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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管那麽多,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

弄好所有的東西後,蘇婉桐心情甚好的吃著點心,喝著藥,她看了看架子上的書冊,扭頭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站起來。

“好啦,拿著那些紙,跟我到大夫人所住的蘭庭苑。”

這時大家都跟老夫人祈福結束,各回自己的別院,蘇婉桐與畫眉一起來到蘭庭苑旁邊的花園中,把那些剪好的麻紙堆到一起,點火燒了。

畫眉當然不敢冒這樣大不韙,忙勸道:

“大小姐……這麽做實在太……您要是想燒著玩,我們就去林雨軒燒,那樣的話也不會被人發現,這裏可是大夫人的住所。”

燒紙

蘇婉桐看她沒有動作,便奪來燃火柱,輕輕一吹,立刻燃起火,然後向紙人伸去,很快那些紙都燒了起來,一下子火光四濺,煙霧彌漫。

蘭庭苑的下人們瞧見了,嚇得以為外面起火了,趕緊一邊呼喊,一邊提著水桶往出趕。

誰也沒料到出去一看竟然蘇婉桐在燒紙,皆是一驚,唯有鐘嬤嬤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忙大呼道。

“這不是大小姐麽……您這是在做什麽呢?老爺和夫人都好好的,你竟然敢在蘭庭苑這燒紙,真是居心叵測,老奴無權指責您,但老夫人總該能管得了你吧。”

蘇婉桐見目的達成,悠閑的欣賞空中的夜景,等著好戲。

不出她所料,張嬤嬤和安寧公主扶著老夫人出現在蘭庭苑前,緊接著楚夫人和蘇婉婷一起從蘭庭苑走過來,沈著臉,一聲不吭。

老夫人看到那些東西,已經還沒燒完全的紙,氣的手抖,拿起拐杖對著蘇婉桐訓斥道。

“蘇婉桐,你這是在搞什麽事?你父親還在宮裏,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這麽做是在咒他早點死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

蘇婉桐聞言,裝作一臉無知的樣子,眼淚掉下來,一邊擦拭著,一邊解釋道。

“老夫人,不是這樣的,我怎敢有那種心思,我巴不得父親早日出宮,我做這些都是希望父親能平安歸來。”

大家聽後,都滿臉疑惑,蘇婉桐又繼續說道。

“老夫人,你聽我解釋,昨天晚上觀音菩薩托夢,說父親最近會有一劫,身陷囹圄,婉桐聞言很是擔心,不知所措之下連忙對著觀音菩薩磕頭祈求她救助父親。”

“我磕到頭破,感動了菩薩,才得來化解父親此劫的方法,於是不敢怠慢,睡醒後便找到菩薩所言之處,剪了幾個紙人,而且臉上必需得有麻子才有用。”

楚夫人聞言,自然不信蘇婉桐的說辭。

鐘嬤嬤見楚夫人的神色,立刻跪倒在老夫人面前,頓時淚流滿面。

發現老夫人神色有些不悅,張嬤嬤趕緊出聲呵斥道:“你要幹什麽?”

鐘嬤嬤擦了擦淚水,身子不停的顫抖著,跪倒在地上。

“老夫人,大小姐好可憐,眾所周知菩薩保佑,但沒人見過托夢化劫的,還是用燒紙來渡劫,大小姐如此作為,可能不是菩薩教化,她一直體弱多病,被邪魔入侵,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話,不僅將蘇婉桐所作所為都否決,還跟老夫人暗指出她災星的惡名。

蘇婉桐唇角勾起一抹譏笑,仰頭又假裝成楚楚可憐的樣子跪下來,微微抖擻身子,語氣鎮定:

“老夫人,菩薩臨走前告訴我說若安她所說的去做,醜時父親就可回家。”說著,她望向那些被楚夫人奴婢撲滅的紙人,一臉擔心。

“就算是為父親,老夫人可否讓孫女一試?將這件事做完。”

