能依舊存在，而若是尊位離了天尊臺，天尊臺的一切都將不覆存在。
因為沒有它，天尊臺的一切裝飾都沒有任何意義。
“聖閣中人不凝聚仙境，東方老賊，原來你早將聖閣的禁忌觸了個遍，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囚禁，怪不得欺師滅祖做的這般順溜！”
高陽嵩的聲音宛若龍吟，將東方鑫先前語氣中的威壓沖淡不少，但哪怕他已蘊了聖龍血脈的十成威壓，依舊無法徹底壓過東方鑫的威勢。
東方鑫面不改色，指著天尊臺道︰“聖閣會再度立於天地之間，以後的你們，只需要俯首聽命。”
對於高陽嵩話語裏的諷刺與指控，他只回以這一句話，天道聯盟之中，已經有不少充滿悲憤的目光盯準了半空中的東方鑫。
他不在乎毀掉淩霄峰，不在乎在此處殺死多少人，稍稍有些在乎的，恐怕只有自己那些親人的性命，但也僅僅是性命而已。
而他的話語中已經明示，他會讓天尊臺俯瞰天下，在上面重建聖閣。
可如今的這座宮殿只是華而不實的裝扮，似虛似幻的假想，未來以一座聖閣替代宮殿，難道還會有所變化？
“別開玩笑了！”
九元護磐陣側，郁長柏憤然出聲，一身靈力修為將吶喊擴散開去，雖不如高陽嵩的龍吟，其中蘊藏的憤怒卻能激起附近眾人的共鳴，無論他們來自人界，妖域，還是淩霄峰。
“還是這樣，口口聲聲將聖閣掛在嘴邊，實際上，你才是聖閣最大的叛徒！”
郁長柏有充分的理由憤怒。
聖閣曾經的五大入世者中，他是脾氣最不好的那一個，又是最想往上爬的那一個，在入世道途之中，放任心障壯大的他幾乎無條件的服從聖閣高層的一切指令，甚至行事不擇手段，直到為北冥修制裁，再得蘇義收徒，方才沒有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下去。審視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郁長柏已做過真切的懺悔，如今的行事風格也已在正途，甚至比北冥修顯得正派許多，但他依然是五名入世者中最容易憤怒的。
他當年的絕大多數行為，都是為了在聖閣中取得一席之地，讓郁家因為他而得以強盛，然而當他從一個外人的視角看向東方鑫統治下的淩霄峰時，他卻發現在東方鑫的統治之下，郁家這等小家族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聖閣的高層也都被大家族把持，對於他們所不喜歡的人物，完全有著數不盡的方法讓其消失，曾經聖潔輝煌的天下聖地，儼然一處藏汙納垢的窩點。
於是他襲擊三大家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心理負擔，無論從主觀還是客觀看去，那些人都是東方鑫養的走狗，如果他有足夠的實力，何至於在背後搞佯攻偷襲，直接出手替聖閣清理門戶便好。
可現在，聖閣已經徹底消失，淩霄峰也已毀滅，這個造成一切禍亂的罪魁禍首，卻堂而皇之的說要在自己逾矩創造的所謂仙境之上，再聚一個聖閣。
他如何忍受得了？
東方鑫沒有對他的話語做出任何反應，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蒼鷹不會在意螻蟻的一切動作，無論這樣的螻蟻有多少。他會在意的，只有那少數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
比如至今生命波動不曾消散的北冥修。
比如那運轉陣法死守淩霄峰混沌之前的那些家夥。
又比如遭受數次重創，陣內人心浮動，卻依舊沒有渙散的協靈陣。
但現在離他最近的，還是他一直在試圖對付的那個眼下的真正大敵。
十餘鏡影再次攻入紫電，電光碎影交纏，引得周遭空間震爆不定，蘇義以七星壇快速施法，方才沒讓這些攻勢波及下方眾人。
袁雪的攻勢不再似之前那般秉持承自北冥修的步步為營，出手之中透著明顯的焦急。
因為他突破屏障，毫不客氣的滅殺周遭數百人，袁雪饒是心中再想鎮定，也無法保證內心的平靜，這一次全力出手，旨在將東方鑫逼出屏障範圍.
