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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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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雲頓住,一動不動。

一觸及離,雲洲玉臉上一抹薄紅,他猛地推開以雲,沒再說什麽,逃也似的朝結界外走。

“等一下!”以雲想拽住他的手,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使出幾張符咒,團團圍住她。

面板彈出:“警告,警告。”

以雲走了兩步,跌在地上,其實,雲洲玉不預備符咒,她也無法再戰鬥,只能拖著這具身體,靠在墻上。

她長長出一口氣,為阻止身體強制性休眠,幾乎切掉所有程序,只保留最初的系統,所以也沒辦法和外面的雲洲玉取得聯系。

她轉動眼珠子,盯著外頭。

好像打起來了,巨獸速度一快,會有轟隆隆的巨響,洞穴裏,簌簌掉著塵。

以雲擡手拂開肩膀的塵埃,隨後,她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將手放在自己唇上。

老實說,現在應該擔心雲洲玉能否安全回來,但以雲不對勁,腦中總是在回放,剛剛雲洲玉突然湊近的臉,纖長的睫毛,溫暖而又柔軟的嘴唇……

他們接吻了。

……對吧,按人的標準來說,嘴對嘴就是接吻,但是,為什麽?

不知道哪個環節出問題,事實是,在這樣幾乎是絕境的情況下,這個吻並非調情。

他只是通過這個動作,傳遞某種東西,然後,為她義無反顧地回到戰場,如果不是今天,或許會是明天、明年。

他原來,早就喜歡她了。

這是種什麽樣的體驗呢?

她本身,就像一個在遵循規律行走的鐘表,雲洲玉突兀地撥了下她的表盤,讓時針分針秒針驟然亂套,隨意轉動起來,恪守的規律消失殆盡。

以雲從沒想過這一層。

她本來就不該有感情的,以前的機器測試任務,她沒有出現超越程序賦予的感情,比如愛情,喜歡。

她不是人,不應該的。

眼中有些茫然,她一只手抱著膝蓋,埋頭閉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驟然,一陣血腥味傳到洞裏,以雲猛地擡頭,洞口,少年踉蹌地沖進來,他喘息著,扶著墻壁走來。

以雲擡頭,卻看他閉著一只眼,只睜開黑色一邊的眼睛,赤金眼瞳好像受傷了,緊緊閉著,不知道傷勢如何,那一半的臉頰都是鮮紅血漬。

不難想象,他在外頭經歷一場怎麽樣的惡戰。

他倒不覺得疼一樣,喘息著笑起來:“我回來了。”

“我把,手臂帶回來了。”

他蹲坐下,手臂被他用外套抱起來保護著,他珍重地打開外套,露出那只手臂。

以雲目光輕輕閃動。

雲洲玉擡起肩膀抹去自己頰邊的血液,音色又幹又啞,問她:“怎麽裝回去?以雲、以雲?”

以雲這才回過神,側了側身,讓手臂和自己銜接上。

有一瞬間的沈默,周遭只剩下雲洲玉淺淺的喘息聲。

材料、線路重新續上需要時間,以雲聞著那腥味,有種不安的感覺,問:“你受傷了,感覺怎麽樣?”

雲洲玉搖搖頭:“不礙事。”

他從包裹拿出治療術符與藥草等,手腳麻利地處理自己的傷口,末了回過頭,面對著以雲,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他的黑眼瞳,就像一塊純然的寶石,她雕刻什麽,寶石就顯示什麽。

而此時,整塊漂亮無暇的寶石裏,是她。

相比起五年前,她也是“長開”了,她烏發只及肩,別在耳後,露出整張臉,面容秀雅,眼兒圓,是白凈又可愛的女性。

女性。

她是女性啊,以雲恍惚明白,雲洲玉為什麽會做出那個舉動,因為她是女性,雖然不是人類,不過這副軀體,不就是女性嗎?