蘇婉桐說完,又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個響頭,一動不動。

這時畫眉也突然反應過來,要與主子同甘共苦,趕緊沖過來一起跪倒。

歸來

“懇求老夫人就恩準吧,大小姐做這些都是為了老爺,今天一早奴婢就看到大小姐臉色慘白,但依舊讓奴婢準備這些東西,忙了一天,藥都忘吃了,只想著讓老爺趕緊回來……”

蘇婉桐對畫眉表現有些驚訝,畫眉到底是老夫人帶過來的人,老夫人緩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蘇婉桐,不緊不慢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便允了你,但要是……”

老夫人不往下說,但蘇婉桐能聽出來話中充滿威脅之意。

這件事誰也說不準,蘇婉桐若是沒有做到,老夫人自然會處罰,但菩薩神佛這些卻不是能隨意議論的。

蘇婉桐重重的點頭,畫眉將她扶起,翩然而起,有著說不出的清絕脫俗。

楚夫人一直皺著眉頭,繃著豬肝臉,原本想插幾句又憋回去,同蘇婉婷一起,狠狠的盯著蘇婉桐的一舉一動。

今天剛好十五,月亮格外明亮,奇怪的是等蘇婉桐燒完下跪祈福時,夜色突變,月亮被烏雲遮住,夜色變暗,如此場景,讓眾人不由一驚。

大家面面相窺,默不作聲,包括老夫人都顯露出驚訝之色。

楚夫人向鐘嬤嬤使了個眼色,現在距醜時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依舊不見蘇清禦歸來的跡象。

楚夫人心裏那叫一個欣喜,但仍假裝出傷心欲絕的樣子,挑撥老夫人懲治蘇婉桐。

“老夫人,哪是菩薩托夢,依妾身所見大小姐應該是邪魔入體,才在這裏胡言亂語,快點,將大小姐送回別院,明天我讓鐘嬤嬤找清風觀道士替她驅邪,唉……”

“大小姐真是命不好,病了多日都沒好,現在又被邪魔附體,這該如何是好?”

如此演技,蘇婉桐都差點要拍案叫絕!

一言指明她災星身份,另一言一個尚未嫁人的女子被傳邪魔附體,幾乎將她逼入絕境,楚夫人這一計夠狠。

畫眉早已嚇傻了,但看到蘇婉桐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跪在那裏,心裏的恐懼被減去一大截,狠下心沖動蘇婉桐身前,喊道:

“老夫人,大小姐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老爺啊!”

老夫人對畫眉的行為有些詫異。

畫眉侍奉她多年,盡管沒有特別聰明,但絕非軟弱可欺之人,才隨了蘇婉桐幾天,就和新主子一條心了,再回想下蘇婉桐曾在李家的地位和生活,若有所思。

楚夫人擔心老夫人會心軟,連忙叫老媽子將蘇婉桐拉走。

畫眉一咬牙,拼命護在蘇婉桐身前,如此那幾個嬤嬤便碰不到蘇婉桐,僵持之下,突然遠處傳來響亮的一聲。

“老爺平安回來!”

正好醜時,不早不晚。

楚夫人和鐘嬤嬤都是一驚,老夫人聞聲欣喜萬分,推開安寧和張嬤嬤走了過去,上下打量著蘇清禦,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清禦,你可是平安歸來了,快過來讓啊母瞧瞧!這麽久在宮裏,也沒個消息,到底是出了何事?”

“母親。”蘇清禦趕緊給老夫人鞠了躬,神情是說不出的疲憊。

身份改變

“就那個一臉麻子的兵部侍郎,向皇上上去告我貪贓枉法,皇上聽信讒言,將我關在牢裏,可他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

“半路太子查到他曾奸殺一名良家婦女,現在已被關押,三日後問斬!”