三柄靈劍，三種不同劍勢，在她魂禦劍術的操控下合在一處，渾然天成，仿佛本就完全是一體，在鏡影拼著自身破碎也要強行施為的阻礙之下，紫電無法真正攔阻下這三柄蘊藏著袁雪全部修為的靈劍，劍上鋒芒已逼近東方鑫的肉身。
東方鑫如今的身體早已與天脈之泉幾乎完全相融，可以說本身就是一處天地，想要憑著三把劍的鋒芒就摧毀一方天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不久之前，北冥修三人對抗三尊者的天人合一之時，三劍合璧已成功將那一方小世界徹底摧垮。
袁雪的這一次出手，已是效仿著那時的場景，而她腦海中閃過的成千上萬的技巧，則被她無比完美的融入這三劍之中。
若東方鑫不避，這三劍能夠真正威脅到他的性命！
但也正因為心中的急切，她的出手已不向先前那般圓融。
東方鑫斜睨身側靈劍，擡手碎一方鏡影，嘴角的笑意悄然隱藏，化為殺意於指尖綻放。
人間的輩份，仙靈體的指控，天尊臺上不曾懂過他的親人，這些都不重要。
北冥修他一時半會殺不死，他既然付出了代價，便要將玄黃鑒牢牢握在手裏，這一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
東方鑫的身上，血花四濺。
湧上的鏡影已為他摧克，化作片片銀光破散。
一柄劍為他左手強握劍身，頃刻斷折，成為一把廢鐵。
一柄劍釘入他的胸口，距離心口僅有分毫之差。
一柄劍貫穿他的右肩，將這媲美仙神的肉身攪下無數碎骨。
只一瞬，東方鑫已遭重創！
袁雪此刻手握一劍，再順堯崇劍上劍意，以天山劍訣攻來，此刻的她只求將東方鑫逼退，渾然沒有想到東方鑫居然不閃不避，硬抗她這幾乎傾盡全力的殺招。
她知道東方鑫的意圖，玄黃鑒的力量能夠幫助她讀取東方鑫現在的想法，幾乎將他心中的一切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眼前。
但她的出劍只有繼續一往無前，若是不將東方鑫逼退，不知有多少人會再橫遭毒手！
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堯崇已腳踏流雲追來，崇明劍化作一道劍光，閃電般襲向東方鑫，屏障內部，高陽嵩與蘇義，荀昊，以及勉強恢覆三四成功力，再次提棍出戰的餘昌平亦是傾盡全力出手，直取東方鑫後心。
東方鑫這一番守株待兔，意在袁雪，他們哪裏看不出來？只是面對東方鑫這等恐怖存在，他們全力出手，亦只如飛蛾撲火，難以起到太大作用。
面對周遭諸般攻勢，東方鑫閉上雙眼，似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事實上，如今的人間除了玄黃鑒這等神物，還真的沒有人或事物能夠從正面真正威脅到他。
掌控天脈之泉，便如同掌控整座人間，這是其他人拼盡一切都無法追平的。
他忽而轉頭，幽邃眼神與袁雪的目光相觸，只是一瞬，袁雪只覺得似乎有一雙無形巨手緊緊扼住她的咽喉，幾乎要將她脖頸直接掐斷。
威壓！
袁雪咬緊牙關，面色瞬間變得青紫，手中劍卻不曾受到任何影響。
東方鑫已經多次試圖擾亂她的心志，這威壓貌似凝實的如同實質，終究還是與澹臺一夢的幻念一般，並非真實。
識海之中飛速運轉幻海劍音，袁雪目光直直盯準東方鑫，將手中這一劍全力遞出。
她的出手早已為東方鑫破壞。
三柄靈劍不曾落在同一處，便已經將三劍合璧割裂，這種用身體強行阻礙三劍合璧的方式，天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效仿。
東方鑫對自己都能如此狠絕，這讓袁雪不自覺的想到了北冥修。
北冥修的戰鬥從來不吝於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敵人最大的傷亡，這一點，似乎與現在的東方鑫如出一轍。
但連自己的妻兒都能下手，眾叛親離到一人獨孤天下，可不是北冥修能夠幹出來的事。
但現在，她也只有全力遞劍，東方鑫若不肯退，她便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逼退！
