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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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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這天天氣很好,三娃自己在院子裏玩,玉溪換了一件破衣服,準備收拾下屋,自從三十那天過後,玉溪就不怎麽愛進這個下屋了,心裏有些膈應。可又不能把屋子閑置著。家裏的母羊要生了,玉溪想養著,天冷了就得挪到屋裏來。去年因為沒準備,直接把羊圈裏邊,他收拾的再勤快,也有味。玉溪幹脆,把裏面鋪上石頭。弄得幹凈點。

先用鍬把地上的泥土挖去厚厚的一層,不然味道還是很大。然後鋪上一層石頭,石頭是從龍頭山東邊的石林子運回來的,那裏座山就是一座石頭山,都是藍黑色大石,十裏八村誰家用石頭都上那去采。玉溪家房子的基石還有圍墻都用的那裏的石頭。正是因為這座石頭山的存在,他們附近的幾個村子,圍墻,房屋下圍都是藍黑色,配上周圍綠色的樹木,看起來十分有特色。

鋪磚的時候要找平一些的面,盡可能的讓地面平整,玉溪拿著大斧子,遇到不平的地方一砍,身體對力量的控制,五感的敏銳,都讓他做事的時候得心應手,鋪出來的地面異常平成堅實。

整個屋子都鋪上了石塊,然後用水泥將縫隙泥上。水泥還是家裏蓋房剩下的,不多了,這次用了就沒了。要不是水泥不夠,玉溪也不必用石頭鋪了。在靠著南墻低根,砌了一個凹槽,做出水溝用,順著水溝他在墻根底下挖了一個洞,外面也斜斜的挖了一個溝。以後可以直接在屋子裏沖水,清洗地面。只是到了冬天,要時不時的清理冰塊。工作量雖然增加了,屋子幹凈許多。

房頂原用稻草鋪的,這個玉溪沒動,等秋收了,在用苞米桿子和茅草鋪頂,羊就能過冬了。

洗了洗手,出門看著三娃正撅著小屁股拿著小木棍不知道幹啥。走了過去,一看,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裏抓來一只蟲子,也不知道害怕正拿著小棍挑呢。

玉溪上前摸了一下小家夥屁股,“三娃,別玩了,跟哥洗洗手,一會你二哥回來了。”他想著得上集上給三娃買兩條死襠褲,開襠褲再穿有點涼了。

小家夥聽到這個,笑呵呵的站起來,“二哥回來吃飯飯。”

“怎麽餓了?”玉溪摸了摸小家夥肚子,是有點癟了。帶著他洗洗手。又洗了個小一點的西紅柿,圍上圍嘴,讓他拿著吃。

昨天蒸的饅頭做主食,又做了個亂燉,裏面放了肉片,土豆豆角茄子西紅柿,大鍋燉的爛爛的,都是三叔家地裏長的,連湯帶菜的,味道特別好,之前在京城吃菜總覺著差點什麽,菜的味道沒有自家種的香。洗了黃瓜生菜大蔥,沾著家裏大醬生吃,從小吃習慣了一天不吃好像差點啥。

簡簡單單的做好午飯,就聽見狗叫,接著就看到二娃進來了。滿腦門的汗。

“咋回來這麽快?”

二娃從缸裏舀了一舀子水喝了才說“我跑回來的。”

“跑啥,滿腦門的汗。”

“他們看熱鬧去了。都跑著回來的,我沒去,就先回家了。”

“什麽熱鬧?”

“聽說西屋大爺家的小孫子中邪了。正鬧著呢。大家都去看熱鬧了。”

“是嗎?”

“狗子跟我說,西屋大爺帶著那小子去龍頭山給太爺燒紙,結果回來就中邪了,都三天了。今天鬧得厲害,我們一進村子就聽他們家吵吵聲。”

“他們家不是總吵嗎,沒什麽新鮮的了。”玉溪倒是想起來了前兩天可不是太爺去世的日子。因為玉溪爺爺跟西屋大爺關系不怎麽好,所以玉溪家從來不挑這日子去燒紙,一般都是清明或者過節才去。現在玉溪長輩都去世了,他也想不起來了。

“哥你說真有鬼嗎?”

