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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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幾兄妹同宋爺爺宋奶奶、宋大伯宋小叔兩家還有兩個姑姑家的關系如何, 宋高飛結婚的事情,肯定是要通知他們過來喝喜酒的。
假如宋高飛就這麽悄悄咪咪的結婚了, 誰都沒通知,那麽宋爺爺宋奶奶以及宋大伯這些人沒來, 這是宋存幾兄妹的錯。
通知他們後, 如果他們不來,那麽就跟宋存幾兄妹無關, 外人也不會說宋存幾兄妹不會處世,只會說宋老頭宋老太以及宋老大、宋老三還有兩個嫁出去的姑姑涼薄, 兄弟沒了,對侄子沒有一點仁義, 侄子結婚都不去。如果他們都要來,那皆大歡喜, 幾兄妹也會好好招待他們。
宋大伯兩口子和宋小嬸兩口子聽了這事表示非常意外,宋高飛不是在讀書嗎?怎麽突然就要結婚了?難不成不讀書了?不得不說,意外的同時, 心裏還有些高興, 老三家宋存、宋小夢考上了大學, 宋小露考上了中專, 要是宋高飛再考上大學, 才真是沒天理了。
聽說酒席是在縣城辦的,他們就很是疑惑, 這高飛結婚咋還跑到縣裏去辦了, 難不成他入贅了?要真是入贅了, 這可真是好笑了。
這麽想著,宋大伯娘就看向宋小嬸,宋小嬸笑瞇瞇的說:“侄子結婚,我們肯定去。”不去村裏人還不知道怎麽罵他們呢。
宋大伯娘也跟著說道:“這事必須去啊。”
但凡知道人情的,都會去。
宋存通知他們後,便回去了,走出去還能聽到宋大伯娘在問宋小嬸打算給多少禮錢。宋存挑挑眉,沒放在心裏。
至於宋爺爺宋奶奶,他們聽說宋高飛結婚倒是沒說什麽,只說了句知道了。
宋存通知到了,就不會管他們如何想,事情已成定局,誰也改變不了什麽。
提前一天,宋存幾兄妹領著宋大伯宋小叔還有兩個姑姑幾家人去了縣城,至於宋爺爺宋奶奶,他們則借口年齡大了,沒來。到了縣城,一行人去了宋高飛買的院子,院子很大,房間也很多,即便如此,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也住不下。
宋高飛的丈母娘就笑瞇瞇的說:“沒關系,這裏住不下旁邊就是佳佳他哥的院子,房間多著呢,再來幾個人也能住得下。”
王佳佳也就是宋高飛的未婚妻。
沒想到隔壁就是高飛大舅子的房子,宋存輕笑了下,沒說什麽,心裏卻忍不住為宋高飛默哀,鄰居是大舅子,還要跟未來岳父岳母同住,這日子可想而知,會很精彩。
宋小露隱晦的嗤一聲,覺得王佳佳她媽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麽這麽巧,高飛的房子就買在王佳佳大哥旁邊?
宋小夢倒不覺得有啥,反而覺得高飛和王佳佳她大哥住得近,將來可以相互照顧。
王佳佳的父親以及大哥大嫂都過來熱情的招呼他們,請他們進屋坐。
宋大伯娘朝著宋小嬸呶呶嘴:“看他們家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家娶兒媳婦,不是嫁閨女呢。”
宋小嬸就撇撇嘴說道:“你沒聽宋存說,將來人家要跟著閨女住的?這裏是人家的家,人家可不一副主人態度。”
王佳佳的母親姓李,宋存幾人稱呼她李大娘,李大娘沒管眾人的神色,自顧招呼宋高飛說道:“高飛,快去招待你大伯大娘他們,給他們倒些水,拿些水果,坐一路車了,都挺辛苦的。”
她說話時臉上帶著和煦的笑,語氣溫柔而又熱情,不過幾天時間,宋高飛缺失了十來年的母愛就在她身上找到了,幾乎是她說啥都是對的,一口一個媽媽的喊著。
這會兒她讓宋高飛招呼老家來人,宋高飛就笑著道:“媽,你忙著吧,我去招呼他們。”
宋存、宋小夢和宋小露三兄妹就坐在旁邊沒動,他們倒是想去想幫忙,可王佳佳父母、大哥大嫂覺得他們從老家過來,應該累了,就讓他們歇著。酒席的事情有他們呢,讓他們盡管放心,酒席一定會辦的體體面面的。
既然人家不讓插手,宋存幾兄妹還就真的不插手了。反正日子是宋高飛在過,他自己喜歡就可以了。沒聽到宋高飛喊媽媽喊的那麽親切嗎?不過幾兄妹都裝作沒聽到。
倒是宋大伯娘和宋小嬸還有兩個姑姑看著宋高飛一口一個媽媽的,不停的翻白眼,宋大伯娘忍不住問宋存:“這高飛到底咋回事?這是入贅了?”
房子是人家的,結婚也在人家辦酒席,不是入贅是啥?