然而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堯崇高陽嵩分別傳來的，劍息的警兆，以及來自周圍的無數聲驚呼。
她的劍刺入了東方鑫的腹部，輕而易舉的將其貫穿。
東方鑫整個人卻在此刻“融化”，悄然在她眼前消失，只有那仙尊法袍忽而綻成無數碎片，其間雷光暴湧而出，直取袁雪面門。
這一下變起倉促，袁雪忙以寒冥劍法阻擋，寒冥劍法本幾乎全是守劍，仿佛冰雪覆蓋四周，紫電縱然奔湧，一時也無法穿透。
然而，兩根手指忽而自冰雪中探出，閃電般落在袁雪腰間，一觸即走。
小腹之下，不多不少，剛好三寸。
這一指並沒有太強的力道，至少還滅殺不了一名九階巔峰的修行者，但袁雪卻如遭雷擊，手中寶劍脫手飛出，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氣力，凝聚周身的靈力頃刻間蕩然無存，自半空轟然墜落，將冰原砸出一個大坑。
一口鮮血自她口中噴出，她直直的盯著上空，卻沒有爬起來的能力。
漫天鏡影紛紛破碎。
籠罩在屏障四周的神力亦頃刻消散。
屏障之內，無數人震驚失聲，就連袁雪本人，都不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的小腹已是一片焦黑，鮮血汩汩流出，根本沒有靈力封鎖經脈，保護內臟，就像是一個凡人被貫穿了丹田。絕無幸理。
不然，以她的護體靈力，盡可擋得住那一指中的青芒。
她茫然的看著半空，似乎感受不到傷處的劇痛，只覺得周身說不出的寒冷，仿佛要將體內一切都給凍結。
她想不明白。
明明那一指並沒有太大威力，為何自己……竟擋不住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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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臺並不廣闊，論面積，或許與嵩山山頂的封禪臺一般無二，但論威勢，人界皇宮，封禪臺，聖皇冢，妖域古妖殿等等倒映一方國土千年威儀的建築加起來，都不會是天尊臺上那把座椅的對手。
天尊臺上的一切都不是完全真實的，除了那把椅子與陽泉。
其上的一切，包括陽泉在哪，都不過是為了襯托這把看上去就不平凡的椅子。
它是尊位，準確來說，是天地至尊之位，唯有主宰天下之人，方有能力與魄力坐下，否則，不等他將屁股挪正，就會魂飛魄散，斷無幸理。
同時，它還是天尊臺的仙境核心，與幽泉境的泉眼地位相仿，但不同的是，離了泉眼，幽泉境並不會受到太大影響，身為仙境的一切功能依舊存在，而若是尊位離了天尊臺，天尊臺的一切都將不覆存在。
因為沒有它，天尊臺的一切裝飾都沒有任何意義。
“聖閣中人不凝聚仙境，東方老賊，原來你早將聖閣的禁忌觸了個遍，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囚禁，怪不得欺師滅祖做的這般順溜！”
高陽嵩的聲音宛若龍吟，將東方鑫先前語氣中的威壓沖淡不少，但哪怕他已蘊了聖龍血脈的十成威壓，依舊無法徹底壓過東方鑫的威勢。
東方鑫面不改色，指著天尊臺道︰“聖閣會再度立於天地之間，以後的你們，只需要俯首聽命。”
對於高陽嵩話語裏的諷刺與指控，他只回以這一句話，天道聯盟之中，已經有不少充滿悲憤的目光盯準了半空中的東方鑫。
他不在乎毀掉淩霄峰，不在乎在此處殺死多少人，稍稍有些在乎的，恐怕只有自己那些親人的性命，但也僅僅是性命而已。
而他的話語中已經明示，他會讓天尊臺俯瞰天下，在上面重建聖閣。
可如今的這座宮殿只是華而不實的裝扮，似虛似幻的假想，未來以一座聖閣替代宮殿，難道還會有所變化？
“別開玩笑了！”
九元護磐陣側，郁長柏憤然出聲，一身靈力修為將吶喊擴散開去，雖不如高陽嵩的龍吟，其中蘊藏的憤怒卻能激起附近眾人的共鳴，無論他們來自人界，妖域，還是淩霄峰。
“還是這樣，口口聲聲將聖閣掛在嘴邊，實際上，你才是聖閣最大的叛徒！”
郁長柏有充分的理由憤怒。