一個半大少年對一個女孩子有異樣的情愫,很正常。

這並不代表她必須回應他。

他只是她的任務。

外頭巨獸被徹底激怒,正在咆哮著,想要找到這讓它受挫的人類,好好碾壓在腳下,狂奔起來,洞穴裏的土塊掉得更明顯。

卻看雲洲玉膝蓋動了動,他朝以雲靠近了一點點,擡起一只手,遮住掉到以雲頭上的塵沙。

他微微側過頭,眼睛異常明亮。

以雲回視他。

雲洲玉的喉頭滑了一下,像是斟酌什麽,小聲說:“你好看。”

以雲客氣地回:“你更好看。”

這是事實,論樣貌,雲洲玉的模樣肯定比她的好,不過,雲洲玉聽完,不知道為何,輕笑幾聲。

他剩下的那只眼睛亂飄,一會兒看看以雲正在修覆的手臂,一會兒看看她的眼睛,一會兒又落到地上的塵沙上。

終於,是自己忍不住,暴露本性:“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親你?”

以雲:“……”

她倒是篤定:“你喜歡我。”

被這麽點明,雲洲玉有些不自在,放在腿上的手捏成拳頭,本來替以雲擋沙塵的手,也僵了起來,慢慢垂落,放到她肩膀上。

隔著一層衣料,以雲能察覺,他手心溫度發燙。

雲洲玉深吸一口氣,少年好像忽然放下重擔,說:“是,這就是喜歡啊。”

他彎下眼睛,牽動到傷口,是有些疼,齜牙“嘶”一聲。

趁著這點小動作,他又動了動膝蓋,再往她靠近一點點。

兩人的距離不是很近,卻也不遠,能夠讓以雲更清晰地看到他眼睛中的自己,說實話,她挺想給自己安一個“呆滯中”的標簽。

雲洲玉輕聲說:“我想再親你一下。”

以雲呆滯地看著他。

“這次我會更正式一點,”他咬住嘴唇,有些懊惱,聲音也壓得更低,“剛才我沖動了,我只是想,至少……”

至少,他在出去結界前,獲得足夠的藉慰。

別說以雲混沌,其實,他也懵懂,他一開始無法定義自己這種情緒,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想讓她陪著自己,後來,他想牽她的手。

想吻她。

這幾年來更甚,一個腦海裏的聲音早就無法滿足,他總想著等自己為她造出身體,再來說這件事,直到看到她因他受傷。

對上那種恐怖的東西,他不缺信心,但他還是要鼓勵。

什麽樣的鼓勵最淺顯明白?當時,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吻,如果不是恰逢這種場景,本來,或許也不會這麽快坦白。

但是既然坦白了,少年心中湧動起來。

話說到一半,雲洲玉想做就做,他側過頭,緩緩地低頭。

以雲擡起那只完好的手臂,輕輕按住他的嘴唇,她現在很混亂,被撥亂的表盤還沒走到正確的位置,她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

沒人會教一道程序怎麽談戀愛,即使她是至高級程序,那也是一樣的。

雲洲玉以為他喜歡的是什麽?

這太荒謬了,他只會錯付。

她的指腹按在他唇上,雲洲玉本來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來,他似乎有些困惑,還是維持那個姿勢,盯著她。

以雲一連眨了好幾次眼睛,好一會兒才說:“是不是有什麽弄錯了。”

雲洲玉:“嗯?”

以雲咽一口,垂下眼睛,艱難解釋:“就是……喜歡這種東西,我沒有。”

沒錯,她怎麽會有“喜歡”的感覺?

雲洲玉一頓。

暧。昧氣息忽然全部消散。

她都想好了,雲洲玉聽完這變相的拒絕,到底會有幾分傷心,哄哄就是了,不能讓他再踏錯。

然而。雲洲玉目帶懷疑,反問:“你沒有?”

以雲:“?”

少年抓住她的手指,緊緊一攥:“你怎麽會沒有喜歡?你只是沒意識到。”

以雲這一瞬,居然笑出聲來。他壓根就沒考慮過“她不喜歡他”,就是覺得一切都得這麽理所當然。

雲洲玉不解,說:“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以雲眨巴著眼睛:“因為我怕你死啊。”

雲洲玉皺眉,說:“我出去幫你拿手臂,我也是怕你……不測,這說明我喜歡你,那你那麽做,也是喜歡我的。”

“這要是別人,不值當我冒這個險。”

以雲:“……”啊這,居然有點道理?

