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赫拉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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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的降世使奧林匹斯神山陷入了長久的沈默中,宙斯的眼睛瞪的如同發狂的公牛,被猩紅的血絲充滿,他金色的頭發和胡須也被口鼻間的粗氣吹得蓬雜淩亂。
他惡狠狠地瞪著阿佛洛狄忒,儼然已經把阿佛洛狄忒當成助他長子降生的罪魁禍首了。
阿佛洛狄忒從神座上起身,語氣漫不經心,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又有兩位強大的神明降生了啊……”
他微微一笑,周身浮滿了與其他神明格格不入的愉悅:“陛下請快些接那兩位殿下回來吧。看神格等級,那兩位殿下似乎都是強大的一等神,有他們參與的話,過幾日的宴會一定會更加熱鬧吧。”
說完,阿佛洛狄忒又看向赫拉,微笑著說道:“雖然神後陛下追殺過那兩位殿下和勒托女神,但最後也是神後給了她們降生的機會。照目前的情況,我與那幾位新殿下的關系還不錯。”
“等他們回歸奧林匹斯神山以後,讓我幫助神後陛下勸一勸他們。也希望神後能對那兩位新殿下的出生釋懷,與兩位殿下冰釋前嫌……畢竟,不能弒神,不是嗎?”
赫拉的臉色很平靜,平靜的幾近冷酷,她對阿佛洛狄忒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冷冷哼了一聲:“算他們兩個好運。”
然後便起身,傲慢不屑地從神王殿中離去。
阿佛洛狄忒看著赫拉遠去的背影,唇角那微弱的弧度慢慢抹平:“諸位,我離開神山太久,宮殿可能有些破舊了,我先去收拾宮殿了。”
然後也帶著屬神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宙斯咬牙,還沈浸在怒意和恐懼中,難以恢覆平靜,看到引發他恐慌的兩個罪魁禍首都走了,立刻也說道:“行了,這事到此為此,大家都散了吧。”
然後也匆匆跑了出去,瑞亞想了想,跟在了宙斯後面。
眾神對於神王的行蹤和打算都很好奇,可除了赫拉和阿佛洛狄忒外,剩下的神沒幾個敢在老虎氣頭上捋虎須,只能先按捺住好奇的心情。
而原始神蓋亞,比起宙斯的遭遇和目前的恐慌,她對阿佛洛狄忒的存在更加感興趣,正拉著德墨忒爾打聽有關阿佛洛狄忒更加詳細的秘密。
阿佛洛狄忒他帶著十二個新屬神來到自己封閉的愛欲神殿裏,神殿因有神力守護和洗滌震蕩,所以並沒有染上灰塵,可是卻也顯得很沒有生氣。
阿佛洛狄忒在神殿中轉了一圈,將收拾布置宮殿的任務交給新屬神,隨後便準備離開。
美惠三女神見狀,連忙急匆匆問道:“殿下,您要出去嗎?”
阿佛洛狄忒點點頭,無奈笑道:“我得出去一下,有位閣下正在等待我的解釋呢……雖然對於回歸不算很在意,但是剛回來就又被驅逐還是很丟面子的。”
而有誰能夠驅逐強大威嚴的主神殿下呢?
自然只有那位更加高貴的眾神之王宙斯了。
十二位女神了然,不再阻攔詢問,看著阿佛洛狄忒的身影逐漸從宮殿中消失不見。
阿佛洛狄忒在走出愛欲神殿後,並沒有離開消失,而是站在神殿門口發了一會兒呆。
他那麽漂亮奪目,又持著象征無上權柄的權杖,從樹中花中誕生出的寧芙仙女藏在葉的縫隙中悄悄看著他。
阿佛洛狄忒對此恍若不覺,斂下眉眼,微垂著頭,銀色的發絲垂下下落,襯得他靜謐而又美好。
阿佛洛狄忒站了片刻後,確定有許多人註視到他後,才悠悠的在眾多目光下順著一條小路下去,走進了一個奧林匹斯神山眾神神殿後面的一個花園中,在一個臺階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從寧芙仙女口中得知阿佛洛狄忒蹤跡的宙斯便急匆匆的尋了過來。
宙斯過來時,阿佛洛狄忒正坐在臺階上,兩指捏著一朵盛放的玫瑰,指尖輕輕撥弄著花心,然後輕壓花瓣,晶瑩剔透的露珠順著他的動作從花瓣上滾落,然後滴下,砸在他的腳踝上。
畫面仿佛靜止在這一瞬,便是宙斯怒氣沖沖地尋來,也在看到這一幕後稍稍屏住了一霎的呼吸。
宙斯頓了頓,目光不斷的在阿佛洛狄忒的臉與手腕上來回流連,好半晌以後,他才吸了口氣,壓下湧動的心情,將面色再次壓沈,然後走到阿佛洛狄忒面前。
阿佛洛狄忒面前落下大片的陰影,他漫不經心地擡起眸,待那雙淺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宙斯的身影後,唇角勾起,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他溫和地說:“神王陛下,您來了。”
宙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他四下望了望,確定周圍沒有神隱藏在暗處偷窺後,他才質問道:“阿佛洛狄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召回奧林匹斯神山?!”
