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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要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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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單凝快要爬出泳池, 進入屋子的時候,她看見堵在門口,站在陰影中看著自己的廖三。

單凝連忙後退,瑟瑟發抖:“你們想做什麽?”

金在睿沐浴在陽光下, 他似哭似笑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滿臉笑意, 他打了個響指:“廖三, 來。”

廖三走過來,手中拿著兩個碑位。現代已經不流行這一套,人死去要麽葬入棺材,要麽火化後葬入墓園。廖三手中卻是兩個槐木制的牌位,這種牌位是很不吉利的, 風水上來說, 槐屬陰, 最容易招鬼。

單凝哆嗦著,看清兩個牌位正是關夜雪和金萌萌。

她心知金在睿是個不顧一切的瘋子,當初喜歡自己的時候, 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嫂子,興致來了亂搞, 對待關夜雪冷漠無比, 就是個人渣。這幾年他愛關夜雪,不想放手, 幹脆把人囚禁起來。

單凝調查過, 金在睿這個神經病,給關夜雪餵飯穿衣都是親自動手。關夜雪起初恨他打他, 打了他左臉,他還能笑嘻嘻遞過去右臉。許是盼著關夜雪患上斯德哥爾摩, 可惜他失敗了。

關夜雪性子軟軟的,無比乖巧,可真當踩了她的底線,她死了也不會讓他如願。

金在睿這個人,他愛你時,會把你捧成世上最尊貴的人,願意為你做一切。不愛你一心想對付你,恐懼就會像跗骨之蛆般經久不散。

單凝心中不忿又恐懼,只得哀求地看向金在睿:“在睿,你這是做什麽,我知道錯了,可是人死不能覆生。我是有錯,可她們都不是我殺的。你沈浸過去只會痛苦,不如我們好好開始。你還記得嗎,你十八歲時,說過會一輩子愛護我,保護我。”

金在睿嗤笑一聲,撫著眉骨:“原來我還說過這樣的話啊。”

單凝盼他能心軟,連忙點頭,沒法不示弱:“我之前說威脅你都是氣話,這麽多年感情,我哪能害你。我其實只是嫉妒,嫉妒你對關夜雪越來越不一樣,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你。”

“愛我。”他低笑,“愛我所以嫁給我哥,因為他才是金家繼承人?愛我所以背著我亂搞,在酒吧和一個十八線小明星睡了一夜。噓,別說是什麽酒後亂性,這種爛借口,老子也用過,比你更清楚。”

“當然,大太太和誰睡都沒關系,我,你,我們本來就臟。你看你亂搞我都知道,我說什麽沒有?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說愛我,少來惡心人,你這樣算愛我,關夜雪曾經的付出算什麽。老子是個禽獸不假,可老子不是傻子。所以,乖,來好好給她們認個錯。”

他話音一落,廖三把牌位放在單凝面前。

金在睿翹著腿,笑道:“來,一人先磕十個響頭吧,為你當三兒造的孽。”

單凝從來沒被他這麽折辱過,哪怕金萌萌沒了,這個男人哀痛一段時間就那麽過去。沒想到關夜雪一死,他瘋成這樣。

單凝小姐脾氣上來:“我是三兒,你呢,你這個出軌的渣男。”

金在睿說:“嗯,罵得真動聽,磕吧。要老子教你?”

單凝其實有點害怕,她忍著屈辱,對金萌萌的牌位磕頭。

金在睿嘆氣:“不夠有誠意啊。”

下一刻,單凝感覺自己頭發被人抓住,男人壓住她腦袋,狠狠往地上一砸。單凝慘叫一聲,聽見他溫柔的語調:“來,跟著我說,萌萌,大伯母對不起你,大伯母心腸歹毒害了你。”

單凝額頭上血流如註。

“乖,說啊。”

單凝哭著說:“萌、萌……大伯母對不起你,大伯母心腸歹毒害了你。”

“很好。”金在睿笑著,拽住她轉了個向,“現在看著夜雪。說,你會如她所願,給她女兒一個公道。”

單凝滿臉是血,又被金在睿壓下去,狠狠磕了一個頭。她頭暈眼花,狼狽不堪,鮮血摻雜著淚水和血水,還有暈花的妝容,再無半點昔日高高在上金家大夫人的模樣。她終於明白當初自己冷眼看著關夜雪失去女兒,痛苦無助時的感受。

她哭著把金在睿教她的話說了。

金在睿笑了一聲,松開手,任由單凝癱在地上,像灘爛泥:“嘖。”

廖三連忙遞上帕子,金在睿接過來,沒有立刻擦手,他蹲下,靠近單凝,低聲說:“寶貝兒,別害怕,我怎麽舍得弄死你呢,你早這樣乖乖認錯,哪裏會受這麽多苦。夜雪還在一旁看著,我得讓她如願,送你進監獄才行。”

單凝哭得撕心裂肺,當初金在睿為了自己,冷暴力待關夜雪時自己有多快意和得意,現在就有多後悔。

金在睿就是個活脫脫的人渣!