她忙駁回:“並非所有感情都是喜歡。”

雲洲玉問:“比如?”

以雲:“父子關系?”

沈默。

雲洲玉一咬牙,眼尾有些泛紅,直截了當:“多年前叫你聲爹,你還真把自己當爹,那我現在叫你別的,比如媳……婦呢?你敢應嗎?”

以雲:“不敢。”

雲洲玉擰起眉,俊美的臉上微微露出怒意。

她就知道,他到底是個小賴子,看他有些惱羞成怒,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些開心,能忘記現在的處境。

她搖搖頭,嘴角噙著笑,還沒說什麽,雲洲玉悶聲,又叫了聲:“媳婦。”

以雲:“咳咳咳,別玩了,你受傷了還要鬧騰。”

“我不是玩,”雲洲玉不依不饒,又問:“媳婦?夫人?娘子?你愛聽哪個?”

以雲:“我哪個都不愛!”

雲洲玉點點頭:“那還是叫你以雲吧,你也不用愛哪個,愛我就好了。”

以雲:“……”

被這麽攪和,以雲心裏那種茫然散開,確實,作為系統和宿主談情,根本不可能,只是,她拿他沒辦法。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幾句話制得她無措,那就暫時這樣吧。

她壓著唇角,無聲地笑著,她不懂,明明該苦惱的時刻,為什麽會想笑。

一口氣說完這些,雲洲玉的呼吸重了一點,即使洞穴光線昏暗,她還是能看到他白玉般的面龐,染上俏粉,直到耳垂處,粉嫩得能掐出水似的。

見以雲沒再反對,他皺皺鼻頭,鼻子上有一道小小的褶子,便是這樣,帶著半是強勢,半是撒嬌的口吻,說:“說定了。”

以雲張張口。

“不許反悔。”

雲洲玉按住她的唇瓣。

兩人在彼此的眸底,都看到逐漸放大的面孔,雲洲玉先閉上眼睛,輕輕啄在她唇上,一下,兩下,沒有任何欲意,帶著剖開的心,與極度的珍重。

他微微睜開那黑曜石般的眼眸,小聲說:“以雲。”

以雲也睜眼。

雲洲玉喟嘆著,呢喃道:“我的以雲。”

他又低下頭。

瘋了,全亂套了。

外頭巨獸逡巡,這方洞穴裏,靜謐又溫暖,一刻是那麽長,又那麽短。

終於,一吻畢。

以雲眼睫顫抖,睜開眼睛,雲洲玉頭趴在她肩膀,少年肩膀寬闊,體溫很高,能焐熱本該一直冰冷的機器。

他緊緊抱著她,像拿到最珍貴的寶物,想藏到心尖尖。

唉,以雲想,小孩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滴”的一聲,系統提示,以雲的手臂修覆好。

雲洲玉握著她的手,也不奇怪她到底怎麽做到的,只是反覆問:“怎麽樣,手指能動嗎?你會覺得疼嗎?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以雲心防松動,一句一句地回。

雲洲玉確定完,又張手抱住她,在她耳邊小聲說:“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

“我再不聽話,你就罵我,揍我,我絕不還手。”

以雲覺得耳朵有點癢,微微側過頭看他,忽然,兩人的嘴唇又不小心擦了一下,雲洲玉一笑,眼眸亮亮的。

以雲一根手指抵著他的額頭,將他推開,說:“你的眼睛真的沒事?”

雲洲玉瞇著那只眼睛,說:“真沒事。”

“那現在看看怎麽出去吧。”

身體回歸,以雲彌補好能量,開始解析目前的情況。

兩人相對而坐,半空中,浮現一個三維的地圖模型,以雲說:“我們要離開第九道,就要找到最初大鳥妖打開的結界縫隙。”

“結界雖然已經閉合,但是只要縫隙在,我們就能靠術法,離開第九道,再次打開縫隙,縫隙會停留彈指的瞬間,我們打開後,要抓緊時機過去。”

雲洲玉問:“縫隙在哪裏?”