阿佛洛狄忒挑了下眉,含笑問道:“是神王陛下召喚我回來的嗎?不是法則覺得我已經罪罰可赦嗎?”
宙斯氣的咬牙:“阿佛洛狄忒……”
阿佛洛狄忒見宙斯的氣息波動有些不穩,稍稍收了那玩世不恭的感覺,往旁邊坐了坐,然後拍了拍旁邊的石階,對宙斯說道:“陛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你覺得如何?”
宙斯冷冷的看著他,語氣中滿是威脅和恐嚇:“阿佛洛狄忒,如果你今日不能給我滿意的答覆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戲弄我的代價有多可怕!”
阿佛洛狄忒眉眼微垂,他輕輕嘆道:“陛下,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恐嚇我上面嗎?”
宙斯喉結滾動了一下,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阿佛洛狄忒身旁坐了下來,喘著粗氣吼道:“你說。”
阿佛洛狄忒說道:“首先,那兩位新生的殿下降世已成定局,陛下您的阻攔其實什麽用處都沒有,既如此,為何不做出大方的姿態,幹脆的讓兩位殿下降世呢。”
宙斯想說什麽,阿佛洛狄忒指尖比在唇上,輕噓:“陛下,聽我說完你再說,好嗎?或者,您的語氣稍稍平緩一點。”
阿佛洛狄忒的眼眸中光華流轉,吐氣如蘭:“我不想與您吵架。”
宙斯抿了抿唇,把話全部都咽了下去,他勉強道:“你繼續說。”
阿佛洛狄忒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了起來。
“陛下,您不要以為有關墨提斯神後的事情自己做的真有多天衣無縫。眾神沒有討伐您,不過是處於兩點,一,他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你故意下的手;二,沒有強大的神明帶頭出現來反抗您,他們也怕隕落在神王的爭鬥下:。所以當您沒有把事情做的太過露骨和過分時,眾神便都保持了沈默。”
“你也不用說追殺勒托都是赫拉神後的命令,您是神王,如果您的態度真的非常強硬的話,赫拉神後沒有辦法越過您做什麽。”
“其次,要在母體中殺死神明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除非勒托殿下自己動手將孩子殺死。否則,使用其他辦法的話,勒托殿下必然隨著孩子的死去也跟著一起消亡。以科俄斯大神為首的泰坦神們都註視著這一切,他們不會放任您和神後猖狂到地步的。”
“想要在那兩位新殿下沒有出生時便殺死的唯一辦法便是,讓孕育著他們的母神放棄他們。可是勒托殿下寧願累死在逃亡路上,也不肯這樣選擇,那麽最後,科俄斯大神及勒托的兄弟姐妹一定會出手幫助她,而不是放任她走向滅亡。”
“那兩位新殿下的出生,是早已書寫好的命運。”
“更何況……”阿佛洛狄忒輕瞥了宙斯一眼:“要怪,還是怪您自己太疏忽了。”
阿佛洛狄忒似模似樣的說道:“我原本給了您祝福的,是您自己不爭氣,使赫拉殿下得到了神後神格,然後讓您的長子出世,這些不能怪我。”
宙斯怒道:“是,你是說過這些話。可是你也說了,讓我在神後出現後,用那些儀式將你迎回來。我按照你的要求滿足你了,可是你對我的回報卻是什麽?你幫助勒托誕下了我的長子!”
阿佛洛狄忒無辜的看著他,嘆息道:“我是說過讓您在出現神後後,將我迎回來不錯,可我也沒有承諾您,在您迎回來我之後,我就能幫助您把您的長子給殺死,也沒有說過我會在回來後給您新的祝福啊。”
阿佛洛狄忒開心的笑道,為自己愚弄到了宙斯而喜悅:“我只是單純的訴說了一下我再回歸奧林匹斯神山時,所該擁有的排面。但我並沒有強制要求您一定要這麽做。”
宙斯不說話。
宙斯手捂住了心臟。
宙斯要喘不過氣來了。
阿佛洛狄忒眼看宙斯的情緒不對了,連忙不再逗他,又扯到了正題上。
“其實這些也不怪我,我承認我當初小小的使用了一些話術陷阱,但奧林匹斯神山是眾神所向往的歸宿,為了回到這裏,我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也很正常不是嗎?請陛下理解我一下。”
阿佛洛狄忒提著要求,訴說著自己的難處:“更何況陛下稍稍動動您的腦筋,那麽也該明白,只是個一等神的我所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您不能指望我去改變一個已經成形的神明的性別。”
宙斯覺得不對,阿佛洛狄忒說的很坦然,但他總覺得好像又哪裏邏輯不對。
宙斯還想深想,阿佛洛狄忒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又把話題帶往宙斯感興趣的方向:“而現在阿波羅殿下已經出世,陛下如果不準備弒神的話,再去計較這些也無意義。我認為陛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安置阿波羅殿下才是?”