聖閣曾經的五大入世者中，他是脾氣最不好的那一個，又是最想往上爬的那一個，在入世道途之中，放任心障壯大的他幾乎無條件的服從聖閣高層的一切指令，甚至行事不擇手段，直到為北冥修制裁，再得蘇義收徒，方才沒有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下去。審視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郁長柏已做過真切的懺悔，如今的行事風格也已在正途，甚至比北冥修顯得正派許多，但他依然是五名入世者中最容易憤怒的。
他當年的絕大多數行為，都是為了在聖閣中取得一席之地，讓郁家因為他而得以強盛，然而當他從一個外人的視角看向東方鑫統治下的淩霄峰時，他卻發現在東方鑫的統治之下，郁家這等小家族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聖閣的高層也都被大家族把持，對於他們所不喜歡的人物，完全有著數不盡的方法讓其消失，曾經聖潔輝煌的天下聖地，儼然一處藏汙納垢的窩點。
於是他襲擊三大家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心理負擔，無論從主觀還是客觀看去，那些人都是東方鑫養的走狗，如果他有足夠的實力，何至於在背後搞佯攻偷襲，直接出手替聖閣清理門戶便好。
可現在，聖閣已經徹底消失，淩霄峰也已毀滅，這個造成一切禍亂的罪魁禍首，卻堂而皇之的說要在自己逾矩創造的所謂仙境之上，再聚一個聖閣。
他如何忍受得了？
東方鑫沒有對他的話語做出任何反應，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蒼鷹不會在意螻蟻的一切動作，無論這樣的螻蟻有多少。他會在意的，只有那少數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
比如至今生命波動不曾消散的北冥修。
比如那運轉陣法死守淩霄峰混沌之前的那些家夥。
又比如遭受數次重創，陣內人心浮動，卻依舊沒有渙散的協靈陣。
但現在離他最近的，還是他一直在試圖對付的那個眼下的真正大敵。
十餘鏡影再次攻入紫電，電光碎影交纏，引得周遭空間震爆不定，蘇義以七星壇快速施法，方才沒讓這些攻勢波及下方眾人。
袁雪的攻勢不再似之前那般秉持承自北冥修的步步為營，出手之中透著明顯的焦急。
因為他突破屏障，毫不客氣的滅殺周遭數百人，袁雪饒是心中再想鎮定，也無法保證內心的平靜，這一次全力出手，旨在將東方鑫逼出屏障範圍.
三柄靈劍，三種不同劍勢，在她魂禦劍術的操控下合在一處，渾然天成，仿佛本就完全是一體，在鏡影拼著自身破碎也要強行施為的阻礙之下，紫電無法真正攔阻下這三柄蘊藏著袁雪全部修為的靈劍，劍上鋒芒已逼近東方鑫的肉身。
東方鑫如今的身體早已與天脈之泉幾乎完全相融，可以說本身就是一處天地，想要憑著三把劍的鋒芒就摧毀一方天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不久之前，北冥修三人對抗三尊者的天人合一之時，三劍合璧已成功將那一方小世界徹底摧垮。
袁雪的這一次出手，已是效仿著那時的場景，而她腦海中閃過的成千上萬的技巧，則被她無比完美的融入這三劍之中。
若東方鑫不避，這三劍能夠真正威脅到他的性命！
但也正因為心中的急切，她的出手已不向先前那般圓融。
東方鑫斜睨身側靈劍，擡手碎一方鏡影，嘴角的笑意悄然隱藏，化為殺意於指尖綻放。
人間的輩份，仙靈體的指控，天尊臺上不曾懂過他的親人，這些都不重要。
北冥修他一時半會殺不死，他既然付出了代價，便要將玄黃鑒牢牢握在手裏，這一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
東方鑫的身上，血花四濺。
湧上的鏡影已為他摧克，化作片片銀光破散。
一柄劍為他左手強握劍身，頃刻斷折，成為一把廢鐵。
一柄劍釘入他的胸口，距離心口僅有分毫之差。
一柄劍貫穿他的右肩，將這媲美仙神的肉身攪下無數碎骨。
只一瞬，東方鑫已遭重創！
袁雪此刻手握一劍，再順堯崇劍上劍意，以天山劍訣攻來，此刻的她只求將東方鑫逼退，渾然沒有想到東方鑫居然不閃不避，硬抗她這幾乎傾盡全力的殺招。
