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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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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在斯金納的世界裏,這句話是很占分量的。

又一個月未至月初,他的生活費卻遲遲未到帳,每次走在寢室,教室,取款機三點一線上,他多想拔通家裏的電話,可是他卻沒有,他心中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只能向姥姥告訴自已的壞消息,只能向她告訴自已的好消息。

經室友們的接濟,初三這天,鄰居張伯伯打來了電話,他第一句就是,是金納吧,這一句問話裏,滿是急切與安慰,當然,斯金納體會更多的是親切與溫暖,離開楚鄉故地來單身來異地念書,驀然觸及家裏感覺,是多麽的溫馨和令人想念啊。

張伯伯說,你家裏近來有些拮據,你姥姥家裏家外有些忙,鄉村裏沒有打款機,恰好我政府裏去縣城開會,你姥姥托我打兩百元錢,估計今晚就到了,你不要急。

謝過張伯伯後,斯金納的心良久沒有平息,預感告訴他,家裏肯定出事了。當拔通家裏的電話,一陣忙音後,姥姥的聲音在那邊響起,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他的鼻頭酸酸的,卻沒有哭。

姥姥的異常平靜和不時的問寒暖雖然與以往沒有多大差別,但一旁的叮囑吃藥的聲音告訴他,姥姥生病了。

他沒有拆穿姥姥用心良苦的謊言,他知道,姥姥是怕他擔心,影響念書。溫和的風從湖邊吹來,夜的漆黑包圍了整個校園,卻掃除不了大學校園的混混度日的靡靡之風。

在大學混跡三個月的他漸漸知道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這所大學並不像其始招生之時所說的就業率有95%,其實只有0.5%不到。想到當初自已的振奮以及姥姥為此借下的巨額貸款,他哭了,在電話的這端,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說,姥姥,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想活了。這句如此貼切,出自內心的話在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聽來,無異來催慟肝腸。

電話的兩端,兩人對泣。

姥姥急切的道,納兒,我的傻兒,你莫要說傻話了,你要學會時強,即使姥姥不在你身邊。

無盡的叮呤與深切的囑咐從那端傳來,他靜靜的,用心的聽著。

一手把著話筒,緊緊的,閑下來的左手不知不覺又摸上了胸前的龍紋玉環,他問,家裏有陌生人來嗎。

姥姥的回答再一次令他失望,令他那遙遠得不可企及的幻夢再次支離破碎。

夜在深,月色在涼。

他的心就像湖面上籠罩而近的烏雲,瞬間壓了下來,這一場夜雨,夜雨中行走的他,走得如此落魄,如此淒傷,如此從容。

就在操場邊的石椅上,他抱著頭,沈浸在憂傷當中,淚水被浸潤在漫天夜雨中,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手中的龍紋玉環是藏著一個夢,一些憧憬,也藏著一個悲酸的往事。

那個被稱作媽媽的女人在他出生不到三個月懷著一腔恨意離開了這個人世,從此拋下了繈褓中的他與姥姥相依為命。

那個被稱作父親的人,事至如今,斯金納的腦海裏沒有一點印象,事實也如此,她的媽媽將那個秘密帶入了棺材,就連他的姥姥也不知道斯金納的父親是誰。

“你是個狗雜種,你媽跟野男人生了你,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貨。”無數次,這句紮心見血的狠毒話語沖擊著他的心靈,從童年之期開始,便一直揮抹不去。

爾如今,他卻回味著,如今的地步,還不夠慘嗎。自從聽到同學們談論畢業後的去向時,他的心便隨之死去了。

漫天的無助與絕望再次浮現姥姥終於幸勞而蒼老的容顏,他恨,恨自已當初為何會糊裏糊塗相信了東城學院的招生廣告,為何會懷著一愛壯志情懷……

這個從未謀面,可能一生也不會謀面的被稱作父親的男人,不知為何,在此時,他會生出點點希冀與夢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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