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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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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廖祁生說完晚安, 阮軟正打算放下手機睡覺的時候,他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是個紅包。

阮軟收回手機,看了一眼那個紅包, 只見上面寫著“軟軟”兩個字。

猶豫了一會, 她打字回:心意我領了,紅包不要的。

廖祁生回得很及時:知道你會說不要,沒多少錢,不信你領。

阮軟又猶豫了一陣, 手指要碰到紅包的時候又縮回來, 這樣幾遍, 最後點了下去。

紅包跳出來,再點一下“開”, 彈出來:5.20元。

看到這個熟悉到有點土的數字,阮軟楞了一下, 盯著“5.20”看了很久。

“還不睡啊?”秦佳慧突然說話,讓阮軟回了神。

說完話,秦佳慧不經意地往阮軟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然後打著哈欠說了一句:“誰發的啊,真小氣。”

阮軟不自覺嘴角抿上笑,按掉鎖屏鍵, 把手機放去床頭櫃上, 附和秦佳慧:“是啊……”

**

日子很長, 假期很短。

因為沒有什麽親戚可走, 阮軟和秦佳慧以及阮宇整個春節都沒有走親訪友。廖祁生很忙,正月初五一過就開始了自己的忙碌生活。

過完年,阮軟一直住在廖家,和秦佳慧住一個房間,每天晚上都會跟廖祁生隔著一層樓板扯幾句閑話再睡覺。似乎快被他弄成了習慣的事情一樣,不找她在手機上嘮幾句不睡覺。

除夕過後,除了期間出去和唐司司玩了半天,其他時候阮軟都陪著秦佳慧和阮宇。

寒假總共沒多久,在假期結束的前一天,她幫著秦佳慧把廖家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

本來秦佳慧說要請家政的,阮軟執意要和她一起大掃除,而且要拉著阮宇一起,讓他多學會一點東西,秦佳慧也就順她的意了。

阮軟現在很多東西都是不需要學的,自從出去兼職,又在大學宿舍住了一學期,該會的不該會的全會了。她要是還什麽都不會,壓根活不過這半年,現在已經是很獨立了。

打掃衛生從三樓先開始,一家三口先到健身間,擦地的擦地,擦器材的擦器材。

本來屋裏地暖就是適宜的溫度,再忙得熱起來,毛衣都穿不住,只穿一件薄襯衣。

健身間打掃完出來,阮宇累得哈哈喘氣,也沒說甩手不幹。

大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和自己的媽媽姐姐一起,所以覺得有意思。

到二樓打掃廖祁生的臥室的時候,秦佳慧沒讓阮宇進去,怕他亂動東西。也就趁這點時間,讓他坐去樓梯上休息一會。為了獎勵他,手機也給了他,讓他玩會。

現在他每天玩手機也有時間限制,並不會一直把手機放在他手裏玩。

小孩子沒有自制力,該有的約束還是要有。

阮軟和秦佳慧收拾廖祁生的房間,並不會動什麽東西,把落有灰塵的地方清掃幹凈就行了。

平時就算家裏找家政公司的人過來打掃衛生,秦佳慧也不會讓人進廖祁生的房間打掃。別的地方沒什麽所謂,這個地方,還是越少人進來越好。

廖祁生沒有在家裏給自己單獨設一個書房,他的臥室一半是書房。風格簡約,幾乎看不到什麽花哨的東西,不管家具還是裝飾,都是純色的,也沒有浮起花紋裝飾。

阮軟先把書桌擦了一遍,把書桌上的東西按照原來的位置放齊,又去書架邊把散落的書籍整齊起來,順便清理灰塵。

在整理書架上書的時候,阮軟多花了一點時間,習慣性地按照書本和文件的大小來排序。大的放一起,小的放起來,看起來會整齊很多。

就在她站在書架前抽.插各類圖書雜志和文件的時間,無意間抽到了一份壓在比較隱蔽地方的文書。

本來她也沒在意,和拿了其他的文件一樣,往相同大小類型差不多的一類東西裏插,插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了上面的字。

“心理疾病”四個撞進眼眸裏,讓阮軟不自覺停住了把這份文書往書架上塞的動作。

胸腔裏的心跳突然急促起來,她連呼吸都屏住了,腦子裏想起蔡蔡在蒼城的快捷酒店裏跟她說的話——在那樣家庭環境下長大的人,心理會扭曲吧。

阮軟就這麽一個動作在書架前楞了很久,好奇揪扯著她的腦神經,又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該翻看別人的東西,這是人家的隱私,她不能看。

兩個小人兒在她腦子裏打架,她連手指都顫抖了起來。

好奇心驅使著她,理性慢慢占據下風,她把文書捏在手裏,慢慢地往外抽。

就在最後一個角要被抽出來的時候,秦佳慧把別的地方都打掃好了,突然說話:“阮軟,整理好了嗎?”

