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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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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學而這句話後,蘇以雲心裏的有臺割草機,把草割成艹和早,一蹦一蹦的。

她在發現搭檔是俞學而時,就知道《野外MVP》打什麽主意,因為她這邊,事先根本沒接到俞學而會參演的消息,微博也沒風聲,簡直猝不及防,還安排什麽【尋找失散哥哥】的猥瑣任務……

如果兩人能在錄制中,露出什麽苗頭,就能順手炒cp,如果兩人在錄制裏正鋒相對、傳出負面情緒,也是能妥妥上熱搜。

現在,俞學而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傳達的信息,到後期節目呈現出來的,絕對是爆點。

拉黑什麽?微信?

微博上不一直都是蘇以雲倒貼俞學而嗎,怎麽現實是蘇以雲拉黑俞學而微信?

吃瓜群眾絕對會瘋狂轉發的。

虧得蘇以雲在娛樂圈混這麽多年,石化的這一下,迅速理清楚思路,俞學而可能微信給她發臭水溝洪水,被發現拉黑。

哦,真特麽尷尬。

她扯起專業假笑,冷靜地回:“在路上吵架,我才拉黑哥哥的微信的,對不起,哥哥。”

俞學而瞥見她手上的任務卡,也知道無人機盯著,總算沒拆她臺,他掀起上眼瞼,冷冷淡淡地應:“哦。”

蘇以雲這句話,圓過“拉黑”的說法,既然是節目組讓他們角色扮演,那她就假裝成哥哥妹妹爭吵後,妹妹拉黑哥哥微信,導致失散後無法用手機聯系。

看她多貼心,還給節目組圓邏輯。

俞學而應的這一聲,也符合節目組要求。

無人機傳來指導聲音:“任務完成,請回到車上,尋找大本營。”

尋找到失散哥哥,兩人一起返回車停的地方。

俞學而走在前面,蘇以雲跟在他身後。

今天的俞學而沒戴眼鏡,他穿著圓領T恤,風格寬松,下。身是黑色運動褲,還有一雙AJ,他穿西裝時放大精英感,這樣穿,卻也不顯隨便,衣架子幾乎能任意挑戰衣服,只會顯得又高又帥。

蘇以雲琢磨著,學生氣很足,放到校園,絕對是風雲人物,走幾步就被要微信那種。

也不知道是在車上睡多,還是因為俞學而這身打扮,蘇以雲突然有感而發。

雖然俞學而的人生,已經達成絕大部分人無法達成的成就,也不是“別人家的小孩”能夠概括的,但是,他才二十六歲。

這二十六歲的生命裏,他不知道花多少時間讀書學習,博士畢業就進入華國科學院中心,在社會險惡的認知程度上,或許是張白紙。

蘇以雲很會換位思考。

她突然就有點同情俞學而,被迫上熱搜,被迫參加綜藝。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如果可以的話,他肯定想做那個最純真的科學家。

想到這,蘇以雲松口氣,主動找話題,笑著說:“俞老師,不好意思,剛剛是角色設定安排,叫您‘哥哥’並非出自我本意,沒打擾到您吧?”

她知道這段節目組會剪掉,就打算和俞學而知會,免得引起他反感。

誰知道俞學而一聽,腳步突然頓住,蘇以雲還在走,越過他一步,才跟著停住。

她回過頭,看俞學而眼睛微瞇:“角色、設定、安排?”

