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進行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最後一組，換好服裝的周暖暖站在卿歡身邊，沖她笑得很暖：“歡歡，一會要加油哦！”

然後導演便叫她們入場了，她有很多事情要協調，一開始沒註意選手的妝容，突然感覺飄過去個什麽奇怪的東西，她眼睛瞪大，想要把那人叫回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卿歡已經踏入舞臺燈光。

銀色閃光大眼影，如同骷髏特效的陰影，紫色的嘴唇。

穿的倒是和舞蹈配合的白色古風褲裙，裙擺下一雙漫畫腿又長又直，白得發光。

不看頭，美得一匹。

導演整個人都不好了，偏偏卿歡卻感覺很好，還歪頭，沖她眨眼笑了一下。

然後驕傲地揚著小臉轉回去，又沖臺下的觀眾眉眼彎彎。

渾身都散發著“我美呆了”的自信光芒。

臺下的觀眾們：……

這個紫唇骷髏是誰？

為什麽要沖她們笑得那麽燦爛？

盛明煊則是輕嗤一聲，卿歡為了讓他註意到她，真是花樣百出。

另外的兩個導師，一個是童星出道，還沒成年就擁有千萬粉絲的國民弟弟，越樹；一個是在國外做練習生，前兩年才在國外成團出道，出道即爆，今年回到國內發展的C位女王，沈瑤菁。

臺上的女孩全都青春靚麗，唯有卿歡像個開心的小骷髏，格外顯眼。

越樹抿唇，像要穩住他清冷少年的人設，但實在沒忍住：“噗。”

沈瑤菁走的是A颯路線，特意畫得濃妝，小小年紀，氣場卻很足，她不讚同地看了眼越樹，心想他怎麽可以在比賽的時候，這麽不嚴肅……

她的目光與神采飛揚的卿歡撞在一起。

扳著的臉一抖，唇間沖出氣音：“哈。”

《榮耀少女》是以先直播，再剪輯成兩小時節目放在平臺上的形式播出。

彈幕從卿歡出場就開始爆炸式增加：

【我按照排除法確定那個膨脹得快要飛起的骷髏是卿歡。】【我覺得卿歡被化妝師整了，如果是我，我早就哭了，可她卻笑得那麽開心，嗚嗚嗚，搞得我更心疼她了。】【前面別甩鍋化妝師，後臺花絮都放出來了，卿歡的化妝師是榮耀最好的化妝師，而且給她畫的時間比誰都久，老師盡力了，可惜卿歡不配！】【握草！卿歡怎麽這麽醜？我室友還說她好看，好看個屁！一會能不能不要給這個醜八怪鏡頭！老子看她一眼就想吐！】導演看著彈幕黑卿歡的言論，嘆了口氣，搖頭。

他們的比賽是按照人氣排名。

就算卿歡跳得再好，這張臉敗壞了路人緣，沒人給她投票，照樣白搭。

導演都做好卿歡會被淘汰的準備了。

臺上的選手準備就緒，燈光暗下來，空靈詭異的聲音緩緩流出。

卿歡本來跳得就好，得到滿意的妝容Buff，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纖細的腰肢軟若無骨，腳尖輕巧，真的就像漫步在光怪陸離世界間的異域少女。

天真浪漫，詭譎狡黠。

如蝶斑斕，似妖魅惑。

當初信誓旦旦說絕不看她的觀眾，都真香了，卿歡身上就像有磁鐵一樣，將他們的目光吸引。

C位變得毫無意義，卿歡走位換到哪裏，哪裏就是最閃耀的位置。

盛明煊一開始是看著周暖暖，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視線開始追著卿歡。

而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看卿歡。

越樹，因為年少成名，已經對娛樂圈出現厭倦心理，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今天來也只是為了應付通告，根本沒準備認真的少年，此刻癡癡看著卿歡。

就在所有人都看得入了迷的時候，卿歡揚起手臂，帶著廣袖從臉邊拂過，攝像給了個特寫，一張骷髏臉在沖他們圍笑。

就像一盆冷水兜頭倒下。

所有人一下都醒了。

盛明煊發現自己的目光竟然定在卿歡身上。

眉心皺起，遷怒地對卿歡有更多的厭惡。

越樹倒是噗嗤笑出來。

這個姐姐，太好玩了。

彈幕又開始黑卿歡的顏值，指責卿歡醜得嚇到他們了。

在滿屏謾罵中，一條彈幕格外顯眼：【是我的錯覺麽？我怎麽感覺卿歡的妝比一開始出來的時候淺了？】導演也看到這條彈幕了，一開始她以為是舞臺燈光的問題，讓觀眾產生了誤會。

但慢慢地他覺得不對了。

卿歡每次手或者廣袖從臉上拂過後，臉上的骷髏妝便掉了一層色。

起初看不太出來，但隨著音樂鼓點激烈，拂過臉龐的動作快起來，卿歡臉上的變化就變得明顯了。

導演品味，這個舞突然多了些川劇變臉的感覺。

彈幕都傻了：

【我看的是舞蹈對吧？不是變臉對吧？卿歡她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還帶夾帶私活，跳舞的時候給我們變臉啊？】【太牛啤，我看過邊跳邊唱，邊跳舞邊詩朗誦，邊跳舞邊頂大缸，就是沒看過邊跳舞邊卸妝的！卿歡怎麽做到的？】【我不想知道卿歡怎麽變臉的，我就想知道她怎麽……長得那麽美的！】此時，舞蹈進行到最後，卿歡瑩白赤足在舞臺上旋轉，長發隨著動作飛起，額上銀色的鉆石鏈，也略微躍起。