“瞎說什麽,那有的事。”

“那他們家孫子咋那樣呢,好像瘋了一樣。我老遠都聽到他叫喚了”要不是怕他哥著急他也去看了。

“誰知道呢,可能有啥病吧。”玉溪沒放在心上。他對西屋大爺那邊人印象不是很好。

玉溪的太爺爺有四個兒子,早些年,老大老二結婚後沒多久,老太爺就沒了,老大就張羅著分家,那時候三爺還有老四玉溪他爺爺都沒成家呢。老太奶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依著兒子分了。老太爺在世的時候給幾個孩子蓋了房,他們住的老房子是準備給老大老二的,新蓋的給老三老四。他想著將來跟大兒子過。要是條件好點,就把老房子重蓋。哪想到他一死,老大就張羅著分家。這麽的倆成家的孩子就去新房。沒結婚的跟老太奶住一起。

老大的媳婦是個愛鬧騰的,加上老二家的孩子多,在一處矛盾不斷,最後老二幹脆自己蓋房搬了出去,老大還想把老二那間房占了,老實人也有生氣的時候,老二幹脆把自己家那邊給拆了,反正是我的,我愛怎麽怎麽地,你管不著。就因為這事,兩邊打的不可開交。後來多少年都不來往。

這個二爺爺就是三叔的爹。後來三爺爺成了村長,四爺爺就是玉溪的爺爺。也因為之前分家的事,大爺爺跟其他幾個爺爺關系不好,他們家當初的新房在老房的西邊,所以孩子們都稱呼他西屋大爺(爺,這裏是二聲,爺爺的意思,東北管父親的哥哥叫大爺這個是一聲,是大伯的意思。)而原本應該他住的老屋現在三爺爺住著。現在想想當初他爭來爭去也沒撈到什麽好處。

家有賢妻才能家和萬事興,玉溪覺著大爺爺這個人還是可以的,只是他的老婆不怎麽樣。那老太太可事了,當初他爸媽去世,想算計玉溪的就有她一個,跳的最歡的就是她那閨女兒子。所以玉溪對他們家那是敬而遠之,永遠不往來才好。

下午玉溪整理菜園子,苞米黃豆都快熟了,今年黃豆跟苞米套種的,去了留著明年下醬的,自己吃的,剩下的玉溪都準備榨油。榨油剩下的豆餅,還能給羊吃。不過這也不夠,他還準備去買點豆餅,母羊產奶還有小羊都需要營養。

正想著,聽到大門響,一看三嬸挎著一個籃子進院了。

“三嬸。”玉溪從地裏走了出來。

“我給你們帶了點苞米過來。”

“怎麽早苞米下來了?”

“嗯,是你三叔特意弄得粘苞米。味可甜了。”

玉溪接過來,一看,“好像比咱們往日種的棒小了點。”

“嗯,這是外面幾趟的,先摘了嘗嘗。聽說城裏人願意吃這樣的,等明個摘了賣城裏去。”

玉溪點點頭“我記著從京城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大街上賣熟苞米要五毛錢一棒呢,可真是掙錢。要不三嬸你們也試試做熟了賣,不然問問明志哥,他也許有興趣,估計比咱們一起賣了價格更好些。”

“真能賣五毛錢一棒?”三嬸聽了眼楮瞪了老大。

“可不是,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的苞米怎麽成熟那麽快。咱們就算賣不了五毛也能賣三毛吧。”

“那我讓你叔去問問。”三嬸聽了也不往屋裏走了,扭身就往外去。“哎,我忘了說了,明個上午我過來做活,你把三娃和你們的棉襖棉褲找出來,我看看有沒有能改的。”

“我正想著上街裏給三娃買幾條死襠褲呢。”

“買啥呀,改一改就好了,他這麽大可穿不了什麽好的,幾天就小了,可別費那個錢。街裏買的穿的也不舒服,你就別管了。”三嬸說完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玉溪拎著苞米進屋,這一筐二十來棒,夠他們吃兩天的了。

大鍋裏放上水,把苞米放進去先煮著,過一會再往裏放幾個土豆茄子,切碎的小辣椒放到大醬裏,用鍋叉擋著,蒸一大碗,出鍋就是特別好吃的辣椒醬。等會再弄點蔥葉撕成細條跟土豆茄子一起和辣椒醬,簡單又好吃。

三嬸帶來的粘苞米味道真是甜,吃起來糯糯的,玉溪邊吃邊琢磨明年他是不是也改種粘苞米。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二娃,玉溪收拾一下屋子,三嬸就來了。往年他媽在的時候三嬸這個時候也到他家做活,當年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家裏沒有什麽東西,也不是很富裕,不過爺爺奶奶還是拿著攢了多少年的錢,給母親買了一臺縫紉機,讓村裏的姑娘羨慕的不得了,三嬸後來也打消了買縫紉機的心思,她們倆關系好,一臺就夠用了。就像玉溪家一直沒買電視一樣,以前他們看電視都是去三叔家的。