“對啊,”蘇以雲遞出節目組的任務卡,以示清白,“你看,還讓我叫您後,不能提醒您,只能等您應聲呢。”

俞學而:“……”

蘇以雲接著說:“真的,給我十個膽,哦不,”看著俞學而逐漸發黑的臉色,她趕緊補充,“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隨便叫您哥哥。”

俞學而扯了扯嘴角。

她有點奇怪,剛剛是不是有“啪”的一聲,像是指節按緊後,發出的聲音……她盯著俞學而垂在身側的手,果然握成拳。

不是吧,蘇以雲想,叫聲哥哥而已,不至於想打她吧。

她咽了咽喉嚨,忍住後退的沖動。

俞學而沒再說這件事。

他眼神盯著任務卡,聲音淡淡的,揪著一個點:“哦,你的任務,只是找三角形。”

又不是密室探險,這類節目不會出太為難人的任務,蘇以雲困惑,俞學而把兩張卡給她,除了她自己的,還有他的任務卡。

他微微低頭,蘇以雲撞進他漆黑的眼瞳,這麽直面,她不由屏住呼吸,他聲音有些沈,像壓抑什麽,如大提琴一樣悠揚:“小學生都能隨便完成的任務。”

“我擱土堆後面,等了你三十七分鐘十六秒。”

蘇以雲逐漸上升的心跳,仿若坐跳樓機,刷的一下沈到最底。

哦,她被嘲諷智商低了。

她想解釋自己在車上睡著,但這麽一對比,更心虛了,人家白白等三十七分鐘十六秒,精確到秒,但是,她轉念一想,也不能隨便嘲諷她智商吧!

蘇以雲捏了捏任務卡。

什麽白紙!二十六歲的人了,一開口還是臭水溝,是沒接受過社會的毒打,沒救了好嗎!

俞學而快步走到車旁邊,車上已經有鑰匙,還有一個普通手機能導航,但這裏信號不太好,以防萬一,節目組還準備紙質版的地圖。

他斜睨她,目光中,明晃晃寫著怎麽還不過來,該不會還要他去領。

蘇以雲深吸一口氣。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腦子都在發熱,要不是節目組盯著,她非得和他掰扯清楚。

呃,算了,也沒什麽好掰扯清楚的,但是,她一定要他為剛剛的行為道歉!

呃,對了,他得罪她的事海了去,多這一件好像也只是讓自己更惱火一點,而已。

她坐在副駕駛上,沒留意俞學而側過身。

他提醒一句:“安全帶。”

蘇以雲在生悶氣,滿腦門的“怎麽讓他接受社會的毒打”,手指扣著任務卡,一言不發。

俞學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朝她身邊靠過去。

他突然的靠近,讓蘇以雲下意識瞪大眼。

他臉色還是陰沈,但架不住長得好,濃長的睫毛下,雙眼皮略深的眼睛,既深邃,又有種偽裝多情,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皮膚,是男性皮膚最健康的狀態,幾乎沒有瑕疵。

這一瞬間,無限變慢。

慢道蘇以雲能聽到呼吸聲,不知道是誰的。

直到他越過她,扯出副駕駛的安全帶,“叩”地一聲幫她系上,才說:“你想上法治頻道,我還不想跟著一起。”

蘇以雲還有點緩不過來。

槽,美顏暴擊,真有用啊。

她現在有種經過佛光的洗禮,一身怒火全部被撫平,就像一個修行者,訥訥地說出一句話:“謝謝哥哥。”

俞學而翻看導航,指頭一頓。

他神情尋常,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就像他剛剛系安全帶的動作,十分自然:“別,不情不願叫的,我受不起。”

蘇以雲懵了一下。

那她心甘情願叫的,他就受得起?怎麽那麽像小說,科學家的身份長霸總的嘴,難道他偷看雲雨cp的小說?

她難以描述自己真正的心情,卻知道,節目組樂壞了。

她也被俞學而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很浮躁。

俞學而則漠然地啟動車子,朝目的地開去。

蘇以雲沒事幹,為了阻止自己亂想,只能看向手上的任務卡。

俞學而那張任務卡,是【尋找失散妹妹】,當然他的任務難度……簡直過分了,節目組為他準備的,不止高數題,還包括各種腦筋急轉彎、體力活動,蘇以雲瞬間感動,還好她只是三角形圖形。