蘇清禦說完,大家都瞪著眼睛,不約而同地望著跪地不起的蘇婉桐,一臉詫異。

看老夫人神色恍惚,蘇清禦有些不解,問道。

“母親,這是……”

老夫人深深嘆氣,看了看一旁的楚夫人,見楚夫人盡管眼中有些詫異,可臉上卻寫滿了氣憤。

蘇清禦回來了,可蘇婉桐卻默不作聲,若她真是災星,菩薩怎麽托夢於她?還告訴她化解之法。

想到這裏,老夫人緩緩的來到蘇婉桐前面,將她親手攙扶起來。

“清禦,你能化險為夷,全靠婉桐的功勞。”

自那以後,蘇婉桐的身份忽然改變了,變成了全府最為金貴的小姐。

之前都會讓她的庶妹蘇婉婷先挑東西,如今仆人都會暗自將最好的留給她一份。

李家奴才們對她的態度一下子發生巨變,許多人前來討好諂媚,還有老夫人這裏,聽蘇婉桐提起想要建個小竈房,就將自己的一名師傅分給蘇婉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畫眉是蘇婉桐的奴婢,自然也跟著高人一等,她之前對大小姐還還存著顧及之心,現在和蘇婉桐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死心塌地的追隨著蘇婉桐。

這發生的一切變化,蘇婉桐都有所感知。

蘇清禦也頭一回註意到這位大小姐,見她只有一人侍奉,原本打算讓楚氏給她挑幾個,但老夫人卻提議讓管家去外面挑幾個機靈的丫頭給蘇婉桐。

寒雪就在之內。

蘇婉桐初次看到她時,不由一驚。

上一世,這位容色不算好看,雙眼木訥的姑娘是老夫人的丫鬟,她本該在明年元宵節時出現。

當時李府的人在路上見她賣身葬父,老夫人心生憐憫,就花錢買回她。

寒雪上一世平時老實能幹,姿色一般,又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任何特點,人們慢慢忽視了她。

直到有一天李府上下去拜佛的途中遇到土匪,是寒雪帶著大家逃出生天,救了老夫人,所有人才反應過來這位平常的女子竟瞞了會武藝這事,但從此,她便了無蹤跡了……

蘇婉桐暗忖這裏必另有蹊蹺,她二話不說的將寒雪收下,在大家的眼中以為她是相中寒雪的老實簡單,沒有多想。

只是蘇婉桐內心隱隱有些擔憂。

提前來到蘇府的寒雪,是否預示著這一世所有的事情將會改寫,一切都成了未知?

很快,就到了寒冬臘月。

這會兒蘇清遠從景州上學回家,各個店鋪的掌櫃都來到蘇家交賬,蘇府上下都在忙著準備將至的除夕之夜……

楚夫人也忙著挑選給各府送去的禮品,忙的焦頭爛額。

安寧自視清高,什麽都要勝人一籌,獨占鰲頭,一直埋頭苦幹,慢慢突顯出她慎重的邏輯和審時度勢的思想,頗受老夫人欣賞。

不爭

蘇婉婷同樣不甘落後,要是以前,一定只管挑選她的衣服和飾品,意圖在宮宴上博得頭籌,但現在卻轉性幫助楚氏,暗暗和安寧較勁。

蘇婉桐變得卻無事可做,整日在房中悠閑自在的看書。

蘇婉桐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畫眉卻急的不可開交。

“大小姐,你的身份早就不一樣了,眼看就到除夕了,老夫人、老爺卻還……要不我們去看看老夫人,好多天沒去了。”

“哦?看老夫人,問問能幫什麽忙?”

畫眉看著蘇婉桐端坐在書桌前,一手端著書冊,一手支著腦袋,神情說不出的慵懶,微仰的臉精美剔透,眼裏透著一股無波無瀾的淡然,真是美好的如同幻景。

她看得有些慌神,蘇婉桐扭頭看了看外面的風景。

她這災星的惡名被扣多年,哪是那麽容易去掉的。

她從小就被楚夫人虐待,蘇婉桐豈會不知,老夫人盡管對她刮目相看,有意維護,但卻不能在此刻用蘇家興衰冒險。

到底是個不受寵的嫡女,若是在宮宴上鬧了笑話是小,萬一觸怒了皇上,這可就無法挽回了。

“畫眉,去給我找一匹長五尺,寬一尺的錦布,以及繡線,普通的就好。”

畫眉微微一怔,繡線?還是普通的?