秦佳慧的聲音驟然響起在耳邊,阮軟被嚇一跳。她手指猛地抖了一下,連忙把往外抽的文書塞進去,才發現自己額頭都緊張得爆出了汗。

“好了。”阮軟回身,出聲後才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也是啞的。

秦佳慧看出了她的異常,往她面前走兩步,“怎麽了?”

“沒……”阮軟清一下嗓子,“沒怎麽啊。”

秦佳慧看她,倒沒懷疑她的汗是怎麽出的,畢竟忙起來也熱。

她往她後面看看,也沒看出什麽,又問阮軟一句:“真沒什麽?”

“嗯。”阮軟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又清清嗓子。

秦佳慧不再懷疑了,直接轉身往外走,“那繼續打掃吧。”

**

衛生打掃了大半天,結束以後,阮軟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拖上行李箱乘地鐵去了學校。

到宿舍的時候,耿梨和夏思涵已經在了,也都收拾好了東西在玩電腦。

聽到宿舍門響,趴在桌子邊玩電腦的耿梨和夏思涵都把耳機拿下來,伸頭看到阮軟進了宿舍,一起向她打招呼:“軟軟你來啦。”

阮軟拉著行李箱走到自己的桌子邊,在凳子上坐下來喘口氣,看著耿梨和夏思涵問:“青青沒來嗎?”

“你沒看群嗎?”耿梨把耳機掛在脖子上,拿起電腦邊的奶茶,把吸管含進嘴裏,吸一口,“她和小文文約會去了,哪會想我們啊。”

她坐地鐵的時候是沒看手機,現在把手機掏出來,果然有群消息,是耿梨夏思涵和淩青青聊的。

除了群消息,還有廖祁生的,問她:上學去了?

看到廖祁生的純黑頭像,阮軟不自覺想起書架裏塞著的那份心理疾病診斷書,她楞了一會,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回他:嗯,已經到了。

廖祁生:好好學習,周末常回家看看媽媽和弟弟。

阮軟:[白眼]

和廖祁生扯完這兩句,阮軟放下手機,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因為已經在學校呆過了一個學期,雖然對於大二大三大四的學姐學長來說,她們還是新生,但她們已經不是新生的心態了。

搶選修課的時候不再是稀裏糊塗的,不再有事沒事問班助了,也不再懵懵懂懂畏畏縮縮了。

哪個老師好哪個老師不好,哪個有名的學長渣哪個有名的學長不渣,班級裏還看得上眼的男生都有沒有女朋友,女朋友在不在晉安,基本八卦起來都知道七七八八。

必修選修,要學的課程都選完後,新學期也就正式上了軌道。

阮軟宿舍四個人,選課都抱團選的同一個老師,所以每天也都一起來來回回。

有時候淩青青耿梨或者夏思涵誰不願意起來,要逃課,都會讓阮軟幫著糊弄點名的事。

不點名是最好的,點名還糊弄不過去的,就一條信息趕緊騎上小電驢飛奔過來,跟老師解釋一下剛才有急事來著。不近人情的老師少,一般都不會出什麽問題。

許多人大學四年的渾噩,都是這麽來的。

平淡的一學期開學兩天後,迎來了一件不平淡的事情——晉大百年校慶。

對於晉大來說,是百年一遇的大事,所以組織策劃都是校方老早就做好的,現在只需要學校從上到下組織配合起來,把校慶的活動完成就行。

校慶的活動有很多,學校層面的,會有教學交流,會有各類名人來學校露臉演講,會請到晉安市的市長,如今分布各地的傑出校友也都會回來,他們有他們那個圈層的活動。在校慶活動中能接觸到這些人的學生,那得是數一數二優秀的,並不會有多少。

像阮軟她們這種剛來學校一學期的新生,也就是參與參與開幕式,聽聽學校領導講話,再有意願的,參加各個系舉辦的屬於學生的活動,也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這樣的大活動,好像是晉大學生每一個人的活動,但其實真正參與其中的也就是學校那麽一小部分的骨幹學生。

所以,對阮軟有成見的校報社社長周玉婷,並沒有讓阮軟參與到其中。

阮軟宿舍四個女生裏,唯一有點參與的,是淩青青。

因為開幕式要有方陣,密集的方陣人群人手一個小紙牌,紙牌兩面不同色,持紙牌的人要配合音樂翻動紙牌來擺出不同的圖案,大體就是校訓、校徽一類的。

從操場主席臺觀眾席俯視往下看,是比較壯觀的景象。

淩青青被輔導員莫名其妙挑去,她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因為訓練就要訓練兩月,還得跑去本部參與訓練,每天訓練都要站很久,而且並不是什麽好活,那麽多人站一起,只能看見牌子,根本就是誰都可以,是她淩青青和不是她淩青青都沒有關系。

