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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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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廟求子?

聞琉的話雖是小聲, 但也說得坦坦蕩蕩。宴卿卿滿臉錯愕,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陛下是何意?!”

觀音廟去的大多是成婚多年無子或無孫的夫人,他一個大男人, 不會懷孕, 又沒娶後納妃,求什麽子?

“倒沒什麽用意, 義姐別誤會。”聞琉說,“朕行登基大禮時是一月末,如今算起來,已快有兩年,膝下沒有子女, 總覺得不太好。”

宴卿卿眼眸看著他, 神情有些古怪, 連手仍被他攥緊一事都給忘了。

聞琉去年對女子還是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麽變了這麽多?

明明什麽都還沒成,怎麽反倒先求起子來?還有先前那飲人乳之事……難道張總管又亂出主意了?

宴卿卿微皺緊了眉.心中覺得哪兒不太對。

“陛下那日回去後可說了張總管?”宴卿卿問,“他膽子那般大, 怕是真的有問題。”

如果他真的有麻煩,那必須得讓聞琉撤了張總管。別的暫且不說, 光憑他教唆聞琉做那些事就罪不可赦。

聞琉處理政事有些手段, 可在男女方面經歷的事太少, 性子太過單純, 最易受人蠱惑,保不準還會被人算計。

他笑著搖了搖頭道:“義姐放心,張總管只是嘴多了些,背後沒人。”

張總管可沒宴卿卿想的那麽大膽,他在聞琉面前,最多只敢說些好聽的話,旁的就不敢再左右聞琉。

聞琉的大手仿若要摩擦入宴卿卿指縫,又不經意朝她說話,打斷她的註意力。

“這真沒別的意思,就想去觀音廟試試,朕若有了孩子,義姐不高興嗎?”

聞琉有了子女宴卿卿自然是高興的,她從前便盼他早早成家,開枝散葉。但再怎麽想,也不願他受人欺騙。

可宴卿卿以前便最疼聞琉,倒不想讓他為難。依著心裏猜測,斟詞酌句問:“陛下是對哪家小姐有了心思?對方父母不同意?如果是哪位宮女,陛下瞧著身份先封個低位置,等有了皇子再晉封。”

若是朝中大臣之女,這事好辦。可朝他這說法,對方似乎不太好處置,該是個地位極低的宮女,得了帝王臨幸卻至今未孕。

也不知是誰有這天大的福氣,聞琉膝下沒有半個兒女,如果這人身懷有孕,且能誕下聞琉長子,那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

即便是身份再低,得聞琉這樣的寵愛,最後說不定能做到貴妃之位。

宴卿卿不知怎地嘆了口氣,她的眸中還殘有訝然,卻擡手輕輕按住他的手:“你倒真是要長大了。”

她的手是嫩白的,圓潤的指尖幹凈,搭在聞琉寬大的手背上。

宴卿卿心中有隱隱不舍,說不清道不明,就像嫁女兒樣。

她是看著聞琉長大的,腦中明明記得他還是那副初見的小可憐樣,倒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連他都已經開始和別的女子接觸。

聞琉輕聲道:“姐姐先前可早就說過朕是好男兒。”

宴卿卿不太記得自己有說過這話,望見他眼眸時才忽地想起迎曲覓荷回來時的那場荒唐。

她心中有絲尷尬,便換了個話頭說:“你若有事要尋我幫忙,只管同我說就行。那女子身份若真的太低,你就讓她認我為表姐,宴府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宴府不喜外人,但聞琉與她這樣好,替他喜歡的女子提提身份,宴卿卿倒也能接受。

“義姐有朕就行,別想著再認個別的。你夜別多猜,沒有那個人。”他不願多說,只搖頭道:“義姐也莫要問朕別的,閑來無事,陪朕去一趟觀音廟,當做賞景也不錯。”

馬車在緩緩前行,木軲轆觸地,厚實的簾幔擋住光線,車內有些昏暗,馬蹄聲“嗒嗒”響起,桌上的茶水在壺中蕩起淺淺的波浪。

馬車桌上有一精細巧妙的小欄桿,釉色茶壺置於其中,不會因馬車的動彈而撒出水漬。

聞琉的手甚是暖和,捂得宴卿卿手心都出了熱汗,宴卿卿無奈於他。

“我本是不想出去的,也罷了。”

她松開了手,聞琉知她意思,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義姐不想陪朕去嗎?”聞琉頓了頓,沒等宴卿卿開口,他就朝外掀起簾幔,朝馬夫說,“先回去……”

宴卿卿那也只是隨口一說,哪知道他就這麽當真了,連忙半起身子拉過他回來。他們兩個坐得近,馬車又不大,這樣的大動作反而讓宴卿卿踉蹌了下,倒直接把他健壯的手臂往懷裏摟。

飽滿軟綿的胸脯倏地被重重擠壓,便是隔著衣物都仿佛感受到了他臂上虬實的肌肉,硬邦邦的,直弄得宴卿卿整個身子都要酥軟。

她倒沒心思顧及這個,聞琉的語氣聽起來可不太好。

“去去去,誰說不去了?陛下怎地突然生這樣大氣?”宴卿卿連忙說道,“陛下都有心思想要兒女了,我怎麽能不陪你去觀音廟?”