她有些不解,但看蘇婉桐胸有成竹,再回想之前難以解釋的燒紙之事,便沒有多問,將其歸為蘇婉桐的一個計謀,趕緊去找那些東西。

上一世蘇婉桐在蘇家處境艱難,身無分文,只好當些首飾,有時還偷偷繡些東西拿出去賣了,她的繡功自然而然就被磨煉出來了。

畫眉沒想到蘇婉桐竟有如此絕技,繡功勝過老夫人底下的繡娘蘭芝,繡出的人物畫清靜淡雅,極富詩情畫意,精致又典雅。

“大小姐,你這繡工簡直出神入化,老夫人剛好除夕後過壽,若是將這刺繡送去,她肯定高興極了。”

蘇婉桐微微勾起唇角,用剪子剪斷絲線,但一不留神手竟然被嵌在繡布上的針給劃出一道血痕,傷口讓人觸目驚心。

“呀……大小姐,這可怎麽辦呢?”

畫眉大吃一驚,楞在哪裏,像他們這樣名門貴族之女,是最珍惜自己的身體肌膚的,最好別留下疤!

畫眉趕緊幫蘇婉桐拿藥箱,卻看到楞在一旁的寒雪有些氣憤地說道:“傻站在那做什麽?趕緊去叫大夫呀!”

寒雪聞言先是一怔,剛打算出去,蘇婉桐卻出聲制止了。

“沒事,不用找大夫。”

“大小姐?”

“沒關系的。”

只見蘇婉桐打開藥箱,親自動手處理傷口,技術相當熟練,畫眉有些不解,卻又回想起蘇婉桐之前在蘇家的境遇,

突然反應過來,再看蘇婉桐一臉堅定的神情,原本想說的話又咽回去。

蘇婉桐心想,這點小傷怎能比得上活剮之痛?

上一世最艱難的時候她都一點點咬牙撐下來了,這一世只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她可沒這麽嬌貴。

因著這件事提了她一個醒,蘇婉桐命畫眉多買點藥材藥物放在藥箱裏。

刺繡

翌日,蘇婉桐一早就去拜見老夫人,故意露出那受傷的手指。

“婉桐,你這手咋受傷了?”

蘇婉桐剛準備開口,一旁的畫眉便搶先說道。

“老夫人,大小姐這些一直忙著刺繡,有時熬夜到很晚,這不一沒留神便傷了手,奴婢想找大夫,卻被大小姐制止了,畢竟您的壽辰也快……”

說著,畫眉突然意識到自己冒失了,趕緊停下,老夫人立馬聽出她的話外之意。

“我壽辰?婉桐不會是給我準備禮物才受傷的吧?”

蘇婉桐不好意思垂了垂頭。

“反正我無事可做,所以就想盡些心意,都是婉桐一時大意……才會……”

老夫人頓時起了好奇之心。

她乃是一品誥命夫人,前幾年都沒在都城,如今回到這裏,因為在朝中的身份特別,所以這幾天給各侯各府挑選禮物費勁了心思,簡直是挖空了她的心神。

尤其是去皇宮裏送給妃子的,楚夫人已將禮單整改過好多回,但她還是覺得有所欠缺,但要指出哪不足,她又說不上來,於是楚氏便偷偷責怪她專門雞蛋裏挑骨頭。

安寧倒是跟老夫人說了點意見,但老夫人卻覺得一個小輩做不得數,愁的身體仿佛都變差了,真是事事都讓她操碎了心!