家裏買了電視縫紉機被搬到西屋南窗下,寬敞的大窗讓屋子十分明亮。他們這邊蓋房南面都開著大窗戶,到了冬天太陽照著也是暖洋洋的。屋子裏特別的亮堂。東屋把炕設在南邊就是為了冬天照太陽,西屋炕在北邊夏天更涼爽。現在窗戶上掛著薄簾光線不刺眼,坐在這裏做活也舒坦。

玉溪把自己找出的舊衣服拿出來,三嬸分了分,這一年玉溪兄弟幾個都長了不少,這衣服眼看著就小了。

“我看你也沒胖多少,你試試這棉褲。”玉溪換了去年的棉褲,“肥瘦還行,就是有點短了,再接一塊就中了。這兩天天好,家裏是不是還存著幾塊皮子?放到房後陰涼的地方掛著。得了明個你拿出來我教你怎麽弄。別還沒用就壞了。”他們這裏家家戶戶都有幾件毛皮,村裏的女人在毛皮保養上都有些自己的本事。

玉溪點點頭。他現在對於皮毛的認識有些不同了,在京城舅媽帶著他去買東西,他看過一家毛皮大衣店,那裏的毛皮大衣可真是貴,都上千塊,甚至有一件貂皮大衣,賣八千多。就這個舅媽還說這不是應季賣,不然還要貴呢。

玉溪陪著三嬸把衣服挑揀一下,棉襖棉褲都幫著拆了,棉花拿到外面晾曬一下,裏,面都洗了,家裏有洗衣機還真是方便,一上午該洗的就都洗完了。

“大娃,大娃——”二胖還沒進門呢,就喊他。

“二胖哥什麽事?”玉溪停下晾衣服的動作問。

二胖也沒進院,“走走,快點跟我走,我帶你看熱鬧去。”

“什麽事,我這還有活呢。”

“西屋大爺家請了跳大神的,要給他們家明喜招魂呢。”

玉溪一聽也來了興趣,他還真沒看過跳大神呢。“哎,二胖哥你先去,我把衣服晾一下就去。”

二胖一看盆裏還有好幾件衣服,幾步進了院子,幫著他把衣服晾好。玉溪跟三嬸說了一聲就跟著走了。

他之所以這樣感興趣,也是因為他看過的江湖奇談有關,江湖奇談裏講訴的是明末清初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其中包含了大量明末江湖義士與韃子交手的事情。這中間就有關於後金薩滿法師的一些事情,上面寫的神乎其神,好像那些薩滿法師是真的有些能力的,這些跳大神的其實就是從以前的薩滿轉變而來的。他真的想看看這些跳大神的是不是真的有些本領。

他們這邊滿族與蒙古族特別多,鮮族,回族,也不少,再往北鄂倫春族,雖然大家看起來都差不多少,不過一些民族特性還是很明顯的。

村子裏沒什麽秘密,玉溪他們倆到的時候西屋大爺家的院子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了。二胖和玉溪來到一堆半大小子站著的地,往前擠了擠,大柱正坐在墻頭上,看著兩人過來,伸手一把把玉溪拉了上去,“你就別上來了?墻頭坐塌了咋整。”大柱看著二胖也要往上坐說了一句。

“去,好像你多瘦似的。”二胖翻了個白眼,一撐手就上去了。

玉溪坐在墻頭,看著院子裏面也都裏三層外三層的。只是西屋大爺家的兩個大孫子堵著門口並不讓人進屋,他們看不到什麽。只是隱約聽著裏面傳來吟唱的聲音。玉溪耳力好,卻聽不懂,竟然唱的滿語調子,看來西屋大爺家請來跳大神的還不一般呢。現在很少有會滿語調子的了。

“沒什麽意思,我先回去了了。”玉溪聽了一會沒什麽意思,聽不懂還看不見。

“得了,我也不在這了咱們一起走。”大柱可能也覺著無聊吧。

兩人說著就要下去,突然聽到屋內尖叫聲,接著門口一陣混亂。猛地從裏面沖出一個人來,玉溪一下認出來這是西屋大爺家的小孫子明喜,明喜的年紀比他大兩歲,人也比他強壯,可是這會看著瘦了不少,整個人臉色蒼白,雙眼發直,模樣真是像是中邪了一樣。

隨後屋子裏又湧出幾個人,其中有明喜的父母,西屋大爺的二兒子,玉溪的二大爺二大娘,他們幾步沖出來抓著明喜的胳膊。明喜力氣不小幾下差點掙脫開。緊接著一個穿著五顏六色裙子帶著面具的人從屋裏出來,整個人身子不停的顫動,身上的長鈴鐺響著,口中唱著聽不懂的調子。旁邊還有一人敲著鼓。

