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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僵屍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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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遍布戰鬥殘留的痕跡。

看來剛才那個人所指的路沒錯,沈小米的兄長應該曾被僵屍追殺得沿著這條路倉惶逃跑。

與其同行的,還有一只狐妖。

“方向沒錯,繼續找。”

為了方便行動,傾月轉抱為背,帶著沈小米一路在樹枝上縱橫跳躍,極快地沿著痕跡殘留的方向追去。

前方情況不明,她不敢直接飛上天,便只能用這種折中的方式加快尋人的速度。

面上不顯,但其實傾月對沈小米兄長還能否安好一事存疑,這些痕跡明擺著是幾日前留下來的,幾天時間,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只是怕沈小米太過擔心,她這才沒明說。

不管是死是,都先將人找到再說。

足尖再次落在一處枝丫處借力,可能是兩人加起來重量超出了這小小枝丫的承受力,傾月只覺腳下一空,兩人的身子極速下墜。

沈小米驚恐地張大嘴巴,卻發不出尖叫聲,傾月伸手環住她的腰,運起靈氣想讓兩人懸浮起來。

金丹修士可短暫禦空而行,這本該是本能般的神通,可此時卻猶如飛鳥失了羽翼一般,失了效用,只能墜落進無盡深淵。

此地有禁空禁制!

幾乎是發現飛不起來的剎那,傾月就明白了導致如此的主因。

“憋氣!”她低喝一聲,隨即凝決施法。

水汽凝聚,形成一顆碩大的水球,將兩人團團包圍在中間,水球最外圍,分布著一層薄薄的冰,借此維持著水球形狀不散。

沈小米在水中閉眼憋著氣,咕嚕嚕的水泡不斷從口鼻處冒出。

要……憋不住了!

嘭——!

猛烈的撞擊將水球外圍的冰層撞碎,冰花混雜著水珠四散飛濺。

沈小米被趴到在地上,低著頭不斷咳嗽,一邊咳還一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心底升起一股劫後餘生之感。

“沒事吧?”傾月將她扶起來,又遞了張幹凈帕子給她擦臉。

水球大大減緩了墜地的沖擊,兩人都沒受傷,就是全身濕透的模樣有些狼狽。

沒有。

沈小米搖頭,借著傾月的力道站起身,又接過帕子擦幹凈臉上的水漬。

剛擦好,還未來得及睜眼,就又兜頭被人潑了一大堆水。

這水……還不慎幹凈。

換換低頭,看著月白裙擺被染上難堪的黑紅汙漬,星星點點,猶如潑泥,傾月的額角敏感地跳了跳。

“咳咳……”顧承瀚以一種及其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咳得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還未等他緩過來,衣領突然被人一把拎起,眼角掃見一個不斷放大的拳頭,拳風帶著淩厲的風壓,毫不留情,足可見揮拳之人有多麽憤怒。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跟著我們了嗎?”

顧承瀚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放松自己任由妹妹毆打。

等了一會兒,不見疼痛,他不由睜開眼,正對上傾月震驚覆雜的目光。

“大哥……”傾月錯愕地問:“你不是死了嗎?”

“這個問題不該我來問你?”顧承瀚像以前那樣,對著傾月寵溺地微笑:“月兒,你還活著,真好。”

“你以為我死了?”傾月擰眉,隨即又回想起兩年前的禍事,忍不住冷笑一聲:“也是,他們派來的兇手,不為殺我難道還閑到三更半夜來看我們過得有多悲慘?”

兄妹二人再次對視,皆神情覆雜。

顧承瀚是顧家嫡長子,傾月同父同母的嫡親哥哥。

他少年成名,頂著母親妹妹的期盼和父親的冷漠成長為一代將軍,手握大昌北部邊疆五萬兵權,位高權重,是天子心腹之一。

連他們的父親顧儒之都忌憚於長子的權勢,連帶著對原配妻子都不得不敬重三分。

可以說,如果當初顧承瀚還在,傾月別說未婚先孕,她就算是將孩子生下來,養在顧家,都沒人敢質疑半句。

可惜,他在五年前便戰死沙場了。

死訊傳來後,傾月與母親幾乎哭暈過去,結果悲痛未消,她們在府裏的待遇便急劇下降。

不是明面上的克扣,但父親明目張膽地冷落母親,顧傾星母女囂張跋扈的欺負,那比吃不上飯,穿不起衣服還要讓人受折磨。

未想,三年過去,傾月也沒了,只剩下她母親一人留在偌大的,吃人的尚書府裏。

“你當年是怎麽回事?母親……又怎麽樣了?”傾月帶著阿米,一邊沿著漆黑的通道往前走,一邊詢問顧承瀚。

“五年前外族來犯,我帥兵出戰,未想被心腹背叛,一刀穿心,拋屍荒野。”

顧承瀚扯開衣襟,露出裏頭消除不掉的猙獰疤痕,沈小米嚇得躲進了傾月背後。

“衣服穿好。”傾月直接粗暴地給他拉上衣襟。

“你變得……”頂著妹妹冷淡的目光,顧承瀚自覺吞下後面的話,轉而繼續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其實看他如今的狀況就知道,顧承瀚當年僥幸沒死,反而是被一位雲游的大能修士給救了。

