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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狐貍和別人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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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筇籠影 紫駝錦

第九話 吻跟人工呼吸,你分清了麽?

解雨臣退後一個身位,疑惑地看看自己看看解簌簌,解簌簌不答話只是哭,解雨臣又湊過去伸手給解簌簌擦淚,”你怎麽哭了?還有,我這樣是怎麽回事?”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剛才心裏很熱,想出來吹風。見你在結帳就沒跟你打招呼。走進公園之後好像有個女人白衣白裙,她沖我一笑,之後我就不記得了。我們剛才是在接吻吧?”

解簌簌拍拍屁股站起來,還是有些腿軟又跌坐下去,坐在地上的解雨臣趕緊伸手去接。

”不是,人工呼吸而已。你中了狐媚妖術,神智不清,老子不能見死不救。如果你連吻跟人工呼吸都分不清的話,建議你去小學再學一遍急救常識。”解簌簌一陣搶白,像故意躲著解雨臣似的扭過頭不看他。

解雨臣扳過解簌簌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哦?是嗎?那你哭什麽。”

”看到少年時期的噩夢被嚇的。你看,腳都嚇軟站不起來了。”

”那個白衣美女?”

解簌簌點頭,拿手背抹抹眼淚。剛才抓過一把薔薇花作花鏢擲過去,手被花刺劃出幾道口子有血滲出。解雨臣拉過她的手,簌簌躲了一下,沒躲過去,解雨臣執意拉過她的手小心地握住仔細查驗傷口。

”我說,咱倆是不是八字不合呀,你看從遇上到現在,你不是滿臉鼻血就是滿手血。”解雨臣笑言。

解簌簌哼了一聲,”那是!每次都是我吃虧!不行,我得補回來!”

簌簌順勢拉過解雨臣握著自己的手,張口咬下去。

解雨臣吃痛低叫了一聲,但任由她咬住不躲不閃。

咬完,簌簌又像小狗一樣輕舔兩下傷口止住血,擡頭眼淚汪汪看著雨臣問,”疼麽?”

”不疼。滿足啦?”解雨臣摸摸簌簌腦袋。

”嗯。”

”真沒出息,居然被嚇到腿軟。現在能走麽?我背你回去。”

解雨臣蹲在簌簌面前示意簌簌快上來。

簌簌趴到解雨臣背上,摟住雨臣的脖子,聲音悶悶地說,”小時候她樣樣都好,進學堂每回都是第一,師父總愛在我面前誇她,大家都喜歡她。她看上的東西我連多看一眼都不能,她不要的東西我就算喜歡也不能撿,我總是被大家拿來跟她比較,大家說我師父收錯了徒弟,我只會給師父丟臉你剛才也看到了,她生得漂亮,誰都喜歡她。八百歲便修得般若驚雷掌大成,少年天才,未來的重華帝君。不論什麽我都比不上她。”說著說著便沒了聲息,臉埋在解雨臣頸窩不再吭氣兒。

”我不覺得你不如她,你就是你,不丟臉。我從不覺得你給我丟臉。我只知道,你是我最出色的夥計。”

”真的?”

”真的。沒有人打架的時候沖在我前面說要保護我,你是第一個。”

解簌簌聽到誇獎高興起來,摟緊了解雨臣脖子說,”那以後若我闖了大禍,犯了眾怒,大家都說我不對。不管怎樣都請你相信我聽我解釋好不好?我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你能相信我嗎?”

”好,答應你。”

”那,拉勾。”

解雨臣失笑,伸出右手小指,”拉勾。約定了就不會變。”

有一種人叫做別人家孩子。這是一種比新聞聯播還要和諧的生物。他們五講四美三熱愛,愛黨愛民愛社會,他們365天輪流歌頌,24小時滾動崇高,出的汗都是礦泉水,走路都是光芒閃閃星光大道。淳於千葉就是解簌簌少年時期的噩夢/別人家孩子。

第二天一早,兵荒馬亂得上路。離開都市往四姑娘山進發。解簌簌和解雨臣、吳邪同乘一車。一路上倒也安靜,三人不是閉目養神就是各自看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越往前走越鄉土田園。解簌簌看著窗外發呆,越和吳邪相處便越發覺得他和解雨臣就好像鏡子的兩面,相似家庭背景卻完全不同的成長環境。吳邪是溫柔良善的,內心能達到的最邪惡程度也不過小城古董鋪子奸商小老板偷稅漏稅的等級吧。至於解雨臣小朋友,不,解語花,解簌簌內心裏十分抗拒解語花和解雨臣實際是一個人,而更願意把和自己單獨相處時候會餵自己東西吃的叫做解雨臣,在外面殺伐決斷的是解語花。相比之下,解語花起碼得陰人學校碩士研究生頭銜畢業,保不齊還帶定期出國深造。

解語花會動手毫不留情的除掉一切障礙,解雨臣更願意在家餵魚、養鳥、泡茶、插花、唱戲。簡而言之,解語花會殺人,而解雨臣不會。

車隊停下來,夥計一聲吆喝,”四姑娘山,東方阿爾卑斯。”