她知道東方鑫的意圖，玄黃鑒的力量能夠幫助她讀取東方鑫現在的想法，幾乎將他心中的一切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眼前。
但她的出劍只有繼續一往無前，若是不將東方鑫逼退，不知有多少人會再橫遭毒手！
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堯崇已腳踏流雲追來，崇明劍化作一道劍光，閃電般襲向東方鑫，屏障內部，高陽嵩與蘇義，荀昊，以及勉強恢覆三四成功力，再次提棍出戰的餘昌平亦是傾盡全力出手，直取東方鑫後心。
東方鑫這一番守株待兔，意在袁雪，他們哪裏看不出來？只是面對東方鑫這等恐怖存在，他們全力出手，亦只如飛蛾撲火，難以起到太大作用。
面對周遭諸般攻勢，東方鑫閉上雙眼，似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事實上，如今的人間除了玄黃鑒這等神物，還真的沒有人或事物能夠從正面真正威脅到他。
掌控天脈之泉，便如同掌控整座人間，這是其他人拼盡一切都無法追平的。
他忽而轉頭，幽邃眼神與袁雪的目光相觸，只是一瞬，袁雪只覺得似乎有一雙無形巨手緊緊扼住她的咽喉，幾乎要將她脖頸直接掐斷。
威壓！
袁雪咬緊牙關，面色瞬間變得青紫，手中劍卻不曾受到任何影響。
東方鑫已經多次試圖擾亂她的心志，這威壓貌似凝實的如同實質，終究還是與澹臺一夢的幻念一般，並非真實。
識海之中飛速運轉幻海劍音，袁雪目光直直盯準東方鑫，將手中這一劍全力遞出。
她的出手早已為東方鑫破壞。
三柄靈劍不曾落在同一處，便已經將三劍合璧割裂，這種用身體強行阻礙三劍合璧的方式，天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效仿。
東方鑫對自己都能如此狠絕，這讓袁雪不自覺的想到了北冥修。
北冥修的戰鬥從來不吝於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敵人最大的傷亡，這一點，似乎與現在的東方鑫如出一轍。
但連自己的妻兒都能下手，眾叛親離到一人獨孤天下，可不是北冥修能夠幹出來的事。
但現在，她也只有全力遞劍，東方鑫若不肯退，她便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逼退！
然而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堯崇高陽嵩分別傳來的，劍息的警兆，以及來自周圍的無數聲驚呼。
她的劍刺入了東方鑫的腹部，輕而易舉的將其貫穿。
東方鑫整個人卻在此刻“融化”，悄然在她眼前消失，只有那仙尊法袍忽而綻成無數碎片，其間雷光暴湧而出，直取袁雪面門。
這一下變起倉促，袁雪忙以寒冥劍法阻擋，寒冥劍法本幾乎全是守劍，仿佛冰雪覆蓋四周，紫電縱然奔湧，一時也無法穿透。
然而，兩根手指忽而自冰雪中探出，閃電般落在袁雪腰間，一觸即走。
小腹之下，不多不少，剛好三寸。
這一指並沒有太強的力道，至少還滅殺不了一名九階巔峰的修行者，但袁雪卻如遭雷擊，手中寶劍脫手飛出，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氣力，凝聚周身的靈力頃刻間蕩然無存，自半空轟然墜落，將冰原砸出一個大坑。
一口鮮血自她口中噴出，她直直的盯著上空，卻沒有爬起來的能力。
漫天鏡影紛紛破碎。
籠罩在屏障四周的神力亦頃刻消散。
屏障之內，無數人震驚失聲，就連袁雪本人，都不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的小腹已是一片焦黑，鮮血汩汩流出，根本沒有靈力封鎖經脈，保護內臟，就像是一個凡人被貫穿了丹田。絕無幸理。
不然，以她的護體靈力，盡可擋得住那一指中的青芒。
她茫然的看著半空，似乎感受不到傷處的劇痛，只覺得周身說不出的寒冷，仿佛要將體內一切都給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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