宋存跟她說道:“房子是高飛自己買的,不是入贅,酒席的錢也是高飛自己出的。”
宋大伯娘一行人聽完他的話,就楞住了,宋大伯娘嫉妒的道:“這房子多少錢啊?他怎麽買的起?”
宋存笑了笑:“房子不算貴,自己有點錢,又借了些,湊湊也就夠了。”
即便如此,旁邊的大堂哥二堂哥也很是羨慕,尤其是大堂嫂二堂嫂,看著這寬敞明亮的大院子,眼饞的不行,宋高飛沒爹沒媽的,結個婚都能在縣城買院子,而她們嫁的還是有爹有娘的呢,卻什麽都沒有,想想挺不平衡的,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那麽大呢。
宋大伯娘和宋小嬸本想問找誰借的,能借那麽多錢。轉而想想幾兄妹,兩個是大學生,認識的人不一樣,說不定就能借到錢呢,反正也不用他們還錢,管那麽多做什麽?管的多了,他們還以為他們好說話,到時候找他們借錢還錢呢。
宋高飛的婚禮在王家人的主持下,辦的挺體面,來的人也挺多,除了男方這邊以及宋高飛的同學外,其餘全都是女方的客人,院子裏、屋裏還有院子裏的走廊上,都擺滿了桌子,看著來的人,宋存就能猜出王佳佳家在縣裏還是有些能量的。
婚禮上,宋小露就看到王佳佳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都戴上了金飾,她不屑的撇撇嘴,再一次覺得王佳佳願意嫁給高飛,是看上了他的錢。
看看這院子,再看看她的穿戴以及酒席的規模,沒有錢能辦的了嗎?偏高飛傻乎乎的,讓王佳佳一家子過足了主人家的癮,出盡了風頭。他們這些男方的家人,反倒被當成了客人,這都叫啥事。
婚禮過後,私下裏宋小露朝大哥大姐念叨:“你看高飛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親媽呢,雖然看王佳佳一家子對他挺好,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是心裏不舒服。”
宋小夢嗔怪的道:“人家對高飛好,還不好啊?”
對高飛好,一家子才能和睦共處,總比吵吵鬧鬧的強吧?
宋存笑了笑,這才是人家手段的高明之處,我都對你這麽好了,你忍心對我閨女不好?你要不對我閨女好,那就是你的錯。
婚禮後,宋存才知道王佳佳家裏條件真挺不錯,父親是縣裏國營紡織廠廠長,王佳佳的媽媽也就是李大娘是縣醫院的護士長,大哥大嫂自己經營著一家電器店,隔壁的院子都是人家自己掏錢買的,這樣的家庭,倘若不是宋高飛碰了人家姑娘,還讓人姑娘懷了他的孩子,人家真未必看得上宋高飛這樣的女婿。
第二天宋存一行人就打算回老家,宋高飛去送他們,宋存看著他說道:“你已經成家了,是個大人了,做什麽事情先考慮考慮後果,有什麽拿不準的可以問問你岳父岳母,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多向他們學學是沒錯的。”
提到岳母一家,宋高飛臉上就帶上了笑意,他說:“岳父岳母把我當親兒子看待,我有事當然找他們。大哥盡管放心。”
宋小露就在旁邊問道:“這次結婚花了不少錢吧?買了不少東西吧?”
宋高飛不以為意的道:“還是中專生呢,咋這麽俗氣,連佳佳都比不上,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婚禮,不辦的隆重些,將來後悔怎麽辦?再說也沒花多少錢,不過幾萬塊錢而已。”
還不過幾萬塊而已,真當那幾萬塊錢是幾百塊呢?宋小露還想說什麽,宋存打斷她,看向宋高飛說道:“不管花多少錢,日子都是你自己在過,現在你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了,今後好好過日子吧,我們也管不了你那麽多了,你好自為之吧。”
宋高飛抿抿嘴,雖然覺得大哥說話不中聽,可是岳母說了,大哥為他操的心不少,應該體諒大哥的難處,他聽岳母的話,他不跟大哥一般計較。
宋存見他沒說話,也沒在交代什麽,領著一群人坐了公交車回了老家。
年剛過,宋存就被學校裏的於教授召回了學校,於教授看到他,一臉狐貍笑:“這麽早讓你來學校不會怨我吧?”
宋存說道:“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教授不會讓我提前到校。”
於教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看你在看計算機系統方面的書,是不是苦於看了大量的書籍,而沒有實踐的機會?”