聞琉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朕沒生氣,這事本就不該強求姐姐陪朕。”

宴卿卿道:“這等要緊事我當然陪你,你也別氣。”

也不知那位姑娘到底是誰,竟能惹得聞琉同她鬧小孩子脾氣。

聞琉有些無奈,卻又不想這動作累著她,便坐了回去。大手從她懷裏抽了出來,慢慢扶她回去坐著。

他搖頭道:“朕最喜歡姐姐,生誰的氣都不會生你的。”

聞琉與宴卿卿的關系越來越親密,說起這種話來也不覺得有分毫怪異。

宴卿卿有些好笑,他的話確實哄人。她朝聞琉說道:“行了,陛下別這樣子,我比誰都閑,陪你去又不會怎麽樣。你倒是先同我說說那人是誰,當真想知道是誰撬走陛下這塊硬石頭。”

聞琉與她之間的荒唐早已過去,兩人皆是無意,她也不會多想。夢中的交歡也不過是被藥給害的,做不得真,幾月後就沒了,宴卿卿總不可能因此傷神毀形。

只不過連聞琉都有這種心思了,宴卿卿覺得自己也得要早些挑好夫婿人選,別到時還讓他這弟弟的先搶了步,說起來也怪沒臉面。

“沒有人,義姐別再冤枉朕。”他遲疑了會,對宴卿卿道,“朕怕此次禦駕親征有危險,所以才有這個想法。”

宴卿卿倒不信他這一說辭,旁人或許忐忑出征戰場,但聞琉卻是不太可能的,他還沒那麽膽小怯弱。

她上下看了聞琉兩眼,見他不願多說觀音廟的事,便也沒繼續多問。

宴卿卿到底不是他親姐姐,管得太多他肯定是煩的。

“陛下福澤深厚,不會有事的,”宴卿卿說,“趙郡王刺你那劍兇險,你還不是照樣挺過來了?只不過世事難料,不能掉以輕心。”

聞琉運氣太好,趙紊那劍正刺得偏離要害。只要靜靜養傷,加以調養吃藥,就沒別的意外。

宮中禦醫良藥皆多,他恢覆得也比常人快。

宴卿卿當時還為他擔心了許久,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出了意外,既然不敢鬧他,也不敢吵鬧他,每日去宮中都要先看看他身體好些了嗎。

聞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擡頭對宴卿卿道:“說起趙郡王,倒想起前些日子裏他讓獄卒傳了信說要見姐姐的事。朕那時忙,便忘了和姐姐說……姐姐回去後可要去看看他?”

宴卿卿搖頭道:“不見,我們兩個見了也沒什麽好說的,徒增傷意。”

趙紊在牢獄中等宴卿卿去看他,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躁。

宴卿卿大半月未去找他,趙紊的人也似乎沒有時機救他,他最後還是強忍不住性子,便讓獄卒給聞琉遞了信。

聞琉擡手給宴卿卿沏了杯茶,朝她道:“姐姐不必顧及朕,趙郡王往日同你好朕也看在眼裏。”

馬車外呼嘯著的涼風一吹而過,宴卿卿接過這杯熱茶,將熱氣吹散,後輕輕抿了口。

“關系好是一回事,但他領兵進京,這我當真是不能忍的。”宴卿卿呼出口氣道,“若是兄長還在,也不會容忍他那樣的行徑。”

宴家世代忠良,宴卿卿父兄皆死於非命,她哪能忍受趙紊幫太子的這些叛逆?便是太子,宴卿卿心中也十分不願他去做此事。

聞琉不知道在想什麽,只與她道:“朕其實也不大願意姐姐同他們見面,盯著他們的人真不少,朕最怕你出意外。”

宴卿卿搖了搖頭,只道以後不會去見他們。

她還是守承諾的,聞琉了解宴卿卿。

與此同時,他也沒從沒忘自己手上還有個宴卿卿說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許諾。

他們兩人談了一路的話,不知不覺間便到了觀音廟。來觀音廟的自然不全是為了求子求孫,也有求別的。不過宴卿卿他們來的這觀音廟倒是出了名的求子觀音廟,來的大多數是女子。

宴卿卿尚未成親,怕被別人認出,自然不好露面,便帶著輕紗帷帽,遮住艷媚的臉。聞琉攙住她柔嫩的手往前走,高大的身軀攏著纖弱的宴卿卿。

聞琉還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耳語,宴卿卿昨夜剛入過夢,腳步正有些不穩,須得走慢些。

遠遠看去,兩人倒像是一對恩愛夫婦,只不過丈夫的氣勢強了些。若這不是清凈之地,他怕是要將自己妻子摟在懷中抱著走進去。

聞琉似乎早就想過來一趟,廟中上下都已經打理好,香燭燃得正旺,纖長的香冒著火星,偏殿這邊的觀音佛像前無人打擾。

宴卿卿與聞琉手裏都有香紙,皆朝觀音像跪拜幾下。

侍衛守著外門,連蒼蠅都飛不進來,門外有幾顆叫不出名字的樹正冒著綠芽尖,若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

宴卿卿閉上眼,手夾著香桿,香頭還冒火光,朝菩薩又彎了彎腰,心中許了個願。

“當今聖上勤政為民,是難得的好君王。他年幼時是孤家寡人,現在好不容易終於有個熨帖人,只求觀音大士保佑他們二人早生貴子,少給他們挫折,勿要陛下為此事傷神分心。若此願成真,以後定當在府中修佛龕供奉菩薩。”

宴卿卿睜開眼,舉香又拜了幾下,起身要將香插進香灰之中時,卻見到聞琉正轉頭看著她。

她有些疑惑,卻還是先把手中的三支香插到香灰之上。

聞琉這才開口:“義姐猜朕方才同菩薩說了什麽。”

宴卿卿搖了搖頭:“這可猜不得,萬一猜中說出來就不準了。”

聞琉想了想,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說得也對,那姐姐不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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