黑色皮鞋從她身邊走過去,擦了手的帕子飄落,單凝聽他漫不經心地說:“走,去會會那位周律師,我倒要看看,我要動的人,他有什麽本事保得住。”

覃櫻不知道這場較量已經徹底拉開序幕,她兜裏揣著結婚的小紅本,拖著行李箱準備搬家。

八月的夏天,上午的陽光都帶著灼人的氣息。

周渡伸出手:“給我。”

覃櫻把行李箱遞給他,他輕輕松松放進後備箱裏,轉頭問覃櫻:“還有什麽嗎?”

覃櫻搖搖頭。

“好,走吧。”

兩人坐上車,周渡俯身給她系安全帶。覃櫻不習慣這種超越紳士風度的行為,說:“我,我自己來。”

周渡松開手,低低“嗯”了一聲,沒有勉強。她坐在他身邊,這種不真實感一直存在,怎麽就腦子發熱,和周渡結婚了呢?

車子開過林蔭小道,覃櫻疑惑地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周渡言簡意賅:“我家。”

“你家好像不是這個方向。”

周渡說:“我在南郊有套房子,那裏安保設施好,比較安全。”

覃櫻不再問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風水輪流轉,七年前的自己還是個白富美,周渡只是窮小子。現在人家身價過億,房子到處都是,她快被金在睿逼得再次去流浪了。

仔細說來她也不窮,關姐姐死前給她打了五千萬,可這筆錢她不能花。單凝不好搞,金萌萌的死還沒個定論,到底是媒體先前說的貪玩落水,還是他殺?

覃櫻總得給小女孩一個公道,這也是關夜雪的心願。

南郊的房子是一套帶花園的小別墅,安保裏裏外外相當到位。覃櫻有點佩服周渡,短短幾年,從默默無聞的大學生,奮鬥成天子驕子,委實厲害。

也怪不得她當初玩不過這樣的人。

推開門,覃櫻本來以為以周渡的審美,他家裏一定是黑白灰商業風,沒想到房子裝修得意外溫馨,甚至家裏還養了魚和綠植。

熱帶魚在墻體魚缸中游來游去,看上去生機勃勃。

周渡把她的行李箱拿進來,說:“我每天早上……九點上班,從這裏開車去律所要二十五分鐘,所以八點半會出門。晚上五點半下班,六點能到家。”

覃櫻領悟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周渡也要住這裏。她心裏的天平又開始打架,但知道人在屋檐下,這是人家的房子,證都領了,人家愛住哪裏住哪裏,她總不可能把周渡趕出去。

於是她若無其事笑笑:“好的,我明白了。”

她從周渡手中拿過自己的箱子:“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工作,房子裏看上去房間很多,我自己挑個偏僻的,保證安安靜靜,毫無存在感。”

周渡看著她。

覃櫻有點兒心虛地盯著自己的鞋子,雖然領了證,可是讓她現在去和周渡躺一張床上,那得多沒心沒肺才做得到啊!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周渡的沈默讓覃櫻忍不住思考,萬一他直接說夫妻應該住一個屋她怎麽辦。

周渡說:“你高興就好。”

覃櫻松了口氣,生怕他反悔,跑上樓挑了個離主臥最遠的次臥,探出頭來:“周律……周渡,我可以睡這裏嗎?”

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臉:“你是女主人,隨意。”

她彎了彎眼睛,把行李放進去了,也不要他幫忙。周渡木著臉,發現自己無所事事。這幾年他幾乎全年無休,好不容易請了一天假,閑了半晌,發現覃櫻沒動靜,他拿出電腦開始工作。

手機叮咚一聲響,周渡一看,是殷之衡。

【渡哥,怎麽樣,過上新婚生活了唄。】

【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喲,不怎麽高興啊,欲求不滿?】

周渡頓了頓,這麽明顯?轉瞬想到自己在想什麽,他臉色黑了黑,更煩殷之衡。

【你沈檳那個案子還去不去商議了,最遲限制是下周。】

殷之衡就是嘴賤,忍不住去撩周渡。心裏幸災樂禍,他猜到周渡結婚對象是誰,得償所願肯定高興,可他們矛盾沒解開,每天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看得見摸不著,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以周渡的悶騷,和他完全不會追女孩子的枯燥,覃櫻能主動討好他才怪。殷之衡就等著,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覃櫻動手把次臥整理了一遍,房間很幹凈整潔,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打掃,她只需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放進去鋪好。

