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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去他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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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芷抖著身子,咬牙恨恨道:“我從不與人結怨,究竟是何人在我身上下如此狠毒的咒術?”

傳音符的另一端,韓月歌也是這樣想的,她平生與人結怨極少,除了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薄霆,無人與她結過這樣深的仇怨。

顯然,追魂咒不是薄霆下的。

韓月歌渾身冰涼,她或許遲鈍,但到了此時,還猜不出是何人在她身上下了追魂咒,那已經不是遲鈍,而是蠢笨如豬了。

下追魂咒的,是席初。

他掌控她,自然是為了她的藥用價值。她是唯一能救李玄霜的藥。

書中的“韓月歌”,從來只是為李玄霜存在的。生時,是李玄霜的影子,死後,是李玄霜的藥。

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叫韓月歌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冷顫。

她總念著席初是她的情劫,想要利用他裂心飛升,卻忽略了,席初亦是她的死劫。

在渡情劫之前,她需先渡過她的死劫。

傳音符裏傳來陸清芷的哭聲:“表哥,我真的不知是何人下的咒。我該怎麽辦?表哥你救救我。”

薄霆道:“你身上有靈力波動,可是下咒之人留下了什麽痕跡?”

陸清芷立時低頭搜尋,很快從腰間摸出一張疊得只有指甲蓋般大小的傳音符:“表哥。”

薄霆將傳音符拿到手中。

韓月歌自知大事不好,趕緊將傳音符放到燭火上,火舌一卷,將傳音符吞噬。

薄霆剛將靈力探入傳音符,就察覺到對方切斷了聯系,那一絲靈力波動,也徹底消失無蹤。

燒毀傳音符後,韓月歌雙眼盯著跳躍的燭火發呆。

下界前,神尊千叮嚀萬囑咐,歷劫時不可丟失真身。真身損毀,魂飛魄散,再無挽回的餘地。

韓月歌思前想後,覺得保命比情劫更重要。

席初現在是沒動她,等他想辦法將李玄霜從玄冰裏挖出來,恐怕就要燉了她。李玄霜本就被鬼氣所傷,再加上體內的蛟龍血,這回只能燉了她。

跑之前,得想個辦法將追魂咒解了,否則,她無論逃到哪裏去,都能被席初逮回來。

薄霆說,追魂咒藏在施咒者的眼睛裏,韓月歌不知道藏在席初的哪只眼睛裏,她便將他的雙眼都剜出來,如此方可萬無一失。

她用蛟龍血折磨李玄霜,反而救了自己一命,為破解追魂咒爭取了時間。她必須在席初破解蛟龍血之前,剜了席初的雙眼。

去他的情劫!

不渡了。

要想剜出席初的雙眼,幾乎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席初法力高深,反觀韓月歌,當年在誅妖刑臺上,為救小狐貍蘇璽,被薄霆捅了一劍,差點又被打回原形。

這半年來,借著李玄霜的身份,在席初這裏“騙吃騙喝”,得了些靈力,加上自己本身修煉所得,也不夠對付席初一根手指的。

強取肯定是不行。

不如智取。

席初是骷髏修煉,一身人皮都是從別人那裏得來的。不是與自己血肉相連的皮,即便畫出自己的模樣,每隔一段時間也需換一次皮。

換皮是席初最虛弱的時候。

按照書中的時間,快到席初換皮的日子了。韓月歌掐著下巴合計,決定在席初換皮時搞偷襲,剜了他雙眼。

韓月歌估算不出精準的日子,只能照著原書的情節,推斷出一個大致的範圍。席初收集來的所有皮囊,需要以千年玄冰保存,韓月歌猜測,席初換皮是在千年玄冰洞進行的。

千年玄冰洞是雲上天宮最冷的地方。雲上天宮的妖魔,沒有幾個敢往玄冰洞裏鉆。事實上,韓月歌也不敢。她將上次剩下的蛟龍血,取了一滴,用水稀釋過後,飲入腹中。

她用的量與李玄霜制藥的量差了許多,是以,李玄霜會受烈焰焚身之苦,她飲下摻著蛟龍血的水後,靈脈中淌過一股熱流,反而能支撐她進入千年玄冰洞,不至於全身靈力被凍結。

***

千年玄冰洞內,呵氣成冰。

一名玄衣男子踏進洞內。

洞內以明月珠為燈,金為柱,銀為飾,明月珠的光芒映在冰壁上,折射出華光。垂下的五色珠簾深處,寒氣凝結,隱約有一張冰床。

薄霆拂開珠簾,快步走到床前。床上躺著一名少女,少女身著綠衣,面覆碧紗,滿頭烏黑長發,盡數鋪在身下,發間簪著一顆碧色的珠子。

少女雙目微合,全身被裹在一層玄冰中,神態安詳,似是睡著一般。

薄霆怔怔地伸出手,滿目失神地將她望著,情不自禁地喚道:“玄霜。”