吳邪和解簌簌爭相跳下車,呼吸帶著涼意的新鮮空氣。擡頭,看到雪山,蒼翠色山體及其終年白雪覆蓋的山頂。吳邪不禁發出感嘆,大自然才是最神奇的造物主,竟能將兩種色彩如此搭配,極致悅目震撼。雪山矗立於此千百年,任風雲變幻它依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安靜註視腳下的一切。站在雪山面前,滌盡心中欲念,這一瞬間,除了安靜註視,沒有更合適的反應。

解簌簌看看四周,只見眾人皆如自己一般屏息註視雪山,肅穆震撼之情溢於言表。簌簌微笑搖搖頭內心震撼稍減,心說,這一車都是什麽人,擱過去就是亂臣賊子刀口舔血

連帶殺人越貨保不齊也幹過,此時,在自然之力面前竟也會有如此敬畏。

道是什麽?道乃是心中敬畏,敬畏天地諸法,不斷於修行中融通於天地,感知天地炁場,達致天人一。

此處倒是極適合餐風飲露,修仙煉道。

雖是神狐,可修為能有進益這也是求之不得的好處。簌簌滿心歡喜,跟解家小子出來一趟,竟能發現如此妙境,為解家小子賣力之餘能修煉進益修為也是不虛此行。

解語花脫了外套只著背心帶著工具攀巖而上,精壯瘦削看不到明顯肌肉線條的身體如開了外掛一般柔韌伸展,在懸崖絕壁上游上攀下,完成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夥計和吳邪一陣陣驚呼,為他的好身手鼓掌。仰頭看了許久,脖子酸痛。解簌簌揉揉脖子到一邊坐下,這個時候解簌簌開始想念眼鏡鋪子裏那個黑眼鏡雄性荷爾蒙爆發的肉感十足帥哥再對比了一下解語花精幹型身材。內心裏嘆口氣,身手那麽好,沒有肌肉可惜了

”你就不擔心小花?”吳邪瞧著躲懶在樹下枕著胳膊倚樹曬太陽的解簌簌問道。

解簌簌揮揮手,”能麻煩你讓讓麽,你那英俊非凡的腦袋擋著我的陽光了。”

””

吳邪挪開兩步。

解簌簌滿意微笑道,”擔心?有我在,他就算想有事也挺難的。”

吳邪也不知道樂什麽,哈哈笑起來。解簌簌也跟著笑,”你跟你爺爺笑起來一個樣。”

”你見過我爺爺?”吳邪奇道。

解簌簌自知失言,頓了一下,”從解當家的老相冊裏看過。”

四個小時後,解語花順利登頂,拋下幾條繩索,眾夥計將他們的巢和各樣工具通過滑輪繩索吊上去。山壁上滿是孔洞,這次行動的目的是要挨個兒排查找出當年霍老太太他們進去的那個,從這個洞裏帶出信息傳給巴乃那邊,雙線作業解除迷局。

為了省事,這期間他們就住在安插固定在絕壁上的鋼筋鐵巢裏。

住在半空中?!被繩索吊在半山的解簌簌哀嚎,”老子恐高啊!!!放我下去!!!”聲遏流雲。

同樣是被吊上山的吳邪在一邊讚嘆,”不愧是小花調教的夥計,這喊聲,裂石穿雲,嗓子吊得真好,能進歌劇團了。”

解簌簌拽著繩子蕩過去作勢要打吳邪,”你在嘲笑我麽!信不信老子一刀斬得你桃花開!”

待到山巔已經是夕陽西下,真正的懸崖峭壁,光禿禿,只有一些灌木,落日餘暉撒在遠處蒼茫雪山,雪頂呈溫柔的暖橙色,再往山下看已經夜色淡染看不真切了。有種奇妙的美感,向上是光明,腳下是黑暗。天堂和萬丈深淵,再沒有如此強烈的對比。

解語花就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雙腳蕩在空中,腳下是真正的萬丈深淵,眼睛看向雪山,眼中萬分肅穆的神彩。

三人像有默契一般,靜靜坐下來,看遠天日光一寸寸下移,抖落滿山赤霞金彤,不管相隔多麽遙遠,足以讓人感受到它那驚心動魄的美。

這一刻,不論他們信仰如何身世如何目的如何,在這裏坐著,卻都有了同樣的感受,敬畏天地,在天地之間自有種與生俱來的力量令你靈魂寧靜,聖潔祥和,莊嚴肅穆。

腳下流雲飛渡,霧霭聚散,遠處孤峰一座座突起於雲海,此地無路進退,仿若孤島。

吳邪說,”讓人有種成仙的錯覺,仿若腳踏流雲便可行於天地。想來古人修仙得道,羽化登仙也不過如此。”

解簌簌聳聳肩,”大概吧。”

遙想當年師父淩羽乘風破雲禦劍而來,瀟灑翩然,目下無塵,長衫寬袖,玄色衣袂隨風飄展。

如今物是人非,難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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