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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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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閱雪一直很想從這個無聊的連修煉都是唯一的樂趣的石墓中出去。

但是同時她又很明確的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近況,如果不到渡劫期出去的話恐怕活不了多久就要分分鐘被人弄死,所以她只能繼續待在石墓裏修煉。

在她看來,這個石墓唯一的優點就在於夜聽風一直待在她的身邊,這也是她能忍受這個石墓的唯一原因,不然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會在這個石墓裏待到渡劫期。

不知道閉了多久的關之後,夏閱雪到了渡劫初期。

“誒~~~~~渡劫期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她十分新奇的說道,“聽風~~~我要鏡子。”

“嗯。”夜聽風將自己最為光滑的一面展露出來,擺在了夏閱雪的眼前。

“這是......?”夏閱雪驚訝的看著石鏡裏的人。

黑發雪膚豐乳纖腰的少女眉角眼梢都帶著一抹令人春風拂面的笑意,舉手投足都帶著一份自然而然的風情,宛如雪山的女神般清麗脫俗。

長久沒見到自己的模樣,夏閱雪一時有些驚呆了。

“這就是我嗎?”她看著鏡中對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少女做著跟她一模一樣的動作,“真是......”她一時詞窮,收回了手,仔細的打量起夜聽風來。

每年都按照夏閱雪的變化認真的改變自己形象的夜聽風不怕被看出破綻,而是任由少女細細打量。

黑發星眸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黑色的勁裝完美的襯出他無可挑剔的身材,五官仿佛是聖手雕刻而成般毫無破綻,夏閱雪越看越滿意,上前抱住蹭了蹭,“聽風越來越好看了。”

“嗯,”聽風點了點頭,看著少女補充道,“你也是。”

“聽風,”夏閱雪眉眼彎彎的笑道,“等我到了渡劫期後期,我們離開這裏吧?”

“這麽......想離開嗎?”剛要悄悄回抱住少女的手洩氣的放了下來,夜聽風有些幽怨。

“你啊.......”少女失笑不語,點著夜聽風的額頭,“我看你每天都這麽悶,跟塊石頭一樣的,悶死算啦。”

我本來就是石頭。夜聽風默默的咽下了這句話。

看著他黯然的樣子,夏閱雪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卻特意將修煉到渡劫期後期的時間往後拖了好幾年。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夜聽風意識到夏閱雪是一定要離開這裏的。

也就是在那時候,夜聽風學會了嘆氣這一十分人性化的行為。

“聽風,老是嘆氣會長皺紋的啦~”夏閱雪笑瞇瞇的說道,她仍然一身公子打扮,手裏拿著一柄折扇,旁邊的夜聽風仍然是一身黑色勁裝,默默的跟在她的身旁。

“小姐......”夜聽風咽下了什麽時候回石墓的話,改成了,“接下來幹什麽?”

“讓我想想~~”夏閱雪裝模作樣的把折扇打開扇了幾下,“本少爺難得出來一回,自是要玩個痛快,嘛......從哪裏開始好呢?”

“要說這最好的游玩之地啊,除了帝都就要算揚州啦。”

“真的啊?那什麽時候咱哥倆去玩玩?”

“玩什麽?到時候帶幾個來讓自家婆娘吃醋麽?”

“怎麽會,小弟我只想帶點特產而已~”

路人的話語飄進了夏閱雪的耳朵,夏閱雪就此拍板道:“那就揚州吧。”

夜聽風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

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人稱煙花三月下揚州,由於夏閱雪決定一路走過去,那麽這句話便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對此,夜聽風只能再度深深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要嘆氣嘛,”夏閱雪瞇起眼睛笑道,“初春好景,自當一路走來,慢慢欣賞才是。”