每次淩青青從本部回來,都會抱怨一通,說輔導員在坑她。

這一天從本部回來,依舊黑著一張臉,到宿舍往凳子上一坐就把嘴扁著,很不開心。

看到她這樣,大家都放下手裏的事來安慰她。

耿梨站起來去給她捏肩捶背,跟她說:“又一張臭臉啊,不是每次去都能看到小文文嘛,多開心的事。”

“開心個屁!”淩青青差點把口水都噴出來,“根本沒時間,就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不錯啦。”夏思涵也說,“淡定淡定。”

淩青青不想吐槽這破事了,排個方陣排不好,反應不過來自己是幾號,也反應不過來舉牌子不舉牌子,翻牌子不翻牌子,每次都要被那個訓她們的學姐罵,罵得一點不留情。她現在想起那個學長那張苦瓜臉,就恨不得打她。

淩青青擡起手在眼前揮了揮,想著不氣了,轉移註意力看向阮軟,“這麽好的事情,可以見識各種社會大佬,校報社還沒給你安排任務嗎?軟軟。”

就是什麽都不幹,當個攝影師的助手跟著跑跑腿也是好的呀,長見識嘛。

淩青青提起這個來,阮軟看著她平淡地搖搖頭,“社長討厭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玉婷就不是什麽好貨。”夏思涵接上話,“跟高冉一路貨,一天天勁兒勁兒的,好像全世界就她能耐,跟人說話巴不得把下巴擡上天,不就當個校報社社長嘛?長得那麽胖那麽醜,心思還那麽壞,衛韓學長能喜歡她才怪了。”

阮軟不想說她,自己確實也不喜歡她。社團入都入了,只要平時能參與一點,她挺樂意繼續留下去。反正平時呆在社團裏的時間也不是特別多,對她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現在她才大一,打好學科基礎比較重要,能爭取到的機會努力爭取,輔導員和專業老師對她印象好和認可她能力就行了,周玉婷認可不認可她喜不喜歡她,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她又不指望靠一個社團過自己的大學生活,社團只是課餘拓展而已。再說,周玉婷升到大四,肯定是要把社長的位子慢慢讓出來的。社團裏除了她,沒有其他人對阮軟有成見。

阮軟不糾結這件事,每天還是看書學習練習專業技巧與能力,偶爾也從蔡蔡那裏接活賺錢。

蔡蔡年後過來辭職了,出去玩了一圈,現在換了家新公司,幹的還是老本行,當然還是帶著阮軟。

自從知道廖祁生的存在後,蔡蔡也再沒給她介紹過要與男人親密合作的活,她怕廖祁生砍死她。

沒有活的周末,阮軟就去廖家看看秦佳慧和阮宇,當然也就看了廖祁生。

對於那個心理疾病的診斷書,阮軟有幾次都差點沒忍住問出來,最後都閉嘴咽下去了。

她雖然好奇,但又覺得自己好像沒立場問那麽多。

那麽隱私的問題,她也不敢拿出來問廖祁生,怕傷他自尊。

開學後的兩個月時間裏,淩青青練方陣的抱怨從一天一次減少到三天一次,最後五天一次,最最後適應了就不抱怨了。該練好的東西都練好了,只等校慶開始就行了。

百年校慶的開幕式是在期中考試以後,大家參與起來也投入,沒什麽其他的負擔。

按學校的規定,所有學生都要到本部參加校慶的開幕式,並且要統一服裝,就是穿每個學院的院服。到時候聽安排,排隊進場,誰都不準亂。

學院的院服平時是沒人穿的,自從發下來後就壓了箱底。高中時候穿校服早穿膩了,大學了,誰沒事還穿那土不拉機的運動套裝。

也就知道校慶要穿,所以在校慶前幾天把衣服翻出來,洗一遍,掛起來晾幹,等到校慶當天穿半天,去參加開幕式。

阮軟洗得比較早,約莫衣服幹了,就去陽臺的晾衣架上把衣服勾下來。

拿衣服進來的時候,聽到耿梨在那感嘆,“鬧了兩個月了,終於要開始了。再不開始,就快被煩死了。”

“青青都不煩了,你煩什麽?”夏思涵接她的話說。

兩人這就討論起來了,校慶這件事到底有多煩。

阮軟把自己的院服收起來,掛到衣櫃裏,聽著耿梨和夏思涵在那嘰嘰喳喳。

衣服掛好後,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她坐到凳子上去拿起來,解鎖之後看到廖祁生的信息:明天去你們學校,想不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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