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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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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漫長的暑假過後,棠圓終於迎來了嶄新的高中生活。

新學期開學前一個下午作為住校生的棠圓就早早地被媽媽打包送來了學校,美曰其名盡快熟悉新環境,其實就是漫長的暑假媽媽的耐性已經被她磨的差不多了……

放假的定律總是前幾天溫聲細語,後來父母就會逐漸習慣,然後時不時說上你幾句。然後再分開,然後再思念,如此往覆循環,生生不息。

蘇家小少爺蘇祁也早早地被他媽送來學校適應新環境,不過他的這個適應新環境就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適應新環境。

這是蘇祁的人生的第一次寄宿學校體驗,媽媽很擔心他會不適應新的宿舍生活,為此還專門找了個雙人間的高級宿舍,怕人太多兒子會適應不了。如果學校有單人間的話,蘇媽媽估計就給他安排單人間了。

正好蘇祁也不想一個人住。

他怕黑又膽小,別看□□裏拽的牛逼哄哄的,但一到晚上如果是一個人就會害怕的要命。

棠圓聽說蘇祁也到了,就早早的發消息約他收拾好了一起去操場打籃球。沒錯,他們在那個課外的體育訓練班裏掐了近一年的時間,最終考上的是同一所高中,而且還是市裏最好的一中,只不過棠圓靠的是文化課,蘇祁靠的是體育特長。

這倆人用陳銳的話說就是兩個活冤家,一見面就有吵不完的架,而且這倆對彼此都還是當面罵背後誇的那種,周圍人也看不懂他們這都是哪來的默契。

蘇媽媽幫著蘇祁收拾好宿舍,然後母子兩個一起在校園逛了一會兒,熟悉了一下校園的環境。

在經過一連串耐心的囑咐之後,蘇媽媽站在校園門口依依不舍的和兒子道別。

“祁祁每天要好好吃飯,抑制劑都給放在你宿舍的櫃子裏了,要是不夠記得提前去學校超市買好備著。要是有什麽困難就打電話和媽媽說哈,不用憋在心裏,和同學舍友好好相處,不要鬧不開心……”

蘇祁媽媽這邊無比耐心的囑咐著,棠圓遠遠地坐在旁邊籃球場上抱著籃球要笑瘋了。

自從認識蘇祁以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乖乖聽話的蘇祁。俯首帖耳地站在媽媽旁邊,活像一只被馴服的小獅子,沒有半分平日裏的威風凜凜。

好不容易送走了嘮叨的媽媽,蘇祁一路小跑著朝棠圓走近。

女孩上身穿一件寬大的紅色棒球服,下身只一條簡單的灰色運動褲就勾勒出修長筆直的腿型。利落的短發在初秋的微風中飛揚,眼睛裏的光亮帶著獨屬於這個年紀的張揚和肆意,抱著籃球在看到他過來時揚起笑容。

就是這個笑,這幅景,讓蘇祁在很多年以後都能在腦海裏無比清晰的浮現,銘記於心。

因為這或許就是他對於青春——最初的記憶。

“來了媽媽的好~大~兒~”棠圓微笑著遞上今日份欠揍問候,空氣中所有夢幻的綺念都在美女開口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等多長時間了?”蘇祁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一邊隨手接過棠圓拋來的籃球。

“也沒多久,剛到。”

一想到蘇祁剛才在媽媽面前的乖乖樣子,棠圓就忍不住壞心眼地想逗逗他。

“怎麽小媽寶終於熟悉好學校環境了?”棠圓嘴角故意嘲諷似的笑笑,還不忘揶揄蘇祁幾句。

今天陽光很是明媚,照的棠圓眼睛微微瞇起,配上一口笑出來的小白牙,活像是電視裏演的俊俏小混混,讓人又愛又恨。

“誰媽寶了?!”蘇祁果然馬上被氣得跳腳,扯著嗓子據理力爭。

“小爺我這叫尊老愛幼你懂嗎?”

“是是是,孝敬父母尊敬師長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我們的道德楷模,精神的風向標。”棠圓閉著眼睛吹彩虹屁從來耳不熱臉不紅。

蘇祁聽著也有些過了,右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一時竟也想不出什麽騷話懟回去。棠圓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一套套的,嘴皮子功夫和她的拳頭相比毫不遜色。

“陳銳和沈龍什麽時候到”

“早呢,還在路上。咱先打著吧,今天他們應該是沒空來打球了。”

“奧,好。”

打的熱了一會身後,教學樓那邊傳來下課鈴的聲音,應該是高二高三那邊的學長學姐們下課了。

果不其然鈴落後就有高年級的學生三三兩兩的抱著籃球走近訓練場,原本冷清無人的籃球場瞬間熱鬧了起來。

棠圓和蘇祁正好覺得兩個人打不痛快,於是順勢加入了學長們的站隊集體作戰。

在見識了幾輪棠圓精準無誤的投籃後,隊友們在接到籃球後都不約而同的把手中籃球傳給她。

棠圓站的位置比較靠近球場邊緣,只見一個籃球在空中拋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在精準的錯過棠圓後飛奔向球場外的方向,而在球場旁剛好有個小倒黴蛋正拖著銀色的行李箱正無知無覺地朝前走著。