沒想到一個幾乎被她忽視的孫女還關心著她。

老夫人頓時心情大悅,急忙讓蘇婉桐將刺繡送過來,她打量了一下,本想讓自己暫時忘記煩心事,卻猛得發現這刺繡忽然發生了變化。

如此巧奪天工的刺繡,僅用普通絲線便織成如此效果,可見繡這刺繡之人的技藝高超。

老夫人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刺繡上,蘇婉桐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難為情的微笑。

“婉桐在老夫人面前獻醜了……”

老夫人有些驚訝,然後叫蘇婉桐坐過來,兩只手輕輕握住蘇婉桐受傷的手,很是不舍。

“待會叫王大夫過來幫婉桐瞧瞧。”

張嬤嬤連忙點頭,老夫人繼續問道:“婉桐,你若繡一副這樣的大概需多久?”

“正常算來一月足矣,但如今怕是……”

蘇婉桐有些不解看著老夫人,而老夫人卻深深哀嘆一聲。

“原打算……算了,算了……”

蘇婉桐仰頭,“老夫人打算叫婉桐再繡一副麽?”

老夫人默認了。

“沒錯,我覺得婉桐你的刺繡很是精美,本打算讓你再繡一副,可你的手受了傷,怕是來不及,打算將它裝裱後放入禮單,可是……它雖精美,卻不能作為皇妃的禮物……”

蘇婉桐咬了咬唇,臉色蒼白,讓老夫人看得很是為難,想來這丫頭明白這幅繡畫為什麽不能當皇妃的禮物,因為繡線跳過普通了。

她有些尷尬,盡管處境好轉,可婉桐還是不受楚夫人待見,不然怎會找不到一些好點的繡線。

老夫人剛準備安慰這丫頭,就聽到蘇婉桐猶豫的說道:“老夫人,婉桐心有一計,只是……”

老夫人一怔,“只是什麽?”

“……老夫人應該知道民間的百壽衣吧?”

千家線

“百壽衣?”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說道,神情異樣的看了看蘇婉桐。

“你是說……”

蘇婉桐微微頷首,說道:“婉桐雖尚未嫁人,但也聽過只要誰家新增寵兒,就得尋百家布,制成衣服,以此祈福。”

“坊間也有用百壽衣賀壽,剛好這刺繡是給皇妃祝壽的,所以用千家線倒也說得過去。”

如此便解決了老夫人心中一大難題,既顯出誠意,又容易實施。

老夫人頓時眉開眼笑,心情舒暢了許多,對蘇婉桐更是另眼相看。

“這個法子不錯,張嬤嬤吩咐管家,盡快將千家線的名冊整理好。婉桐,你真幫了奶奶一個大忙,以後遇到難題就來找我。”

“婉桐謝過老夫人。”蘇婉桐對老夫人行了行禮,她天生長得白,傾國傾城,不失清絕脫俗,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境之美。

老夫人陷入沈思,耳邊傳來蘇婉桐的清脆的聲音,“婉桐必不辱使命。”

“嗯……”

張嬤嬤動作迅速,才兩日便將所有的材料準備齊全,蘇婉桐跟她找些珠子,緊接著開始埋頭苦幹。

過了三日,蘇婉桐將繡好的刺繡呈上去,不出所料,老夫人對她那幅刺繡讚嘆不已,她將千家線色彩搭配的極妙,不僅看著自然,加上珠子的點綴,顯得更加精美別致。

“不錯……”

老夫人喜笑顏開,親手將刺繡裱起來,寫進禮冊。

當晚,老夫人讓張嬤嬤給她送去很多東西,雖然全是日常用品,可張嬤嬤在走之前偷偷遞給她一個精致的木匣子,說是老夫人專門送給大小姐的。

蘇婉桐將木匣打開,裏面全是各種珠寶玉簪等首飾,種類繁多,精致美觀,一看便是上等貨色。

但她前世早就擁有過比這些更好的東西,所以反應極淡,興致寥寥。

張嬤嬤對蘇婉桐的反應有些詫異,四顧無人,悄聲說道:

“老夫人見大小姐身上也沒個首飾,便將自己珍藏的東西送給大小姐,畢竟小姐正值芳齡,是該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張嬤嬤話一說完就轉身離開,蘇婉桐親自相送。