這麽看,確實是小學生能做出來的題。

安靜好一會兒,她又沒事幹了。

果然,“遲到”的事沒法不在意,她不是那種仗著自己是女生,就理所當然讓人等的人,越想也越糾結。

於是,她忍不住說:“俞老師,我剛剛在車上睡著了,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麽久。”

俞學而盯著前面的公路。

安靜的車廂裏,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他分神,瞥見她一直捏著兩張任務卡,時不時折一折任務卡的角,想也知道,她臉上還一片淡漠,但他再兇一下,她一顆心就要碎得透透的。

俞學而方向盤打到左邊,繞過一個路口。

車子碾過沙丘,蘇以雲忽然聽到一個“嗯”字,混合在沙沙聲中,她有點不確定,轉過頭看俞學而。

他還是和前面一樣,沒什麽表情,但蘇以雲就是能察覺,他臉色緩和不少。

兩人之間的氛圍,好像還可以。

至少蘇以雲是這麽覺得的。

一路上,總算沒意外,找到大本營,沒多久,被分成四組的八人,陸陸續續找到大本營,俞學而和蘇以雲扮演的是【哥哥妹妹】,還有的參戰人員被惡趣味地安排【爸爸兒子】戲碼。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荒郊野嶺的,估計要在帳篷裏湊合一晚。

準備晚飯食材,耗費不少精力,村民聽說有明星來,都過來圍觀,草草吃過晚飯,攝制組那邊在討論什麽,蘇以雲不知道。

她已經拿到自己的手機,但這裏信號不好,沒什麽用,只能打開單機小游戲玩。

導演組再次確定,未來三小時內,只是會起霧,天氣還算晴朗。

導演助理拿著喇叭,喊大家:“各位老師們,現在進入下一個生存環節——找帳篷!”

頓時有人崩潰:“不是吧,帳篷也要自己找?”

也有常駐嘉賓說:“算好的了,我以前來節目,要自己做帳篷,我當時就卷著葉子睡一夜。”

“感覺怎麽樣?”

常駐嘉賓說:“涼快又爽,就是第二天起來拉肚子。”

一句話,逗笑大家,也安撫其他人的情緒。

助理說:“帳篷分布在四個位置,考慮到時間已經晚了,我們會直接公布帳篷位置,需要老師們要按照分組,進行抽簽,來找到屬於老師們的帳篷。”

所有人都在祈禱別抽到離大本營最遠的帳篷。

蘇以雲也是。

她代表【哥哥妹妹】組,從助理手中拿過紙條。

展開紙條,好消息是她抽的不是最遠的,壞消息是要度河,是最麻煩的取帳篷方法,大家都是寧願去遠點,也不想這麽麻煩。

俞學而看了眼地點,“誇獎”道:“運氣不錯。”

蘇以雲:“……”

蘇以雲和俞學而獲得一條露天小木船。

小木船很簡陋,裝著一個發動機,能突突地在水面耍威風。

船上安裝夜視儀攝像頭,兩人穿上救生衣,各自有對講機、指南針、地圖、GPS定位等,遇到情況可以及時終止拍攝。

另外,還有一條船跟著他們,有安全人員、當地居民和攝影師,都是做多手準備。

一切安排妥當,兩條小船朝河面駛去。

四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導演用紙張扇風,嘀咕:“唉,難怪這幾年收視率、熱度都降,一個野外求生的節目,這麽拍起來,是挺沒難度的,不如來點意外。”

副導演大驚:“黃導可別這麽說,邪門著呢,萬事順利就行。”

大約過去一個小時,最容易拿到帳篷的人回來了,助理幫助他們打開帳篷,有人指著天空,說:“哇靠,好大一朵雲啊!”

助理心裏一咯噔,連忙翻出天氣預報,說的是晴天。

他去找導演,導演看雲勢不對,夜裏過河本來就不容易,要是再下個大暴雨就更麻煩,打開對講機,呼叫兩條船回來。

對講機發出“滋滋”的聲音。

過了會兒,有安全人員那條小船回應:“不好了黃導,出事了!”