宙斯冷冰冰說道:“阿爾忒彌斯還好,至於阿波羅,我不會允許他登上奧林匹斯神山的。”
阿佛洛狄忒慢悠悠問道:“神王陛下這樣安排的意義是?”
宙斯瞪了他一眼:“他是我的長子,我怎麽可能讓他登上神山結交眾神,擴大自己的勢力?!”
阿佛洛狄忒笑道:“陛下您曾經被瑞亞殿下以石頭換下,甚至被迫隱姓埋名,可這樣也沒能阻擋您的崛起,你依舊如命運的詛咒那般,推翻了克洛諾斯神王。”
“假如……我說的只是假設,如果阿波羅殿下真是克洛諾斯罪王口中的叛逆者,即便他被您驅逐出奧林匹斯神山,他依舊可以收集並壯大自己的力量。既如此,您為何不把他帶到奧林匹斯神山上,放在眼皮底下觀察呢?”
宙斯沈吟不語,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阿佛洛狄忒精致美麗的面頰上,他沈默片刻,問道:“你想阿波羅來到神山?”
阿佛洛狄忒笑著搖頭,真切地說:“我如何想不重要,什麽樣的情況對陛下您更有利才重要。”
阿佛洛狄忒話是這麽說,下一秒卻還是瘋狂暗示:“更何況,神山上有赫拉殿下在……有她在,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您出面,赫拉殿下便能將您所期盼的事情做到。”
宙斯頓了頓,無法否認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萬一阿波羅借著神山的勢,反而崛起了怎麽辦?”
阿佛洛狄忒露出思索的表情來,片刻後遲疑說道:“那不如,神王陛下您幹脆多生幾個兒子吧。他們誰也不知道誰才是那詛咒中的叛逆,權欲心卻沖昏所有殿下的理智,使他們都陷入瘋狂的戰鬥中,彼此戰鬥、彼此消耗。各個殿下互相拖後腿,消耗著他們手中的力量,現有的神明派系也會改支持不同的殿下,進而分散開來。”
“某種意義上,反而達到了您的目的不是嗎?”
宙斯呢喃說道:“可是赫拉不允許其他的女神與我交歡……”
阿佛洛狄忒眉心跳了跳,他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與不滿,進言道:“那您便專寵赫拉殿下就好了,赫拉殿下還是神後,您與她的孩子的潛力一定也不會遜色於阿波羅殿下,這樣剛剛好能滿足您的需求不是嗎?”
阿佛洛狄忒覺得自己對赫拉還挺不錯,雖然赫拉對他的態度一直都不怎麽尊重,可他卻積極的為赫拉固寵。
雖然其中存了一些利用的成分,但赫拉最終卻得利了不是嗎?
阿佛洛狄忒漫不經心地想著,宙斯也因阿佛洛狄忒的描述而目光不停的變幻了起來。
宙斯明白,阿佛洛狄忒這個狡猾的家夥大概率是看中了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想把他們招到神山來。
可阿佛洛狄忒的提議的確不錯,與其把阿波羅流放的遠遠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一些無法掌控的事情,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讓赫拉去打壓控制他。
至於阿佛洛狄忒後面讓他多生兒子的那個提議……
宙斯有些不樂意,卻又有點自暴自棄。
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沒用了,那麽除非這輩子不再與其他女神交合,否則他終究還會生下別的兒子。
那樣、那樣的話,還不如他有目的的去生兒子,然後控制平衡他們的力量,使他們不斷爭鬥、內耗。
宙斯欣喜於面前的危機可解,又痛恨這樣的提議是阿佛洛狄忒想出來的。
他低聲斥罵:“狡猾詭譎的阿佛洛狄忒,你又僥幸地從我掌心逃離了出去。”
阿佛洛狄忒笑吟吟地說道:“運氣恰好罷了。”
宙斯站起來,冷漠的甩袖離開,不知去哪裏了。
阿佛洛狄忒笑容慢慢淡去,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宙斯的背影看了片刻,然後往德墨忒爾的農神殿方向走去。
他要與德墨忒爾商量一下穩固地位、提高權利的辦法,比如說,將人族派往大地上居住,使他們繁榮昌盛,然後為眾神獻上數目相當可觀的信仰。
當神明無法再離開人族的信仰時,那時,掌握著人類吃食的德墨忒爾與掌控著下一代的繁衍的阿佛洛狄忒將憑此機會將手中的神格升級進化,使自己在奧林匹斯神山的地位越發不可動搖。
神後殿中,赫拉愉悅地坐在琉璃剔透的鏡子前,為自己畫著精美的妝容、描著細長精美的眉。
赫拉時不時瞥一眼左手邊倒置的沙漏,金色的流沙慢慢地從縫隙中流下,赫拉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掛上一只金色耀陽型的耳墜,對著鏡面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容顏。
隨後她滿意地笑了一下,又用殷紅色緩緩點綴著自己的唇。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赫拉的妝容和打扮肉眼可見的精美完美起來,然而神後殿中卻始終安靜。
赫拉時不時瞥一眼沙漏,又看一眼門口的方向。
宮門大開,然而路過的卻只有清風。
赫拉的神情逐漸焦躁起來,眼中的愉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冰寒。
赫拉從梳妝鏡前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卻沒有飲下,而是面色沈沈的握緊杯子坐在那裏。
須臾後,宮殿外面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赫拉眼睛幾不可察地亮了一點,立刻向宮門那裏看去。
身材高大的宙斯從宮門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赫拉微微一頓,眼中浮現出一抹失望,語氣頓時差了:“宙斯?你過來我這裏幹什麽?”