回去後,張嬤嬤將蘇婉桐的表現一一敘述給老夫人,老夫人聞言更加喜歡這丫頭了。

“婉桐之前呈上那副刺繡,我竟多疑她心計深厚,聽聞太後最愛刺繡,專門讓我發現,如此推斷,是我多心了。”

“對啊,奴婢覺得或許是因為楚夫人把大小姐管得太嚴了。您之前隨便送給安寧公主和二小姐一對精致耳環,公主的反應很淡然,可還是被奴婢捕捉到她眼中的欣喜;可二小姐,所有的情緒都表露無疑。”

老夫人笑了笑。

“安寧心高氣傲,很會壓制自己的情緒,畢竟在皇宮裏呆過。可婉婷……她的見識是短淺些。”

“但婉桐不同,她要麽不是城府極深,要麽就是真的從容不迫,冷靜沈著,不禁使我回想起一個人。”

張嬤嬤微微一怔,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誰,那人可是先皇後楊雪涵!

蘇清遠

當初先皇做太子時,她嫁給太子做了太子妃,身負眾望,卻在先皇登基前病逝,追封為皇後。

“小妹走了那麽多年,父親擔心楊家後繼無人,而安寧的奶奶聰明伶俐,到還是沒能入宮,最後成了南郡王王妃,父親因此抱憾終身,那些兒子資質平庸,楊家也由盛轉衰……”

張嬤嬤看到老夫人悲傷不已,趕緊安撫道。

“奴婢覺得安寧公主資質很好……”

“安寧是不錯,但根本比不上她奶奶的一半,而婉桐……”老夫人神色恍惚,“張嬤嬤,清遠傳信說很快便到家了?”

張嬤嬤微微頷首。

蘇清遠同二皇子夜君皓同窗,不管蘇清禦的反對相交甚好,而夜君皓最近要返京覲見皇上,蘇清遠隨行。

張嬤嬤想了想,道:“老夫人,我看這二皇子也挺不錯的,要不撮合他和我們家的姑娘……”嬤嬤話語未盡。

老夫人微瞇著眼睛,冷笑道:“二皇子不適合。”

看張嬤嬤不解,老夫人拄著拐杖緩緩離開,聲音在室內悠悠回蕩:“囤積居奇,看人得看準點。”

第二日,蘇清遠就回到家裏,他同蘇婉婷都是楚夫人所生,經常虐待蘇婉桐。

蘇清遠上一世害得蘇婉桐和蘇清禦斷絕父女關系,然後把她應得到的東西全都謀算成空,她被迫一無所有的離開。

上一世蘇家被滅滿門,支持二皇子夜君皓的蘇清遠最終還是被斬首。

蘇婉桐剛開始拍手叫好,卻沒料想到夜君皓如此殘忍暴戾,無處禍害黎明百姓,而最後她也受到了報應

大廳裏的暖爐越燒越熱,蘇清遠脫掉外套,來到老夫人跟前跪拜。

“行了,趕緊起來,過來我這兒。”

他長得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蘇清禦,但又有些不同,輪廓分明,劍眉星目,和蘇清禦風格不同,顯現出一種神明爽俊的世族子弟。

老夫人很欣慰,詢問他很多有關學業的事情,蘇清遠都一一道來。

老夫人非常高興,蘇婉桐、蘇婉婷再有才,還是終要嫁人,而蘇清遠才是能影響到蘇家興盛昌榮的接班人。

而他又是蘇清禦唯一的兒子,很明顯蘇清遠將來會繼承蘇家。

見過所有人之後,老夫人總覺哪裏不對勁。

“婉桐不在麽?”

