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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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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卿卿出宮時, 聞琉親自出來送她。天還是陰的,吹過來的冷風也涼人。

她雖是拒絕,說陛下萬金之軀,不必特意這般, 但耐不過聞琉不以為然, 宴卿卿也就無奈的不再說什麽。

宴卿卿上了馬車, 回頭對他說:“陛下先回去吧,這天涼得快。”

聞琉站在旁側, 點頭應她:“這就回去。”

風又卷了一陣, 涼意漸生, 侍衛個個站得筆挺, 滿臉肅然。

宴卿卿掀開帷幔, 要進馬車時, 邊上的聞琉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口。

宴卿卿微楞, 稍稍疑惑, 手也沒動。

“陛下還有事嗎?”

聞琉搖搖頭。

她的手很是白皙嫩滑, 柔若無骨,玉指纖纖軟, 露出的小半截皓腕也是細細, 仿若只要用力就可以折斷。她的身子嬌軟, 膚色凝白, 是最受不得疼的。

“義姐, 世上只有身子安康才是最為要緊的, ”聞琉淡淡一笑, 朝她輕聲說,“註意安全。”

莫名的,宴卿卿覺得聞琉有些不想讓她走。

“陛下?”她疑惑。

聞琉搖搖頭,只說道:“別忘了吃補藥,朕總怕義姐身子受不了風寒,落下病根。”

“不會耽擱行程的。”宴卿卿說。

宴卿卿還以為聞琉是怕她路上生病。

聞琉卻又笑了笑,“就算耽擱也沒什麽,朝中有太傅和丞相看著,亂不了,義姐先出宮吧。”

宴卿卿對他勸道:“你也別太壓著自己,看你神色不好,往常的老毛病又犯了?未來時日還長,可以多學學,別那麽急著自己去做。”

聞琉盯了她好一會,才應道:“多謝義姐關心,那朕今日便睡早些。”

他以前就是經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好一點可以睡個半夜,差一點的話,睜著眼睛到天亮也說不準。

冷宮裏被折騰出來的壞毛病,難治。宮女太監都欺負他,三更半夜都會把他叫起來幹活,久而久之也就睡不沈了。

他那時小小一個,也不是沒原因的。吃不飽又睡不熟,還能指望這孩子多高大?

馬車軲轆軸轉動,馬蹄聲陣陣響起。聞琉在後方一動不動,看著宴卿卿的馬車遠去。

張總管凍得指甲都青紫起來,他上前問道:“天色暗了,陛下可要回殿內?”

聞琉攥過宴卿卿衣服的手指微微擡起,摩挲了幾下,上面有細細的粉末痕跡,他喃喃自語道:“從前朕受欺負時,只有她過來;怎麽朕現在沒人敢再□□,她卻要走了?”

他這話不是誰都能聽的。

張總管嚇得夠嗆,立即跪在地上。青石板地硬得發冷,跪得人膝蓋疼。

“宴將軍說把她許配給朕時,朕都沒有異議。”他頓了頓,“算起來也有父母之命,只不過有江沐這個莫名其妙的擋路……不過現在也沒了。”

“倒沒人比朕要好運。”

張總管的一聲陛下卡在喉嚨裏,他頭上冒了冷汗,在聞琉身邊呆了這麽久,他自然了解這位帝王的心思。

可那宴家小姐對皇上是絕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想法的。若她知道皇上做的那些荒唐事……張總管不敢再往下想。

……

馬車在路上平穩行駛,相然方才已經在馬車中等了許久。絡子都打了十幾個,現在手中還有個打了一半的。

這是宴卿卿怕她在外面等得無聊,吩咐讓她做的,她倒是勤快手巧。

相然見宴卿卿眉色淡淡,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從皇宮出來後就有些悶悶的,皇上惹您生氣了?”