宋存苦笑著點頭,事實也確實如此。
於教授說道:“我國已經研制成功十億次通用、並行巨型計算機,倘若能研制出百億次並行巨型計算機,那麽這種系統綜合技術就可能達到國際先進水平,我所在的研究室缺少一名助理,我推薦你過去,研究室那邊已經同意了,你準備準備明天就隨我進研究室吧。”
宋存一喜,沒問為什麽他選擇他這種傻話,只說道:“我會好好做的。”
即便他才大二,他相信自己也會達到教授的要求的。
於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他對宋存還是比較關註的,知道他在做什麽,而又做到了什麽程度,不然也不會選擇一個大二的學生做助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不管是哪輩子,這都是宋存第一回進入到研究室裏,跟他想象中以及在電視裏看到的研究室相差不多,不同的是裏面的研究人員,他們對於宋存的到來,都心中有數,不管他多大年齡,也不管他的專業知識如何,他能被於教授看中並推薦進實驗室做助理,他肯定就有自己的優點,能進研究室的都是這方面的專精人才,不會傻的第一天就刁難新人。
當然宋存剛進實驗室,哪怕他是於教授推薦進來的,也不可能讓他接觸核心的研究工作,他也只能在實驗室裏打打雜,研究人員需要什麽,他就幫著做什麽,沒有絲毫怨言,剛接觸一個新的工作,是需要時間適應和熟悉的,多做事少說話就對了。
在實驗室待了幾天後,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對他有了初步了解,於教授開始讓他處理一些研究文檔,見他都處理的很好,等他徹底對研究室熟悉了,就試著讓他寫研究報告。宋存做事本就認真,且有耐性,不管做什麽事,他都能很好的完成。
不僅是於教授,就是研究室裏的其他人也覺得宋存不錯,話不多,做事卻很周到,專業能力也強,有時候他們需要一些資料,卻苦於找不到時,宋存準能及時的找到那資料送到他們手上,並且還跟他們提議,如果這份資料找不到需要的東西,可以在另外一本書上找到。
而研究人員通過他介紹的書,真的找到他們需要的資料時,對宋存的知識積累,有了深刻的認識。下次再需要什麽資料時,就直接找宋存。時間久了,宋存就成了他們研究室裏的‘移動書櫃’,有了宋存,大大提升了他們的研究效率。
宋存通過豐富的知識積累,進入到研究室各研究員的視線裏,大四的時候,他已經參入到研究院裏的核心研究工作,雖然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宋存確實做到了。
這天,他從研究室出來,往宿舍去,走到宿舍大樓前,一個女人攔住了他。
“宋存?”
他怔楞了半晌,他雖然只有原主少部分記憶,而記憶裏媽媽的形象也很少,但這麽多年,他堅持鍛煉,眼睛視力保護的非常好,眼力也十分不錯,面前這女人,面貌和小夢有些相像,看著他時眼神極為覆雜,帶著克制。
他大概能猜到她是誰。
“你是誰?”
雖然猜出來她是誰,但宋存並不願認她,也不想看她飽含愧意和母愛的眼神。在孩子還小的時候,拋棄了他們,十幾年對他們不聞不問,現在他們大了,她忽然跑來表現母愛,不覺得可笑嗎?更何況,十幾年沒見不認識她,不知道她是誰,也很正常,不是嗎?
“我是你媽媽啊!你不認識我了嗎?”聽到宋存的話,胡燕青紅著眼眶,含著淚,好似受到了打擊,她沒想到兒子竟然不認識她了。
“我六歲就沒了媽媽,問爸爸,爸爸不說,問爺爺奶奶,奶奶說我媽死了,我媽媽到底怎麽了,我不知道,我也找不到她。十幾年了,我長大了,不需要媽媽了,你跑過來跟我說,你是我媽媽,你覺得我會信嗎?”宋存冷笑道。
胡燕青眼淚水啪的啪的往下流,她試圖說服宋存相信她是他媽媽:“我真是你媽媽,你看看我長得是不是和小夢很像?”
小夢小時候和她最像,想來大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她才有此一說。
宋存打量她一眼,四十多歲的年齡,看著跟三十多歲差不多,想來這麽多年,即便她日子過得不順暢,也不會太難過,也是沒有親生孩子在身邊,讓她受累操勞,看著年輕些也很正常。聽到她提起小夢,他一陣冷笑,好意思提小夢。
胡燕青見他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怔,顧不了那麽多急忙拉開包包的拉鏈,翻出一張照片出來:“你相信我,我真是你媽媽胡燕青,你看,我這裏還有你們小時候的照片呢?”說著就把照片遞到宋存面前。
宋存伸出手接過那照片,看了眼,當著胡燕青的面,就把照片放進了自己的文件袋裏,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拋棄了我們,何必留著照片呢?這照片還是放我這裏吧。”
胡燕青一楞,急忙說道:“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我沒有拋棄你們,你現在也是大學生,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我考上大學不可能不上的。”
宋存淡淡的看著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得理解我的心情,我被你拋棄了十幾年,我憑什麽認你?總不能你覺得我們是拖累,想拋棄我們了,就拋棄我們。你想起我們了,又來認我們吧?你把我們兄妹當什麽了?”
胡燕青急急的說:“我回了你們老家,找了高飛,高飛已經結婚生子,同他岳父岳母住一起,你還在上大學,你應該需要我,你可以跟著我回家的。”
宋存譏笑一聲:“高飛結婚了,跟岳父岳母住不需要你。可小夢小露還沒嫁人呢,你就沒想過她們嗎?”
胡燕青抿抿嘴,為難的說道:“你劉叔叔有個女兒,只要你答應改姓,你就可以跟著我們?”