以雲垂眼看了看,用樹枝指著一個距離這裏十裏的地方:“在這裏,離巨獸的身位很近。”

雲洲玉撐著下巴,盯地圖,說:“那東西剛剛也被我傷了一只眼睛,它的眼睛很脆弱,我們要利用這點。”

以雲說:“如果可以不和它迎戰,打開縫隙,直接回虛靈境就好了。”

可是這不可能,巨獸獨自在這地方這麽久,好不容易進來兩個人,它不會放過他們的,而且他們已經惹怒它。

從方方面面來看,並不樂觀。

雲洲玉說:“只能打。”

以雲的最優解計算三條路徑,成功的概率分別是1%、1.01%、1.02%。

雲洲玉問百分比的符號:“這些是什麽意思?”

以雲回:“我們能成功的機會。”

雲洲玉:“大概多少?”

以雲用拇指和食指,對著捏出一瞇縫:“這麽點吧。”

雲洲玉一笑:“那自然不用走這三條路,聽我的,我們這麽走。”

他拿著樹枝,畫出一條直線,能最快達到縫隙,當然,也會和巨獸迎面而上。

以雲皺起眉,雲洲玉說:“我們可以做到的。”

她擡頭,看著雲洲玉,點頭。

劍走偏鋒,迎難而上。

巨獸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拖著受傷的尾巴,半瞎的一只眼,和被磕壞的牙,感覺到極致的侮辱。

它自出生到現在,從沒這麽憤怒過。

它知道那些人躲起來了,但沒關系,它是整片地域的主宰,只要他們出來,它就

剛想到這裏,那兩人就出來了,一前一後地狂奔著。

巨獸緊緊盯著他們,咆哮著朝雲洲玉奔過去,它記得另一個很難咬動,先解決完那個損壞它眼睛的,再解決她。

雲洲玉和以雲並不需要互動,甚至用腦子裏的聲音都很少,天然的默契,充足的準備,再加上假裝應戰,實際上只為奔赴結界裂縫,巨獸無法猜到他們行蹤,讓戰鬥不像最開始那麽劣勢。

巨獸被吸引過來,他們一左一右分開,如果巨獸朝其中一個追去,另一人勢必會攻擊巨獸。

如此這般,來回交手近一百回合,巨獸早就被攪得失去理智,盲從情緒。

以雲踩著它頭頂的鱗片滑下去,掛在巨獸眼前,雙手何必成拳,猛地打進它碩大的眼睛!

巨獸一晃,以雲甩掉手上的黏液,也跟著跳到地上,往後滑出十餘尺的距離。

趁著現在,雲洲玉駢指一揮,他喊了聲:“破!”周圍布置好的驚雷符齊齊爆炸,徹底拖住巨獸的步伐,同時,也撕裂結界縫隙。

結界的縫隙慢慢被撐開。

而在外頭觀察的一百位大術士,死死盯著地圖,此時已經過去三個時辰,紅點還在,並且十分靈活地移動,顯然是在和第九道的妖獸周旋。

封琨咋舌:“小陸啊,你這弟子有點東西。”

陸青不敢松口氣,只看著時辰,心裏盼著雲洲玉快點出來。

突然,整個地圖上,又出現一個紅點。

一個全新的,貿然出現的生命點。

所有大術士都驚住,有人問:“還有哪個術士卷入第九道嗎?”

“不對,按陸青的弟子所言,被卷進去的,只有雲洲玉啊……”

“那這個新紅點是誰?”

是誰?

雲洲玉緊緊拉著以雲的手,兩人躲開巨獸的爪子,朝著結界縫隙沖過去,這點縫隙,巨獸過不來,他們抓準時機過去,縫隙自然也會彌合。

就是現在!