宙斯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心裏卻也覺得勒托給自己生的這一對兒女潛力十分巨大,一個自然女神,一個光明神,全部都是強大的一等神。
他思來想去,隨便找一個女神交合的話,生出來的孩子必定很難越過那兩個新神明去。
但是赫拉是他的神後,有神後神格的力量加持,他們的孩子實力一定會很有保障,能夠和阿波羅抗衡。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宙斯在磨蹭了一會兒後,還是過來找赫拉了。
因為赫拉強行奪走神後神格且看上去脾氣有點壞的原因,宙斯現在對她有些排斥,在過來的路上面色顯而易見的低沈。
然而在進來神後殿看到赫拉的打扮後,他卻忍不住眼前一亮。
赫拉本就極為明艷漂亮的女神,也因此在她拒絕宙斯後,宙斯依舊對她念念不忘,最後甚至用齷齪卑賤的方法也不惜占有她。
而現在,赫拉不知因為什麽又刻意將自己打扮了一下,她帶著華美的首飾,穿著艷麗的長裙,雍容華貴的氣度撲面而來,使她看上去高貴奪目極了。
聽到赫拉的問話,宙斯下意識就說起了油膩膩的情話:“我當然是來寵愛我那高貴美麗的小妻子的呀……”
赫拉臉色鐵青,顧忌著宙斯的身份,沒有立刻說出惡言惡語,但語氣卻很不大對:“你出去,我現在還不想看到你。”
宙斯很自然的在她旁邊坐下,寬大的手掌也落在赫拉的腰上,他情深款款地問道:“是我哪裏讓我的小妻子不高興了嗎?”
赫拉煩躁的推開他,嫌惡道:“我說了,我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好不好!”
宙斯被赫拉幾次拒絕,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你是我的妻子,你有責任取悅我,並為我繁衍後代!”
赫拉拿起杯子砰的一下砸在宙斯的頭上,她怒氣沖沖地喊道:“我說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沒有聽到嗎?!”
宙斯傻住,楞楞的看著赫拉反應不過來。
赫拉砸完宙斯後有點後悔,她其實還是有些怕宙斯的,畢竟宙斯是雷霆君主,實力很強。
然而已經動手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赫拉只能走到宙斯對面坐下,嘴硬地說道:“我現在很不開心,宙斯,我是你的神後,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宙斯陰沈著臉,目光晦暗,沒有說話。
赫拉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手掌捂在了腹上。
宙斯卻從她的舉動中感受到了什麽,他靠近來一點,瞇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隨後遲疑問道:“赫拉,你懷孕了?”
赫拉瞳孔不由放大了一點,眼中浮現出幾許錯愕。
宙斯審視打量的目光在赫拉身上打轉,須臾後,他語氣晦澀難明地說道:“好吧赫拉,看在你懷孕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你的逾越了。但是——”
他目光森森,如同暗中擇人而噬的陰險毒蛇:“不允許再有下次,知道嗎?”
赫拉僵硬地坐在原位上,咬著牙打顫。
宙斯不知何時離去了,赫拉咬著牙,慢慢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將整張臉都蒙住。
一陣冷風從宮外吹來,熟悉的清冷女聲從頭頂傳來,‘涅墨西斯’詫異的問道:“神後陛下,您的周身浮滿了怨恨的氣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赫拉從手臂中擡起頭,入目是涅墨西斯那清冷平靜的容顏和略顯平和的淺紫色雙眸。
赫拉死死咬著唇,眼角泛起了淺淺的紅,她高高擡起手,最後在‘涅墨西斯’略帶警惕的視線下,輕輕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委屈的說道:“涅墨西斯,你為什麽才出現……難道你一定要看我親自受辱嗎?”
原本準備去找德墨忒爾聊一下計劃安排、卻因在農神殿中看到地母蓋亞、於是臨時換了路線來神後殿的阿佛洛狄忒:???
這,赫拉是個怎麽回事?