從明喜一出來玉溪的眼楮就沒離開他,臉上震驚的神色好一會才散去,周圍人註意著明喜倒是沒有發現異常。

玉溪之所以這麽震驚是因為他看到明喜周圍帶著一絲黑霧,那黑霧飄散著,隨著面具人的吟唱,黑霧似乎越聚越多,看起來竟然是從明喜身上溢出來的,隨著黑霧增加,明喜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只是黑霧似乎進行最後的掙紮,猛勁的往明喜身體裏縮。

玉溪再把目光看像那個跳大神的人身上看。那人身上沒有任何異常,她所吟唱的調子,玉溪沒聽出什麽不對,可是他卻發現,這個人的面具卻有些門道,這個面具隨著她的吟唱,映出一個昏黃的虛影,開始還不清楚,漸漸的這個虛影形成一只兇猛的野獸,鬼面獠牙,伸出爪子一下下向明喜身上抓去。

玉溪看看周圍人,他們只是看著熱鬧,應該沒有看到那個虛影,也沒人看到明喜身上的黑霧。

黑霧終於從明喜身上逃了出來,它一離開明喜突然黯淡了許多,有些慌不擇路的亂串,也是巧了,它逃過的地方正好是玉溪他們這裏。那個鬼面獸影也在後面追,玉溪看到那黑影沖這邊來了,使勁一拉大柱,將體內真元調出在體外形成一個元氣罩。

黑影一下子撞入玉溪的元氣罩,原本肉眼不見的元氣罩突然閃過一絲紫光,黑影一下子消散了,玉溪耳邊好像聽到一聲淒厲的嘶叫。那絲紫光擊散了黑霧並未停留向鬼面獸影溢了過去。玉溪趕緊控制體內真元,將真元罩收回體內。就是這樣也慢了一些,鬼面獸影的一個犄角也被紫氣吞噬了,玉溪覺著雙眼中間一痛。識海震蕩。差點掉下墻去。

帶著面具的人也不怎麽好受,突然吐出一口血來。整個人萎頓下去。

從玉溪拉開大柱到玉溪自己歪倒,沒用幾秒鐘,院子裏的人看到那個跳大神的人吐了一口血,接著明喜暈倒。都覺著挺神的,這人吐血還挺真實的。

大柱還以為玉溪要摔倒才拉的他,只有周圍幾個人感覺身上一涼。好像看到太陽光線紫了一下。

院子裏二大爺和二大娘叫了叫明喜,他很快就醒了過來,對於自己的狀況有些不了解,這幾日的情形已經忘光了。

請神者被旁邊的同伴扶進了屋,不過在臨進屋前,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出什麽。只是面具下的臉慘白一片,今天可虧大了,往日使用這面具,也有吐血的狀況,那是使用代價,可是今天感覺體內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

等這人回去,第二天早上頭發全白,人也好像老了十歲,至此以後再也不敢隨便使用哪個面具了。反而把那個面具當成神物供奉起來。

玉溪很快恢覆正常,也不留下看熱鬧了,跟大柱二胖說了一聲跳下墻走了,走了一段路看著周圍沒人,玉溪將眼楮閉上,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黑白影像,開始只是一團團霧氣,漸漸地,隨著體內元氣的運行,影像豐富起來,隨著玉溪的走動,外界的影像鋪陳開來,一切都清晰無比。

玉溪睜開眼楮,此時的他所看到的的東西與以前不同,樹木花草都帶著一絲絲霧氣,那是植物所帶的靈氣。

玉溪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去看了一次熱鬧還得了這個機緣,陰差陽錯下竟然開了天眼。按照書中所寫,一般人就算修煉,也只能像是之前玉溪那樣隱約的看到一些霧氣,開天眼也是需要機緣和悟性的,修煉者也不是誰都可以開天眼的。

那星力真是霸道,玉溪不清楚那黑霧是什麽竟然被星力一下擊散,並且一瞬間吸納面具上帶著的靈。如果不是他快速收回了元氣,那個面具上的靈怕是要被他吸走了。那個面具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才擁有這樣大的靈,毀掉就太可惜了。

天眼的能力很多,玉溪回去研究了一陣,除去內視,微視,透視,遙視這些基本功能,天眼還能讓人看到肉眼所不能看見的東西,例如靈氣,例如鬼魂。只是出去那團黑霧,玉溪沒有發現鬼魂的存在。那團黑霧是不是鬼魂,他也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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