眼看著縫隙打開,雲洲玉和以雲幾乎就要穿過縫隙。

驀地,縫隙被合上。

縫隙就像被一只手,用力捏起來,以至於雲洲玉和以雲都來不及剎住腳步,往前沖出小半裏的距離,堪堪停下。

雲洲玉揚起頭,額上落下幾滴汗水。

以雲跟著擡頭,那頭本來在發狂的巨獸,卻不動了。

它收起四肢,伏在地上,把頭搭在地上,以雲盯著它的頭,近點,再拉近點,巨獸的頭頂鱗片,居然緩緩浮起。

隨後,一個人影出現在巨獸腦袋上。

他身上不著寸縷,烏發又黑又長,沿著身體的曲線遮住許多身體,他彎著腰,慢慢舒展身體時,以雲看清了,他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的少年。

和雲洲玉相仿的年紀,五官也十分精致。

雲洲玉猛地將以雲往後拉,擋在他身後,他死死皺著眉頭,與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對視。

“嘻嘻。”

那個詭異的身影從巨獸腦袋裏爬出來,拍拍身上的血漬,撩起頭發,露出一雙赤金色的眼瞳,說:“你們好啊,我是……嗯,我得想想我叫什麽名字。”

以雲速算,十分驚詫,腦海裏告訴雲洲玉:“他應該是在第九道沈睡幾十年的……”

“聞宣子。”

以雲和詭異少年同時說出這句話。

聞宣子拍拍腦袋,倒是興奮:“我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是聞宣子。”

聞宣子,當世大術士第一,並且占第一長達幾十年,他的徒弟中,進入大術士行列的,就有十三人,只是他一直沒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誰都以為他在閉關,卻沒想到,會在第九道看到他。

最可怖的是,他身上的能量體,僅次於雲洲玉。

以雲面色有些蒼白,也就是說,聞宣子是反派級別的人物,同樣會對最大能量體造成巨大沖擊。

很不好對付的人。

雲洲玉輕聲告訴以雲:“等等趁他不註意,我會再開一次結界,到時候,你……”

他話沒說完,面前一晃,聞宣子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從巨獸頭上到這裏,甚至是雲洲玉,也不清楚他怎麽過來的。

他露出一對赤金的瞳孔,略過雲洲玉,嘻嘻一笑:“你很像我同類。”

雲洲玉的呼吸一頓。

聞宣子的重點不在他,而是看向以雲,驟然,手指捏住她的臉頰,很是驚奇:“這是什麽東西?”

以雲對上他雙眼,一驚,同樣是有赤金眼瞳,他和雲洲玉有什麽關系嗎?

下一刻,她測算一下,心中更是沈重,對上他,生存幾率都是零。

“啪”地一聲,雲洲玉扇開他的手。

聞宣子沒有不滿,語氣輕佻:“這是你的靈侍?我看不是,所以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雲洲玉往後退一步,聞宣子的眼神讓他很不爽,他渾身的刺都豎起,現在只想把以雲藏好,別被這種人瞧了去。

他繃緊下頜,冷冷地說:“這是我夫人。”

聞宣子咧嘴一笑:“果然是你的東西,看起來太好玩了,要不這樣吧,我拿阿黃跟你換咯?”

他指著身後那頭巨獸,說:“阿黃,來!”

曾給雲洲玉帶來巨大麻煩,一動驚天地的巨獸,在聞宣子的招手下,擡起頭,和小狗似的跑過來,腳步輕盈。

聞宣子嘻嘻地說:“阿黃歲數有點大,但是很乖的,你們太壞了,傷了阿黃的眼睛尾巴……”

他一擡手,巨獸被打傷的眼睛和尾巴,慢慢恢覆,叫巨獸舒服地“嗚”了聲。

聞宣子嘴上不停:“但牙齒我治不了,牙齒是咬那個姑娘壞的吧?哎喲真神奇,真有趣,我們交換吧……”

以雲心思活泛,想著若打不過,她到聞宣子身邊,讓雲洲玉出第九道,也可以徐徐圖之,只是不難計算出,如果換給聞宣子,她也無法生存。

她會死在聞宣子手裏。

哪頭都是死路。

雲洲玉捏緊以雲的手,以雲看向他,只看他額角浮現青筋,迎著聞宣子的恐怖氣息,近乎咬牙切齒,說:“不、換!”

聞宣子動作終於停下來。

他盯著他們:“嘻嘻,那我只能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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