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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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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個腌臜貨, 敢同我家大人搶人?”

小廝向來狗仗人勢慣了,此時一看有人挖墻腳,瞬間火冒三丈, 叫囂起來。

屋中男子輕笑一聲,未予置評。

被輕視的小廝愈加暴跳如雷, 眼珠子瞪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掉出來一般。

身後的房間傳出了老者的聲音,小廝立刻偃旗息鼓, 灰溜溜地回了屋。

金城向來是聰明人, 知道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搶人, 便定是他惹不起的主兒, 與其在會面後尷尬離去,還不如趁現在拱手相讓, 好讓場面不至於那麽難看。

這惹不起的人便是秦家,司徒家,乃至皇子, 都有可能。

舒刃身後的門緩緩打開, 只是還未回頭, 她便感覺到了那人身上的戾氣。

那種冷冽嗜血的氣息, 絕非常人所能擁有。

這股戾氣, 甚至是京稽暗衛營的餘統領站在他面前, 都不一定勝得過他。

只有在戰場上見過無數鮮血與頭顱的冷血將軍,才能有這樣無往而不勝的自信。

舒刃忍不住回頭望去。

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就像伺機而動的雄獅盯著唾手可得的獵物, 只待她露出最脆弱的頸項動脈,他才會沖上前來,一擊即中。

花廳中央的燈籠被男人開門時所帶來的的風輕輕推動,搖晃著映出了他隱在陰影下的面部輪廓。

看到那雙狹長鳳眼裏湧動著志在必得的自信,舒刃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純黑的廣袖長袍, 墨色的長發,極具侵略性的氣場將這整個花廳中的氣氛完全凍結。

在這盛夏的天氣裏,舒刃竟無端覺出了幾分寒意。

男人慵懶地靠在二樓的欄桿上,隨後抱胸跨坐到上面靜靜地低頭看著舒刃。

殊不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連動都忘了動。

在臥房裏的金城似乎也覺察到外面聲音的不對勁,便命小廝攙扶著他出了臥房。

他的臥房正對著男人的臥房門,隔著花廳的圍欄遙遙相望,一邁出了門檻便和男人對視個正著。

金城瞬間面色慘白,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看到自家主子如此模樣,身後的小廝們紛紛跟他一起跪下,奈何身後的人甚多,有的只能跪在前一個人的腳後跟上,臥房門前一時滑稽不已。

“皇叔!”

舒刃瞳孔一縮。

皇叔懷玦。

當今聖上小叔,太上皇讓位後的老來子,自小養在景仁帝膝下,如弟如子,只大了懷頌六歲,甚至比三皇子還要小上幾歲。

只是自從景仁帝的幾個皇子開始奪嫡,他便避嫌般地離開了玄雍城,自請去做戍邊將軍,駐邊多年,保得雲國一方平安,免受戰亂侵襲,是與上將軍司徒崇齊名的雲國戰神。

“喲,太傅大人何故行此大禮。”

再度開口雖是笑言,但語氣中的冷嘲熱諷卻清晰可見。

“老臣惶恐!”

先前那句皇叔說得有氣無力,此時這句認錯倒是擲地有聲。

周遭臥房中的官員聽見了金城這道聲音,不禁都有些慌亂,急忙打開房門一探究竟。

發現竟是懷玦來了這紅袖招,便同金城如出一轍般的面色慘白,連滾帶爬地跪在了地上聽候發落。

“本王只是腌臜貨,倒受不得太傅大人的禮了。”

借著身形嬌小,跪在眾人身後的舒刃看了這半天免費的熱鬧,不覺有些想笑。

這叔侄二人倒像,全都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

“你笑什麽?”

還未等金城哆嗦著回話,懷玦便又將目光落回到了舒刃身上。

“別看別人,就是你。”

“回皇叔,屬……奴婢沒有笑。”

將脫口而出的‘屬下’二字咽了回去,避無可避的舒刃咬著牙回話。

他的視力怎的這般雞賊。

懷玦足尖輕點,躍下欄桿,站定在地面上時,竟未發出絲毫聲響,看得舒刃眼睛一亮。

好功夫。

“本王還當是有多好看,”懷玦大步走過來,鉗住舒刃身側的手腕,彎腰捏住她的下巴尖,低頭細細打量了一下,便狀似失落地放開,“不過如此。”

“……”

不過如此。

親叔侄實錘了。

“那本王便不奪太傅大人所愛了。”

