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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狐貍和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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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潘岳何須覆悼亡,人間無驗返魂香】

第18話

解雨臣一身黑衣站在解簌簌床前。

“我要死了嗎?”解簌簌躺在床上虛弱的問,“我準備好了。I am ready.”

解雨臣溫和微笑,俯身親吻解簌簌,身後黑色羽翼霎時張開。

遙遠的地方飄來寂寥鋼琴聲,調子渺遠空靈,過去未來層門洞開,像有呼呼風聲夾雜而過。

解簌簌感覺很冷,像血液凍冰,一瞬間心裏開始害怕起來。解簌簌張張口,無聲的喊著誰的名字,最後一聲梗在喉嚨裏,無聲嗚咽,臉頰上有淚滑過。

一直微笑的解雨臣溫柔為她拭去淚水,“別,別害怕親愛的。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是死亡而已……”

“可是我現在不想死。”解簌簌淚如泉湧。

解雨臣雙手撐在簌簌的枕頭上俯身居高臨下得看著她,“親愛的,那你要明早參加我和秀秀的婚禮嗎?”

“不……”解簌簌猛得睜大眼睛,大喘氣要站起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只因雨臣要結婚。

解簌簌沈下溫泉池,嗆了一大口水,攀著池壁劇烈咳嗽起來。

解雨臣走過來,丟了條毛巾蓋在簌簌頭上,“泡溫泉泡著泡著就睡著的人,我該叫你笨蛋嗎?”

簌簌拽下毛巾擦擦腦袋,“我只是一不小心睡著了然後滑進池子裏了好麽。”

解雨臣聳聳肩,赤著上身腰間堪堪圍著一條大浴巾,繞過簌簌步入溫泉池的另一端坐進水裏,兩人面對面,身體泡在水裏,互相看著對方。

“嘿,萬人迷先生,我該說要先來後到嗎?我可不想跟你共浴。”

解雨臣難得認真得反唇相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的所有權屬於我,包括你。解簌簌夥計。”

水汽蒸騰間,一樹梨花依舊粲然盛放,梨落如雪,花瓣緩慢優雅地落入溫泉池瞬間散佚消融不見。用術法做出來的東西果然都不能持久,也多虧它不持久,不然每天不停的落花真不知道要堆積多少花,葬多少花冢。

解簌簌伸手打了個響指,梨花幕天席地得於院中飄舞,舞得傾國傾城,漸亂人眼,最後塵埃落定,在溫泉池中間,花瓣聚集仿若懸空掛了張梨花飄舞的簾子,隔斷二人視線,從簌簌這邊望過去,對面影影綽綽瞧不真切,解雨臣這邊亦然。

“又是分花之境?”

“差不多。”

“讓我想起來初見你的時候,也是這樣影影綽綽一片梨花。繁花深處出來的人居然是你……”

簌簌撩了捧水,舉手看水從指間落下,輕笑,“遇見我是你三生有幸。”

解雨臣無聲微笑,閉眼,將自己埋入水裏。

“吳邪那邊怎麽辦?”簌簌看解雨臣那邊半天沒有動靜,攪水發出響動。

在四姑娘山的行動到後期出奇的順利,只是最後的最後,解語花發現機關出了問題,啟動了錯誤的機關傳出錯誤的信號,至此和巴乃那邊失去聯絡。

吳邪回了長沙想要營救鐵三角,簌簌和解雨臣回了北京。

只是,北京這邊的情況也不樂觀。回家之初,簌簌一下撲在解雨臣臥室那kingsize的大床上將臉埋在柔軟枕頭裏由衷感嘆,還是我家最好啊!

過了沒幾天,就在簌簌在院子裏為梨樹飛花調整術法的時候,解雨臣眉頭微皺,一臉疲倦得走過來,在梨樹下的躺椅躺下。

簌簌埋頭施咒,頭也不擡得問,“你看起來不太好。怎麽了?”

“秀秀那兩個哥哥來找麻煩了。畢竟是我夾的喇嘛,老太太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我們的局面被動得很。”

“哦?那他們想怎樣?想見老太太簡單得很,我可以去將她帶出來。只不過不是活的。霍家什麽時候輪到男人當家了,讓你那小相好趁此機會成霍家當家不就成了。”簌簌仰頭看著自己修整過的一樹繁花,甚為滿意,繼而雲淡風輕開口,“你比我們誰都明白,老太太不可能回來了……”

解雨臣撐起身子古怪得看了簌簌一眼,簌簌依舊仰頭專註於花枝,並未曾註意解雨臣的目光。

“你比我想象的有頭腦。”

“這不是我推斷出來的,我從不用腦子做這種費勁的事情。因為我看到霍七小姐最後死時的樣子了。”簌簌終於不再看著花樹,轉頭看向解雨臣,指指自己的眼睛,“就用我的這雙眼睛。她死得很不甘心呢,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相信自己會死。很神奇不是嗎。”

解雨臣揉揉臉,手指抵在嘴唇上又靠回躺椅,半晌開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種顯而易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誰都不願說出來。霍家現在亂的很,他們簡直把就住我不放當做表忠心的機會了,誰盯我盯得最近誰對霍家對老太太就最忠心。”解雨臣說著笑起來,罵了一句。

“霍家的秀秀小姐現在還太弱,不足以威懾他們。”簌簌想了想無奈開口。

“除非,有解家支持,擺個姿態出來。”