宴卿卿嘆口氣,揉了揉額頭,“皇上初次來宴府時,還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這也不敢動,那也不敢碰,現在轉眼間竟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倒是讓人十分感慨。”

他倒還真是塊璞玉,當初他要登基時,宴卿卿還擔心得不行,生怕他出錯被世人暗地裏議論紛紛。

哪成想,他現在都可以獨當一面了。到底是自家弟弟,宴卿卿自然是替他高興的。

相然說:“皇上這是出息了。也幸好他是在我們宴家長大,又一直都很敬重您,要不然早就有人欺負上門了。還有今日賞您的東西裏,裝的也是稀貴之物吧?”

“養身子的藥,以後每日清晨吃就行。去一趟天子山,還是得做些準備的。”

宴卿卿又嘆了聲氣,她覺得身子疲憊,累得不行,之後不再多言。

“小姐怎麽又改變主意了?”相然繼續打起絡子,“皇上勸您了?”

宴卿卿擺擺手,讓她別問太多,看樣子確實是有些累了。

相然見她這模樣,也就不再多說話,安靜的呆在一旁。

宴卿卿輕輕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從皇宮出來後便一直犯困,像是許久未休息,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她輕輕閉上了眼,打了會小盹。

……

“小姐,小姐?”相然又在叫她。

宴卿卿一驚,茫然睜眼。

相然正在前面掀著帷幔,對她說:“到家了。”

“這麽快?”宴卿卿揉了揉額角,看著外面黑下來的天色,“以前倒沒覺得皇宮離宴府如此近。”

她的腿有些麻了,起身時沒註意,還差點跌了一跤,幸而是在馬車上,沒出事。卻把相然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攙著宴卿卿下來。

“今日皇上讓您做了什麽?怎麽累成這樣?”相然替她揉了揉膝蓋。

宴卿卿搖頭道:“應該是今日和皇上談得太久,都沒怎麽休息,所以身子都乏了。”

她輕輕捂嘴,打了個哈欠,眼皮重重,還是覺得困倦不已。

“先去書房。”她強打起精神,“今日本來還有賬本要看,沒想到在宮裏面呆了那麽久。”

“小姐,你這身子再熬下去,會受不了的!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再看也可以,難道還想再生大病?”

相然說得也沒錯,宴卿卿遲疑一下,點了點頭。萬一到時生病又失信聞琉,他怕是真的又要生氣了。

相然直接把她扶回了房間,替她摘了金步搖與發簪,將耳墜也放進妝奩之中,替她更了衣。

宴卿卿坐在黃花梨架子床上,背靠著床頭,揉了揉眼睛。床面上安有八柱,雕刻鏤空花樣的楣板垂下輕紗賬,用金生葫蘆帳鉤挽住,輕柔華貴。

她解了衣裳,換上裏衣,不過系帶沒認真系,酥胸露出來大半個,白皙柔滑。

她倒不在意,夜深人靜的,除了丫鬟外也沒人過來。宴卿卿眉心有淡淡的困意,她對相然說,“你先下去休息吧,呆了一天也累了。”

“小姐是不是又病了?”相然理了一番架子上的衣服,手臂上也還搭著一件,她走過來。騰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沒什麽異常。又見宴卿卿臉色正常,看起來也只是倦意上心。

皇上到底是跟小姐談論了什麽?怎麽困成這樣?

“沒事,只是倦了。”宴卿卿搖頭說。

相然應聲好,扶著宴卿卿躺下,輕輕放下紗幔,說了聲那奴婢明天再過來,順手熄了跳動的燭光,關上了門。

夜色寂靜,連月光都沒有多亮,只是薄薄一層銀輝。

宴卿卿本就困倦不已,一沾上枕頭便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漆漆的屋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高大健壯,無人察覺。

他慢慢挑開輕紗幔,坐在床邊上。床褥微微下陷,把宴卿卿露在外面的手放到被褥中。

見她的手冰涼,他皺了皺眉,隨後脫了鞋與外套,掀開被褥,上了宴卿卿的床榻。他將宴卿卿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動作極小,沒吵到宴卿卿。

宴卿卿被他抱入懷中,嬌軟的身子有女子馨香,他念了她好久,卻什麽也沒做,只是親了親她的眉心,手搭在她的細腰上。

她身子尚未好全。

悶熱的呼吸噴灑在宴卿卿耳邊,她不舒服的偏了偏頭,聞琉輕輕咬了咬她的耳朵,失神地跟她說了好些話。

“我好喜歡義姐,義姐難道不喜歡我嗎?”他問宴卿卿。

然而宴卿卿聽不見,她正受了安神藥的影響,睡得正深。

而聞琉已經快要失控,攥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黑暗之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滿腦子像瘋了一樣,在想宴卿卿為什麽要背叛他?她以前說過最喜歡自己的。

“找野男人的話?我能懲罰義姐嗎?”聞琉自問自答,“應該是可以的,只要對義姐身子好就行了?”