阿佛洛狄忒茫然極了,他就是忽然從神後殿中感受到了極強的怨氣,出於對赫拉搞事能力的敬重,又暫時沒什麽事情,於是特意套了‘涅墨西斯’的殼子來看一下。
沒想到剛進來,赫拉就給他來了這樣一番出乎意料的表演。
阿佛洛狄忒有些不自在的把赫拉搭在‘她’肩上的手挪開,輕聲說道:“神後陛下您誤會了,我並沒有想看您受辱這類的想法……有什麽話您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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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惡狠狠地瞪著阿佛洛狄忒,儼然已經把阿佛洛狄忒當成助他長子降生的罪魁禍首了。
阿佛洛狄忒從神座上起身,語氣漫不經心,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又有兩位強大的神明降生了啊……”
他微微一笑,周身浮滿了與其他神明格格不入的愉悅:“陛下請快些接那兩位殿下回來吧。看神格等級,那兩位殿下似乎都是強大的一等神,有他們參與的話,過幾日的宴會一定會更加熱鬧吧。”
說完,阿佛洛狄忒又看向赫拉,微笑著說道:“雖然神後陛下追殺過那兩位殿下和勒托女神,但最後也是神後給了她們降生的機會。照目前的情況,我與那幾位新殿下的關系還不錯。”
“等他們回歸奧林匹斯神山以後,讓我幫助神後陛下勸一勸他們。也希望神後能對那兩位新殿下的出生釋懷,與兩位殿下冰釋前嫌……畢竟,不能弒神,不是嗎?”
赫拉的臉色很平靜,平靜的幾近冷酷,她對阿佛洛狄忒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冷冷哼了一聲:“算他們兩個好運。”
然後便起身,傲慢不屑地從神王殿中離去。
阿佛洛狄忒看著赫拉遠去的背影,唇角那微弱的弧度慢慢抹平:“諸位,我離開神山太久,宮殿可能有些破舊了,我先去收拾宮殿了。”
然後也帶著屬神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宙斯咬牙,還沈浸在怒意和恐懼中,難以恢覆平靜,看到引發他恐慌的兩個罪魁禍首都走了,立刻也說道:“行了,這事到此為此,大家都散了吧。”
然後也匆匆跑了出去,瑞亞想了想,跟在了宙斯後面。
眾神對於神王的行蹤和打算都很好奇,可除了赫拉和阿佛洛狄忒外,剩下的神沒幾個敢在老虎氣頭上捋虎須,只能先按捺住好奇的心情。
而原始神蓋亞,比起宙斯的遭遇和目前的恐慌,她對阿佛洛狄忒的存在更加感興趣,正拉著德墨忒爾打聽有關阿佛洛狄忒更加詳細的秘密。
阿佛洛狄忒他帶著十二個新屬神來到自己封閉的愛欲神殿裏,神殿因有神力守護和洗滌震蕩,所以並沒有染上灰塵,可是卻也顯得很沒有生氣。
阿佛洛狄忒在神殿中轉了一圈,將收拾布置宮殿的任務交給新屬神,隨後便準備離開。
美惠三女神見狀,連忙急匆匆問道:“殿下,您要出去嗎?”
阿佛洛狄忒點點頭,無奈笑道:“我得出去一下,有位閣下正在等待我的解釋呢……雖然對於回歸不算很在意,但是剛回來就又被驅逐還是很丟面子的。”
而有誰能夠驅逐強大威嚴的主神殿下呢?
自然只有那位更加高貴的眾神之王宙斯了。
十二位女神了然,不再阻攔詢問,看著阿佛洛狄忒的身影逐漸從宮殿中消失不見。
阿佛洛狄忒在走出愛欲神殿後,並沒有離開消失,而是站在神殿門口發了一會兒呆。
他那麽漂亮奪目,又持著象征無上權柄的權杖,從樹中花中誕生出的寧芙仙女藏在葉的縫隙中悄悄看著他。
阿佛洛狄忒對此恍若不覺,斂下眉眼,微垂著頭,銀色的發絲垂下下落,襯得他靜謐而又美好。
阿佛洛狄忒站了片刻後,確定有許多人註視到他後,才悠悠的在眾多目光下順著一條小路下去,走進了一個奧林匹斯神山眾神神殿後面的一個花園中,在一個臺階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從寧芙仙女口中得知阿佛洛狄忒蹤跡的宙斯便急匆匆的尋了過來。
宙斯過來時,阿佛洛狄忒正坐在臺階上,兩指捏著一朵盛放的玫瑰,指尖輕輕撥弄著花心,然後輕壓花瓣,晶瑩剔透的露珠順著他的動作從花瓣上滾落,然後滴下,砸在他的腳踝上。
畫面仿佛靜止在這一瞬,便是宙斯怒氣沖沖地尋來,也在看到這一幕後稍稍屏住了一霎的呼吸。
宙斯頓了頓,目光不斷的在阿佛洛狄忒的臉與手腕上來回流連,好半晌以後,他才吸了口氣,壓下湧動的心情,將面色再次壓沈,然後走到阿佛洛狄忒面前。
阿佛洛狄忒面前落下大片的陰影,他漫不經心地擡起眸,待那雙淺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宙斯的身影後,唇角勾起,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他溫和地說:“神王陛下,您來了。”
宙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他四下望了望,確定周圍沒有神隱藏在暗處偷窺後,他才質問道:“阿佛洛狄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召回奧林匹斯神山?!”