天很藍,風很暖,球場上的少年們在這一刻忍不住想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能躲過見證一場悲劇的發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棠圓猛地沖出去截住那個馬上要砸到“小倒黴蛋”頭上的籃球,堪堪停在他不到一步之遙的地方。

“小倒黴蛋”這時終於有所察覺的摘下耳機擡頭,這一擡頭不要緊,引得棠圓直接屏住了呼吸,差點沒站穩跌到那人身上去。

熟悉中又有一點陌生,原來三年不見的少年變化會那麽大。

魏樹辭耳畔的英語聽力戛然而止,襯衫的價格是幾鎊幾個便士他不清楚,但眼前的這個女孩現在和他的距離覺得不會超過三十厘米,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玫瑰花的清香,勾的他想起一位故人。

玫瑰花香,是棠圓小的時候身上常有的味道,也是長大後的棠圓信息素的味道。

棠圓在十四歲那年就分化成了一個擁有濃烈的玫瑰花香作為信息素的s級Alpha。

“同學你……”

“沒事吧?”棠圓終於看清來人,在深吸一口氣後幹巴巴地問候了一句魏樹辭的身體狀況,同時後怕如果剛才沒接住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籃球在差點犯了錯後現在乖乖地躺在棠圓的臂彎裏,暗紅又有些臟兮兮的,在明亮紅色棒球服的襯托下尤顯昏暗。

“棠圓,我沒事。”

魏樹辭在發現是虛驚一場後,看著女孩緊張的神情,嘴角忍不住上揚,淺淺的笑了,白凈的臉龐帶起兩個可愛的小梨渦,看著十分治愈。

分開的初中三年正好是少年個子抽條最快的時候,魏樹辭也從棠圓印象中的小豆丁長成了翩翩少年的模樣。

眉眼如畫,唇紅齒白,小時候圓溜溜的大眼睛現在已經完全長成了瀲灩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厚適中的嘴唇,看起來又純又欲,精致的下頜線像是完完全全從漫畫裏扣出來的日系美少年。

棠圓小時候就覺得魏樹辭可愛又好看,像個討喜的年畫娃娃,但她也沒想到魏樹辭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裏就又一次刷新了她對於好看的認知程度。

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麽這一屆一中的分數線這麽高,無數男女Alpha在初三那年拼了命的考高分想要進這裏一睹未來校草的風采。

“魏樹辭”

棠圓覺得僅僅是低語這個名字,都能讓自己喉嚨有些幹澀,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

“嗯”魏樹辭低低地應著,其實眼前女孩這幾年的變化帶給他的震撼不亞於前面他帶給棠圓的震撼,時間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你長高了”

明明該是個反問句,偏偏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棠圓笑了,她記得小學的時候女孩身高長得會快一些,因此她總是比魏樹辭高出許多。

甚至在身高差距最大的時候,他們並肩站著棠圓都能看到魏樹辭的發頂。這也導致了在做課間操的時候棠圓總是站在魏樹辭的後面,可以看到他圓溜溜的小腦袋,還可以全程欣賞四肢不協調的魏班長做廣播體操。

笨笨的但又很可愛,那曾是棠圓在無聊透頂的課間操時間裏僅有的樂趣。

而現在魏樹辭的身高已經遠遠超過了棠圓,目測有一米八左右,棠圓站著和他說話甚至要微微揚起頭。

魏樹辭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小時候個子矮,現在聽到她對於自己身高的肯定還微微有些欣喜,像一朵小煙花在心底炸開。

原來關於我,她都還記得。

後來還是球場上的夥伴們久久沒等到籃球,高聲呼喚棠圓才終於拿回了他們的娛樂時光。

魏樹辭看到球場那邊有人叫棠圓才想起告別去宿舍那邊收拾行李,繞過籃球場的拐角處確認棠圓早已回到場地中央又忍不住偷偷瞟上幾眼。

棠圓還是那個明亮活潑的棠圓,利落飛揚的短發和打球時滿身的運動氣息,無一不是魏樹辭三年來朝思暮想的夢中模樣。

魏樹辭回到宿舍將學校發的床單被罩一一在床上鋪好,整理完自己的事務後又拿起剛從宿管科領的衛生工具把宿舍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

同宿舍的那個舍友想必也是早早到了,所有東西都分門別類的整理在靠邊的位置上,似乎是專門為他騰出地方來,是個溫暖又細心的人兒。

魏樹辭在掃地的時候經過舍友書桌那一側,桌子上是整整齊齊摞好的書,魏樹辭擡眼瞥到最上面的一本,只見晨光的筆記本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

“蘇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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