李玄霜平生最愛著綠衣,他見她十回,幾乎有九回是著綠衣的。她生得姿容絕秀,卻不愛裝扮,常常將烏黑頭發挽起一摞,簪上一顆碧色的珠子。

這世上有千嬌百艷,無一抹艷色,及得上她這一身淺碧。即便有幸生得與她相似的容貌,也不及她十分之一的靈動。

她美得像一縷白色月光,灑落在他的心尖上,可望不可即。

“十九年了,玄霜,我終於找到你了。”薄霆隔著冰面,輕輕撫著冰層下面那張他朝思暮想的面頰,淡漠的眼底綻出誰也沒有見過的狂熱光芒。

十九年前,李玄霜失蹤,傳言她掉進了一處上古罅隙中。他動用淩霄閣所有的力量,尋找她的下落,一無所獲。

十九年之於修仙者是彈指一揮間,於他,卻是漫長的折磨。

他發了瘋地找李玄霜,無數次將別人錯認為她,時間一點點消逝,他逐漸絕望,直到李玄霜留在他這裏的一塊玉佩有了異動。

玉佩曾認李玄霜為主,李玄霜失蹤後,玉佩上屬於李玄霜的氣息消失無蹤,自動陷入沈眠狀態。

玉佩突然有了異動,叫薄霆欣喜若狂,他再次啟動淩霄閣的力量,查找李玄霜的下落。

玉佩裏有李玄霜的血,離李玄霜越近,越能感應到李玄霜所在。循著玉佩的提示,薄霆找到了這裏。

薄霆後退一步,拔出佩劍,打算劈開玄冰,救出李玄霜。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洞外傳來。

薄霆雙眉微擰,還劍入鞘,藏身到一根冰柱後。

滄溟山是席初的地盤,席初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破解洞外的禁制,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靈力沒有恢覆前,不能與他正面起沖突。

來的是韓月歌。

韓月歌疑惑地站在洞口。禁制已除,她以為是席初來過了,站了一會兒,並未見席初的身影。她試著往洞內走去,洞內將寒冰雕成宮殿的模樣,空蕩蕩的,什麽人也沒有。

韓月歌穿過珠簾,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被冰封的李玄霜。

對於李玄霜,她並沒有什麽好感,她做了兩次李玄霜的影子,兩回都沒落得什麽好下場。

李玄霜似乎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韓月歌站在冰床前,細細端詳著李玄霜,其實她並未見過李玄霜面紗下的臉,只知畫中的李玄霜,的確與她很相似,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咦。”韓月歌發出一聲驚疑。

李玄霜的右手手背上,生了一顆痣,位置恰好與她左手手背那顆痣一樣。

她們兩個,不但生得相似,便是手背上的痣也很相似,冥冥之中的巧合,大抵如此。

韓月歌看完了李玄霜,想起自己的正事,趁著席初沒來之前,她得找出席初藏好的人皮,萬一到時候偷襲不成,她就拿他這些皮來威脅他解咒。

整個玄冰洞不大,一眼可以望到盡頭,韓月歌四處翻找著,沒有察覺到,冰柱後有一道陰冷的視線正在盯著她。

玄冰洞沒有多少東西,韓月歌翻翻找找,摸出一個玉匣子。

匣子的鎖設有禁制,這洞裏只有這個玉匣子上有禁制,約莫就是她要找的東西了。韓月歌抱著玉匣子,往洞口走去,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往回跑。

薄霆剛邁出一步,見狀,將身形隱回冰柱後面。

韓月歌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反應,動作迅疾地藏到冰柱子後面。

這一藏,猛地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韓月歌的身體由於慣性,向後面倒去。

那人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

韓月歌擡頭,對上一雙陰郁森冷的眼睛。那雙眼黑得如同最幽深的夜,冷冰冰地將她盯著。

韓月歌當機立斷,舉起手中的玉匣子,朝著他的腦袋砸下。

薄霆輕按手中寶劍,一寸寒光乍洩而出,貼緊韓月歌纖細脆弱的頸項,警告之意十分明顯。

韓月歌舉起的玉匣子停在薄霆頭頂一寸的地方。

與此同時,席初衣袂飄飄地踏進了玄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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