張嬤嬤趕緊解釋道:“剛剛畫眉來報大小姐一早就身體不適,是奴婢疏忽了。”

老夫人點點頭。

“婉桐身體一向嬌弱,是該好好養養了……這樣也好。”

話中矛盾,可張嬤嬤瞬間就明白過來。

如今正過節,世族貴人來往密切,婉桐是蘇家嫡女,此時不讓她出席不和禮節,但出席次數過多,必會降價……

她,得等一個機會。

老夫人想了想,說:“我們去瞧瞧婉桐那孩子。”

蘇婉桐別院,畫眉面色難看的端著一支木盒。

“大小姐,大少爺派人送來見面禮。”

蘇婉桐慵懶的將書放下,扭頭將目光落在那只玉佩上。

拿起來觸感微涼的,成色也不是見好,可見並不值錢,許是他買來賞給婢女的,但總比上一世啥也不送的強。

準備入宮

“放起來吧。”蘇婉桐一臉淡然,畫眉卻很是不悅。

“奴婢聽說大少爺給二小姐的是一對翡翠鐲子,就算咱們不比別的,給那清平郡主的也是一支鑲了紅寶石的鳳頭簪,怎麽偏生到我們這就……”

蘇婉桐搖了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呀,人家好歹有送禮之心,怎麽抱怨那麽多。”,

畫眉想要繼續說什麽,卻見蘇婉桐又重新看起了書,只好保持沈默。

她很快的將東西放好,推開門時,竟看到老夫人和張嬤嬤站在門口,不知多會兒到的,不由心慌的趕緊福身行禮。

“婉桐在不在房裏?”張嬤嬤問道。

“在呢,大小姐正坐著看書。”

畫眉刻意說的很大聲,蘇婉桐自然明白過來,將手裏的書給換了,在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翻開,剛好是前幾日老夫人派人送來的書。

老夫人也剛好進來,張嬤嬤替她脫外套時,蘇婉桐將桌上的手爐送過去。

看婉桐如此溫順懂禮,老夫人對她歡喜更儂。

近日老夫人忙著送禮應酬,一時有些見不著婉桐這個孩子,這下一見,發現這孩子個子高了許多。

蘇婉桐平時穿得簡單樸素,可即使是這樣,依舊遮擋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膚如凝脂,長發披肩,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蘇婉桐手裏的書時,心裏更加欣慰,道:

“安寧明天回南郡王府過年,等過幾日太後設宴,你就和我一同前去吧。”

蘇婉桐有些詫異地瞪大著眼睛,內心卻無任何波瀾,因為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太後設宴其實是各府入宮中拜年,往年去的都是楚氏和蘇清禦一家人,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機會。

上一世,老夫人最擔心安寧在南郡王府處境艱難,而且一回來就把安寧接進蘇府,其實就為給她一個靠山。

但如今……老夫人的話語間好像要放棄安寧?

“謝過老夫人,婉桐會準備好一切的。”

看婉桐坦率的應下,老夫人很是心悅,但又有些擔心,楚夫人肯定沒教過這孩子宮廷禮儀,不過見她胸有成竹的神態,她的擔心減去很多。

“我明天讓嬤嬤教你宮廷禮儀,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就別管了,專心學習。”

說完,又怕蘇婉桐多想,從懷裏拿出紅包。

“這事一定得慎重,奶奶今年提前給你發紅包。你可得努力,別讓奶奶的良苦用心都白費了。”

“婉桐明白。”

老夫人離開沒多久,畫眉四顧無人,吩咐讓寒雪到門外看著,一臉興奮。

“大小姐,這可是難得機會,我可聽聞大皇子前些日子剛行冠禮,太後這次設宴的目的明顯是要給大皇子選妃,若前去參宴的小姐們,有誰被太後或皇後看上,必將一生榮華富貴。”

沒錯,作為當朝國相嫡女,最佳歸屬是嫁個皇子。

若能嫁給太子,自然更好,可對於蘇婉桐而言,婚姻之事遠遠沒有覆仇重要,她的內心只有血海深仇……

撞破

蘇婉桐哀嘆一聲。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畫眉聞言,有些疑惑,但只能按蘇婉桐說的做,一臉不解的轉身離開。