阿佛洛狄忒挑了下眉,含笑問道:“是神王陛下召喚我回來的嗎?不是法則覺得我已經罪罰可赦嗎?”
宙斯氣的咬牙:“阿佛洛狄忒……”
阿佛洛狄忒見宙斯的氣息波動有些不穩,稍稍收了那玩世不恭的感覺,往旁邊坐了坐,然後拍了拍旁邊的石階,對宙斯說道:“陛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你覺得如何?”
宙斯冷冷的看著他,語氣中滿是威脅和恐嚇:“阿佛洛狄忒,如果你今日不能給我滿意的答覆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戲弄我的代價有多可怕!”
阿佛洛狄忒眉眼微垂,他輕輕嘆道:“陛下,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恐嚇我上面嗎?”
宙斯喉結滾動了一下,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阿佛洛狄忒身旁坐了下來,喘著粗氣吼道:“你說。”
阿佛洛狄忒說道:“首先,那兩位新生的殿下降世已成定局,陛下您的阻攔其實什麽用處都沒有,既如此,為何不做出大方的姿態,幹脆的讓兩位殿下降世呢。”
宙斯想說什麽,阿佛洛狄忒指尖比在唇上,輕噓:“陛下,聽我說完你再說,好嗎?或者,您的語氣稍稍平緩一點。”
阿佛洛狄忒的眼眸中光華流轉,吐氣如蘭:“我不想與您吵架。”
宙斯抿了抿唇,把話全部都咽了下去,他勉強道:“你繼續說。”
阿佛洛狄忒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了起來。
“陛下,您不要以為有關墨提斯神後的事情自己做的真有多天衣無縫。眾神沒有討伐您,不過是處於兩點,一,他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你故意下的手;二,沒有強大的神明帶頭出現來反抗您,他們也怕隕落在神王的爭鬥下:。所以當您沒有把事情做的太過露骨和過分時,眾神便都保持了沈默。”
“你也不用說追殺勒托都是赫拉神後的命令,您是神王,如果您的態度真的非常強硬的話,赫拉神後沒有辦法越過您做什麽。”
“其次,要在母體中殺死神明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除非勒托殿下自己動手將孩子殺死。否則,使用其他辦法的話,勒托殿下必然隨著孩子的死去也跟著一起消亡。以科俄斯大神為首的泰坦神們都註視著這一切,他們不會放任您和神後猖狂到地步的。”
“想要在那兩位新殿下沒有出生時便殺死的唯一辦法便是,讓孕育著他們的母神放棄他們。可是勒托殿下寧願累死在逃亡路上,也不肯這樣選擇,那麽最後,科俄斯大神及勒托的兄弟姐妹一定會出手幫助她,而不是放任她走向滅亡。”
“那兩位新殿下的出生,是早已書寫好的命運。”
“更何況……”阿佛洛狄忒輕瞥了宙斯一眼:“要怪,還是怪您自己太疏忽了。”
阿佛洛狄忒似模似樣的說道:“我原本給了您祝福的,是您自己不爭氣,使赫拉殿下得到了神後神格,然後讓您的長子出世,這些不能怪我。”
宙斯怒道:“是,你是說過這些話。可是你也說了,讓我在神後出現後,用那些儀式將你迎回來。我按照你的要求滿足你了,可是你對我的回報卻是什麽?你幫助勒托誕下了我的長子!”
阿佛洛狄忒無辜的看著他,嘆息道:“我是說過讓您在出現神後後,將我迎回來不錯,可我也沒有承諾您,在您迎回來我之後,我就能幫助您把您的長子給殺死,也沒有說過我會在回來後給您新的祝福啊。”
阿佛洛狄忒開心的笑道,為自己愚弄到了宙斯而喜悅:“我只是單純的訴說了一下我再回歸奧林匹斯神山時,所該擁有的排面。但我並沒有強制要求您一定要這麽做。”
宙斯不說話。
宙斯手捂住了心臟。
宙斯要喘不過氣來了。
阿佛洛狄忒眼看宙斯的情緒不對了,連忙不再逗他,又扯到了正題上。
“其實這些也不怪我,我承認我當初小小的使用了一些話術陷阱,但奧林匹斯神山是眾神所向往的歸宿,為了回到這裏,我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也很正常不是嗎?請陛下理解我一下。”
阿佛洛狄忒提著要求,訴說著自己的難處:“更何況陛下稍稍動動您的腦筋,那麽也該明白,只是個一等神的我所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您不能指望我去改變一個已經成形的神明的性別。”
宙斯覺得不對,阿佛洛狄忒說的很坦然,但他總覺得好像又哪裏邏輯不對。
宙斯還想深想,阿佛洛狄忒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又把話題帶往宙斯感興趣的方向:“而現在阿波羅殿下已經出世,陛下如果不準備弒神的話,再去計較這些也無意義。我認為陛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安置阿波羅殿下才是?”