那位大能看中他身負天水靈種的極品天賦,愛才心起,將他收為弟子,帶他入宗門,傳他修行之道,悉心教導於他。

初入仙門,顧承瀚也曾思念過家中母親與幼妹,還想著將她們一起接來修真界一家團聚。

反正他們也對顧府毫無留戀,離開了反而更好,也許他母親妹妹也有靈種,可以修煉,那樣更是皆大歡喜。

但宗門規定門下弟子得突破築基方能出門游歷,且他那時候實力低微,又見識過修真界的殘酷,深知即便接來了人,僅憑他的力量可能也護不住,便只得暫緩。

想著等他修為有成之後,再風光回家。

結果,等他終於回去,收到的卻是獨居於佛堂的母親的淚眼,和妹妹的死訊。

那一刻,顧承瀚悲憤地幾欲入魔,甚至對生父和那對迫害他母親妹妹的母女動了殺心。

但他……殺不了他們。

“為何?”傾月周身氣息冷凝,幾乎快凝出冰霜。

“顧傾星拜入無相仙宗,傳聞其頗得崇華仙尊賞識,哥哥無能……動不了她。”

緊握的拳頭崩出了青筋,顧承瀚無力地垂頭,對於自己的弱小很是不甘。

他所拜入的宗門雖說不比無相仙宗差多少,但他師尊才初入渡劫期,遠非能一劍斬殺十位大乘強者的崇華仙尊的對手。

顧承瀚自己可以拼著不要命為妹妹報仇,但是他不能不顧及還活著的母親,和一直愛護他的師尊,包括一幹師兄師姐們。

牽絆太多,而他又太過弱小,這就是他的原罪。

拳背扶上一只柔軟的小手。

顧承瀚猛地擡頭,卻見傾月側開目光,並不看他:“你顧好自己和母親就行,我的仇,我自己會報。”

“月兒……”顧承瀚感動地想要說什麽,被傾月打斷。

“走吧,先幫沈小米找到她兄長,這是我欠她的恩情。”

是她欠了阿米一家的恩。

傾月心下暗道。

顧承瀚快步跟上她的背影,張口欲言,有心想問她這些年的經歷,但見妹妹沒有想要提及的意思,終究還是選擇了沈默。

算了,月兒不想說他就不問。

“警戒!”傾月突然頓住腳步,警惕地散開神識,查探四周。

沈小米手裏捧著顆夜明珠,明亮的珠光將方圓三丈地都照得通亮。

神識和肉眼反饋回來的都是毫無動靜,但傾月就是有一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顧承瀚悄無聲息地抽出武器,是一柄匕首。

他擅用□□,但是這種狹窄通道中□□施展不開,只能轉換為更加靈活的匕首。

長期行軍生活帶給他的不僅僅是絕佳的身手,還有對危機的感知。

破空聲驟起,在背後!

猛地轉身,匕首劃過一道淩厲弧線,格擋住了一只襲來的利爪。

前頭,傾月也舉劍攔住了一只綠毛僵屍。

綠毛僵屍不過練氣後期修為,很輕易就被兄妹二人斬殺,速度快到沈小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她呆呆地眨眨眼,默默地拉緊了傾月的衣擺。

這兩只綠毛僵屍的出現似乎是個信號,很快地,先前的平靜被打破,一波又一波的僵屍從通道深處襲來,讓傾月懷疑他們是不是掉進了僵屍窩。

“不是僵屍窩,我們是掉進了墓地,這些僵屍都是墓主人的陪葬。”

顧承瀚示意傾月觀察那些僵屍身上的衣物,很多都是專門給陪葬仆從所穿的服飾,有些僵屍身上還貼著鎮魂符。

這是為了鎮壓仆從的魂魄,強迫他們到了陰間,也得盡心盡力地服侍墓主人。

“先前差點殺了你的那只僵屍,恐怕就是這墓穴之主。”

顧承瀚不負天才之名。

他修煉五年,如今修為在築基巔峰,已經差不多摸到了晉級的邊緣,算是半步金丹,且他從前是將軍,本就武功高強,修煉之後實力更是強勁,甚至足以越級斬殺金丹修士。

但那只襲擊他的僵屍卻差點要了他的命。

所以這只僵屍的修為,最少也得在金丹後期。

墓穴修建,依照風水,墓主人定然是被安葬在最好的位置,也就是陰氣最重之地。

常年累月地滋養下來,養出一只金丹僵屍真不是什麽怪事,且這只僵屍還培養出了一大群手下,說明其靈智不低。

“我們這一行恐怕會有些危險,註意多加小心。”傾月面色凝重地說。

他們三人站成一列,傾月打頭陣,沈小米被護在中間,顧承瀚斷後。

一路不斷斬殺僵屍,從一開始的練氣期,到築基期,最後甚至還出現了半步金丹。

僵屍數量多到傾月不得不懷疑:“這些僵屍,恐怕不僅只有墓主人的陪葬。”

怕是這些年消失在平禹坡裏的人,不是像傳聞中那樣被野獸吃了,而是變成了僵屍,被迫呆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墓穴裏。

沈小米抓緊了傾月的衣擺,她的哥哥,不會也……

“不會。”傾月突然斬釘截鐵地道:“墓穴深處有活人的氣息。”

這是探出去的神識反饋給她的,不僅僅有活人,還有一只重傷的狐妖。

他們被困在一處狹小墓室裏,墓室之外擠擠挨挨堵滿了上百只僵屍。

那密密麻麻,還在不斷蹦噠上下的頭顱,看得傾月眼暈。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傾月頭也不回地對沈小米說:“你兄長還沒死。”

就是狀態不太好,神智感知到的活人氣息有些微弱,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危險。

“大哥。”傾月一劍利落斬殺襲來的僵屍,一邊拜托顧承瀚:“待會我若與那只金丹僵屍戰起來,你替我保護好沈小米。”

可能是為了保證自己的絕對地位,墓穴裏的僵屍雖多,但最強也就半步金丹,沒有一只能突破金丹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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