想到白天周渡要上班,晚上兩人不住一個屋,不用日夜面對面相處,她心中怪異感減輕不少。其實夫妻不可能長期不住一個屋,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重新有了安全的住所,不用時刻被金在睿的人盯著,對於覃櫻來說是件好事。只是先前她的工作丟了,現在想找工作應該也很艱難,這些年她習慣忙忙碌碌,既然沒法找工作,過兩天去買些樂曲回來嘗試作曲。

她好些年沒拉大提琴,如今想起來有些懷念。挑周渡不在家的時候練,也不會打擾到他工作。

晚飯是周渡做的,炒的中式家常菜,兩個偏辣的菜,一個特別清淡的素菜。他做飯的時候覃櫻在整理東西,看一眼對面餐桌坐的人,覃櫻很難想象,周律師這種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竟然會做飯。

她口味偏辣,無辣不歡,嘗了下兩個很辣的菜,意外地發現味道竟然還不錯。

周渡只夾清淡的菜吃,另外兩個看上去一片紅的菜,他沒怎麽動筷子。覃櫻知道他吃不得辣,這兩個菜是專門給自己做的,她如今少得可憐的良心發作,決定以後她來做飯。

周渡給她提供住所,為她對抗金在睿,她每天混吃等死,看起來太過分了。

吃完飯,她主動請纓去洗碗,周渡推開她,沒說什麽,拿著圍裙進了廚房。

覃櫻沒見過這種高嶺之花洗碗,蠢蠢欲動,最後忍不住去圍觀。

周渡回眸:“有事?”

覃櫻說:“沒事,沒事。”她連忙離開廚房,不知道怎麽面對這麽生活氣息濃郁的日子,只好回到自己房間。

十點整,周渡從書房回臥室。他的作息完全是老年養生作息,彼時覃櫻還在網絡沖浪,興致勃勃刷視頻。

周渡十點半就會睡覺,覃櫻在另一個房間,玩到了淩晨一點半,期間還喝了半杯冰可樂。

第一天“同居”的日子不尷不尬地過去,無事發生。

第二天覃櫻習慣性地墮落睡到十一點才驚醒,發現周律師早就不見了,按理說,這個點他已經工作了兩個多小時。

她看見餐桌有做好的三明治,已經涼了。覃櫻第一次反省自己不規律的生活作息。

覃櫻沒有結過婚,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麽過日子的,但她知道絕不是她和周渡這樣,不同房,不同床,連作息規律都不統一。

他睡覺養生她在high,他開始工作,她還在睡。

為了讓自己生活規律些,當天下午,她出去買了琴。大提琴和鋼琴,她以前主修這兩樣,還有平時用的吉他。

覃櫻出門下了很大決心,她擔心金在睿還不停手,可是出乎意料,這一路很安全,什麽都沒發生。

覃櫻微微發怔,她安全了,證明這個辦法起了效果,短時間內她可以正常工作。可是周渡不安全。

半晌,覃櫻給周渡發消息:“你還好嗎?金在睿沒有做什麽吧?”

那邊過了一會兒回道:“嗯,我沒事。”

殷之衡咋咋乎乎跑進周渡辦公室,不爽道:“沈檳那邊怎麽回事啊,說不簽就不簽了。”

沈檳是個很大的商業case,殷之衡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眼看就要談成了。

周渡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說:“談不下來就算了,損失我來承擔。”

殷之衡詫異地看著他:“和你有關?”

周渡點頭,平靜地說:“跟這個案子的律師應得分紅我月末給他們,你的分紅從我年末分紅裏拿。之後還可能出現這樣的事,下半年應得卻沒有得的一切,我一力承擔。放心,不會影響到渡衡的運作。”

殷之衡非常震驚,這得多少錢?周渡一個人扛了,別人是沒影響,他自己今年算是白幹了,殷之衡想想都替周渡肉痛。

他追問,周渡卻沒多說,金在睿的事不好解決。

金在睿是個禽獸,可要在法制社會處理一個沒犯罪的人,難於登天。不過也並非沒有下手的地方,金家那麽大的企業,稅大概率會有問題,可以嘗試從這方面入手。

金在睿認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錢,權,都很重要。他斷周渡生意,也是試探周渡的實力。

他想得沒錯,可對周渡來說,以前是很重要,現在這些不怎麽重要。

周渡抿了抿唇,淡聲說:“殷之衡,問你個問題,你有沒有辦婚禮的經驗?”

殷之衡:“……”他哪來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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