宋存涼涼的看著她:“改什麽姓?跟誰姓?”雖然姓什麽都無所謂,可幾輩子都這個名這個姓,他已經用習慣了,不想改,也不願改。
胡燕青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小聲道:“改,改姓劉。”
宋存看她一眼:“想得太多了。”
胡燕青忍不住勸道:“你爸都死了,就是改姓也沒啥啊?”
“哪怕我爸死了,我也被他死後的餘蔭庇佑了好幾年。哪怕我爸死了,他也是我爸,誰都不能代替。”宋存看她一眼,“你回去吧,我不會改姓,也不會跟你回去,更不會認你。即便你是我親媽。”
說完,宋存不再搭理她,轉身向宿舍走去。
胡燕青握緊手,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宋存,你考慮考慮,只要你答應改姓,將來你劉叔叔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你在執著什麽?跟我賭氣是沒用的,只有到手的惠利才是實在的。”
宋存充耳不聞,繼續向裏面走去。
胡燕青見他不為所動,皺皺眉,來之前,她就打聽了,這兒子實在太優秀,不僅是青大學生,大二就被推薦進入了研究室裏,雖然只是一名助理,可那麽多學生,教授只推薦了他,不恰恰說明他的優秀嗎?
況且她去見了宋高飛,見他張嘴閉嘴都是岳父岳母,小小年紀就已經成婚生子,高中都沒讀完,把他帶到京城也是丟她的臉面,與宋存比,簡直天差地別。而且老劉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孩子,既然他喜歡岳父岳母,就讓他跟著他岳母過吧。
周末,宋存回了別墅,接到宋高飛的電話,宋高飛在電話裏跟他說:“咱們那親媽找上門來了,問了我一些基本情況,就沒說啥,我還以為她看到孫子,會給些錢買奶粉呢,誰知道人家啥也沒提。還是她親孫子呢,還不如我岳母呢,人家可是連孫子都沒帶,住在家裏給我們帶孩子,要不然我哪裏能這麽輕松自在?等到我岳父岳母老了,我得給他們養老,他們對我真是沒話說。”
宋存都懶得搭理他,王家兩老的懷柔套路,緊緊的把宋高飛套住了,偏他自己還沒有一點自覺,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有什麽事都喜歡找他絮叨。
他當大哥的能說什麽?只能說:“人家對你那麽好,你是該對兩個老人好些,別的不說,咱們只講人心換人心,你也得對人家好。”
好吧,在王家兩老的套路裏,不得不承認,他也使了把勁兒。
宋高飛就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對他們好著呢,前兒個就給我丈母娘買了條金項鏈。”
他給丈母娘買金項鏈,跟宋存沒什麽關系,他就沒表態。大哥沒接他話,宋高飛也沒在意,就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哥,能不能借我點錢啊?”
宋存皺眉:“你那麽多錢,借我錢做什麽?”
宋高飛咳了咳:“這不,這不有了康康,花銷太厲害嘛,我那點錢哪裏經得住用啊,今兒買奶粉,明兒買衣服,後兒他又感冒發燒了要看醫生,你也知道佳佳愛俏,還給康康拍了許多照片,又是一筆錢,買了車,經常出去玩,這錢不知道怎麽的就花了......”
宋存哼一聲:“不借。”
宋高飛傻住了:“為啥?”
宋存就問他:“你整天都在做啥?”
宋高飛說道:“帶孩子啊!”
宋存說道:“你身為男的,身為孩子爸爸,整日裏不出去上班,不出去掙錢,只想著花老本,就是再多錢,也不夠你花的,你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沒錢了你就去找工作掙錢。別找我借,我也不借給你。”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宋高飛楞楞的看著電話,王佳佳看著他問道:“咋了?”
宋高飛就不高興的道:“我問大哥借錢,他不借給我,還讓我去上班?”
王佳佳抱著一歲多的兒子,嘆口氣說道:“大哥說的也對,咱倆在家裏這麽閑著也不是辦法,你要不想去上班就不上吧,在家裏看孩子就是,我出去上班,大哥說縣裏的商場裏需要人,我去商場賣東西吧。”
宋高飛摸摸腦門子,頗為不好意思的道:“這,這不好吧?”
王佳佳就說:“怎麽不好的,難道你怕別人說你吃軟飯,靠媳婦養?”
宋高飛倒沒想到那裏去,只是下意識覺得讓媳婦去工作,他在家裏帶孩子,有些不好。
他擰擰眉,“要不,要不我也去找工作吧?”
他話剛說完,王佳佳的媽媽過來了,笑著從閨女懷裏抱過外孫:“你們倆都去上班吧,孩子交給我,你們就不用管了。”
“好,好吧。”面對著岳母和媳婦期待的目光,宋高飛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再說他確實沒多少錢了,佳佳今天問他要點,明天問他要點,他的錢就見底了,他確實該出去掙錢了,真要靠媳婦掙錢養他,他的臉往哪裏擱啊?