此時,兩人正行走在通往揚州的官道上,旁邊一匹黑馬慢悠悠的走著,夜聽風沒有牽著繩子,夏閱雪也沒有,兩人若無其事的態度就好像這匹馬並不是他們的一樣,但是本可以就此逃走的馬卻乖乖的跟在他們身邊,寸步不離。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夏閱雪拿紙做的一個術法而已。

夜聽風看了看周圍,時值初春,新草嫩綠,柳葉抽芽,一脈生機勃勃。

永遠嚴冬的石墓根本不能比。

想到這裏,夜聽風又嘆了口氣。

“嘖嘖,沒有了清氣大家還是活的很自在啊。”夏閱雪評論道,“看來我族會沒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姐,”夜聽風說道,“這曾是您的天下。”

“你也說了,‘曾’是。”夏閱雪笑道,“這天下若是我的,恐怕我反而還沒有欣賞的興致了吧?”

夜聽風只能保持沈默。

“聽風,”夏閱雪微笑道,“你可知,我為何要給你取名為聽風?”

“?”夜聽風疑惑的歪了歪頭。

“我名為閱雪,”夏閱雪說道,“那時心想,作為這天下之主,遲早是要看遍世事人心的吧?只願那時的自己仍能有聽取風吟的閑心,才不忘自我,不被這天下所掌控。而今,卻是終於沒有這些煩惱了,萬千心魔,倒是在家破人亡的時候煙消雲散......”她搖頭苦笑,“這天命,委實難料。”

夜聽風剛想說什麽,夏閱雪便已經往前走去。

“聽風聽雨聽希音無聲,閱霜閱雪閱世事人心,聽風,此事無須再提。”

同樣的初春景象,泥土透著剛下過雨的芬芳,楊柳依依,平添一抹柔情。

就是這樣美好的景象,在席姬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她正在從青樓裏逃出來的路上,距離她逃出來已經過了兩天了。

席姬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為了這次逃亡,她已經做了幾年的準備,這也是她直到現在都沒有被抓回去的原因,但是她卻並沒有放松警惕。

不知道為什麽,席姬對於她所在的青樓的老鴇有一種天然的畏懼,青樓裏總是不乏想逃跑的姑娘,可是無論用什麽樣的方法逃走的姑娘,不出幾天都會被抓回來,而且等到抓回來的時候,完全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抓回來用的時間越長,那麽回來的時候就越慘。並不是說身上有多少傷痕,而是整個人已經完全的傻了,從此以後只會聽從老鴇的命令,席姬曾經嘗試與她們溝通,可是都得不到回應。最後,那些姑娘都被賣給了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聽說正是因為癡傻好j□j,這些姑娘讓老鴇賺了不少的錢。

當然,這些都不是讓席姬下決心逃跑的原因,真正讓她逃跑的原因是因為她在無意中撞破了老鴇的秘密。

那個老鴇並不是人!

從一個酒醉的客人口中聽到關於老鴇的種種奇怪的舉動的時候,席姬覺得心都涼透了。

樓裏已經很久沒有敢逃跑的姑娘了,也就是說,老鴇已經很久沒有賺外快的機會了。席姬觀察過,最後幾個逃跑的姑娘都不是因為自己的本心,也就是說,是老鴇自己逼那些姑娘逃跑,然後她就可以借此機會賺外快了!

想到這裏,席姬的手心裏沁出了一層冷汗,此時她正喬裝打扮成一個趕馬的小廝,混跡在去往帝都的路上。

這只隊伍是老鴇用來送人情給帝都的總老鴇的,選擇混入這裏,席姬也是經過了不少的思量。一路上心驚膽戰,席姬老是覺得有人在暗處偷窺著自己,仿佛老鴇下一瞬就會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把自己抓回去一樣,已經兩天了,她覺得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瘋掉。

接連走了兩天的路,饒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運送著如此沈重的貨物,也頗有點吃不消了,一群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路旁休息。席姬為了不把自己暴露出去,也戰戰兢兢的跟著一起休息。