宙斯冷冰冰說道:“阿爾忒彌斯還好,至於阿波羅,我不會允許他登上奧林匹斯神山的。”
阿佛洛狄忒慢悠悠問道:“神王陛下這樣安排的意義是?”
宙斯瞪了他一眼:“他是我的長子,我怎麽可能讓他登上神山結交眾神,擴大自己的勢力?!”
阿佛洛狄忒笑道:“陛下您曾經被瑞亞殿下以石頭換下,甚至被迫隱姓埋名,可這樣也沒能阻擋您的崛起,你依舊如命運的詛咒那般,推翻了克洛諾斯神王。”
“假如……我說的只是假設,如果阿波羅殿下真是克洛諾斯罪王口中的叛逆者,即便他被您驅逐出奧林匹斯神山,他依舊可以收集並壯大自己的力量。既如此,您為何不把他帶到奧林匹斯神山上,放在眼皮底下觀察呢?”
宙斯沈吟不語,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阿佛洛狄忒精致美麗的面頰上,他沈默片刻,問道:“你想阿波羅來到神山?”
阿佛洛狄忒笑著搖頭,真切地說:“我如何想不重要,什麽樣的情況對陛下您更有利才重要。”
阿佛洛狄忒話是這麽說,下一秒卻還是瘋狂暗示:“更何況,神山上有赫拉殿下在……有她在,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您出面,赫拉殿下便能將您所期盼的事情做到。”
宙斯頓了頓,無法否認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萬一阿波羅借著神山的勢,反而崛起了怎麽辦?”
阿佛洛狄忒露出思索的表情來,片刻後遲疑說道:“那不如,神王陛下您幹脆多生幾個兒子吧。他們誰也不知道誰才是那詛咒中的叛逆,權欲心卻沖昏所有殿下的理智,使他們都陷入瘋狂的戰鬥中,彼此戰鬥、彼此消耗。各個殿下互相拖後腿,消耗著他們手中的力量,現有的神明派系也會改支持不同的殿下,進而分散開來。”
“某種意義上,反而達到了您的目的不是嗎?”
宙斯呢喃說道:“可是赫拉不允許其他的女神與我交歡……”
阿佛洛狄忒眉心跳了跳,他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與不滿,進言道:“那您便專寵赫拉殿下就好了,赫拉殿下還是神後,您與她的孩子的潛力一定也不會遜色於阿波羅殿下,這樣剛剛好能滿足您的需求不是嗎?”
阿佛洛狄忒覺得自己對赫拉還挺不錯,雖然赫拉對他的態度一直都不怎麽尊重,可他卻積極的為赫拉固寵。
雖然其中存了一些利用的成分,但赫拉最終卻得利了不是嗎?
阿佛洛狄忒漫不經心地想著,宙斯也因阿佛洛狄忒的描述而目光不停的變幻了起來。
宙斯明白,阿佛洛狄忒這個狡猾的家夥大概率是看中了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想把他們招到神山來。
可阿佛洛狄忒的提議的確不錯,與其把阿波羅流放的遠遠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一些無法掌控的事情,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讓赫拉去打壓控制他。
至於阿佛洛狄忒後面讓他多生兒子的那個提議……
宙斯有些不樂意,卻又有點自暴自棄。
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沒用了,那麽除非這輩子不再與其他女神交合,否則他終究還會生下別的兒子。
那樣、那樣的話,還不如他有目的的去生兒子,然後控制平衡他們的力量,使他們不斷爭鬥、內耗。
宙斯欣喜於面前的危機可解,又痛恨這樣的提議是阿佛洛狄忒想出來的。
他低聲斥罵:“狡猾詭譎的阿佛洛狄忒,你又僥幸地從我掌心逃離了出去。”
阿佛洛狄忒笑吟吟地說道:“運氣恰好罷了。”
宙斯站起來,冷漠的甩袖離開,不知去哪裏了。
阿佛洛狄忒笑容慢慢淡去,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宙斯的背影看了片刻,然後往德墨忒爾的農神殿方向走去。
他要與德墨忒爾商量一下穩固地位、提高權利的辦法,比如說,將人族派往大地上居住,使他們繁榮昌盛,然後為眾神獻上數目相當可觀的信仰。
當神明無法再離開人族的信仰時,那時,掌握著人類吃食的德墨忒爾與掌控著下一代的繁衍的阿佛洛狄忒將憑此機會將手中的神格升級進化,使自己在奧林匹斯神山的地位越發不可動搖。
神後殿中,赫拉愉悅地坐在琉璃剔透的鏡子前,為自己畫著精美的妝容、描著細長精美的眉。
赫拉時不時瞥一眼左手邊倒置的沙漏,金色的流沙慢慢地從縫隙中流下,赫拉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掛上一只金色耀陽型的耳墜,對著鏡面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容顏。
隨後她滿意地笑了一下,又用殷紅色緩緩點綴著自己的唇。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赫拉的妝容和打扮肉眼可見的精美完美起來,然而神後殿中卻始終安靜。
赫拉時不時瞥一眼沙漏,又看一眼門口的方向。
宮門大開,然而路過的卻只有清風。
赫拉的神情逐漸焦躁起來,眼中的愉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冰寒。
赫拉從梳妝鏡前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卻沒有飲下,而是面色沈沈的握緊杯子坐在那裏。
須臾後,宮殿外面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赫拉眼睛幾不可察地亮了一點,立刻向宮門那裏看去。
身材高大的宙斯從宮門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赫拉微微一頓,眼中浮現出一抹失望,語氣頓時差了:“宙斯?你過來我這裏幹什麽?”