見媽媽抱著兒子走出去了,王佳佳抱著宋高飛的胳膊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娘倆餓肚子的。”
宋高飛看著媳婦亮晶晶的眼睛,內心苦逼,卻還得笑著安撫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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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宋高飛就這麽悄悄咪咪的結婚了, 誰都沒通知,那麽宋爺爺宋奶奶以及宋大伯這些人沒來, 這是宋存幾兄妹的錯。
通知他們後, 如果他們不來,那麽就跟宋存幾兄妹無關, 外人也不會說宋存幾兄妹不會處世,只會說宋老頭宋老太以及宋老大、宋老三還有兩個嫁出去的姑姑涼薄, 兄弟沒了,對侄子沒有一點仁義, 侄子結婚都不去。如果他們都要來,那皆大歡喜, 幾兄妹也會好好招待他們。
宋大伯兩口子和宋小嬸兩口子聽了這事表示非常意外,宋高飛不是在讀書嗎?怎麽突然就要結婚了?難不成不讀書了?不得不說,意外的同時, 心裏還有些高興, 老三家宋存、宋小夢考上了大學, 宋小露考上了中專, 要是宋高飛再考上大學, 才真是沒天理了。
聽說酒席是在縣城辦的,他們就很是疑惑, 這高飛結婚咋還跑到縣裏去辦了, 難不成他入贅了?要真是入贅了, 這可真是好笑了。
這麽想著,宋大伯娘就看向宋小嬸,宋小嬸笑瞇瞇的說:“侄子結婚,我們肯定去。”不去村裏人還不知道怎麽罵他們呢。
宋大伯娘也跟著說道:“這事必須去啊。”
但凡知道人情的,都會去。
宋存通知他們後,便回去了,走出去還能聽到宋大伯娘在問宋小嬸打算給多少禮錢。宋存挑挑眉,沒放在心裏。
至於宋爺爺宋奶奶,他們聽說宋高飛結婚倒是沒說什麽,只說了句知道了。
宋存通知到了,就不會管他們如何想,事情已成定局,誰也改變不了什麽。
提前一天,宋存幾兄妹領著宋大伯宋小叔還有兩個姑姑幾家人去了縣城,至於宋爺爺宋奶奶,他們則借口年齡大了,沒來。到了縣城,一行人去了宋高飛買的院子,院子很大,房間也很多,即便如此,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也住不下。
宋高飛的丈母娘就笑瞇瞇的說:“沒關系,這裏住不下旁邊就是佳佳他哥的院子,房間多著呢,再來幾個人也能住得下。”
王佳佳也就是宋高飛的未婚妻。
沒想到隔壁就是高飛大舅子的房子,宋存輕笑了下,沒說什麽,心裏卻忍不住為宋高飛默哀,鄰居是大舅子,還要跟未來岳父岳母同住,這日子可想而知,會很精彩。
宋小露隱晦的嗤一聲,覺得王佳佳她媽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麽這麽巧,高飛的房子就買在王佳佳大哥旁邊?
宋小夢倒不覺得有啥,反而覺得高飛和王佳佳她大哥住得近,將來可以相互照顧。
王佳佳的父親以及大哥大嫂都過來熱情的招呼他們,請他們進屋坐。
宋大伯娘朝著宋小嬸呶呶嘴:“看他們家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家娶兒媳婦,不是嫁閨女呢。”
宋小嬸就撇撇嘴說道:“你沒聽宋存說,將來人家要跟著閨女住的?這裏是人家的家,人家可不一副主人態度。”
王佳佳的母親姓李,宋存幾人稱呼她李大娘,李大娘沒管眾人的神色,自顧招呼宋高飛說道:“高飛,快去招待你大伯大娘他們,給他們倒些水,拿些水果,坐一路車了,都挺辛苦的。”
她說話時臉上帶著和煦的笑,語氣溫柔而又熱情,不過幾天時間,宋高飛缺失了十來年的母愛就在她身上找到了,幾乎是她說啥都是對的,一口一個媽媽的喊著。
這會兒她讓宋高飛招呼老家來人,宋高飛就笑著道:“媽,你忙著吧,我去招呼他們。”
宋存、宋小夢和宋小露三兄妹就坐在旁邊沒動,他們倒是想去想幫忙,可王佳佳父母、大哥大嫂覺得他們從老家過來,應該累了,就讓他們歇著。酒席的事情有他們呢,讓他們盡管放心,酒席一定會辦的體體面面的。
既然人家不讓插手,宋存幾兄妹還就真的不插手了。反正日子是宋高飛在過,他自己喜歡就可以了。沒聽到宋高飛喊媽媽喊的那麽親切嗎?不過幾兄妹都裝作沒聽到。
倒是宋大伯娘和宋小嬸還有兩個姑姑看著宋高飛一口一個媽媽的,不停的翻白眼,宋大伯娘忍不住問宋存:“這高飛到底咋回事?這是入贅了?”
房子是人家的,結婚也在人家辦酒席,不是入贅是啥?
宋存跟她說道:“房子是高飛自己買的,不是入贅,酒席的錢也是高飛自己出的。”
宋大伯娘一行人聽完他的話,就楞住了,宋大伯娘嫉妒的道:“這房子多少錢啊?他怎麽買的起?”