每次轉身，如穿越時空，夢幻彩光落在她的臉上。

美得令人屏息。

生怕驚動這如神跡降臨的美麗。

剛剛在心中暗暗發誓再看卿歡就是狗的盛明煊，失神地望著她。

彈幕更有意思，滿屏都是黑卿歡黑到半截的話，那是因為黑子打到一半，便被卿歡驚艷，無意識地將沒完成的話發了出來。

導演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叫著攝像：“把給C位的鏡頭轉到卿歡身上！”

周暖暖消失在鏡頭中，不過無人在意。

所有人都很滿意這個安排。

周暖暖正微笑著沈浸在自己的舞姿中，突然發現鏡頭從她身上移開，她轉頭看去，入目的就是卿歡那張無暇完美的小臉。

她瞪大眼睛，來不及做其他反應。

鼻血先沖了出來。

隨著她的旋轉，飛灑。

除了總直播通道，每個選手還有直拍通道，就是單獨直拍選手的。

周暖暖血灑舞臺的一幕被如實記錄下來，一起記錄的還有她被卿歡的美貌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

音樂結束，有關卿歡的詞條卻像坐了火箭一樣沖上熱搜榜：#卿歡骷髏圍笑#

#卿歡變臉#

#卿歡人間絕色#

#周暖暖又被卿歡美得噴血#

表演結束，有人送上麥克，順便給周暖暖送來紙巾，周暖暖的臉漲得通紅，帶著霧氣的眼睛悲憤交加地看了眼卿歡。

她不相信，她出醜流鼻血，和卿歡沒關系。

說不定卿歡早就知道她安排了化妝師，才故意這樣將計就計害她的。

想到剛剛轉圈流鼻血的樣子有多丟人，周暖暖委屈得眼睛紅了。

她只是想讓卿歡退賽，而卿歡呢，她卻想讓她被所有人嘲笑。

卿歡根本不知道周暖暖怨上她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漂亮的骷髏臉沒有了，還很開心。

每個選手都可以在導師點評前說一句話。

卿歡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覺得今天能夠發揮得那麽好，有一半功勞是屬於她的化妝老師的，所以她很認真地開口：“我要謝謝我的化妝老師，一開始是她給我化的妝，但是我覺得不是很適合我，所以我問她可不可以把化妝工具讓我自己來。”

突如其來的神轉折，讓全場寂靜無聲，彈幕都空了一瞬。

周暖暖懷疑人生，那麽醜的骷髏妝竟然是卿歡自己畫的？

她精心安排，故意把卿歡往醜裏畫的化妝師被卿歡嫌棄了？

她往下臺下一看，她收買的那個化妝師正含著淚花，無限悲傷地看著她。

終是辜負了。

“感謝老師的化妝工具！”卿歡綻開笑容，“真的好好用！”

彈幕深刻反省自己：【對不起，化妝老師，我們誤會你了，我們還以為你故意整我們二歡，原來都是她自己……】黑子們仿徨了，面對卿歡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經驗豐富的他們竟然有點無從黑起的感覺。

輪到導師投票，每個導師手裏都有五千票，最後一組表演完畢後，可以投出。

投給幾個人都可以。

越樹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票投給卿歡：“我喜歡姐姐的變臉表演。”

觀眾們：？！

沈瑤菁把五千票分了很多份，最後最多的那份一千票也投給卿歡：“我喜歡妹妹的化妝技術。”

觀眾們：？！

這是偶像選秀吧？

這兩個導師腫麽回事？

選文化遺產繼承人還有化妝師呢？

到了盛明煊，他冷冷的目光掃過卿歡，最後把五千票投給周暖暖還有和周暖暖交好的黃頭發和公主切。

對卿歡沒有一句點評。

冷淡的態度觀眾隔著都感受到了。

卿歡一點也不在乎盛明煊點不點她，頂著她以為還在的骷髏臉坐到一邊，美美地等待網上投票的結果。

座位是按照等級劃分的，最上面最舒服的是A班的，最下面可憐巴巴連個靠背都沒有的凳子是F班的。

三個小富婆早就表演完了，坐成一排，留了個豁給卿歡。

“炒雞棒。”關觀觀把早就準備好的大拇指舉起來，在卿歡翹挺的鼻尖上按了下。

卿歡笑了一下，習慣地把腳踩在凳子下邊的凸起上，和其他人一起仰起臉看大屏幕上的投票結果。

鏡頭自覺地對準卿歡。

她的臉上有些嬰兒肥，但五官炒雞能打。

眼神清澈，眉眼妖孽。

又純又欲，讓彈幕瘋狂舔屏。

就在網友們都對卿歡這張漂亮的小臉欲罷不能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卿歡越來越矮，越來越矮。

然後滋溜，從屏幕下面消失了。

彈幕打出一排排問號。

攝像機抖了抖，往下滑去。

F班所有人都好好地坐在六十厘米高的凳子上，只有卿歡坐在二十厘米高的兒童小板凳上。

哪來的兒童小板凳？

彈幕笑到頭掉：

【卿歡是不是踩到升降凳的開關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裝作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和其他人一樣認真地擡頭看屏幕，哈哈哈，雞立鶴群！】【不好意思，我們卿小雕又犯傻了，這就抱走，大家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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