宙斯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心裏卻也覺得勒托給自己生的這一對兒女潛力十分巨大,一個自然女神,一個光明神,全部都是強大的一等神。
他思來想去,隨便找一個女神交合的話,生出來的孩子必定很難越過那兩個新神明去。
但是赫拉是他的神後,有神後神格的力量加持,他們的孩子實力一定會很有保障,能夠和阿波羅抗衡。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宙斯在磨蹭了一會兒後,還是過來找赫拉了。
因為赫拉強行奪走神後神格且看上去脾氣有點壞的原因,宙斯現在對她有些排斥,在過來的路上面色顯而易見的低沈。
然而在進來神後殿看到赫拉的打扮後,他卻忍不住眼前一亮。
赫拉本就極為明艷漂亮的女神,也因此在她拒絕宙斯後,宙斯依舊對她念念不忘,最後甚至用齷齪卑賤的方法也不惜占有她。
而現在,赫拉不知因為什麽又刻意將自己打扮了一下,她帶著華美的首飾,穿著艷麗的長裙,雍容華貴的氣度撲面而來,使她看上去高貴奪目極了。
聽到赫拉的問話,宙斯下意識就說起了油膩膩的情話:“我當然是來寵愛我那高貴美麗的小妻子的呀……”
赫拉臉色鐵青,顧忌著宙斯的身份,沒有立刻說出惡言惡語,但語氣卻很不大對:“你出去,我現在還不想看到你。”
宙斯很自然的在她旁邊坐下,寬大的手掌也落在赫拉的腰上,他情深款款地問道:“是我哪裏讓我的小妻子不高興了嗎?”
赫拉煩躁的推開他,嫌惡道:“我說了,我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好不好!”
宙斯被赫拉幾次拒絕,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你是我的妻子,你有責任取悅我,並為我繁衍後代!”
赫拉拿起杯子砰的一下砸在宙斯的頭上,她怒氣沖沖地喊道:“我說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沒有聽到嗎?!”
宙斯傻住,楞楞的看著赫拉反應不過來。
赫拉砸完宙斯後有點後悔,她其實還是有些怕宙斯的,畢竟宙斯是雷霆君主,實力很強。
然而已經動手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赫拉只能走到宙斯對面坐下,嘴硬地說道:“我現在很不開心,宙斯,我是你的神後,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宙斯陰沈著臉,目光晦暗,沒有說話。
赫拉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手掌捂在了腹上。
宙斯卻從她的舉動中感受到了什麽,他靠近來一點,瞇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隨後遲疑問道:“赫拉,你懷孕了?”
赫拉瞳孔不由放大了一點,眼中浮現出幾許錯愕。
宙斯審視打量的目光在赫拉身上打轉,須臾後,他語氣晦澀難明地說道:“好吧赫拉,看在你懷孕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你的逾越了。但是——”
他目光森森,如同暗中擇人而噬的陰險毒蛇:“不允許再有下次,知道嗎?”
赫拉僵硬地坐在原位上,咬著牙打顫。
宙斯不知何時離去了,赫拉咬著牙,慢慢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將整張臉都蒙住。
一陣冷風從宮外吹來,熟悉的清冷女聲從頭頂傳來,‘涅墨西斯’詫異的問道:“神後陛下,您的周身浮滿了怨恨的氣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赫拉從手臂中擡起頭,入目是涅墨西斯那清冷平靜的容顏和略顯平和的淺紫色雙眸。
赫拉死死咬著唇,眼角泛起了淺淺的紅,她高高擡起手,最後在‘涅墨西斯’略帶警惕的視線下,輕輕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委屈的說道:“涅墨西斯,你為什麽才出現……難道你一定要看我親自受辱嗎?”
原本準備去找德墨忒爾聊一下計劃安排、卻因在農神殿中看到地母蓋亞、於是臨時換了路線來神後殿的阿佛洛狄忒:???
這,赫拉是個怎麽回事?
阿佛洛狄忒茫然極了,他就是忽然從神後殿中感受到了極強的怨氣,出於對赫拉搞事能力的敬重,又暫時沒什麽事情,於是特意套了‘涅墨西斯’的殼子來看一下。
沒想到剛進來,赫拉就給他來了這樣一番出乎意料的表演。
阿佛洛狄忒有些不自在的把赫拉搭在‘她’肩上的手挪開,輕聲說道:“神後陛下您誤會了,我並沒有想看您受辱這類的想法……有什麽話您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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