宋存笑了笑:“房子不算貴,自己有點錢,又借了些,湊湊也就夠了。”
即便如此,旁邊的大堂哥二堂哥也很是羨慕,尤其是大堂嫂二堂嫂,看著這寬敞明亮的大院子,眼饞的不行,宋高飛沒爹沒媽的,結個婚都能在縣城買院子,而她們嫁的還是有爹有娘的呢,卻什麽都沒有,想想挺不平衡的,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那麽大呢。
宋大伯娘和宋小嬸本想問找誰借的,能借那麽多錢。轉而想想幾兄妹,兩個是大學生,認識的人不一樣,說不定就能借到錢呢,反正也不用他們還錢,管那麽多做什麽?管的多了,他們還以為他們好說話,到時候找他們借錢還錢呢。
宋高飛的婚禮在王家人的主持下,辦的挺體面,來的人也挺多,除了男方這邊以及宋高飛的同學外,其餘全都是女方的客人,院子裏、屋裏還有院子裏的走廊上,都擺滿了桌子,看著來的人,宋存就能猜出王佳佳家在縣裏還是有些能量的。
婚禮上,宋小露就看到王佳佳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都戴上了金飾,她不屑的撇撇嘴,再一次覺得王佳佳願意嫁給高飛,是看上了他的錢。
看看這院子,再看看她的穿戴以及酒席的規模,沒有錢能辦的了嗎?偏高飛傻乎乎的,讓王佳佳一家子過足了主人家的癮,出盡了風頭。他們這些男方的家人,反倒被當成了客人,這都叫啥事。
婚禮過後,私下裏宋小露朝大哥大姐念叨:“你看高飛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親媽呢,雖然看王佳佳一家子對他挺好,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是心裏不舒服。”
宋小夢嗔怪的道:“人家對高飛好,還不好啊?”
對高飛好,一家子才能和睦共處,總比吵吵鬧鬧的強吧?
宋存笑了笑,這才是人家手段的高明之處,我都對你這麽好了,你忍心對我閨女不好?你要不對我閨女好,那就是你的錯。
婚禮後,宋存才知道王佳佳家裏條件真挺不錯,父親是縣裏國營紡織廠廠長,王佳佳的媽媽也就是李大娘是縣醫院的護士長,大哥大嫂自己經營著一家電器店,隔壁的院子都是人家自己掏錢買的,這樣的家庭,倘若不是宋高飛碰了人家姑娘,還讓人姑娘懷了他的孩子,人家真未必看得上宋高飛這樣的女婿。
第二天宋存一行人就打算回老家,宋高飛去送他們,宋存看著他說道:“你已經成家了,是個大人了,做什麽事情先考慮考慮後果,有什麽拿不準的可以問問你岳父岳母,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多向他們學學是沒錯的。”
提到岳母一家,宋高飛臉上就帶上了笑意,他說:“岳父岳母把我當親兒子看待,我有事當然找他們。大哥盡管放心。”
宋小露就在旁邊問道:“這次結婚花了不少錢吧?買了不少東西吧?”
宋高飛不以為意的道:“還是中專生呢,咋這麽俗氣,連佳佳都比不上,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婚禮,不辦的隆重些,將來後悔怎麽辦?再說也沒花多少錢,不過幾萬塊錢而已。”
還不過幾萬塊而已,真當那幾萬塊錢是幾百塊呢?宋小露還想說什麽,宋存打斷她,看向宋高飛說道:“不管花多少錢,日子都是你自己在過,現在你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了,今後好好過日子吧,我們也管不了你那麽多了,你好自為之吧。”
宋高飛抿抿嘴,雖然覺得大哥說話不中聽,可是岳母說了,大哥為他操的心不少,應該體諒大哥的難處,他聽岳母的話,他不跟大哥一般計較。
宋存見他沒說話,也沒在交代什麽,領著一群人坐了公交車回了老家。
年剛過,宋存就被學校裏的於教授召回了學校,於教授看到他,一臉狐貍笑:“這麽早讓你來學校不會怨我吧?”
宋存說道:“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教授不會讓我提前到校。”
於教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看你在看計算機系統方面的書,是不是苦於看了大量的書籍,而沒有實踐的機會?”