那邊,在烏雲群聚過來前,兩條船就走散了。

說起來也是意外,兩條船本來相聚100來米,但水面狀況多,幾次河波暗湧,將兩條船拉開五六百米遠。

還沒重新靠近,河面起霧。

白茫茫一片中,耳邊只有水聲嘩嘩,蘇以雲本來有點昏昏欲睡,卻聞到一股水汽,就像暴風雨來之前的特殊味道。

她揉揉眼睛,發現俞學而打著船上唯一的手電筒,站在船尾。

蘇以雲問:“怎麽了?”

俞學而說:“發動機壞了。”

蘇以雲嚇一跳,清醒過來:“那我們快聯系節目組吧!”

她拿出對講機,卻發現對講機按不亮,俞學而的聲音傳來:“壞了。”

蘇以雲震驚:“怎麽都壞了?”她想到一些很駭人聽聞的事,聳然一驚:“我們該不會遇到靈異現象了吧?”

俞學而略無語,說:“沒那麽容易遇到。”

他轉身坐在她對面,說:“或許是磁場的因素,節目組那邊發現我們消失了,會很快來找我們的。”

貧困縣地處內陸,偏僻,這條河是從高原發來的,可能是一些磁場影響,雖然概率極小極小,但不是不可能。

船不大,兩人相對而坐時,中間大約一米的距離。

蘇以雲看著他,漸漸的,也不是那麽慌。

好像有他在,就不是那麽慌。

下一秒,天空傳來一聲悶雷,蘇以雲暗道糟糕:“要下雨了!”

這下,俞學而也皺起眉,他低頭,找出一個破臉盆,和一個還被磕破一角的破瓢子,把瓢子丟給蘇以雲。

蘇以雲楞住,問:“這個做什麽?”

俞學而回:“等等舀水用。”

在他話音剛落,就有“嘩嘩嘩”的雨聲,雲好像是從河的另一邊過來的,一邊飄一邊灑雨,很快淋到他們頭上。

受暴雨影響,河面底下的水波一直翻湧,水流湍急,掀起一波波水花。

蘇以雲打了個冷顫,傻了,這是她第一次直面大自然帶來的威脅。

暴雨又冷又急,打在河水,就像解開囚禁猛獸的籠子,河水四面湧起,好像要把他們吞噬,那波河水打到船裏,整條船晃蕩不已,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河水撕破!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類實在太過渺小。

俞學而冷靜地說:“舀水!”

他的聲音,和自然的力量比起來,被削弱許多,蘇以雲瞧著前後左右,都是黑黝黝的河水。

她連忙穩住心神,抓緊瓢子,跟著俞學而舀水。

這種特殊情況,以雲只好連忙聯系系統,她叫了好幾聲,系統都沒回應。

以雲:“……”

哦,涼了,連系統都聯系不上,見鬼!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我們會沒事的,對吧?我們還穿著救生衣呢。”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俞學而低頭擡頭的時候,已經把底部的水舀掉了,他說:“別掉到河裏就好。”

掉到河裏,如果到第二天,節目組還找不到他們,在河裏泡一晚上還算好的,被湍流卷走才是最危險的。

兩人合作,舀了好一會兒水,好不容易清空船裏的積水,船只變輕,底下水流滾湧,船只顛簸起來。

蘇以雲緊緊抓著船兩邊的木邊緣,她半跪在地上,在這陣顛簸中,居然有種雙腿快離地,要被甩出去的感覺。

來不及驚叫,腰腹橫過一條有力的手臂,定住她。

好險好險,沒被甩出去。

身後男人一只手抓著船,另一只手緊緊按著她,他的氣息穩重,這樣的姿勢,蘇以雲算半靠在他懷裏。

顧不上這姿勢有多暧。昧,蘇以雲狠狠松一口氣。

這場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剛剛來勢洶洶,現在慢慢削弱,變成雨絲,船身也終於沒晃蕩得那麽厲害、蘇以雲騰出一只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和雨水。

她說了句謝謝,但雨聲與河水的聲音很嘈雜,俞學而沒聽清楚,下意識俯身,湊在她耳邊:“什麽?”