“我記得你倆有婚約是怎麽回事?你真的要娶她?”繼續仰頭看著梨花,好像那是多麽值得研究的一件東西似的。

解雨臣沈默了一會兒,揉揉臉站起來離開院落,“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並不想娶她,但是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或許這也是一個辦法。你最好期待事情會有最好的轉機。”

“餵,我是神狐,不是基督徒,我從不祈禱。”

解雨臣聽到簌簌攪起的響動,從水下浮上來,“不太好。或許過段時間咱們得去長沙一趟。”

“可以想象得出,吳邪小朋友鐵了心要去救悶油瓶和胖子。”

“餵,如果有一天困在那裏的人是我,你會怎樣?”解雨臣突然開口。

“我拒絕回答蠢問題。我覺得有我在,你想出事挺難的。嘿,記得嗎?我身上有你的琉璃環束縛咒印,你掛了可是一屍兩命。”簌簌抓起身邊的浴巾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圍起來,走出水池。

“我不管你是因為何種原因,琉璃環也好、我爺爺也好,能聽到你這樣說,我還是滿開心的。真心的。”解雨臣泡在溫泉裏沖走過自己身邊的簌簌如是說。

簌簌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不過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簌簌睡了個懶覺,趴在柔軟枕頭上思考幸福的定義,很明顯睜眼看到自己在家裏睡在自己的軟床軟枕上就是最大的幸福。滿足微笑,準備翻身繼續睡,聞到一陣早餐的香氣。循著香氣抓抓頭發做起來,下床,步入餐廳,解雨臣顯然已經收拾妥當還準備了早餐。

看到簌簌過來,解雨臣擡頭,“喲,早上好。”

“早。”簌簌打個打哈欠,有點難以置信得看著桌上的早餐,豆漿、糖糕、焦圈、茶葉蛋,“這都是你去買的?”

“嗯,是的。”解雨臣看起來很是高興,自顧自吃起來。

“你看起來很高興啊,不要一臉我遇到舊情人的驚喜感好麽?你去巷口的早點攤買的”簌簌坐下來,喝了口豆漿,“解雨臣小朋友,你墮落了,你不是說對那個十歲的看早點攤的小妹妹沒有興趣嗎?”

“……”

簌簌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放下碗,走出餐廳,來到院子裏攀上墻頭向巷口摟了一眼,跑回餐廳,“餵,怎麽早點攤子換人了?那個看著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是怎麽回事?”

解雨臣一口豆漿嗆住,咳嗽了幾聲,“餵,我說你,要出去的話走門好麽?”

“從你家走門出去還得過個地下小迷宮,老子出的去嗎?!不要避重就輕,說,這個早點西施怎麽回事?”

“我沒告訴過你嗎?那個十歲小女孩有個姐姐,我的發小,海棠。之前她去外地上學,現在畢業回來了,暫時待業在家找工作,早上也會幫忙看攤子。”解雨臣提起海棠微笑起來,拿過茶葉蛋剝起來。

“哦,原來你原先三天兩頭出去吃早餐是有原因的啊……你是不是……唔唔!”簌簌剛想說你倆是不是有一腿,就被解雨臣塞歸來的剝好的雞蛋堵住嘴巴。

解雨臣拍拍手,“就是這樣,趕緊吃飯,咱們今天去趟胖子的鋪子。”

胖子位於潘家園的鋪子當真門可羅雀,看樣子已經封閉許久,窗上玻璃不知道被誰給砸了,透過破洞向裏望望,簡直像打過仗一般,兵荒馬亂斷壁頹院,灰塵積得老厚有點嗆人。

解雨臣圍著鋪子轉了一圈,搖搖頭,“走吧,沒什麽有價值的了。”

簌簌點點頭剛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喊聲。

“喲,獨孤大人,好久不見。”三分戲謔七分溫和。

天上天下試問誰還能這樣叫她,就算沒有華胥引的琴聲響起,簌簌也毫不懷疑遇到了人間小惡魔,陰險眼鏡仔——戎夷。

簌簌想裝作沒聽見,拽過解雨臣就要走。

解雨臣倒先一步帶著簌簌回頭,疑惑得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

依舊戴著眼鏡,文弱英俊,只是戎夷不知道在哪裏將頭發整了整,長發剪短燙卷,戴木框眼鏡,看起來就跟個英俊小白臉文藝青年似的。

解雨臣詢問的眼光看向簌簌,等著她的解釋。

“看什麽看!準你坐擁後宮今天遇到老情人早點西施,就不準我遇到老朋友啊!”

簌簌大踏步走過去,怒氣沖沖壓低聲音,食指戳著戎夷的胸口一字一頓得說,“嘿,英俊小白臉文藝青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幾天前我們才見過,在那個該死的深山裏。臥槽,你不是用自己千年修為租了那個山頭了嘛!你來這裏幹嘛。”

戎夷人畜無害得微笑,“我來保護你啊。你不覺得千葉之前找上你不把事情解決了就一定不會放過你嗎?還有,我在這裏開了個鋪子呢。歡迎常來玩啊。”

簌簌痛苦捂臉,“你夠了……”深呼吸幾下,繼而語調平靜無欲無求,“最後一個問題,誰給你捯飭這頭,我拆了他們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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