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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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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著裝和面貌沒有不妥之處後,棠圓就踏上了會見下一個當事人的路程。

因為有工作安排,所以魏樹辭一路跟著棠圓從醫院走出來後就換來棠圓一句“我有些事要忙,你先回家吧。”

這一別,等到再見到她就已是日暮……

棠圓從出租車上走下來,步伐虛浮,感覺像是踏在棉花上一樣。

今天和當事人的見面很順利,甚至一路從咖啡館談到了飯局上。她的這個委托人是個東北的老姐兒,人很熱情,上了飯桌就愛喝酒,加上看到棠圓性格豪爽,喝酒不墨跡,更是大喜,好感蹭蹭往上漲,比見了老鄉還興奮。因此一邊談著合同的同時一邊也灌了棠圓不少酒,權當是交了個性情中人的朋友。

棠圓酒量一直還算不錯,但也架不住這個勸法,再加上白酒有後勁兒,她能清醒地撐到回家已屬不易。

現在一下車,基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所幸魏樹辭下樓買菜,順便在小區門口體育設施一旁撿走了這個醉鬼。

魏樹辭只好一手提著菜,另一手攙著棠圓艱難地朝著目的地走去。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感覺從小區門口到家門口的路這樣漫長,一路上棠圓像是沒了骨頭一般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到他身體一側,拖著他的步子前行。

魏樹辭甚至都要懷疑棠圓是不是醒著故意在逗他,拖著不讓他走。結果一歪頭就看到棠圓被酒氣熏得通紅的臉頰,並且明顯意識不清的晃著她的小腦袋,全然沒有早上在醫院門口時的幹練和決絕,跟一只粘人的小貓一樣。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口,魏樹辭因為要拿鑰匙,就極為順手的把手裏的購物袋朝棠圓遞去。棠圓乖乖接過靠在一旁的白墻上闔上雙眸,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等到魏樹辭打開鎖進了門之後,才發現有人沒跟上來。

一跨過門檻就看到老老實實提著他給的袋子蹲在一角的棠圓,像被遺棄的小動物一般乖乖縮在原地。

魏樹辭心中一頓,連忙把棠圓半抱進屋裏,順手把購物袋掛在玄關處就不再理會,而是一心盛著懷裏的“醉鬼”。

魏樹辭不喜歡酒,也很少接觸酒,他和這種東西唯一的交集可能也就是工作中會遇到的醫用酒精了。作為醫生他最是清楚煙酒這些東西的害處,所以平日裏都是敬而遠之的。

“怎麽喝那麽多酒?”

魏樹辭一邊彎腰給棠圓換鞋,一邊語氣中帶著微微怒意地問道。他平時煙酒不沾,也實在是理解不了明明平日裏都看著很正常的人,為什麽要酩酊大醉,把自己搞得完全失去原本的自我。

“客戶應酬。”棠圓乖乖答道。

魏樹辭噎了一下,看到棠圓紅紅的雙頰,終是垂下頭去沒有再說什麽。

剛才在樓道裏有點冷,冷風一吹不但沒讓棠圓變得更清醒些,反而引得人有些犯困,想緊緊地把自己蜷起來。現在進了室內,溫度升高,棠圓微微睜開眼睛,喉嚨有些發渴,頭暈目眩。

“應酬也不能這樣喝酒啊,很傷身體的。”魏樹辭長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去幫棠圓倒水。

也確實是渴壞了,棠圓接過杯子就咕嚕咕嚕地灌水,沒過一會兒一大杯水就見了底。

暖黃的燈光下,紮著利落高馬尾的女孩西裝淩亂,面頰紅彤彤的,仰頭喝水的時候兩腮一動一動的,雪白修長的脖頸也隨著喝水的動作看的越發清晰,精致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

魏樹辭盯著看了一會兒,有些不自然收回目光,幹咳兩聲後望向窗外。

幹凈明亮的落地窗映著外面五彩的燈光,夜幕的深沈攔不住人類躁動的靈魂。即使是晚上,也總是燈火通明,生生不息。

清涼的液體穿喉而過,棠圓身上的不適感才總算緩解了一些,但仍覺得口渴。

魏樹辭見狀想把空了的玻璃杯從棠圓手中抽出來安穩地放回餐桌上。哪知喝醉了的棠圓力氣奇大,死死地攥住手裏的東西不肯放開,像個正在被搶糖果的小孩兒一樣。

魏樹辭看著緊緊摟著玻璃杯的棠圓,無奈又擔心,形狀好看的眉毛都忍不住悄悄擰在了一起。

若是個塑料杯子也就罷了,權當個玩具隨她就好,可這樣神志不清的人現在偏偏死活拽著一個玻璃制品的杯子不肯撒手,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傷著她怎麽辦?

魏樹辭一邊再次走近,打算把棠圓的手指一根根的從杯子上移開,一邊在心中暗暗打算著明天開始就把屋裏的玻璃杯子全換成不銹鋼的。

畢竟長期使用塑料制品的杯子喝水對身體健康不好。

察覺到總有個人不斷靠近自己,而且妄圖搶走自己手裏的東西。棠圓恍恍惚惚間睜開眼,就看到魏樹辭那張漸漸放大的俊臉,像她多少次午夜夢回時一樣……

又是夢嗎?