“天子山中我沒去過,義姐去過好幾次,能帶帶我嗎?我們到時能泡一個池子嗎?”

小小的架子床中只有他們兩個,仿若一片小天地般,無人能打擾,他們像夫妻,宴卿卿半側在聞琉身旁,兩人姿勢極為暧昧。

聞琉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宴卿卿能聽見,即使他知道宴卿卿不會讓人進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可他卻萬萬沒算到宴卿卿會有這樣的心思。他不想讓她嫁給江沐,也不想讓她嫁給別人!

“若哪天你真嫁給了別人,我便奪妻好不好?”聞琉聲音如同君子般清淡,說出來的話卻讓誰都聽不下去,“到時再與姐姐夜夜合歡可以嗎?義姐可以坐我身上的。”

若宴卿卿還醒著,怕是要氣得給他幾巴掌。

她一直做個好姐姐,卻沒想過這弟弟卻已經變得太多。

聞琉蹭了蹭她的額角,將她的衣服從細肩上拉下,光滑的玉背露了出來。他沒做別的,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兩人肌膚相貼。

他的胸膛被柔軟抵住,心跳聲也越來越快,聞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沒了理智的瘋子。

聞琉會做的腌臜事,不比別人少。

陷害,汙蔑,殺人等等,他皆做過。

可聞琉一點都不想讓宴卿卿知道。

“天子山之後,希望義姐改變主意。”聞琉的頭埋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香氣,“別再刺激我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宴卿卿睜開了眼睛,手撐著床沿坐了起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面色紅潤。

雖不知昨晚是怎麽困成那樣,但她好久都沒睡這麽好了。

只不過裏衣松松垮垮,張得大開。宴卿卿攏了攏衣服,低頭看了眼自己飽滿白皙的胸脯,總有股莫名的異樣感。平日裏已經是飽滿,但現下卻是脹得難受。

她的玉腿交疊,輕輕磨蹭幾下,微微羞惱起來。

……罷了。

她嘆口氣,至少沒夢見誰。

相然在外面等候,聽見宴卿卿叫她後,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個信封。丫鬟們端著盥洗盆之類,跟在她後面走進來。

“小姐,剛才宮裏送了封信過來。”

宴卿卿微楞,臉上有些許疑惑。

這麽大清早的,聞琉有事要找她?她接過信件,打開看了一眼,裏面只有幾句話。

“昨夜睡得極好,多謝姐姐。”

宴卿卿啞然失笑。以前聞琉做不好答應她的事時,也總是會這樣,強撐地遞上一封書信。

看來昨夜是又沒睡好吧,宴卿卿無奈,帝王之事太過勞累,卻也得找時間放松的,她將信件放在一旁。

丫鬟們在幫她更衣,相然打開放在一旁的精致小盒,盒外刻著不知名的花草,凸起光滑,卻也好看得很。她看見裏面用厚紅絨布墊著,其上放了三個小巧的瓶子,都貼著字。

“小姐,這三種是一起吃嗎?”

宴卿卿道:“是這麽說的。”

相然點點頭,輕輕將藥拿了出來,倒在幹凈的盛藥小碗中,藥丸小小一個,顏色也是淡淡。相然端過壺溫水,放在托盤上,拿藥讓宴卿卿就著水喝下去。

這是從太醫院拿給宴卿卿的,宴卿卿也沒懷疑過它的藥效。

纖纖玉指拿起凝著香的藥丸,就水服了下去。

這一服,就整整吃了大半個月。

而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下月初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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