蘇以雲耳尖一麻,她轉過頭,兩人的距離極近。

比他給她系安全帶時還要近。

近到他的呼吸,在冰冷的雨中好像唯一的熱源。

眼眸相對時,蘇以雲還沒看清,反應過來,連忙轉回頭。

突然“轟隆”一聲,天際打起巨雷。

蘇以雲只覺得放在她腰上的手,陡然一緊,箍得她向後仰,後腦勺一下撞在俞學而的胸膛上方。

俞學而松開一些,緊跟著,天空閃過明亮的閃亮,把四周照得熒綠,她低頭,借著這波亮光,在他手臂上看到幾道青筋。

轟!

俞學而又突然箍住她的腰。

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蘇以雲恍然發覺,俞學而怕打雷。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懟起人來毫不留情的人,也有怕的東西,而且,僅僅是打雷?她心裏“嘶”了聲,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這尊展覽品,並非大家想象中的完美無缺。

俞學而放開她,他後退一點,手臂也收回去,說:“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第三個響雷降下來。

蘇以雲回過身,得以看到俞學而閉上眼睛,水珠從他臉上滾落,在他極度緊繃的下顎流了一瞬,滴下去,他十分用力地抓住船邊緣木條,在隱忍著。

沒見過這樣的俞學而,蘇以雲有點楞住。

不過,也收回“他居然怕雷”這種帶有輕微嘲諷的心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沒有怕的東西。

從螞蟻、蟑螂等各類昆蟲,到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這個世界上,人能怕的東西太多了。

蘇以雲想了想,微微靠近俞學而。

剛剛打過一個雷,現在雷聲還沒響起,她伸出手,大方地說:“我的手借你。”

俞學而倏地睜眼,緊緊盯著她。

周圍有霧,空中的雨絲還未退場,他卻能清晰看到她眼底那道明亮。

小貓兒這回,終於不再張牙舞爪,它乖乖收起所有真攻擊、假攻擊,微微仰著頭,圓溜溜的眼睛在引誘人把手放到它腦袋上,搓一搓。

閃電過後,八秒內,雷聲響起的前一瞬間,俞學而握住她的手。

淋過大雨,兩人都有點狼狽,蘇以雲的手很涼,相比較而言,俞學而的手溫暖多了,不知道誰才是取暖的那個。

雷聲過後,俞學而松開她的手,低下頭,額前濕潤的頭發扮演住眼睛,他輕聲說:“我的母親,是在一個雷雨夜去世的。”

蘇以雲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俞學而會解釋他怕雷的理由。

不知道為什麽,有種隱秘的傾訴欲,從心懷裏溢出,尤其在共同經歷無妄之災,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種傾訴欲變大起來。

蘇以雲說:“其實……我不會開車,我連駕駛證都沒考,來大本營前,我挺怕你讓我開車的。”

俞學而“唔”了聲,他記得上次吃飯時,她騙他自己開車過來,其實是坐的士。

蘇以雲又說:“我父母是車禍離世的。”

一開始,她並沒有那麽怕車,後來,一遍遍地回想溫柔父母,她才慢慢反應過來,有些傷痛,初時刻骨,後來隨著時間流逝,以為過去了,但回過味來,才發現已經變成習慣。

俞學而擡手拂過她臉頰上的頭發。

他模糊地笑了一聲,說:“又不是小孩,交換什麽秘密。”

此時,天空又閃過一道電,蘇以雲擡起頭,伸出雙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在俞學而微微睜大眼睛時,捂住他的耳朵。

她的手又涼又軟,能擋住多少聲音?

其實並不能擋住多少。

俞學而閉上眼睛,他聽到自己胸腔裏瘋狂的跳動。

他想,確實擋不住多少聲音,至少,就沒擋住他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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