瀟灑地一揮袍袖,懷玦從眾人為他讓出的路中央悠然踱過,臨到門口才意味不明地回頭瞧了一眼,隨即揚長而去。

全程連一句話都未曾有空說出來的金城,此時只有滿身的冷汗證明懷玦曾經來過。

良久,鴉雀無聲的花廳才恢覆了往日喧鬧的氣氛,一行被懷玦美色沖擊後的女子們怏怏不樂起來,自是不願再被二樓的那些老頭子們挑來撿去。

自從喝了散功水,舒刃便暗暗在奇經八脈之間企圖用真氣沖開它的桎梏,被懷玦打斷的這麽一會兒功夫,倒是幫了她不少忙,目前已經恢覆了四成有餘。

當眾跪拜皇叔已是讓金城極為丟面子,被小廝從地上扶著站起來,餘光瞄向身邊的護衛。

高大威猛的護衛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要想叫此事不傳出去,那麽今日在花廳中的所有人命,便一個都不能再留。

“你,上來。”

先前叫囂的小廝收了幾分氣焰,指著舒刃叫她上到二樓來。

忙活了甚久,終於能夠如願,舒刃深吸了口氣,緩步登上樓梯。

“太傅大人……奴婢見過太傅大人。”

不卑不亢,單純可人。

身後的小廝們默默退出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舒刃跪在金城腳邊一聲不吭,乖巧地仰頭望著他。

被懷玦折騰了一番,金城的體力略有不濟,此時正氣喘籲籲地順著氣。

老東西,都這般模樣了還想著虐殺女子和稚童,實在惡心。

“沒想到你還能入得秦王殿下的眼。”

金城咳了兩聲,彎腰掐住舒刃的下巴,拽住另一只手臂上的袖子在她臉上反覆擦蹭,似是要蹭掉懷玦留在她臉上的痕跡。

“奴婢被大人選中,便是大人的人了。”

饒是再能忍痛,也受不了粗糙的布料在細嫩的皮膚上大力搓揉,舒刃的臉很快紅了大片,卻仍是老老實實地回話。

“鞋子脫了。”

真他媽惡心。

古代女子最怕的就是腳被陌生男子看了去,這老東西倒是真的變態,從心理上將人心擊潰。

所幸她來自不封建的二十一世紀,若是被這死變態看到她每日穿著人字拖走來走去,想來也不會想要看她的腳了。

舒刃未再推脫,半推半就地裝作羞澀的模樣,緩慢地將鞋子脫掉,露出腳上白色的足衣。

金城面上露出笑意,蹲下身子一把將舒刃的腳攥住,身後的門突然被大力打開。

“叔父!”

舒刃面上一慌。

操,不是吧,金志恒。

金城立時暴怒,被自家侄子看到了自己如此猥瑣的一面,自是非常難堪,“你給我滾出去!”

“叔父,往日您不都是玩剩了的留給侄兒嗎,今日為何要發怒了?”

金志恒被他嚇到,站在門口不敢再走近一步,但仍是讓低著頭的舒刃有些心悸。

若是被他看到她的臉,記起她揍過他的事,那小倒黴蛋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千算萬算,卻獨獨算漏了這個傻逼。

被金志恒這樣一問,金城又想起了方才懷玦在眾人面前辱他一事,心情愈發不好,用力掐了一把舒刃的大腿,“把頭給我擡起來!”

舒刃痛得急喘了一口氣,眼尾隱隱發紅。

媽的,老東西。

“金公子!”

剛擡起頭來,舒刃便被迫迎上了金志恒的面孔,看他眼底變幻莫測的情緒,暗道不妙。

他正擡起手指探過來,就在舒刃以為他要說上一句“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時候,廊下傳來了柔兆的聲音。

“金公子,您可叫在下好找啊!”

柔兆走到門口搭住金志恒的肩膀,旁若無人地將他整個人往外撈,對屋中地上的二人視若無睹。

“你是哪位?”

金志恒疑惑不解,他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啊。

“您看您,喝多了不是,方才金公子弄那花魁,還說要來您叔父房中大展神威……”

柔兆摟著他一步步遠去,直到聽見關門聲,舒刃才舒了口氣。

方才緊張之餘,她倒沒有發現,金志恒身上酒氣沖天,喝得爛醉如泥之餘,又怎會將她輕易認出?

被暗諷不行的金城目眥欲裂,幾乎就要沖出去暴打金志恒一頓,也無心再在此虐待舒刃,坐回到主位上,“穿上鞋子跟我走!”

可算來了。

被覆上了黑色布帶在眼前,舒刃跟著抓住她袖口的小廝亦步亦趨地往前走,時不時摸一下身邊冰冷的墻壁,怯怯地低叫幾聲。

從暗道直接進入了一間溫暖的花房中,整個屋子都放滿了鮮花,熏得舒刃胃裏上下翻湧。

眼前的布帶被拿下,舒刃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發現那些孩子早已被帶到了這間屋子之中。

這屋中的官員除了金城,還有舒刃頗為眼熟的幾位朝中大員。

“各位大人都來齊了嗎?”

紅袖招的龜公竟也一路跟到了這何府,售後服務屬實極佳。

舒刃唇角一勾,問得好。

來齊了,她可就要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頌頌:想老婆……

舒哥:想個雞毛,你叔挖墻腳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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