就在這時,不遠處走過來兩個容貌俊秀的年輕人,身著白衣的年輕人眼角眉梢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而旁邊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人則面無表情,靜靜的走在白衣人的身旁,他們旁邊還跟著一匹馬,明明誰都沒有拉著韁繩,可是馬還是一直跟在他們旁邊。

他們走到這裏的時候,也停了下來打算休息。

白衣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黑衣人十分不讚同的看著他,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把臉轉向一邊。

席姬很快就知道黑衣人不想讓白衣人做的事情是什麽了,甫一坐定,白衣人便熱情的向護送的漢子搭起話來。

“大哥,你們這是要上帝都嗎?”白衣人笑道。

“嗨,可不是!”閑坐著的時候最為無聊,漢子便接道,“也不是什麽新春佳節,老鴇也不知道發什麽瘋,硬是要我們將這箱東西送入帝都去,說是送禮,可是又送的什麽禮呢,教人好生捉摸不透。”

聽到這番話的席姬突然脊背發寒,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中招了,這一趟車,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也就是說,老鴇早就知道自己會這樣逃跑,所以才專門安排了一輛這樣的車給自己提供機會逃跑!

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席姬看著牛車上的禮箱,心中只覺一陣絕望。

那禮箱是老鴇為自己準備的棺材,什麽都安排好了,只是在等著自己往裏面跳而已。

怎麽辦。

席姬瘋狂思索著對策,一邊聽著白衣人和漢子的對話。

“哎呀,那老鴇可不是讓你們做了一份苦差事?”白衣人故作驚訝道。

“沒辦法!”漢子說道,“拿人錢財,與人辦事,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箱子看上去好像很沈,你們一路上應該很辛苦呢。”白衣人十分同情的說道。

“可不是!”漢子像找到了知己一樣,“一路上沈的要命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哥幾個擡著走幾步胳膊就酸的要命,兩天了才走了這麽點路。”

“嘖嘖。”白衣人搖頭嘆息道,“大哥你們真是太辛苦了,這麽著,既然大哥你們現在都有空,願不願意聽小弟說小弟的一段奇遇?”

“什麽奇遇?說來聽聽。”漢子被勾起了興趣,興味盎然的說道。

“不瞞大哥說,小弟與朋友結伴從帝都而來,不知道大哥去沒去過帝都?既然去過,那可知在帝都一擡頭便會看到的聖山?嗯對,就是那座,小弟與朋友,嗯就是那位,他有點靦腆,不用在意他,我們兩人在即將出帝都的時候,你猜怎麽著?一陣卷著雪片的狂風就向小弟我和我的這位朋友席卷而來,好家夥!我們幾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識,然後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們到了聖山!嗯沒錯,就是那雪山,然後我們遇到了雪山上的仙女,她問我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我就說,我們這一路旅途奔波勞累,不說別的,行李重吧,馬還容易跑,然後仙女就給我了一個韁繩,你看,小弟我到現在都不用牽著我那匹馬,就是那仙女送的好東西!”

漢子聽的有些心動,看了看白衣人那匹真的在一旁吃著草一點都沒有逃跑跡象的馬,心下已然相信了大半分,“兄弟,倒不知這仙女是如何讓你們的行李變輕一點的?”

“這個啊......倒也不瞞大哥,說來也神奇,那仙女是教給小弟我一句口訣,然後告訴小弟這口訣必須每天念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不然就會失效。”白衣人說道。

“真的?說來聽聽。”漢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就在這時,席姬突然起身,走到白衣人的面前跪下,泣不成聲的說道:“求公子救救我!”

“哦?”白衣人手中的扇子一開一合,他笑道,“我又能怎樣救你呢?是助你逃出青樓,還是助你搞定老鴇?”

席姬擡起頭,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不止一臉不懷好意的漢子,就連在空中拂動的柳葉也沒有改變形狀。

仿佛整個天地的活物,就只有她與白衣人一般。

“我......”席姬看著白衣人,突然失去了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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