畫眉還沒走遠,蘇婉桐就趕緊從衣櫃裏拿出一身黑色緊身衣,從窗戶溜走。

蘇婉桐不會武功,但了解蘇府的地形,冬天院裏人就少,沒過多久,她便避開下人和巡視護衛,站在蘇家祠堂前。

祠堂裏全是蘇家祖宗牌位,平常是兩個老媽子看著,這會過節,早已重新修葺一番。

但即使這樣,寒冬臘月,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子也受不了嚴寒,大概去暖和的地方歇著了,如此寬闊的祠堂,便無人看守。

蘇婉桐輕手輕腳的偷偷來到祠堂門口,果然同預料中的一樣,祠堂還燃著燭光,兩具白花花的身體當著歷代祖宗牌位交織在一起,戰況激烈。

女子**聲越來越大,甚是撩人,明顯是快到高chao了……

很好,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她望著祠堂的牌位,唇角勾勒出一抹譏笑,緩緩的挪到祠堂的一邊。

當初建祠堂的人,只留了一正門,旁邊是老媽子的住所和貢品,意思就是除了正門,再也沒有其他出口。

蘇婉桐將桌上的白燭輕輕一推,火勢很快蔓延到貢品處,大火一下子燃起,很快祠堂木制的正門也燒起來,路被封鎖起來。

“失火了……”

眾人聞聲,都趕來救火,蘇婉桐早已快步回到別院,她趕緊將長發打亂,脫掉緊身衣塞進櫃子裏,快速躺下。

“大小姐,睡了麽?祠堂失火了……”

“失火,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見蘇婉桐沒睡,畫眉便走進去,“府裏的人全趕去了,我們是否要……”

“嗯,你趕緊幫我整理一下。”

蘇婉桐和畫眉趕到祠堂時,火勢已消下去,祠堂大門和老媽子的住所都被燒毀,還好大門離祠堂較遠,牌位都安然無恙。

這時,祠堂內異常明亮,蘇婉桐剛準備走過去看看,一侍衛便上前阻止,這人是蘇清禦的帶刀護衛。

“大小姐,還是別進去了。”

蘇婉桐微微一怔。“爹……國相進去了?”

侍衛不便言多,只能默認。

蘇婉桐掃視了一圈,這祠堂被圍得水洩不通,卻沒有看到蘇清禦、楚夫人以及那二人,剛放下心來,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老夫人到。”

張嬤嬤挽著老夫人,緩緩走過來,看著一片狼藉的祠堂,老夫人皺著眉頭。

“怎麽會突然失火?”

忽然,不遠處跑出一個人影,氣喘籲籲的跪在老夫人身前,“老夫人,奴婢有事稟報!”

那人便是楚夫人的婢女鐘嬤嬤。

老夫人眼中微微一驚,將鐘嬤嬤扶起來,鐘嬤嬤會意的湊近老夫人的耳邊迫不及待的說了幾句,只見老夫人的神色突變。

“簡直反了!此事當真?”

張嬤嬤扶著老夫人向前,侍衛看是老夫人不敢阻攔,她走了沒多遠便回頭,讓張嬤嬤遣散所有人,自顧自的進去。

此事便再無蹤跡。

蘇婉桐依舊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沒有多活動,老夫人之前吩咐不讓她參與府中其他事情,叫她專心學習,蘇婉桐嚴格遵守著老夫人的教導。

很快,兩天後,除夕到了。

除夕

除夕夜,蘇婉桐和大家一同到祠堂祭拜祖先。

除夕前兩天蘇家祠堂失火怎麽看怎麽都不吉利,可大火過後,所有被燒的痕跡都被抹的一幹二凈,好像那場大火並沒有發生。

老夫人為首在前,之後便是蘇清禦和楚夫人,接著是蘇清遠……

他仍是一身華服,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好像對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唯有臉上多了一分慍色……

蘇婉桐在心裏冷哼一聲,扭頭看向一邊,妾室中最得蘇清禦寵愛的三姨娘已沒了蹤跡……

說話間,大家都按次坐下,老夫人坐在主位,眾人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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