宋存苦笑著點頭,事實也確實如此。
於教授說道:“我國已經研制成功十億次通用、並行巨型計算機,倘若能研制出百億次並行巨型計算機,那麽這種系統綜合技術就可能達到國際先進水平,我所在的研究室缺少一名助理,我推薦你過去,研究室那邊已經同意了,你準備準備明天就隨我進研究室吧。”
宋存一喜,沒問為什麽他選擇他這種傻話,只說道:“我會好好做的。”
即便他才大二,他相信自己也會達到教授的要求的。
於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他對宋存還是比較關註的,知道他在做什麽,而又做到了什麽程度,不然也不會選擇一個大二的學生做助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不管是哪輩子,這都是宋存第一回進入到研究室裏,跟他想象中以及在電視裏看到的研究室相差不多,不同的是裏面的研究人員,他們對於宋存的到來,都心中有數,不管他多大年齡,也不管他的專業知識如何,他能被於教授看中並推薦進實驗室做助理,他肯定就有自己的優點,能進研究室的都是這方面的專精人才,不會傻的第一天就刁難新人。
當然宋存剛進實驗室,哪怕他是於教授推薦進來的,也不可能讓他接觸核心的研究工作,他也只能在實驗室裏打打雜,研究人員需要什麽,他就幫著做什麽,沒有絲毫怨言,剛接觸一個新的工作,是需要時間適應和熟悉的,多做事少說話就對了。
在實驗室待了幾天後,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對他有了初步了解,於教授開始讓他處理一些研究文檔,見他都處理的很好,等他徹底對研究室熟悉了,就試著讓他寫研究報告。宋存做事本就認真,且有耐性,不管做什麽事,他都能很好的完成。
不僅是於教授,就是研究室裏的其他人也覺得宋存不錯,話不多,做事卻很周到,專業能力也強,有時候他們需要一些資料,卻苦於找不到時,宋存準能及時的找到那資料送到他們手上,並且還跟他們提議,如果這份資料找不到需要的東西,可以在另外一本書上找到。
而研究人員通過他介紹的書,真的找到他們需要的資料時,對宋存的知識積累,有了深刻的認識。下次再需要什麽資料時,就直接找宋存。時間久了,宋存就成了他們研究室裏的‘移動書櫃’,有了宋存,大大提升了他們的研究效率。
宋存通過豐富的知識積累,進入到研究室各研究員的視線裏,大四的時候,他已經參入到研究院裏的核心研究工作,雖然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宋存確實做到了。
這天,他從研究室出來,往宿舍去,走到宿舍大樓前,一個女人攔住了他。
“宋存?”
他怔楞了半晌,他雖然只有原主少部分記憶,而記憶裏媽媽的形象也很少,但這麽多年,他堅持鍛煉,眼睛視力保護的非常好,眼力也十分不錯,面前這女人,面貌和小夢有些相像,看著他時眼神極為覆雜,帶著克制。
他大概能猜到她是誰。
“你是誰?”
雖然猜出來她是誰,但宋存並不願認她,也不想看她飽含愧意和母愛的眼神。在孩子還小的時候,拋棄了他們,十幾年對他們不聞不問,現在他們大了,她忽然跑來表現母愛,不覺得可笑嗎?更何況,十幾年沒見不認識她,不知道她是誰,也很正常,不是嗎?
“我是你媽媽啊!你不認識我了嗎?”聽到宋存的話,胡燕青紅著眼眶,含著淚,好似受到了打擊,她沒想到兒子竟然不認識她了。
“我六歲就沒了媽媽,問爸爸,爸爸不說,問爺爺奶奶,奶奶說我媽死了,我媽媽到底怎麽了,我不知道,我也找不到她。十幾年了,我長大了,不需要媽媽了,你跑過來跟我說,你是我媽媽,你覺得我會信嗎?”宋存冷笑道。
胡燕青眼淚水啪的啪的往下流,她試圖說服宋存相信她是他媽媽:“我真是你媽媽,你看看我長得是不是和小夢很像?”
小夢小時候和她最像,想來大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她才有此一說。
宋存打量她一眼,四十多歲的年齡,看著跟三十多歲差不多,想來這麽多年,即便她日子過得不順暢,也不會太難過,也是沒有親生孩子在身邊,讓她受累操勞,看著年輕些也很正常。聽到她提起小夢,他一陣冷笑,好意思提小夢。
胡燕青見他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怔,顧不了那麽多急忙拉開包包的拉鏈,翻出一張照片出來:“你相信我,我真是你媽媽胡燕青,你看,我這裏還有你們小時候的照片呢?”說著就把照片遞到宋存面前。
宋存伸出手接過那照片,看了眼,當著胡燕青的面,就把照片放進了自己的文件袋裏,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拋棄了我們,何必留著照片呢?這照片還是放我這裏吧。”
胡燕青一楞,急忙說道:“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我沒有拋棄你們,你現在也是大學生,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我考上大學不可能不上的。”
宋存淡淡的看著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得理解我的心情,我被你拋棄了十幾年,我憑什麽認你?總不能你覺得我們是拖累,想拋棄我們了,就拋棄我們。你想起我們了,又來認我們吧?你把我們兄妹當什麽了?”
胡燕青急急的說:“我回了你們老家,找了高飛,高飛已經結婚生子,同他岳父岳母住一起,你還在上大學,你應該需要我,你可以跟著我回家的。”
宋存譏笑一聲:“高飛結婚了,跟岳父岳母住不需要你。可小夢小露還沒嫁人呢,你就沒想過她們嗎?”
胡燕青抿抿嘴,為難的說道:“你劉叔叔有個女兒,只要你答應改姓,你就可以跟著我們?”