那或許又能放任一次了吧。

棠圓輕輕環住魏樹辭的脖子,閉上眼吻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溫涼的唇上試探。

玻璃杯子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碎了……

可惜現在也沒人會關心杯子兄的死活。

魏樹辭此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要靜止了,身子前傾後雙手無助的僵立在空中找不到歸處。漂亮的桃花眼也驟然睜大,裏面裝滿著驚訝和不可置信,卻唯獨少了一份被人醉酒冒犯的惱怒。

似乎因為是她,所以怎樣都可以。

魏樹辭緩緩闔上深情的雙眸,手掌輕扣在棠圓後腦勺上防止磕到沙發把手,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癡想了許多年的吻,也抱緊了這個癡想了許多年的人。

你又怎麽知道,你對我來說何嘗不也是一場盛大的美夢呢?

濃郁的玫瑰香和清冽的松香充盈了滿室,襯的正在沙發上交纏的男女情深火熱,氣氛暧.昧又旖.旎。

良久,雙唇分開。

魏樹辭雙臂撐在棠圓身體兩側,難耐的把頭垂在棠圓頸側蹭蹭,柔軟清香的發絲撩撥著棠圓的感官。並且因為剛才的一時情動,魏樹辭的呼吸久久不能平覆下來,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棠圓耳邊和頸側的位置,吹的人癢癢的。

棠圓擡起手揉揉魏樹辭發頂,欲拒還羞地把他輕輕推開,並無意識地說了一句“小雨,別鬧。”

魏樹辭的依戀和貼近霎時被這個親昵的稱呼驚醒,像是從雲端直接跌到冰窟裏一般,從外冷到心,那感覺大抵就像是寒冬臘月被人從頭頂澆上一盆冷水一樣。

魏樹辭也瞬間從剛才的微笑薩摩耶轉換到垮起個小狗批臉,滿是怨念地盯著身下那睡的無知無覺的醉鬼,眼圈都不自覺的帶上一抹嫣紅,活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般。

棠圓醉酒後確實睡得很沈,還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被人盯著,目光很冷,冷的她在沙發上微微蜷起些身子……

看到棠圓縮起來的動作,魏樹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不舍得,起身準備把她抱起來走向臥室。

是他當初一聲不吭地離開,從她的生活裏消失了六年,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棠圓在這六年裏不和別人在一起呢?

而且至少……她現在是在單身狀態。

這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魏樹辭微微勾起唇角,回味起剛才那個綿長的吻,臉上是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第二天棠圓一醒來腦殼感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宿醉之後頭痛欲裂,渾身上下都難受極了。

果然不該喝那麽多酒,酒精害人果然沒錯。

嘶~

我去,身上衣服怎麽不是昨天穿的那身了!!!

棠圓撐著腦袋走出房間,結果就看到圍著灰色圍裙的魏樹辭正在準備早飯,系在腰間的繩子將他的腰身襯的極為優越,顯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和太平洋寬肩。

察覺到背後有人,魏樹辭微微側身就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棠圓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揉著眼睛朝魏樹辭走過去,沒睡醒加上頭暈讓她的腳步都顯得有些虛浮,但索性還惦記著正事兒。

“魏樹辭”

棠圓瓦聲瓦氣地喚了一聲。

“嗯”魏樹辭聽到棠圓喚自己的大名一頓,從容地放下攪粥的勺子。乖乖轉過身來,眼底是化不開擋不住的柔情。

“過來一下。”

棠圓揉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嗡嗡的腦袋瓜子能更清醒一些,可即使這樣她也實在想不起來昨晚喝醉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罷了,與其做些無謂的猜測,不如直接問問另一位當事人。

“好”

魏樹辭隨手關上電源,將熬好的粥貼心地蓋上鍋蓋保溫,而後跟著棠圓的腳步走向客廳,兩人相對而坐。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魏樹辭好以整暇地歪頭看了看棠圓坐的長沙發,眼神有些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藏在碎發下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紅。

巧的是,他看向的長沙發,正是昨晚兩人……親密接觸的地方。

溫熱的唇,喜歡的人,可惜就算餘甘尚存,眼前這沒心沒肺的心上人看似已經全然忘記了昨晚的旖旎,像是一場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美夢。

不記得也好,魏樹辭單純無害俊臉上,一邊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又很快被他的主人壓了下去。魏樹辭平靜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棠圓,面上一派無波無瀾,好似無事發生。

剛才叫過來的時候棠圓倒是沒什麽感覺,現在真要開門見山的詢問起來,她倒是有些慫了……魏樹辭終究不是她在工作中遇到的那些當事人一樣,想問到自己想知道的事自然也就不能用工作上的那套話術。

斟酌一番後,棠圓才試探著開口,“那個,你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就是有些疼。”魏樹辭微笑開口。

! ! !

“疼……”

啊這。

哪裏疼?為什麽疼?

還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呢!

棠圓端正的面容在聽到這句話後扭曲了一瞬,語帶艱澀地開口,確也只夠重覆這一個字。

“嗯,昨晚送你回臥室的時候磕到門框上了。”魏樹辭淡定答道,面上一派真摯又正經,完全不會讓人覺得他在逗別人。

呼~

棠圓仿佛聽到心裏的巨石落下的聲音。

“好家夥,說話不要大喘氣,我這小心臟現在可禁不住。”

魏樹辭垂下頭悶笑兩聲,氣音從胸膛發出,聽著莫名有些蘇。

“那……我醉後還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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