宋存涼涼的看著她:“改什麽姓?跟誰姓?”雖然姓什麽都無所謂,可幾輩子都這個名這個姓,他已經用習慣了,不想改,也不願改。
胡燕青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小聲道:“改,改姓劉。”
宋存看她一眼:“想得太多了。”
胡燕青忍不住勸道:“你爸都死了,就是改姓也沒啥啊?”
“哪怕我爸死了,我也被他死後的餘蔭庇佑了好幾年。哪怕我爸死了,他也是我爸,誰都不能代替。”宋存看她一眼,“你回去吧,我不會改姓,也不會跟你回去,更不會認你。即便你是我親媽。”
說完,宋存不再搭理她,轉身向宿舍走去。
胡燕青握緊手,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宋存,你考慮考慮,只要你答應改姓,將來你劉叔叔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你在執著什麽?跟我賭氣是沒用的,只有到手的惠利才是實在的。”
宋存充耳不聞,繼續向裏面走去。
胡燕青見他不為所動,皺皺眉,來之前,她就打聽了,這兒子實在太優秀,不僅是青大學生,大二就被推薦進入了研究室裏,雖然只是一名助理,可那麽多學生,教授只推薦了他,不恰恰說明他的優秀嗎?
況且她去見了宋高飛,見他張嘴閉嘴都是岳父岳母,小小年紀就已經成婚生子,高中都沒讀完,把他帶到京城也是丟她的臉面,與宋存比,簡直天差地別。而且老劉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孩子,既然他喜歡岳父岳母,就讓他跟著他岳母過吧。
周末,宋存回了別墅,接到宋高飛的電話,宋高飛在電話裏跟他說:“咱們那親媽找上門來了,問了我一些基本情況,就沒說啥,我還以為她看到孫子,會給些錢買奶粉呢,誰知道人家啥也沒提。還是她親孫子呢,還不如我岳母呢,人家可是連孫子都沒帶,住在家裏給我們帶孩子,要不然我哪裏能這麽輕松自在?等到我岳父岳母老了,我得給他們養老,他們對我真是沒話說。”
宋存都懶得搭理他,王家兩老的懷柔套路,緊緊的把宋高飛套住了,偏他自己還沒有一點自覺,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有什麽事都喜歡找他絮叨。
他當大哥的能說什麽?只能說:“人家對你那麽好,你是該對兩個老人好些,別的不說,咱們只講人心換人心,你也得對人家好。”
好吧,在王家兩老的套路裏,不得不承認,他也使了把勁兒。
宋高飛就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對他們好著呢,前兒個就給我丈母娘買了條金項鏈。”
他給丈母娘買金項鏈,跟宋存沒什麽關系,他就沒表態。大哥沒接他話,宋高飛也沒在意,就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哥,能不能借我點錢啊?”
宋存皺眉:“你那麽多錢,借我錢做什麽?”
宋高飛咳了咳:“這不,這不有了康康,花銷太厲害嘛,我那點錢哪裏經得住用啊,今兒買奶粉,明兒買衣服,後兒他又感冒發燒了要看醫生,你也知道佳佳愛俏,還給康康拍了許多照片,又是一筆錢,買了車,經常出去玩,這錢不知道怎麽的就花了......”
宋存哼一聲:“不借。”
宋高飛傻住了:“為啥?”
宋存就問他:“你整天都在做啥?”
宋高飛說道:“帶孩子啊!”
宋存說道:“你身為男的,身為孩子爸爸,整日裏不出去上班,不出去掙錢,只想著花老本,就是再多錢,也不夠你花的,你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沒錢了你就去找工作掙錢。別找我借,我也不借給你。”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宋高飛楞楞的看著電話,王佳佳看著他問道:“咋了?”
宋高飛就不高興的道:“我問大哥借錢,他不借給我,還讓我去上班?”
王佳佳抱著一歲多的兒子,嘆口氣說道:“大哥說的也對,咱倆在家裏這麽閑著也不是辦法,你要不想去上班就不上吧,在家裏看孩子就是,我出去上班,大哥說縣裏的商場裏需要人,我去商場賣東西吧。”
宋高飛摸摸腦門子,頗為不好意思的道:“這,這不好吧?”
王佳佳就說:“怎麽不好的,難道你怕別人說你吃軟飯,靠媳婦養?”
宋高飛倒沒想到那裏去,只是下意識覺得讓媳婦去工作,他在家裏帶孩子,有些不好。
他擰擰眉,“要不,要不我也去找工作吧?”
他話剛說完,王佳佳的媽媽過來了,笑著從閨女懷裏抱過外孫:“你們倆都去上班吧,孩子交給我,你們就不用管了。”
“好,好吧。”面對著岳母和媳婦期待的目光,宋高飛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再說他確實沒多少錢了,佳佳今天問他要點,明天問他要點,他的錢就見底了,他確實該出去掙錢了,真要靠媳婦掙錢養他,他的臉往哪裏擱啊?
見媽媽抱著兒子走出去了,王佳佳抱著宋高飛的胳膊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娘倆餓肚子的。”
宋高飛看著媳婦亮晶晶的眼睛,內心苦逼,卻還得笑著安撫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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